说到这时,彭莱嘴唇不由抿紧,霎时间六神无主。
“彭莱,我有话对你说。”秦深语气异常郑重,眼神无比坚定。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秦深问,“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和你发生了关系要对你负责,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说着,他忽地笑了笑,笑得格外灿烂:“没错,我喜欢你了。”
“你喜欢我什么?”彭莱问他,语气平淡。
“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你,看不到你时总是会忍不住想你,你在身边时就想抱你亲你,和你做!我还想天天给你做好吃,想开车载你到处撒野,我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和你一块去做。”
彭莱懵在原地,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这一刻,她想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驱使不了自己的双腿。
她在原地愣怔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心虚了。
一开始她就是抱着艳遇,玩一夜情的心思去勾引挑逗,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生太多别的东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深对她动了情。
真是要命!
秦深见彭莱一直没说话,神色紧张地抿紧双唇:“我知道你只是想玩玩一夜情……那天晚上你说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所以你后面一直在躲我?”彭莱问。
秦深嗯了声:“我当时很不开心,心里像堵了什么一样难受,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你,但我又知道你不属于这里,是要离开的,所以我告诉你自己不要再喜欢你了。可是……我又忍不住想靠近你,我放不下你,我做不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一直听到你说下个月月底要离开,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目光转而深情缱绻:“彭莱,我知道你是一定要走的,但我觉得不管是走是留结果怎么样,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做人做事就要及时行乐,所以,你要不要和我谈一场短暂的恋爱。”
这话让彭莱瞳孔一缩,她怔仲地望着他,一时间语塞了。
秦深继续说:“我不奢望你能留下,我也没办法走出观音山,所以,我想和你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谈一场恋爱。”
这剩下的一个月,他不想白白浪费掉。
听秦深说了那么多,彭莱心下了然,他的用心与意思在这一刻她全都懂了。
她抬头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语气平静地问:“我走的那天是不是我们分手的时候?”
秦深点头,应声道:“对,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结束,这样为期一个月的爱情,你愿意吗?”
彭莱低垂着眼睫,有些恍然。
一开始,她听秦深的告白,她以为秦深会自私地让自己为了他而留下,却不想秦深从未有过改变自己的念头。
他喜欢她,不愿留下遗憾,只是求一场寿命只有一个月的爱情。
即便是这样一个一眼就能看到结局,仅有一个月的恋爱,他都卑微地向她请求。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彭莱很想对秦深说,如果你能跟我去中海就好了。
可转念一想,秦深有年幼的弟弟,生病的母亲,还有亏欠的宋家。
观音山就是他五指山,死死压住了他。
他是走不出去的。
念及此处,所有虚无缥缈的念头都瞬间被打消了。
“所以,你愿意吗?”
彼此沉默了半晌,秦深定定地望着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第33章 阿深
对于彭莱来说,她不是一个做人做事会思虑太多的人,及时行乐四个字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条。
从一开始认识秦深,勾搭秦深,和秦深上.床,她都是秉承着一个观念,那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你情我愿,那么大家就及时行乐。
今晚秦深向她告白,并向她发出寿命为一个月的恋爱请求。说实话,她没理由不答应。
彭莱答应秦深这个请求并不是说她已经真心爱上这个男人,而是她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看对眼,能勾起对方的欲望,可以一起做“快乐”的事情,一起深入了解彼此,这就够了。
不是非得你爱我,我爱你,我们才能在一起。
毕竟爱与不爱这些东西在她看来缥缈得像弥漫在空气中的微尘,被风一吹就散落四方,无迹可寻。
面对着秦深,彭莱耸耸肩,撇嘴笑了:“这样好的事情,我当然愿意呀!”
“好。”秦深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他的反应和彭莱想像中的有出入。她以为他会激动地抱着自己转圈,抑或是感动地落泪。
事实证明,这都是彭莱想多了。回一个“好”才是秦深会做的。
“现在我们是在耍朋友了吗?”秦深语气小心翼翼地向彭莱确认关系。
彭莱听了想笑。
上一回听“耍朋友”这个词的时候还是去丽花奶奶家捉蛇,丽花奶奶以为她和秦深在处对象。
“不然呢?”
秦深嗯了声,扬了扬了脸:“那我们回家吧。”
彭莱顿了顿:“回家?你家我家?”
