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他回。
聂召并没有待在这里的打算,看到靳卓岐的消息,又下意识扫了一下时间,现在五点,还有半个小时他下课。
既然看到他这么发,聂召也就坐在沙发上没动。
手机里还弹出了一条天气预警,说今晚会有暴风雨,让全市人民做好防御准备。
聂召点进天气看,还真下起了雨,她立马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窗外已经乌黑一片了,整座城市如同黑云压城般被倾覆,只有遥远的地平线处还残留着一道白光。
雨说下就下。
聂召站在落地窗前,又给他回了条。
【卓哥。】
聂召故意没继续下一句,等了大概十分钟,他才回。
【说。】
聂召:【微信能腾出来一个位置给我么?】
一直发短信还挺贵的。
一条要一毛钱呢。
没等他回复,聂召就去主动添加了他的微信号。
她可没那么大本事,等着靳卓岐来主动加她。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从那天在纹身开始,她叫他卓哥说想缓缓。去陪酒,靳卓岐在玩牌时故意输掉让她喝了挺多,她说自己喝不了了——
都有一个共同点。
她似乎摸到了一点靳卓岐的性子。
叫他哥,他什么都会同意。
微信加了又过了十分钟才同意的,看来上课还挺认真。
聂召盯着最上面的一行——你已添加对方为好友。
网名还挺特别,一个黄色星星的表情符。
她没直接给靳卓岐发消息,反倒是给付坤发过去了一条,问他白天从学校带过去的那份盖饭叫什么名字。
【甜皮鸭盖饭,你想吃?我一会能帮你带。】
中午那份本来也是帮周羡带的,谁知道明天周五,他下午直接请假飞回家去了,让他自己解决那份午饭,他吃了两口,又给聂召尝了尝。
听到聂召说好吃就想问她要不要给她带一份了,结果又被她的询问给完全带跑,也就忘了问。
【不用,我让卓哥帮我买。】
【?】
付坤发了个吓掉下巴的表情包。
【不是,你要找我当跑腿还行,反正我也顺便去食堂,你找卓哥?他平常从来不去食堂的。】
从开学到现在,真也就去过一次,结果吃个饭被偷拍要微信,且食堂人多要排队,挤得不行,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聂召挑了挑眉没搭理他了,她自己心里也挺悬。
最后还是捏着手机,一字一顿敲着字:
【哥。】
敲下这个字之后,聂召盯着,心里倏然还跳了一下。
好似挣脱开那个字,这个称呼也变得格外刺眼,以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
让她不自觉蜷缩了下手指。
聂召破罐子破摔似的,慢吞吞发:【你能给我带一份你们学校的甜皮鸭吗?听说大学食堂的饭都很好吃。】
她没多说,靳卓岐应该也能猜到是因为付坤她才知道的他们学校食堂有什么。
他们学校进出严格,没有学生证基本也进不去。
一直到五点半,靳卓岐下课时间都过了,聂召也没等到他回复。
外面下着雨,出门买晚餐不太现实,下雨天点外卖配送费很高,她就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打开了靳卓岐的冰箱,里面的东西更是单调的很,啤酒,啤酒,还是啤酒。
沉默了片刻,聂召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喝。
也就喝了两口,站起身去了客房洗澡。
公寓挺大,跟付坤说的一样三室一厅,其中一个被改成了书房,剩下两间卧室,靳卓岐的那间关着门。
另一间的房门没关紧,或许是开着窗户透气,外面的狂风把门给吹开。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单调的床,以及旁边衣柜里有些已经不应季的夏装。
她走进去给关上了窗户,看着地面上的雨水吹进来湿漉漉的地面,倒也没管,开着灯走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好在客房里的洗浴用品也是齐全的,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聂召就洗完了。
从浴室出来,在衣柜里找了件靳卓岐的长白衬衫套在身上,刚好遮住大腿,她想找一下吹风机在哪,又想到靳卓岐被剪短了的头发,他估计都不需要吹风机,家里也没这东西。
索性用黑色皮筋捆了三四下,湿漉漉的团成团垂落在脖颈后,水渍也顺着染湿了那一片白衬衫。
浓郁的洗发水的味道夹杂着白衬衫上洗衣液的清香,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猿意马。
团坐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又盯着头顶上的监控看。
或许监控中出现人会自动触发警报把监控内容自动发送到他手机上,靳卓岐才能那么迅速知道有人进来。
这个公寓空的不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监控的。
靳卓岐最后一节课是公开课,有关区块链技术与应用,并不算什么热门的课程,或许是因为来上课的教授是学校知名风趣幽默的的郭明良教授,来上这节课的人很多,能容纳二百三十个人的教室座无虚席。
靳卓岐来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坐在中排,刚坐下没多久,旁边就多了个人。
靳卓岐倒也没抬头,只不过付坤看到了人打了个招呼。
林思凝也笑了笑说:“好巧。”
说完便低着头看书了。
踩着上课铃,经常跟林思凝旁边的朋友姗姗来迟,趴在桌子上气喘吁吁地问她老师有没有点名。
林思凝摇了摇头说没。
一大节课,靳卓岐手肘撑着下颌,转着笔一边听课一边看书,看上去懒散又不失认真。
俩人之间也没什么交流。
一直到五点半下课,林思凝倏然叫了靳卓岐一声。
“卓哥。”
靳卓岐往后靠着,翘着长腿偏头扫了她一眼。
林思凝笑的落落大方:“你微信没把我拉黑吧?”
