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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莱说：“当时我也像现在一样抱着你，摸着你的肌肉。”
“我知道。”
“当时你什么感觉？”彭莱笑着问。
“调皮。”
“调皮？”
“嗯，调皮。”
彭莱笑笑：“我当时怎么感觉你害怕极了，像是怕我会吃掉你。”
“你确实是会吃掉我。”
“……”
“你现在吃上了，感觉怎么样？”秦深反问。
彭莱回味了一番，沉吟道：“还行，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满足吗？”
“不满足我早踹飞你了。”
秦深暗自发笑，没再说话。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这些没营养的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镇上街道。
这会子已经是黄昏了，街道来往的人大多是出来买菜回家做饭的，路边摆摊的也不少。
彭莱问：“家里还有菜吗？”
“没什么了。”秦深答。
“买点菜回去吧，我明天要走了，想再吃一顿你做的饭。”
因为很有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好。”
原来是出来闲逛转悠的，一下子就变成了去市场回菜。
彭莱和秦深在天黑之前买好菜回家，为了能和秦深多待一会儿。彭莱在厨房烧火，秦深炒菜。
他们在月亮刚出来时就已经做好一桌饭菜了。两个人，做了三菜一汤。
最后一顿，丰盛一点也没什么。
饭菜上桌，彭莱把冰箱提前冰的啤酒拿出来，每人开了一罐。
他们先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才开始吃饭。
彭莱看着这一桌饭，叹道：“以后再想吃到这样的家常菜看来就难了。”
秦深没说话，一直保持着低头吃饭的姿势。
彭莱知道，他并不愿意去面对或提及这些话题。
隔了一会儿，秦深说：“你在中海一个人住吗？”
“对呀，我习惯一个人住了。”
“那你不会做饭，平时吃些什么？”
“点外卖或者出去吃，不然就自己做点沙拉什么的。”
“怪不得那么瘦。”秦深嘟囔。
“我和你一起，天天吃你饭，都长胖了。”彭莱说。
“胖点好，你之前太瘦了。”
“……”
秦深顿了顿，说：“以后回去了，要按时吃饭。”
彭莱笑容微微僵住，很轻地点了点头。
“不要经常熬夜，早些睡觉。”
“好。”
“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住要注意独居安全，现在坏人很多，而且都起来对你们这些独居的女孩下手。”
彭莱抿嘴笑：“好，我会的，你放心。”
秦深：“嗯，我们好好吃完饭，今晚早些睡，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彭莱却摇头：“我不想那么早睡，我想看和你一块看星星。”
闻言，秦深往天井上方看了看，就见这夜月白风清，星星点点。
彭莱笑说：“我要上房顶躺着看星星。”
“……冷。”
彭莱摇头：“我不怕，我穿多点就好了，来这里那么久了，我还没认真看过观音山的星空，回到之后，估计再也看不到这样好的星空了。”
秦深见她这样说，只好答应。
………
外头响起了树叶沙沙的声音，起风了。
躺在瓦面的彭莱不自觉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
“冷？”旁边的秦深问。
彭莱吸了吸鼻子：“还好。”
秦深搂住彭莱，让彭莱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好点吗？”
“嗯。”
彭莱盯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说：“这段日子，我好开心。”
彭莱边回味着过去的那些日子边说：“我在这里有太多的第一次了……”
“第一次在网吧过夜，第一次觉得感觉到人在囧途，开房被当作黄色交易，误吃农药水果中毒，还惹了当地的小混混被追着打，还有，第一次在山中露营，被野猪攻击，还在猎人陷阱里救了我，还在废弃的游乐园被保安追捕，现在想想，挺刺激的……说起来，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
秦深淡淡道：“除了这些，我们还有很多快乐的瞬间。”
彭莱笑说：“当然，在觉妙寺你为我寻木做簪，你在旧佛堂绘制壁画，我在下边静静看着，我们还一起自驾去古月苗寨，一起穿着礼服在夜店蹦迪，一起在金鱼舞厅唱歌跳舞。”
说到这里，彭莱停顿了几秒，又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永远忘不了你在广场为我打铁花庆生，那是我看过最好看的景象。”
“谢谢你，阿深。”彭莱神色沉静，言辞恳切。
“谢谢你带给我那么多惊险又开始的人生体验。”