“都可以。”秦深说。
彭莱眼珠一转:“去你家。”
”好。”
………
那天晚上回去后,秦深把自己的床铺被褥换了一床新的,刚洗完晒干的。
彭莱躺在上边还能闻到阳光晒干的洗衣粉味,清淡的皂感,没有一丝廉价的味道………
彼时,山水相逢,烟云化雨。
“我们小声点,别吵醒子煜了。”秦深压低声音在彭莱耳边。
面色潮红的彭莱半眯着眼,意识模糊地嗯了声。
房间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泡,灯泡钨丝都发黑了,光线显得迷离暧昧。
“……阿深……”彭莱声线嘤咛地喊他。
“你刚叫我什么?”他俯在她耳边,滚烫的气息灼热了她的耳窝。
“嗯?”彭莱哼叽了几声。
“刚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彭莱呼吸短促,声音颤抖地喊了一遍:“阿深。”
“阿深”这两个字好像让他更兴奋了。
………
凌晨的月光已经黯淡了许多,但仍有清辉流淌。
月光洒进半开的窗户,彭莱躺在秦深的怀里,望着床边窗外的月色。
“怎么了?”秦深见她神思恍惚,“累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彭莱摇头,把脸埋进秦深颈窝处:“没事,我很好。”
秦深动作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像在抚摸一只乖巧温驯的小猫。
“秦深……”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彭莱大脑忽然闪过这个问题。
她想知道秦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不许说不知道!”彭莱警告他。
秦深低低地嗯了声,然后认真地想了想,说:“应该是第一天吧。”
彭莱挑眉,调侃他:“怎么?你也是外貌协会,对我一见钟情?”
秦深没有被这话挑逗笑出来,反而表情沉静地说:“说实话,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好漂亮,我应该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人,当时你主要搭讪我,我又觉得你是一个很轻浮随意的女人,觉得你这样很不好。”
“然后呢?”彭莱笑着追问。
她很喜欢听别人评价自己,特别是这个男人。
“然后我们一起去丽花奶奶家捉蛇,你吓得跳到我身上,我拿蛇吓你,一起踩着月光吃着西瓜在田野上行走,那时候你蹲在溪边洗手,月光照在你身上,你就像会发光一样,漂亮极了,你回头冲我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你。”
秦深很认真地回顾着他们相识的第一天发生的总总,娓娓地向彭莱说着自己心里的第一印象与心动时刻。
听秦深说了那么多,彭莱的笑容越发深了。
她并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但和秦深相遇相识的那天,她却是记得深刻。
只是她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秦深已经对自己动了心,一切都是这么的悄无声息,让人后知后觉。
秦深继续说:“一直到后来,你大大咧咧,敢爱敢恨,在村里疾恶如仇,我第一次见有女人像你这样爽快大胆,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女人。”
彭莱皱眉:“你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在阴阳怪气。”
秦深:“我是说真的,你很独一无二。”
彭莱莞尔:“那你知不知道,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秦深耸耸肩,笑了笑说道:“好了,睡吧,已经很晚了。”
“嗯。”
彭莱往秦深怀里挪了挪,秦深偏头看了看缩在自己胸膛前的彭莱,像小动物似的,不自觉伸出手臂搂着她,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
那一夜,彭莱是枕着秦深的手臂睡着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怀抱里安然酣睡。
次晨,彭莱被外头的公鸡打鸣声响醒。
她翻了个身,手搭到旁边的被子上,被子里没人,空的。她顿时清醒过来,抬起头来,掀起眼皮定定瞅了几眼。
旁边的被子里没人,秦深不在。
彭莱从床上坐起来,找了半天才找着枕头底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秦深早就已经起来了。彭莱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离开了房间,穿过洒满阳光的天井来到厨房。
秦深在厨房做着早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醒了?不多睡会?”