靳卓岐停了两三秒,说:“没。”
林思凝笑了笑说:“那就好。”
窗外下着暴风雨,下课的人开始嚷嚷起来,盯着外面的暴雨说这雨来的太突然了。
付坤很有先见之明拿了雨伞,下了课问靳卓岐还去不去图书馆。
靳卓岐摇了下头,站着身子收拾书跟笔,叠放在一块都塞进了付坤的书包里。
一边说:“我去食堂。”
付坤眼睛瞬间就睁大了。
“食堂???”
靳卓岐扫了他一眼,说:“去吃饭。”
付坤眼神都有些震撼了:“不是,你吃饭?”
靳卓岐掀起眼皮看他,声调毫无起伏:“我不能吃饭?”
“……不是,你吃啥。”
付坤背上书包跟他旁边说:“那我也一起吧,问问阿拓吃什么给他带一份。”
身后迟迟还没从教室离开的林思凝一直到人从教室离开才抬起头往门口看,冯怡眯着眼看着林思凝,语气里满是质问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选修这节课,还说什么因为教授,你怎么知道靳卓岐会选这节课的??”
林思凝看了她一眼,抱着书往外走,“听说的。”
冯怡跟在旁边,微微皱了下眉:“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干嘛还非要跟靳卓岐选一个课。”
林思凝一顿,歪头看他:“我什么时候说我有男朋友了?”
冯怡满目愣怔:“你——”
林思凝跟叶栋好的时候冯怡被吓到了,叶栋那种平常不爱学习的混子,高中毕业了之后就没在上学了,林思凝那么喜欢靳卓岐,怎么可能会看上叶栋那种人。
但她还是跟叶栋好了。
冯怡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会儿跟林思凝在学校门口接吻的人是叶栋。
林思凝穿着件漏肩的吊带,有些冷,也只是抱着手里的外套没穿上。
她耸了下肩膀,很不在意地说:“跟他上床就叫男朋友吗?那我应该不会只有他一个。”
说完抬步从教室离开。
冯怡站在原地,张了张唇盯着她不伦不类的背影,忽然想伸手把林思凝拉回来,可她已经走很远。
***
下雨天的食堂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付坤去买了两份炒面,挤过人群走到靳卓岐旁边特意注意了一下,他手里就提着一份打包的甜皮鸭。
付坤跟着盯着看了好一会,他可不会觉得这一份是他自己吃的。
“那我回宿舍了,你明天回去吗?”
