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便只有那么一个瞬息,一个身影挡住了所有的光重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梁拾意手中的火折子亦被他一把按灭扔了出去。
在黑暗彻底降临的刹那,白居岳将梁拾意抵在了冰凉的墙上,他的唇齿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封堵住了梁拾意任何可能脱口而出的话语。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疯批值又充满了【不是
第36章 咳嗽
梁拾意与白居岳的第一次唇齿之交不过发生于五日之前,而如今二人已经三日未见。
但或许是得益于经验,白居岳很快便摸透了她的敏感之处,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攻占侵略其内的每一寸。
苦涩强横的气息于梁拾意的口腔中扩散,刺激而生的酥麻却不止于此迅速向全身蔓延。
四肢开始变得绵软,躯干意图在双腿彻底失力跌落之前找到一个支撑,让梁拾意不由自主地便想贴靠上白居岳的身体。
然偏偏身后墙体的刺骨冰凉维持住了梁拾意最后的一分理智。
纵而她与白居岳于那龙床上早已不知行过多少次云雨之事,可此时此刻于这密道之中梁拾意不想如此。
她方才以为杨钧翊回来要与她寻仇,那三分愧三分疚三分惧还有一分含糊不明的惦念之情还萦绕于心,实在非想堕入意乱情迷的厮缠之中将一切再次抛之脑后。
梁拾意努力试图将头拧向一边重新封闭住自己的唇齿。
然而当她露出这一丝抗拒逃避的瞬间,白居岳的动作粗|暴起来。
他的手登时锁住梁拾意的下颌逼她只能面对着他。
旋即梁拾意唇上一痛,白居岳咬住她似乎要通过这种疼痛强迫她张开口。
面对杨钧翊,白居岳就没有一丝歉疚一丝耻意么?
可笑可恨,他如此无心无情寡廉鲜耻却是杨钧翊最信任不过的白先生。
杨钧翊甚至曾紧握住自己的手让她不要害怕白居岳。
不要害怕......梁拾意奉还一般用尽全部力气地狠狠反咬回去。
从一开始的疼痛到麻木,他没有松,她亦没有松,舌尖尝到涌出鲜血的咸腥竟也分不清是谁的。
二人不知这样对峙僵持了多久。
直到白居岳不再甘于唇齿,用他剩下的那只手往梁拾意腰上用力一收,让她一下被收进他的怀中。
不同于密道的寒冷,白居岳的怀抱暖得让人发烫。
经过这些时日,梁拾意也愈发晓得白居岳的体温会在何时滚烫起来。
他莫非还对这一切怡然自得,甚至颇有兴致?
可恨可笑,她感到自己的躯干原来一直企盼着这融入温暖怀抱的一刻,放松下来,又或者兴奋起来。
可是不行,至少不应该,梁拾意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开始拼命挣扎意图反驳那想要沉溺的本欲。
但任她推搡拍打,白居岳反倒将她越搂越紧,简直像要将她彻底揉进他的身体里。
直至袖中的异物感提醒了梁拾意......对,她还有办法,还有办法。
如此前的每一次一般,白居岳总会放过她的这双手。
梁拾意袖袋中装着一把淬毒的匕首,但那并非是梁拾意真正能用出的武器,她的袖口还绑着一管迷香。
故而她二人距离如此贴近,一旦放出迷香,不消说梁拾意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但只要不在此时此刻继续下去就好,她二人晕在一起,又或哪怕让她自己失去意识也好。
梁拾意将那迷香管上用作保险的阀门拨开,对着他二人按了下去。
这迷香与她此前闻过的都不一样,竟带着一丝清甜的尾韵,或许在这样的清甜中一同睡去并不算坏。
可在白居岳陡然一个踉跄松开她之际,梁拾意本以为自己会跌在地上,却发觉她似乎全没有受到半分影响稳稳站住。
正当梁拾意错愕发愣之际,“叮”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于地。
“咳咳咳咳咳......”
紧接着,一阵咳嗽声响了起来。
声气之烈撕心裂肺,更仿若完全止不住般愈发剧烈,甚至如同要将五脏六腑都全数咳出一般。
这不是迷香么......?
梁拾意被吓了一跳立即扔掉那管迷香,抖着声音问道:“白居岳你怎么了?”
她的手在黑暗中前伸,试图朝白居岳探去。
白居岳抓住了她的手。
还好,他的手还是有力、有温度的,只是霎时渗出许多汗来。
梁拾意正想要回握住他......
