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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听错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把书给我。”
“……真的不用，纪潇白，讲师刚检查笔记，不是说让你找他一趟吗？”
“你别老跟着我，你是不是把正事忘了？”
……
同班这么久，纪潇白天天围着夏知笙转，两人也算是熟了点。
就是夏知笙每次想到之前在沁苑书房，差点被他撞破自己和江聿那个样子躲在门后，多少有点不自在。
关于讲师找他谈笔记的事。
纪潇白摸了摸鼻子，假装不记得。
他眼睛就像装了雷达，不管陈贺把车停到哪里避人耳目，永远能看见。
比夏知笙看见的都快。
“小叔叔！你又来接我了！”
兴冲冲的两步过去。
而看见江聿那张冷然的脸，加上刚刚夏知笙扯出公课讲师，打了个岔，纪潇白就把什么‘接夏知笙回家’的情敌全忘了。
陈贺在车前，‘夫——’字到一半，看见纪潇白，把话咽了回去。
于是乎。
将错就错，把他也带上了车。
只是这一次，陈贺没拉动他，纪潇白一溜烟爬上后座，死也不下来。
夏知笙在这，江聿也不好直接发作。
他眉心突突直跳，忍了下来。
于是夏知笙便到了前排。
她还是第一次坐这个位置，仔细想想，不管什么时候，她好像永远都在江聿旁边。
有点陌生的新奇。
夏知笙透过玻璃，看了看窗外的风景。
以往江聿在身边，她心里紧张不说，以前是忐忑，后来加上心动，注意力全在旁边人身上，很少这么平静的注意到路过的风景。
耳边模模糊糊飘来后面的对话声。
陈贺并没有关挡板。
夏知笙跟他坐一起，他敢关挡板，那是活腻了。
“小叔叔，我问你个问题呗。”
纪潇白无聊的很，他按捺不住想跟夏知笙说话，但又怕被江聿一脚踹下车，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虽然小叔叔接他很感动。
但是这样，好像有点影响他追女朋友。
江聿没说话。
纪潇白当他默认，积极了点：“你跟小婶婶，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江聿凉他一眼：“你管的太多。”
江聿虽然凶，但从来没真的对他怎么样过。纪潇白一点不怕死，清咳两声：“我那什么，最近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儿嘛，这女孩儿的心思有点不好琢磨，也不爱说话。”
“小叔叔，你跟我说说，让我取取经！”
纪潇白脸皮厚，一点不觉得当着夏知笙的面聊这些有什么尴尬，喜欢就要当面表达。一边说，一边往夏知笙那里瞄。
夏知笙背脊僵硬一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完全不敢扭头看江聿。
江聿从后看她一眼：“我追的。”
这一眼，莫名带了点意味深长。
夏知笙猛地呛咳出声。追……？江聿什么时候追她了？她怎么不知道？
“怎么追的？”
“直接问她，要不要跟我结婚。”
纪潇白：“……”
夏知笙：“……”
第33章 他下过地狱
车到纪家，停下。
纪潇白下车，转身手搭在车窗上车窗，朝着江聿恋恋不舍道：“小叔叔，其实我去你那住一天也行的，反正沁苑我也熟。不然这样多麻烦，你刚从纪家离开，又要把我送回来。”
他知道江聿今天来纪家造访的事。
江聿淡淡道：“不麻烦。”
他本来也不是接纪潇白的。
“好吧。”纪潇白又转头，冲前座夏知笙招招手：“那我先走了，知笙。”
最后，他瞪了一眼陈贺，不忘告状。
“对了！小叔叔，这个陈贺该好好管管了，不知道送人回家先送女生吗？”
“两次了，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陈贺：“……”
陈贺摸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假装没听见。
夏知笙在旁边没忍住，偷笑了笑。
江聿看陈贺一眼：“没下次了。”
也不知道这个没下次，是指——‘下次接纪潇白放学先送夏知笙’，还是指——‘下次车上不会再出现纪潇白这么个失误’。
纪潇白走后，夏知笙又坐到江聿身边。
两人同坐后排，窗外霓虹灯闪逝，时而落在夏知笙白嫩的脸蛋上，添几分鲜活。
江聿偏头，便见她眼角笑意还未散，弯着浅浅的弧度：“很开心？”
夏知笙收敛了点：“也没有……”
江聿问：“你喜欢纪潇白吗？”
夏知笙：“……”
这是什么话？
她要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纪潇白是江聿的侄子，她总不能说不喜欢，但要说喜欢也不合适吧？