他租的公寓只是平常上课的时候会去睡,周五周末都没课,靳卓岐都会回去。
每次也只有很多人去找他时才会住在别墅,平常都自己住在从小住着的筒子楼里,可能是习惯了,毕竟住了十几年。
靳卓岐扫了眼手机里的监控视频,目光刚好跟洗完澡穿着他白衬衣的女孩对上。
或许是因为客厅灯光的原因,那张干净的脸莹白似玉,碎发没扎紧也没擦干正往衣服里滴着水,脖颈被光照得湿漉漉又水盈盈的,白衬衫的下摆堪堪遮住腿,长腿盘着,白色蕾丝若隐若现。
从监控的角度俯视下去,能够清晰看到没扣紧透明扣子,而露出的形状漂亮又白皙到刺眼的半弧圆,白的晃眼。
靳卓岐又想到了微信里她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一个“哥”字。
他灭掉手机,撑着雨伞往外走,嗓音有些隐隐的用力:
“明天回不了。”
第26章
靳卓岐打车回的公寓, 车程不到半个小时,捏着手里那份还在往外溢着香气的晚餐,撑着雨伞两三分钟从小区门口到了家门前。
公寓安装了指纹解锁, 不用钥匙也能打开,食指摁压在指纹屏上, 门“咔啪”一声打开。
靳卓岐提着外卖袋双腿刚踏进门, 一个身影蹿过来,胳膊如同勾人的妖蛇, 瞬间缠绕住他,她赤着脚踩在他鞋上, 顺着长腿蹭了下,仰着下颚踮起脚尖往他唇上贴。
从外面走进来的男人浑身冷意, 被炽热贴紧, 靳卓岐眼神一沉, 手指松下,外卖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靳卓岐一双粗重的手掌紧紧扣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带到旁边的墙壁上, 想把人撞碎,劲儿狠得要命,带着一种强有的攻势,指骨强迫抬高她的唇到他可以轻而易举吻住的舒服位置,像是野兽在撕咬似的席卷。
聂召被咬得生疼,又觉得他的吻技很好,她有些透不过气, 脚尖还是扑棱着在他腿上蹭,指骨撞在冷硬的皮带上, 她也就迟钝了一下,又继续锲而不舍地解。
身后的门被靳卓岐推了一下, “啪嗒”一声,倏然关上。
聂召不得不承认,仿佛进了大学校门的那一刻,靳卓岐就跟高三末端时不太一样,那天穿着那身迷彩服,颀长身高,身形落拓,长相又格外出众,浑身散发着成熟又撩人的魅力。
他本就是恹冷又硬朗的性格,硬实的肌肉与宽阔的肩膀,身体的每一寸,都好像在疯狂爆发着一个男人最好年龄里的荷尔蒙。
他的吻技确实很诱人,也能让人瞬间沦陷。
聂召被人拖起来,整个人有些腾空,随后被重重扔在沙发上摁着吻。
她的呼吸有些重,像是撕拽似的扯他的衣服,又摁住他的手,衬衫的扣子已经被扯掉了好几个,露出宽大的领口,聂召低眸扫着自己浑身上下唯一的布料,带着不稳的呼吸说着:“我想穿着。”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掩盖在白色衬衫下的地方或许不会很好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习惯,只有在自残之后才能睡一个安稳觉,也逐渐更加熟悉自己的皮肉,知道割多深能感觉到疼痛的极限而不至于要去医院缝针。
最近添了挺多暗色的疤痕,她是疤痕体质,或许抹不掉了,太丑的东西不适合暴露在空气中。
聂召的眼睛有些微醺似的泛红,头发上的水把两人身上都染成暗色,她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声音低低的,仿佛说话都能溢出浑身的女孩香:
“哥,我想穿着你衣服。”
靳卓岐坐在沙发上,黑漆漆的眼眸愈发深暗,另一只手把人拖着放在他身上,粗粝的手掌环着她的脖颈,感觉到些许经络的跳动,呼吸骤重,声音像是沙哑的巨兽:“别叫这个。”
聂召只是看着他没吭声,巴掌大的白色布料掉在地上,她侧坐在他怀里,双臂勾着他的脖颈,跟他的紊乱的呼吸撞在一起。
“等会儿,我先帮你。”
她放下手直至碰到不敢直视的地方,缓慢合拢又逐渐紧握着。
靳卓岐没吭声,眼神深到可怕,一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环着她的腰,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强压着即将偾张的念头,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拿了根烟点燃咬着,烟雾弥漫,鼻尖却充斥着褪不掉的浓郁薄荷洗发水的味道,以及身上坐着的像是温玉般的香味,都好像要完全盖过这根烟的气味。
感觉到手心的东西在跳动,已经到了她完全控制不住的状态,聂召才有些颤巍巍的松开了手。
她此时才忽然涌上一种意识,陷入一种她好像玩脱了的认知中,她不应该在这件事上挑衅靳卓岐。
她勾着他的脖颈,面对着靳卓岐坐着,慢吞吞的想要直坐下,结果手心过多的水让她根本掌控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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