忽听“吱呀”一声,微光洒进密道,暗门重新打开。
白居岳没有给梁拾意任何反应时间便拽着她一把将她甩了出去。
梁拾意跌在暗门前的地上,他也没有给她留个转身回头的时间,又将门重新关上。
密道中的光就来过那么短短的一瞬,什么也来不及照清,便再次被隔绝在外。
一切回复到惯常而安全的黑暗之中。
白居岳是抵着墙滑坐至地上的,妄图使自己咳得如此剧烈还要将背挺直。
这样的状况他早已习惯,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却意外地疑心起这咳嗽能将他那些陈年旧伤重新撕裂,竟隐隐觉得胸口作痛。
不,同咳嗽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他不再满足于掌控而是占有,更甚之应该说他在索求独占。
他为皇帝掌控这个天下漫漫十年,仍不敢放松地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要将其当作他的所有物。
可小小一个少女,他只是需要一个能抚慰自己无害的少女罢了,难道这是什么过分的奢求么?
倘若真有鬼神也不当阻拦自己。
她只是皇帝名义上的嫔妃,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属于他不是么?
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要求让她属于他的,哪怕他给予了她那么多反抗逃跑的方法......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自称为臣妾?
原来他白居岳亦自称为臣啊。
“白居岳!白居岳你到底怎么了!白居岳你把门打开啊,白居岳!”
少女拍门的哭喊让白居岳的疼痛舒缓下来却又难免生出一丝不忍。
白居岳点燃火折从地上拾起银针,将其通体燎过重新封入肺经之上的中府穴中。
几乎是立竿见影他的咳嗽得到止息,只是声音难免嘶哑。
但白居岳不想再听到少女为自己玩弄的小把戏而哭泣了,于是只压了压语调便开了口:“别喊。”
谁料少女大抵哭喊得太过投入并没有听到。
白居岳只能无可奈何地又将语调放开了些,重复一遍:“别喊。”
少女终于停下:“白居岳是你么?你方才说话了么?”
“别......”白居岳不想因为少女理解不清再重复第四遍,“别哭。”
少女总是在他想要她顺从时反抗,又在他希望她反抗时顺从。
但听着外面渐渐停住的抽啼,这倒是他二人少有的默契。
白居岳站起身开始整理衣冠,数年如一日他颇为熟能生巧,没有镜子只是会让他稍有那么些不适却实则影响不大。
不过近日倒的确有些新的麻烦,他在几个地方连扯几下皆是白丝,直至拽下一根青丝终于停手,将它们都扔入火中付之一炬。
推开暗门之时,白居岳一如既往衣冠无失、毫无褶皱。
却不料,在不足一息的时间内,少女一下扑到了他的身上,衣服不光皱了似乎还粘上了鼻涕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藏不住:咳嗽与爱情~
下章给女主视角~
注:
作者没有任何医学常识在瞎编
第37章 枯泽而渔
在梁拾意意识到白居岳松手的那一刹那,她便拼命地往回抓,可惜够到的只有那堵将他二人彻底分离的暗门。
多了这一堵门的阻隔,凄烈的咳嗽声弱化成为一种吭哧的闷响,却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愈发增强了梁拾意心中的惊惶不安。
梁拾意仓皇从地上爬起来按住暗门的开关,纹丝不动。
她又开始不住地拍打起来,没有反应。
“白居岳!白居岳你到底怎么了!白居岳你把门打开啊,白居岳!”
梁拾意的哭喊也没有换来分毫回声。
她无力地重新滑落下去,紧紧靠在那扇门上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一直被地龙烘烤着的乾清宫分明要比密道内暖和不知多许。
但那一刻,梁拾意终于晓得唯有那一个人可以驱散她透心的凉意与恐惧。
所有纷呈的思绪尽数消失,所有其余的人事物都变得无关紧要。
白居岳,没有他,她的一切都会倾塌。
梁拾意按下烟管的手恰如那日握着匕首抖如筛糠,她只是想做出一些微弱的抵抗,从没有真正想要伤害过他。
藤蔓离开大树根本无法求活,可大树又岂能给予藤蔓让其凋残的能力呢?
余下她,甚至不能够触碰到他,只能隔着坚壁痛哭祈求。
直至梁拾意听到闷响突兀的止息,她心中的害怕攀至顶峰,几近要想到那无法挽回令人恐惧的结局,霎时之间差点五感尽失。
直到另一侧又传来声音才唤醒她的意识。
她急忙问道:“白居岳是你么?你方才说话了么?”
听到那句“别哭”时,梁拾意却又突然后悔自己问了。
大抵因咳嗽的缘故,白居岳的嗓音十分嘶哑,却又似乎为了让她听清刻意提高调门,那嘶哑被凸显得犹为明显更还带出一股竭力之感。
刻意、竭力。
这是梁拾意第一次用这样的词汇去形容白居岳。
白居岳的姿态气势似乎都是与生俱来从容不迫的,但这一刻梁拾意终于发觉他的一以贯之原来也需要耗费气力,更不止一星半点。
分明承担那管迷香后果的是白居岳,她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不应该再把她所有不安的情绪再压到他身上。
梁拾意用双手捂住了嘴堵住哭声努力将眼泪憋回去。
只是她感到身后的暗门开始转动,那个身影重新出现在眼前时,她还是没忍住一下站起身来便冲过去抱住了他。
切实的触感终于让她的心安定些许。
梁拾意想到她每一次抱住白居岳似乎都在索取着什么,一个孩子、他的在乎、她的安心......
