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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更要好好修炼，她不求成为和迟仲远一样厉害又能名扬天下的修士, 但求能保下自己一条命。
但求不连累千司玄。
千司玄是魔, 他大概不需要她的保护，反而是她一再连累千司玄。
如今想想，当时他们逃离仙山那夜或许并不是吡铁放过了他们，而是吡铁打不过千司玄，所以才放了他们。
之后吡铁在万鬼窟帮她救她, 大概也是迫于千司玄的压力。
回到问元派之后, 迟知暖没再见过玉成和吡铁。
其实他们返回问元派的那一路玉成和吡铁就已经不见了，不过迟知暖猜测他们应该是在确认他们回到问元派之后才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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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迟知暖在求知堂上课, 午后她稍作休整便趁着皱意柔和刘易永得空过去讨教剑招。
彼时皱意柔刚好在院子里收拾花花草草，一抬头忽然看到迟知暖抱着她的断魂剑蹦蹦跳跳地走来。
一见迟知暖来找, 皱意柔便直摇头。
皱意柔无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刘易永：“得, 今儿又闲不了了。”
刘易永抬头追着皱意柔的目光看到了蹦蹦跳跳朝他们走来的迟知暖：“你每次都这么说, 可每次还不是陪小师妹练到最后？”
皱意柔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脾气，但不妨碍她特别宠迟知暖。
凡是迟知暖求她的事，她没有一件不应。
皱意柔叹了一口气, 很难不认同刘易永的话。
迟知暖前脚刚迈进院门, 刘易永便招呼她过去：“小知你过来, 先陪我下一盘棋。”
皱意柔要照顾那些花花草草, 恐怕还得费些时候。
迟知暖笑着应下。
其实迟知暖棋艺一般，根本不是刘易永的对手。
刘易永每回找她下棋反倒都要照顾她, 故意让她几招。
迟知暖：“师兄，今日你不用让我，我觉得我的棋艺应该有进步。”
来问元派也已经快一年了，这些日子她每回来找刘易永几乎都会被拉着下棋，时间一久，她的棋艺也有了些许进步。
刘易永看她：“好。”
下完一盘棋，皱意柔那边也已经忙完。
皱意柔洗了手走过来，棋盘上白子已经被刘易永杀的片甲不留，她轻声失笑：“就这样，你还敢说你棋艺有进步？”
迟知暖有些尴尬，她不服：“我确实有进步，只不过师兄太厉害，我实在不是师兄的对手。”
皱意柔双臂交叠抱胸：“噢，打不过就说别人太厉害，学到了。”
刘易永笑起来。
迟知暖：“……师姐。”
皱意柔抿嘴笑，她牵起迟知暖的手走到空旷地方：“好了，好了，跟他下棋有什么好玩的。你不是要讨教剑招吗，走吧。”
刘易永从旁观战。
迟知暖以攻为主，皱意柔大多数时候都在只是在防守。
虽然刘易永不曾练过素心剑诀，但师父所创剑招力量同源而生。
出剑者修为越高，相应的剑招力量也就越强。
而迟知暖修为虽已经大有进益，可从他几次观察迟知暖的剑招来看，迟知暖尚未真正发挥出她本该拥有的力量。
迟知暖已经领悟素心剑诀第四层，可皱意柔与她对战至多只需用到破圩剑诀第二层的力量。
素心剑诀不应该这么弱，而迟知暖的修为也没有这么低。
迟知暖大概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这阵子她来找皱意柔切磋剑招时，一招一式明显浮躁了一些。
她的修为停滞不前，而素心剑诀又迟迟不得突破，想必她内心一定煎熬。
皱意柔陪迟知暖打了一会儿便换刘易永上去。
迟知暖的素心剑法初现浮躁之意，所以刘易永上场之后便有意调整迟知暖的剑招，磨她心志。
剑修最忌心浮气躁。
如此将影响剑心，以致剑走偏锋，误入魔修之道。
迟知暖又和刘易永打到到天完全黑下来才罢手。
迟知暖：“多谢师兄。”
迟知暖不傻，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剑心已经浮躁，而刘易永今日陪她练剑全程更多的也是在磨她心志。
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最清楚她已经在素心剑法第四层挣扎了太长时间，迟迟不得突破。
而这时间已经久到她快要崩溃疯魔了。