夏知笙只能含含糊糊的转移话题：“晚上的公选课，纪潇白连续好几周都没认真听。他笔记没做好，讲师让他下课留一下，他也没留。”
江聿眉心一跳：“好。”
陈贺在前面憋得很辛苦。
前有纪潇白告他的黑状，现在又有夏知笙反过来告纪潇白的状。
这一个接一个的，绝了！
江聿问这话，其实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观察观察夏知笙对纪家人的反应。
如果可以的话。
他希望夏知笙能够喜欢自己的家人，将来和他们相处，也能开心一点。
因着江聿那三两句话，夏知笙再笑不出来。
完全不敢笑。
回到沁苑已经很晚，原本就是晚课。
十一点。
江聿单手拿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见夏知笙窝在阳台边，依旧是那个懒人沙发，垂着脑袋狂抠手机。
他走近凑过来：“我让你不开心了？”
夏知笙闷闷道：“没有。”
江聿弯下腰，盯着她，几乎跟她脸对脸：“那怎么不见你笑？”
“……”
我怕我一笑，你又问我喜不喜欢纪潇白。
她大抵还是有点小情绪的，虽然不敢，但也会小小的倒打一耙：“江聿，你什么时候追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用最软最怂的声音，把球踢回到江聿身上。
“现在。”
“？”
江聿低头看她：“现在追你了。”
夏知笙脸上空白一瞬，不明白他意思。便见江聿转身，到桌前把毛巾放下。
“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指节轻扣桌面。
那上面，摆放着五幅工整卷轴。
陈贺抱进别墅后，方姨直接送来了楼上。夏知笙当时看见，并没有多嘴问。
她带着疑惑走到江聿身边。
看着他一一耐心的把卷轴展开，而后平铺。
随着一幅幅画面出现。
夏知笙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目不转睛，被吸引走所有注意力：“这是……”
“外公让我带给你的。”
夏知笙惊讶的唇瓣微张，瞳仁深处跳跃着喜爱的色彩，不自觉走近了些。
全部都是大师作品。
虽然不多，江聿只带来五幅，但全部都是不可多得的藏品，拍卖会上才能见到。
“我，我不能收。”
夏知笙捏着指尖，有点不知所措。
这太贵重了。
但是……她又真的很喜欢，没有哪个钻研艺术的人能够拒绝这份礼物。
夏知笙咬着唇，忍不住抬头：“但是……我可以挑一件吗？”
江聿掌心抚过她的秀发，和她一起看向桌面：“全都是你的，外公指定的，只给你，不给我。你只需要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夏知笙耳根一热，半晌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小声道：“喜欢……”
江聿抱着她，揽着腰，把怀中人转了个身。
夏知笙指尖微微颤抖，撑在他胸口上，仰着脑袋，乖巧的与他交换呼吸。
她抬起胳膊，揽住江聿的脖颈。
“江聿，去床上。”眼里蕴着水光。
“成功了吗？”
江聿撑着桌面，将她困在怀中。夏知笙忍下羞耻，细声细气：“成、成功了……”
江聿的‘追求’很成功。
她根本无法拒绝江聿。
明明两人刚洗完澡，便又进了浴室。
凌晨，夏知笙趴在江聿怀中，睡得很熟，指尖还软搭在他肩膀上。他们从浴室出来，就在这里，夏知笙平常玩手机的软沙发上。
江聿偶尔也会坐。
月明星稀，冷白光线照在他脸上，将下颌线分割的棱角分明，隐去情绪。
【江聿——等等，东西忘拿了。】
江聿从纪家离开时，纪莱从楼上匆匆赶下来，他手里抱着那些打封好的画轴。
【爷爷让我把这些画，给你送下来。】
他口中的爷爷，就是江聿的外公。
纪莱把画轴塞到他手里：【他知道，你答应拿这些画，是因为家里那个小姑娘。】
【毕竟平时……】
【你也很少主动提到过什么东西，以前送你的，也都不是很在意。】
『替我跟外公说一声谢谢。』
【嗐！都是一家人，爷爷知道，你喜欢那个小姑娘，所以这都是送她的。】
【对了，他还让我转告你。】
【就是你生日的事。其实爷爷知道，你不喜欢过生日，他让我跟你说，江家那边的生日宴，下次不情愿，可以不要去，别为难自己。江老夫人那边，有他替你说。】
『不用，我不为难，也没什么不情愿。』
江老太太很不容易，江聿也只是为哄老太太开心，所以才顺着她心意。
【可是……】
『这么多年，该习惯的，早习惯了。纪家不欠我什么，真的不用这么费心。』
【爷爷他只是心疼你，我们都心疼你。】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外公。』
……
思绪逐渐归于现实。