秦深抱紧了彭莱：“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一个月里拥有并体验了爱情。”
秦深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情是种什么感觉，总听别人说这些情情爱爱，我无法去想象这些。直到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
曾几何时，认识他的人都调侃他，名字叫秦深，却不知一往情深是什么意思。
现在想想，不是不明白，只是明白得太晚了。
………
一开始，彭莱是想着离开前一夜要和秦深疯狂地做。
毕竟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之间便再无瓜葛。
然而真的到了那天，她和秦深都异常的平静，并没有疯狂地索取。
那夜，她和秦深相拥着对方，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入睡，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一如平常那般静寂无声。
次日一早，山雾弥漫，天色阴沉。
不过晴了一个下午，又回到了乌云低垂，雾岚氤氲，空气冷肃的天气了。
彭莱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回去时也什么都没有。
她昨天已经将行李通通寄回去了。
她觉得空手来就空手回去吧，不然她总觉得是有所牵挂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幅画水月观音秦深送了给她。
曾经她向他索要了一幅《佛母孔雀大明王菩提图》，而今归去时，他将最新画的那幅《水月观音图》送了她。
她想要了无牵挂也无法做到了。
彭莱接过那卷画，手腕上的琥珀手串露了出来。
她才反应过来，不自觉看向秦深，他手腕也上戴着这样一串琥珀手串。
那是他们二上觉妙寺，清缘和尚赠予他们的结缘手串。
太多太多的牵挂了，根本没办法洁来洁去。
……
天很阴，风很冷，雾很重。
穿过雾气，迎着风往车站的方向去。
彭莱回头看了眼身后静谧的村落，心头没由来升起一股惆怅之意。
一个小时前，她和永华阿公道了别，并把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偷放在家里的柜子了，就当是感谢这段日子这位年迈的远房亲戚的照顾。
她甚至还去村长家看了几眼，村长正扛着锄头要下地，看到彭莱，冲她打声招呼，还叫她大美女，还说：“有空来我家喝茶，咱俩一起商量一下我们村子长展大计。”
彭莱微笑回应。
从村长家回来，路过丽花奶奶家。
丽花奶奶在菜园里浇菜，看到她，笑着说：“早上出来散步呀。”
彭莱笑着点头。
“散步好呀，好好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说着，丽花奶奶又说，“我这菜长得可好，你要不要拿些回家吃中饭？”
“不用了，”彭莱说，“谢谢丽花奶奶，下次再来拿吧，今天有事，不在家吃饭。”
“那说好了，记得来拿。”
“好。”
……
到了车站，天就下起了朦朦细雨。
来时，是秦深载着她从车站到村子。走时，是秦深载着她从村子到车站。
一模一样的线路，一样的人，只是一个夏日晴空，一个深秋凉雨。
彭莱看着灰蒙的天色，说：“好了，已经到车站了，你快回去吧，感觉要下大雨了。”
秦深静静地说：“我看着你走。”
彭莱抱紧了怀中的《水月观音图》：“不如这样，我们一起转身走，谁也别看着谁走，好吗？”
秦深默了一瞬，微点了点头。
彭莱张开双手：“最后抱一下，然后我们就分手，就要说再见了。”
秦深闷闷嗯了一声，随后缓缓上前将彭莱拥入怀里，彭莱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个男人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彭莱停留了一分钟左右。
“好了，再见。”彭莱抬起头来，笑着看他。
秦深回视着彭莱，满眼伤情与缱绻。
他终是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彭莱抿紧嘴唇，扯了扯嘴角，然后转身离去。
说好一起转身一起走的，但彭莱知道，秦深没有。
他一直注视着她离去。
彭莱知道却装作不知道，自顾自地往车站里走，一直到背影消失在拥动的人海当中。
已经看不见人影，秦深还是没有收回目光，直到他感觉到脸庞冷浸浸时才垂下眼睫。
秦深抬手摸了摸脸庞，发现脸上在泪水划过，湿润一片。
凄风冷雨中，他哭得无声无息，只有两行清泪划落。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仰着头，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的眼睛任由冷风吹刮。
彭莱之后，再无悸动，此后，他便心如坟冢，掩埋了那段仅有一个月寿命的风花雪月。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那么多，女主终于要回到城市去了，留男主一个人在村里嘤嘤嘤，哈哈哈，笑死！