刘易永颔首，他像是还想提醒迟知暖什么，但最后又不忍再说什么。
视线落在茶迟知暖额间豆大的汗珠。
刘易永取出一方帕子递给迟知暖：“你我同门，无需如此。”
一开始迟知暖没接，她想着用自己的帕子擦擦，没成想一伸手却没有摸到她自己的帕子。
她今日出门忘了带帕子了。
刘易永笑笑，又把帕子递到她面前：“无妨。”
迟知暖尴尬一笑：“那就多谢师兄了。”
刘易永招呼迟知暖坐一会儿。
迟知暖看了看慢慢落下去的的日头，心里想的全是千司玄。
千司玄一定做了一桌子的饭在筑云小院等她。
“不了，我想先回去了。”迟知暖看了看手里的帕子，“师兄，这帕子等我洗完再还你。”
刘易永没说什么，倒是他们身后的皱意柔发了话。
皱意柔：“小知，过来坐会儿喝杯茶再回去不迟。你看现在累得满头大汗，回去估计也没什么胃口。”
迟知暖犹豫一瞬，在皱意柔和刘易永期待的目光下她还是走了过去。
皱意柔给迟知暖倒了一杯茶：“小知，后日是我生辰，一起下山玩儿吧？”
迟知暖：“后日是师姐生辰？”
皱意柔：“对，所以我们几个下山逛逛吧，你再带上千司玄。”
提起千司玄，迟知暖便想起当时在永观境她想帮皱意柔和千司玄牵线的事。
迟知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尴尬：“带上千司玄？”
虽然刘易永已经知晓当时在永观境她是有意撮合皱意柔和千司玄，但皱意柔并不知道刘易永也知晓此事。
所以很多话迟知暖没办法摆到明面上来说。
迟知暖面露难色：“可是后日师父出关，师父闭关前曾经说过等他出关要检查我素心剑法练得如何。”
他们从永观境回来之后，云中真人便闭关修行。
皱意柔有些失望：“这样啊。”
迟知暖：“我回去问问千司玄他想不想去。”
虽然千司玄对师姐无意，但下山逛逛，他大概愿意的吧。
这回换皱意柔面露难色。
皱意柔说带上千司玄是因为她以为迟知暖一定会愿意下山逛逛，可如果迟知暖不去，她和千司玄下山逛什么呢？
怪尴尬的。
刘易永暗暗笑了笑，却没说话。
皱意柔只好转移话题：“我听说最近魔域的魔频繁出入云洲，莫不是那些魔贼心不死，还妄想颠覆云洲吧？”
刘易永：“此事我也有耳闻。”
迟知暖只是默默听着，带着几分心虚。
她身边便有一个魔。
但那个魔却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就连永观境万鬼窟封印伏苍的法阵也是后来他补上的，墨狐浩生也是他让玉成杀的。
皱意柔：“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做点什么？”
“且等等吧，云洲这么多门派，即便要做什么，也要等各大派商量过再做决定。”
迟知暖：“……魔当中应该也分好坏吧，或许出入云洲的魔便是那些好的呢？”
比如千司玄。
皱意柔只笑她傻：“魔就是魔，那有好坏之分？你没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域那些魔可不是心甘情愿缩在魔域那儿过这么多年的。”
迟知暖哑声。
刘易永：“我倒觉得师妹说的也有道理，魔固然有好坏之分。”
皱意柔：“师兄，人心尚且险恶，何况魔心？小知年纪小，识人不多会这么想很正常，你一个问元派的老人了，怎么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听到皱意柔说他是老人，刘易永皱了皱眉，他故意加重语气：“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就像你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的好坏固然也有他们的立场，与我们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皱意柔挑眉：“所以？”
刘易永看迟知暖：“师妹心善是好事，但妇人之仁不能有，遇到魔保命要紧，能跑就跑，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皱意柔托腮看迟知暖，显然很满意刘易永给的解释：“小知，记住了吗？”
迟知暖点头：“那如果是师姐和师兄遇到魔，你们会怎么办？”
皱意柔对着虚空比划了一下：“当然是除之后快。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了我，魔嗜杀成性，我可不想丢了自己的小命。”
皱意柔不忘提醒迟知暖：“你也记住，保命要紧，不要心慈手软。”
迟知暖点头：“好。”
日头快要完全落下去时迟知起身回去。