江聿低下头，跟夏知笙贴了贴额头，抚过她眉尾的那颗小痣。怀中人睡得香甜，平时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也掉了出来。
那枚戒指，在月光下泛着银色光辉。
他已经知足了，真的。
江聿抱起她，回到床边，悄悄放下，盖被子的动作仔细又认真，带着珍惜。
他下过地狱。
但有一个人，把他拉了回来。
第34章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怕江聿
沂大，食堂。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下午还有课，时间赶，夏知笙没有选择回沁苑吃饭。
殷晴与她一起。
纪潇白自来熟的跟在她们旁边，作为男生的自觉，还是有的：“我去排队，你们去找座位。”没等回话，就已经跑去队伍里了。
坐下后。
“其实纪潇白挺不错的，要不是因为你已经结婚了，还真可以考虑考虑。”
殷晴感慨。
夏知笙闷头拽了拽围巾：“你别取笑我，我本来就在头疼呢，拿他怎么办。”
“你最近怎么总戴围巾？”殷晴很奇怪。
夏知笙含含糊糊道：“太冷了。”
江聿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有段时间，她的脖子都逃过一劫，但最近又开始了。
殷晴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我懂了，嘿嘿。”
纪潇白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结束对话。
“知笙，桃汁。”纪潇白放她面前，又递了殷晴一瓶：“晴姐，你的。”
前者心悦，后者讨好。
吃饭中途，他咬着勺子问：“我上次听见你们说，麦伦的交换生？”
夏知笙一顿。
这便是导师最近三番两次找她去办公室，劝说的原因，学校这边会为她保留学籍。
“挺好的，为什么不去？”
纪潇白以前在国外，读的就是这里，他比谁都清楚，麦伦进修资格的含金量。那里简直就是学艺术的天堂，要不是想家，他不会回来。
“不想去。”夏知笙低头吃饭。
“真的？”
纪潇白有点诧异。
他虽然混，但某些事情上，理智得很。
这种事关前途的，不能开玩笑。
就算他要追妹子，近距离追人很方便，也不能装傻看人家干傻事。
“你这话，没人信。”纪潇白直接干脆的揭破夏知笙：“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去，但就你画画的那个投入程度，傻子都能看出你有多热爱。那么好的天赋，梦想可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你是真不想去吗？”
夏知笙深吸一口气：“反正我不能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夏知笙不想再说这件事，匆匆站起身，端起盘子：“我吃饱了。”但她也知道，纪潇白是好意，自己这样不太礼貌。
走之前：“纪潇白，谢谢。”
夏知笙将他桌上的垃圾带走了。
纪潇白愣了一下。
其实他能感觉到，刚刚夏知笙有点生气了，但还保持着礼貌，跟他说谢谢。
纪潇白摸了摸鼻子。
有点心动。
这姑娘，真的很招人疼啊。
殷晴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瞎说。”
“你们又没告诉我，我怎么懂啊？”
“去死吧！”
殷晴踩他一脚，也端着盘子走了。
“啊嘶——”纪潇白吃痛，冒着冷汗，搁下筷子，低头揉揉脚尖。
女人怎么都这么难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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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沁苑，见方姨表情不太对劲。
夏知笙有些疑惑：“方姨，怎么了？”
方姨看见她有点惊讶：“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后面不是还有课吗？”
“我忘拿东西了。”
“我帮你拿吧。”方姨接话很快。
“不用，我自己就行。”
夏知笙说着，朝楼梯口靠近几步，方姨甚至没有理由阻止，看着她走上楼。
方姨叹口气。
先生在楼上发火呢。
夏知笙把东西落在五楼画室了，途径四楼，她听到书房传来的声音：“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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