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个人生的道理,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参不透,还以为自己遇见了通灵,也悄悄抬高了旁人的身份。
这位仙人也在都城中有了名气起来,他每日看着心情对着别人的人生指指点点,有着花不完的钱财。他已经忘却了祝老爷给他的忠告,他忘乎所以,觉得天底下他就是天神派下来拯救世人的。
甚至有些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
仙人并不怜惜这些人,他觉得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他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心意拒绝与否。
直到有一位公子来找他。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像是都城的人,浑身的冷意,他不和别人一样虔诚,他也不求什么。他只要问仙人一些陈年旧事,关于祝祷安的。
为此仙人笑话了他好一阵子,他说:“你啊,是羡慕祝公子吗?羡慕他没有用,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世间还能有这样的好事?”那位公子听到仙人这样说话,笑了,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仙人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挑衅过了。他来了兴致,看着眼前的人:“这位公子是来砸场子的,你是不相信我能够知晓你的宿命吗?”
“我想要知道你是否知晓我的宿命,但是我并不觉得这里是能够说话的地方。”来人将自己手中的剑刃放下来,他放下来的这个动作,让在场本来还欢声笑语的人直接闭了嘴,都看向那来人。
这架势要是不跟着他走,好像就会死。
仙人识时务,他立刻请了这位来人上了包间,他点了一桌子的好菜,他看向眼前的人。心中的算盘也在打起来。他得不到眼前的人的一点信息,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人不是都城的人。
他早就忘却了之前学的三脚猫的功夫,他只能小心转移着话口,让眼前的人忘却自己的来意思。
可是眼前的人问完了祝祷安的故事,看向他:“都说你有神通,祝祷安能够如此顺风顺水都是因为你的指引是吧。”
“是啊,那么公子想要什么说给我听一听,我也许会帮到你呢。”
“这样听起来,的确很吸引人,”来人摩挲着酒杯,看着仙人,“我这个人想要的不多,我只想要知道,曾经有人杀了我全家,我应该如何做?”
“您是仙人,能不能帮我算算,找出我的仇人是谁呢?”
这还是棘手的问题呢,仙人打了马虎眼:“公子,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也需要时日的,不能这么快就能给出答案的。您要不要等等我几日,等我算好了,来告诉您?”
“几日能好?”来人问。
“三日,就三日!”至少这三日能痛快些,倒时候他就说自己感染了风寒,算不出来,再拖一拖。
还好的是,来人并不计较这些,好像他只是要诉说自己的心事,获取帮助而不是真的要看他的本事。
“这位仙人,我想问您,这世间您看过那么多的人,你真的自己也相信宿命吗?”来人冷冷开口,他的眼眸中不相信任何人,可是他仍然看不清楚这个世间的一切。
仙人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头。这世间本来就是想得多的人烦恼多,痛苦的烦恼就多。这世间哪里需要用这些东西困住自己,想不开就不要想了,及时行乐不好吗?
但是仙人身份最起码是个仙人,他不能够对不起自己的身份,他说:“有时候,也应该要相信的吧。毕竟这东西自在天意,交给上天就好了。”
“那么我很好奇,知晓了别人的宿命的先生您,最后会落得什么样子的结局,您能知道吗?”来人勾了勾唇,对着仙人坦荡地冒犯,“若是您自己都不知道您自己的结局,那未免也是可悲的,那样子,宿命是什么样子的,您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吗?”
这显然是个悖论了,这显然不能够说服人。
仙人确信眼前的人来者不善,他像是要故意挑衅来的,他要弄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他,他的仇人到底是谁。
他不再言语,起身告辞。他动用了这些日子来所有的脑子,方才的人句句都提到的祝祷安,难道祝祷安会是他的敌人吗?
他一路乱想着,回到家中他仍然心神不宁。若是祝祷安的敌人,那么找到他,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太过招摇了。他算起来,应该是祝祷安的帮凶的,那么自己也算是这位的敌人?
不行,此事他一个人不能够解决问题的,他需要找到祝祷安,需要找祝祷安寻求帮助寻求庇佑。
只是他还没有走到祝祷安的家中,他甚至连自己的家门口都没有迈出去。他只看到了寒光一闪,剑刃就刺入了他的心口,手起刀落,甚至连尖叫和惊呼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
杀了仙人的人,正是今日在包间里,拿着剑找仙人的人。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人,他淡淡道:“你是帮凶,我会杀了你,也会杀了祝祷安。”
“你知不知道,看见自己的爹娘惨死是什么心情?”
“就因为你随口胡诌的一番话,就为了你能够花掉那些银子,你毁了一个家,你凭什么在这里快活?”