彭莱揉了揉发酸的肩头:“睡够了,现在只想吃东西。”
“你先去洗漱,一会儿就有早餐吃了。”
彭莱嗯了声:“我回去个刷个牙就过来。”
“我给你准备了新的漱口杯和牙刷……”秦深说,“在卫生间。”
彭莱挑眉,有些惊讶。
“如果你想回去洗漱也可以。”秦深继而补了一句。
彭莱笑笑:“没事。”
她转身往卫生间方向去,洗漱台上放着三个漱口杯,小的杯子是秦深弟弟陈子煜的,大的是蓝色的是秦深的,旁边那个粉色的是新的。
彭莱有些想笑,居然是粉色的。不过乍一看,粉色的杯子和旁边那个蓝色的杯子还挺有情侣款的感觉。
不仅如此,旁边的墙上的粘勾上也挂着一条新的毛巾,颜色是淡淡的樱花粉,和旁边挂的那条浅蓝毛巾是同一款式不同颜色。
彭莱笑着摇头,她没想到秦深这样细心,事事都安排妥当。
洗漱出来,秦深已经把早餐煮好了,熬了小米粥,蒸了包子,还有水煮蛋。
秦深把鸡蛋剥好放有盘子里,方便彭莱直接吃。
彭莱感叹:“你也太周到了。”
秦深没说话,径自舀了一碗小米粥推到彭莱面前。
彭莱说了句谢谢,然后小心地吹了吹升腾起来的热气:“对了,一会儿吃完早餐你是不是要去拉客了?”
秦深:“不用,今天不出去,我要去送画。”
“送画?”
“我帮人画了几幅画,今天要送过去给他们。”
彭莱恍然:“所以你房间画的那么多画都是帮别人画的?”
“嗯,我平时除了开摩托拉客,还会帮人画一些画赚钱。”
彭莱眼睛一亮:“你帮人一幅画多少钱?”
“看画什么吧,一般是一千多一幅。”
“有点少呀,你画的那么好。”彭莱说。
秦深画的是国画,多画佛教菩萨佛陀,作画时间长,花费的功夫不算少,彭莱觉得完全可以卖更高的价格。
对此,秦深笑笑没说话。
彭莱忽地好奇:“你什么时候学的国画?”
“我是来到这里才开始学的,当时是跟村尾住的林阿公学的。听说他祖上是清朝当官的,后来战乱迁徙才来到这儿生活。林阿公年轻时擅画花草山水,中年经历了妻儿双亡,学起了佛,慢慢画起了菩萨佛陀。我就跟着他学这个。”
彭莱问:“林阿公现在还在村尾住着吗?我想去拜访他。”
听秦深这样说,彭莱想去见一见这个命运坎坷的老人。
“林阿公去年走了。”
彭莱顿了顿,僵硬地哦了声,随后转了话题:“这么说来你学了蛮长时间的。”
秦深沉沉地嗯了声。
“那你学打铁花学了多久?”彭莱又问。
“学了两三年吧。”秦深说,“子煜的爸爸朗叔是从小学打铁花的,我就拜朗叔为师,跟着学了几年,后来朗叔被我爸害死了,从那会开始我就没再碰过打铁花了。”
彭莱笑说:“看来是因为我,你才又重拾打铁花这项技艺呀。”
秦深轻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笑起来的秦深,轮廓仿佛更沉更明朗了。
这阵说话的功夫小米粥已经晾到适宜的温度了,彭莱捧起来喝了一大口。
“一会儿我陪你去送画吧。”彭莱说。
“昨天晚上折腾了那么久,你不在家休息吗?”
“不用。”彭莱咬了口鸡蛋,摇头,“我想出门透透气。”
“好。”
……
早餐后,秦深把要送的画都打包好和彭莱一起送到镇上。
送完画出来,正好路过镇上的一家超市。
彭莱扬了扬脸:“一起去逛逛?”
“好。”
镇上有三家超市,这家超市是最大,东西也最全,选择面也多,人流量是最多的。
一进去彭莱就推了一辆购物车。
其实彭莱并不知道要买什么,需要买什么,她只是单纯想进来逛逛。
之前在中海时,她闲来无聊也喜欢一个人逛超市,她觉得逛超市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
然而蔡惊鸿却说,和男朋友一起逛超市才是最治愈的事情。
想到这儿,彭莱不禁看向旁边的秦深。
她现在就和男朋友在一块。
秦深转头过来和彭莱双目相视:“你想吃水果吗?”
他指了指蔬果区那个方向。
彭莱嗯嗯了两声,然后抚着秦深的手臂一起推着购物车过去。
秦深有些懵,但嘴角却抑不住上扬。
“你想吃什么水果?”彭莱仰头问秦深。
“都行,我不挑。”
彭莱看了眼柑橘和石榴,纠结了一下,然后柑橘和石榴各买了一袋。
逛完蔬果区,在路过卖衣服的那块区域,彭莱忽地停下来。
她笑吟吟地看向秦深,小声说:“你要买内裤了。”
“嗯?”秦深一脸懵。
彭莱说:“昨天晚上你脱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内裤破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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