她刚走出院子，皱意柔突然追上迟知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师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皱意柔：“对，就是……那个你不用想着撮合我和千司玄了。”
迟知暖愣了愣。
“我不喜欢他了。”
“是不是鬼市那夜发生什么事了？”
鬼市那夜之后，千司玄也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莫不是当时千司玄就已经和皱意柔说了什么？
皱意柔摇头：“没有。”
千司玄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迟知暖也不好多问：“好，我知道了。”
“小知，你还是觉得千司玄没有喜欢的姑娘吗？”
迟知暖有点发蒙：“他有喜欢的姑娘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
皱意柔矢口否认：“不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那日傍晚回到筑云小院迟知暖见到千司玄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第十八章
迟知暖回到筑云小院,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千司玄和往常一样给她留了回家的灯。
迟知暖走到筑云小院前，千司玄就站在门前看着她。
她朝他笑了笑：“我回来了。”
昏沉暮色铺满他每一根发丝，荡着淡淡耀眼的流光：“正好可以吃饭了。”
吃过晚饭, 千司玄像往日一样为她上药。
从前她总是浑身是伤的回来，而现在她身上的伤已经少了许多，只是手背和手臂偶尔会被师姐师兄的剑气所伤, 留下一些小小的伤口, 但也都只是皮外伤而已，不严重。
和过去她浑身是伤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是千司玄帮她上药的时候还是紧皱眉头。
她的手很白，皮肤细嫩，所以那一两道血痕看着格外显眼。
迟知暖歪着脑袋，眨巴眨眼睛看着他：“千司玄, 我现在已经比以前厉害很多了。”
千司玄抬头看她。
迟知暖示意千司玄看她手背：“你看, 我今天回来只有手背上这点伤，其他地方都没有了, 而且这伤也不疼，你可以随便点上药。”
迟知暖练剑时常伤到, 之前伤口比较多, 也比较严重, 她已经疼习惯了，所以这点伤在她看来已经不算伤，顶多就是蚊子包而已。
“你别担心我了, 这真的不算什么。”
千司玄忽然瞥了一眼她手肘的位置,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迟知暖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她手肘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青了一大块。
她窘了窘。
她才刚在千司玄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变厉害了, 结果下一刻又被千司玄抓包。
迟知暖遮了遮手肘的淤青。
这是什么时候撞的？
她怎么都没什么印象了。
千司玄握着她手腕往她的手肘抹了点药, 轻轻揉开她手肘的淤青。
迟知暖：“千司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魔域还想占领云洲十三境吗？”
像几百年前那样让云洲生灵涂炭沦为焦土。
虽然她不认为千司玄是坏人, 可是魔域之中并不是每一个魔都像他这样是个脾气秉性都温润谦和的人。
就像皱意柔说的那样，魔域之中的魔多的是嗜杀成性的魔修。
千司玄这样的魔仅仅只是小小一部分而已。
千司玄：“他们不会。”
“不会？”迟知暖进一步，“是不会还是不想？”
“不管他们想不想都不可能。”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当年神魔大战，魔族战败，全族皆被囚于魔域，终生不得出，所以魔族不可能入侵云洲十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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