“我陈熹年,不相信宿命,我只知道杀人偿命。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够预算天命的神仙,你只不过是俗人,被尘世的欲念毁灭。是你自己杀了你自己,这也是你应得的下场。”
仙人临死前,终于想起来了,若是他好好听了祝老爷的话,不那么张扬,不要贪图那么多的钱财,或许他就不会有此杀身之祸了,他可以好好地藏起来。天道有轮回,他想,人张嘴就是要吃饭的,他吃了几十年的饭,但他最后也死在了他这张嘴上。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为反派章,他们的三观不建议学习
第65章 番外五(祝祷安)
番外五:宿命是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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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祷安觉得这天底下的事情,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小的时候他的爹娘就给了他优渥的条件,他的爹爹还告诉他,若是这天底下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走到最后。
所以当他第一次被人拒绝,那女子逃婚了,一直都根植在他的心里。他痛苦万分,每次都回想起来,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女子能够拒绝他呢,他都百思不得其解。
他将这一切都想成是自己还不够厉害,不能够让人一眼就看中他,喜欢他。论模样,他不觉得自己输给谁,来到了都城他也算是佼佼者。来了都城他有时候会看着那些靠近过来的女子,那些女子是好的,在都城算是一等一的,只是他都没有兴趣。
祝祷安捏着那些女子的下巴一一看过去,要么就是眉梢眼角动情了,要么就是胆怯羞涩,这些都不是祝祷安心中想要的。祝祷安就想要知道,那逃婚的女子是什么样子。他后来询问过自己的爹娘的,可是他们也不知晓,他的爹爹说休要再提那个女子。
不过是为了买来给家中改命的,跑了的人就算是再好看,这辈子也遇不到了。
祝老爷说她最好是死了,不然我看到她知道她总会怨恨生气的。
后来祝祷安也不敢在爹娘面前提起此事。他夜夜想着,甚至有时候还会梦到那女子。他想着,那女子的模样,他到底也不能细化出来具体的样貌,但是他可以无穷幻想。这些恶劣的幻想在他的年少时光里,多少是慰藉。
只是来到了都城后,那些幻想出来的女子都没有了意思。祝祷安开始去找寻一些新的乐子,砸钱让所有的女子都看向他,那些女子为了钱来的,讨好着祝祷安,可是祝祷安很快就觉得没有了意思。
有的时候他故意让那些女子拒绝自己,那些女子哪里敢啊,她们呜呜咽咽地往祝祷安怀中缩着,但是很快就被祝祷安捏着脸。
连胸口都没有碰到,祝祷安冷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滚。
爹娘离世的时候,祝祷安没什么悲伤,那时候爹娘将他的路已经铺好了,他看着自己的爹爹甚至觉得有一些解脱。他自己合上了爹娘的眼,为他们风光下葬,他想若是因为从前造孽的话,他的爹娘已经有过了补偿,那么他就不应该得到反噬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他过去的人生因着他爹娘翻篇了,从此后没有人会管着他了,而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起来那个逃了婚的女子。
他招了许多的女子在家,他想着,这中间他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和他玩着逃婚的游戏的女子。他让她们穿上嫁衣,他会蒙住双眼,随手一抓。抓到谁算谁的。他不要看着那些女子的面容,他将那些女子无数次地想象成那个逃婚的女子。
可是当他真的拥入怀,当他覆在脸上的面纱退下去,祝祷安看着那些把女子又推开。他知道那些女子上前来,是为了什么。这世间有所求,才会对人低头,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他将那些女子全都送了回去,有旁人笑着他,说这些人都不和祝祷安的心思,那么谁能够让祝祷安开心?
有人说,你要不要去仙乐居看看,那里正在选头牌艺伎呢。
仙乐居出来的人可是不一般的,她们什么都会,什么都厉害。你知道吗,这里头有一位要成为头牌的人,好像当初还是什么官家小姐呢,可惜了她家没落了。
也多亏了她家没落了,才能够让我们这些人得以看见啊。
你别说,那模样那气派真的是像官家小姐的,去看看不亏。只是这有一点不好,那些千金小姐总是端着架子,不爱和人笑的,都来到仙乐居了,入了贱籍,怎么还放不下那些身段呢。我看啊,你还是去看看那个打擂台的另一位吧,我看那位八成是要当头牌的,那个会对着人笑呢。
祝祷安勾了勾唇,是时候应该忘却那个在脑海中的并不知晓模样的女子了,这什么落魄的官家小姐,可不是就是他想过多少次的在梦中的样子吗?
他带着看热闹的心去看的,他第一次去仙乐居,还没进去就闻见许多的香味,琴音不绝。两位女子在高台上对坐着,一曲刚刚结束,有欢呼声雀跃声,还有许多的人往台子上砸钱。他还没搞明白这里的规矩呢,就听到人群中有人谈论。
这女子是真的不爱说话啊,要是笑一笑这头牌说不定就是她的了。
真的有人到了这样的程度,甘愿输的吗?