第45章 绿野公寓
车子开出观音山站，沿着轨道一路向前。
彭莱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侧着脸一瞬不移地盯着车窗外的风景。
周围环境有些吵，彭莱不自在地戴上牙机，随意点开一个推送的歌单，随机播放起来。
她本来是没在意听的是什么歌，但当她听到那句歌词“再释怀一些，无法拥有的人要好好道别”时，不自觉愣住。
只见她鬼使神差地点开屏幕，那首歌叫《无法拥有的人要好好道别》
那一刻，她脑海里浮现的人是秦深。
此时此刻，甚是应景。
只可惜，她无法拥有的人并没有好好道别。
只是抱了一下下，然后她就这样走了。
彭莱悠悠叹了口气，阖上眼睛，耳机里还放着这首歌。
她听着这歌，渐渐地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到了终点站中海，乘务员来喊她，她都不会自己醒过来。
一觉醒来就已经回到了繁华的中海市，过去的须臾时光仿佛是在这趟车做的一场梦。
梦醒人散，回归原点。
观音山阴雨连绵，中海市秋阳日照，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彭莱顺着人流出了车站，映入眼帘的便高高耸立的大厦以及交错纵横的立交。熟悉的城市街景，熟悉的城市气息。
彭莱站在车站广场，打了蔡惊鸿的电话。
蔡惊鸿秒接：“大美人，那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彭莱远远就看到蔡惊鸿开着车来到火车站。
蔡惊鸿放下车窗，将墨镜上抬，露出一双狭长美艳的眼睛：“呦，还真是我们的彭莱大美人。”
彭莱撇撇嘴，拉开车门就坐到副驾上。
车子开动，汇入密密麻麻的车流中。
“我说彭莱，你也太惊喜了吧，说回来就回来。”
彭莱悠然地靠在座椅上，目视前方：“我不是说我这几天回来么。”
“你又没说是今天。”
“……”
蔡惊鸿忽地笑了笑，转了话题：“你和那野男人怎么样了？”
“分手了。”彭莱偏过头看自己那一侧的车窗，说得云淡风轻。
“可以呀，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呀！”蔡惊鸿表情略有夸张的成分地赞叹。
彭莱翻了个白眼。
蔡惊鸿瞥了眼彭莱，见她隐有心事，不由说道：“其实我觉得那个野男人挺好的，再说你，你活脱脱一个富婆，要是真喜欢，接他来中海，包养他也行。”
彭莱嫌弃地皱着眉：“你也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了，又不是让他当小三。”
“………”
“难道我说错了？”蔡惊鸿不服气。
彭莱悠悠道：“他不会离开观音山，我也不想勉强他离开那里。”
“搞不懂你们这些痴男怨女神经兮兮的爱情。”
彭莱无语地撇嘴。
“不说这些破事了，说说咱俩接下来的事。”蔡惊鸿恢复刚刚的嬉皮笑脸。
“咱俩能有什么事？”
“什么事？咱俩那么久没见，那肯定得好好叙叙旧，聊聊人生。”
“……还是先吃饭吧，吃饭喝足再聊人生吧。”
彭莱早上只是简单地吃了些粥，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吃，我发现了家新店，很难约的，但我认识那里的经理，我一个电话就能拿到位置。”
彭莱咧嘴笑：“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
………
那家店开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但完全不像在市中心，周围绿野葳蕤，中式园林的布景，古色古香的阁楼包厢，就连接待，服务员都是中式旗袍或长衫。
车子停在门口，交给了餐厅门口代客泊车的帅哥。蔡惊鸿扯了扯彭莱的衣服，挑眉道：“看，泊车的都那么帅。”
彭莱看了眼：“确实。”
“这店男服务员要180以上，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来当服务员的。”
“真高档，我这种村里人真的是受宠若惊。”彭莱阴阳怪气。
蔡惊鸿轻轻推搡了一下彭莱：“可得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乡下人？”
“……”
两人边说话边进店，经理见了蔡惊鸿，立马迎上来，一番寒喧之后就进入了包厢。
蔡惊鸿十分阔气地把菜单扔到彭莱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彭莱得意拿起菜单：“感谢富婆请客。”
点完菜，服务员都出去了，包厢里就剩彭莱和蔡惊鸿了。
彭莱环顾四周，这包厢仿着古代房子建的，雕空镂花的窗棂，推开外窗便是假山奇石，飞瀑流泉的景致。
“还不错这家店，环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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