从一开始的求救到如今这番纠缠,一直都是她主动得更为多些。
她岂非没有受益,岂非没有沉迷。
就如梁拾意身上这件更为合身的衣服,对于白居岳她分明已经习惯依赖甚至享受这种贴合,却又因为自己的软弱不愿承担,每每都将一切罪孽试图诉诸于他而摘清自己。
可梁拾意也说不出她究竟能帮白居岳承担什么,只能忍住哭啼没有发声不想再为他增添任何的困扰。
白居岳没有动,或许他为了抵抗迷香的麻痹而刻意解开穴道的举动的确耗费了自己不少精力终归有些疲乏,或许他的确十分贪恋这种由少女的举动带来的舒缓与疗愈。
少女松开之时,他的手甚至又无法自抑地朝她离开地方向移动了一寸。
她很快回来,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白居岳甚少有什么口腹之欲,吃对于他来说通常只包含必要的进食,但这些食物似乎与那迷烟同源,用清甜的尾韵带来一种迷醉的麻痹。
不过白居岳瞥见衣袍上涕泪的余痕与食物的残渣时,他的理智遂彻头彻尾破开欲|望构筑的幻幕,了悟整件事情正在导向一个巨大的谬误。
少女是为了抵抗自己而使出迷烟,某种意义上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有效力的对他进行反击。
然而现在她却似乎为自己作出了反击,抑或是为那反击的后果陷入了愧疚与自责中。
她的眼眸中荡盈着水波,水波中全都是他的身影弥漫着一种似是担忧关切的神情,还有害怕......
但并非寻常对于他的畏惧,而更像是害怕他或许真会有什么大碍的可笑情绪。
白居岳掸掉衣袍上的残渣,擦干净涕泪的痕迹,然后轻轻松松就把少女按回床榻之上。
他看见她摇头或许想要说不要,可惜启唇的瞬间两个字都被他一口吞掉了。
梁拾意没有想到白居岳还有行事的力气,似乎除开那次“小产”,他来找她便必然是要行事的。
可哪怕他们再需要一个孩子,至少为了他自己的身体着想,今日他二人似乎也不应再行此事。
梁拾意张开口是想劝白居岳的,她甚至还记得他当日对自己说的那句“枯泽而渔”。
可白居岳瞬时封住了她的口唇,梁拾意只能选择通过咬住她此前咬伤的地方,意图通过疼痛来让白居岳放弃又或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但想想此前,这行为实在颇为无谓,白居岳任由血腥再次于他二人口中扩散,用比以往激烈的刺激包裹了她。
唯有梁拾意合上眼,眼眶中的泪珠实在盛不住滴落蹭到白居岳脸上时,让那动作有那么一瞬几乎不可感的停滞。
在最后他说:“娘娘想要反抗臣,方才是极好的时机,可相比匕首却选择了某些荒谬虚无的情感。至于娘娘此前想要的解释,大晖只有一位梁太后,便就只能有一个梁拾意。”
——
深夜,子时
近几日随着圣寿节将近,司礼监倒是比前些日子的清闲忙碌了不少,不过到这个时间点仍未熄灯也的确少见,毕竟不到寅时便又要起来准备大典了。
卫敬忠推门进掌印冯智房时,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来,啪啪连扇起自己耳瓜子。
“行了,审不出来怪不得你,他手眼通天,倒还真能在咱们这帮根都没了的家伙中选出几个硬骨头来。”
冯智发话时,卫敬忠双颊的脂粉都被打掉不少露出红肿。
他又咚咚连磕几个响头。
“谢干爹大量。”
卫敬忠小心翼翼地爬到冯智跟前,见他品着茗没嫌弃赶紧锤起腿来:
“不过干爹这旁的太妃都没丢,就太后娘娘的随着落选秀女的一块丢了是板上钉钉的,那帮狗杂种再咬死是自己的过失,咱也肯定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索性那位大人终不能提前预知太后娘娘之事,当初负责领秀女进宫的刘公公在‘归家’前给儿子抢下来了,他供了当时瞧着那画像就不对劲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回到剧情线了~
第38章 圣寿节
“大晖只有一位梁太后,便就只能有一个梁拾意。”
梁拾意听到这话时骤然睁眼翻身想要与白居岳问个清楚,可“砰”的一下那暗门关得极快。
她又近乎一夜难以安眠,梁拾意反复揣度着话中的意思,越琢磨便越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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