你别管了,我压春枝能赢的。
祝祷安探了个头出去,他问人群:“这里头在干嘛呢?”
“你不知道?这擂台打了那么多天了,这台上的二位你可好好看看,这两位绝色一样的女子是要争夺这仙乐居的头牌的。”
当了头牌这可是仙乐居最高的身份地位了,将来要是被谁家的少爷看中了那可就是飞上枝头了。她们啊,不过就是身世惨了些,不然这些琴棋书画都会的人,为何要来这样的地方呢。
但是最好的也是他们身世凄惨,家世好了的还能落魄呢,还不如在这里痛快着过日子呢。这里的日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最起码快活,最起码在这里能够看到最直接的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没有礼教束缚,只需要守些仙乐居的规矩。
祝祷安只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不爱笑的女子。他在那一刻有些愣怔,那女子眼眸中有着清冷与世隔绝一般的美,任是台下谁的声音呼喊着高声喊着她的名字,她都不为所动,好像台下的人和她无关,好像这世间她只关心自己的那一把琴。
那下头的明明是为了她砸钱的人,可是她都不稀罕。
她看也不看一眼,也难怪那些人会说她要与头牌失之交臂了,这女子仿若是在家中为了自己弹琴,而不是为了对面的女子,台下的公子。祝祷安不想要看这女子输,他承认的,他见过许多的女子,可是都没有人像台上的那女子一般让他心动。
他祝祷安,在这女子的身上,看到了逃婚的女子的影子。他甚至看着眼前的女子,将那张脸代入了进去。那女子惨死,那女子并不属意我,那么我定然要在这个世间找到一个我喜欢的,我能够拿下的女子,代替她,成为她。
祝祷安有的是钱。
他说自己可一掷千金。
那位女子当上了头牌艺伎,她自己似乎是有些愣怔的,没有想到的。她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仙乐居门口那些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那女子伸出手想要去迎接着天上掉落下来的彩条,好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世。
那时候祝祷安就觉得自己能给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他隐约听说了那女子的名字,好像是叫颜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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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绝色的女子一般是要有些耐心的,祝祷安这样对自己说。他的派头做足了,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时候祝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会森只想着,若是自己的爹爹知道了自己这样一掷千金,或许会说自己会狠狠地教导自己,不要这样做。
但是祝祷安心中也知道,若是他不这样做,他会后悔。
他的爹娘曾经为他操持,可是人跑了,他如今不需要他的爹娘了,他相信自己,他相信能够用自己的法子来解决一切。
颜时缘,真是个好名字,祝祷安想着。
可是颜时缘总是不喜欢他,不理睬他,就算他将颜时缘捧到高处,他说自己喜欢颜时缘,要娶她,她都不信的。
还要怎么样呢,一个女子,能够引来一个人为她一掷千金,给了她名分让她能够进门,没有爹娘的劝阻为什么她就是不答应下来。
仙乐居有仙乐居的规矩,祝祷安很是讨厌这样的规矩,他为什么花了钱却还要在下头和那些人等着颜时缘自己的心意要不要见面的。真的是惯的她,祝祷安皱眉,咬牙切齿。他对旁边的人这样说,他问到底能不能有什么法子,直接带走颜时缘啊。
旁人笑话他,旁人说祝公子啊,你就这样心急?
也有人说,你先找个机会上楼,要是可以上楼了你就直接抓着她,非礼她。女子嘛,总是会从的,只要你能够持之以恒,她们最是会心软的,你先占了好处的,到时候她也不得不跟你走。
祝祷安说,可那是头牌啊,和那些卖身的又不一样,仙乐居的招牌呢,怎么能这样给你占了好处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祝祷安心中也是有了打算的。他在旁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公子态度,但是在他的心里,也不是不行。
他等了很久,可是颜时缘都没有让他上楼。他干脆常住在了仙乐居,只要看到颜时缘一眼都可以的,都赚到的。他有时候就在楼下看着颜时缘屋子的方向,那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进去的,可有时候祝祷安也会听到里头的动静,听到里头的琴声。
那琴声祝祷安第一次听就觉得动人,就觉得欢喜。这样的琴声里总是藏着些没来由的忧愁,这样的愁绪到底是谁给她的呢,祝祷安不知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那种愁绪也不是真的愁绪吧。
祝祷安勾着唇,颜时缘越是如此,他就越想要知道这女子的心,他发了疯的,想要看看颜时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冷漠,有着旁人没有的淡薄,可是她却是最点上了最鲜嫩的唇,有着最明艳的脸庞。最不可能的容貌放在一起,就是最让人心动的,最让人动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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