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卓岐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步步让自己登顶到没人惹得起的地步。
聂召把手机递给她,又听到宋珂调侃地问:“你真不知道啊?发表一下,现在作何感想?”
“反正如果是我,要我高中遇到这样一个男生,我都不敢想象我现在多幸福。”
聂召吃饱了,往后靠着,身子贴着沙发,声音低又轻。
“高中他不是这样的,高中他——算是有点离经叛道,学习很好女朋友也不少吧,从来不用心,反正都是人倒贴他。”
“性子有些冷,带其实骨子里又狠又拽。”
聂召又有些想笑。
贴着他的乖妹妹有很多,没一个比她厉害的。
驯服他很难。
可靳卓岐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主动低下头。
聂召举着杯子跟她碰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想到以前总觉得也不是很美好。”
宋珂说:“那就别想了。”
“聂召,往前走。”
“你的好日子还在前头呢。”
吃完饭出来,迎面冰冷的风把长发往后吹。
聂召跟着宋珂一起站着猛地瑟缩了一下,她歪着头看她:“你打到车了没?我跟他约好了去玩。”
宋珂摆了摆手,注意到某辆车停下:“有人接我,行了,你等着吧,我先走了。”
聂召也跟着挥了挥手,看着她上了某辆suv后陷入夜幕里。
本来说早点给他发消息让他来,结果聊着聊着给忘记了,结账出来后聂召才有些后悔,今晚风大,实在过冷。
路边来回车辆奔走,清澈的瞳孔中映照出路边的一盏盏路灯跟店牌,耳畔还留有来来往往的人声。
她吸了吸鼻子正想给靳卓岐打电话,肩膀被披上了一件沉甸甸的黑色西装。
她侧过头,瞳孔中映照出靳卓岐那张面目冷硬的脸,嘴角勾起:“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靳卓岐捏了下她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眉头骤然皱紧:“怎么不在店里等?”
聂召回头看了一眼,手指紧紧抓着肩膀上的西装外套说:“人太多了,我一个人占着位置,后面还有人等号呢。”
西装是从他身上脱下来递给她的,还带着些体温。
聂召低着头,手指摸着西装的纹理:“穿着你的外套感觉像是你抱着我。”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停歇了脚步看她:“想抱就抱,不让你抱了?”
聂召还真的站在路边穿着衣服往靳卓岐身上贴,他顺势去抱着人的腰,微低着眸看了一眼她,大手拖了下她后脑勺,声音含着冷风刻意温和:
“怎么了?心情不好?”
聂召仰着下巴,眼眸里盈盈光亮,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没啊。”
靳卓岐也就没再问,拉着她上了车。
“还想去吗?你如果累了我们就回家。”
聂召歪着头说:“想去,干嘛不去。”
“我什么都没有,你别多想,就是刚才听到宋珂说你准备解散盛星娱乐了,因为我吗?”
靳卓岐嗯了一声。
“本来就是送给你玩的。”
聂召眼皮一热,叙述的语气:“靳卓岐你好爱我。”
靳卓岐手肘驱着方向盘,语气平平:“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她其实很想问,如果他们没有小时候,是不是也不会有现在跟以后。
可能她这个人也只是他人生中一个过客罢了。
但没有这种可能,一切本来就是相互联系牵扯的。
车子停在一家商场的高奢服装店门口,聂召跟靳卓岐一起下了车时还有些愣。
“不是说要去酒吧玩吗?要买衣服?”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说:“之前给你定了一套礼服到了,临时有了别的安排,酒吧不去了。”
说着看向她:“陪我参加一场晚宴。”
聂召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今天穿了西装过来。
停下车跟人往店内走,顺势把手里的西装递给他,还好没有被她压得褶皱。
提前安排了化妆师给聂召补了妆,她本身就皮肤白,年轻紧致,五官漂亮优越,在此时这个年纪,更是完全的成熟韵味。
化妆时化妆师一直在她脸上拍着粉,戴着口罩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欣赏,或许认不出来她是个哪个明星,才一直注意着她的目光。
礼服是一件银色的拖尾礼服,全身裹着一层银色光亮,在灯光点缀下像是铺满了一层的星光,衬托着整个人极有公主范,她倒没戴什么首饰,旁边又有化妆师从一个刚包装好的盒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了一条漂亮简单的水晶项链,水晶很小,只起到点缀作用。
应该是刚才靳卓岐买的。
实在有些忽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认不出来,聂召不知道是什么形式的宴会,也忽如其来腾升了一种紧张感。
化好妆换好衣服出来,聂召沉了口气提着裙边走到靳卓岐旁边。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跟宋珂吃饭了。”
他说不着急,聂召才没有推掉跟宋珂的约会的。
靳卓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目光落在人胸口前的大片白皙上,灯光下都要白到反光了,化妆师还给晕了色,唇瓣的艳红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一种冷艳高贵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本就该是这样的,气场震撼全场,所有人目光都忍不住放在她身上。
整理着西装,靳卓岐慢条斯理说:“之前不知道他要来,你听过罗阳邑老师的名字吗?”
聂召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在某所音乐学院教课,在音乐上很有造诣,年轻时几乎被称为可以领跑音乐界发展一百年的人物,可惜在五十岁时便从学校辞职,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聂召看出了靳卓岐的想法,只是盯着他看着,也没吭声。
“想认识一下么?”靳卓岐问她,诱引着。
聂召看着他,胸腔有什么涌动起来,手指掐着手心,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靳卓岐揽着她的肩膀轻笑了声,“聂召,我想你是最好的。”
“想要什么你不说,我也给你备着。”
不然他这么多年干什么吃的。
宴会在一家商业酒楼一楼,大厅金碧辉煌,装潢豪华,如同一座奢华宫殿,顶部悬挂着的精巧设计的水晶灯,代表来到这里每个人身份的尊贵。
如此奢华的场面可见宴会来往的人都是圈内难攀的人物
聂召还看到了远处站着的穿着西装的陈继巡,笑得跟个妖孽似的,推开面前的女孩走了过来。
“怎么样?我做事的效率,你放心。”
靳卓岐:“改天请你吃饭。”
“得了,卓哥跟我客气什么。”陈继巡说完让迎宾放了两杯酒在旁边。
没几分钟,远处,罗阳邑穿着一身西装,一头的白发还拄着拐杖从宴会楼上下来,那张略显岁月痕迹的脸上仍旧能看出年少时的轻狂,性格倒是温润儒雅的性子,声音厚磁又莫名庄重。
酒宴是为了给他的老伴庆生,陈继巡作为他的外孙,这里自然是他的主场,他本来也没想来,来这就酒会还不如去酒吧泡美女来的痛快,被他爸逼着非要参加,也就随口埋怨了一句,听到靳卓岐说,也就临时安排了过来。
陈继巡目光难以抑制地放在了聂召身上,眼神毫不掩饰被惊艳了一下。
她知道她长得漂亮,不然也不可能勾的靳卓岐当年为了她什么都不要,可此时看到,才知道这女孩确实有让人盲目的本事。
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靳卓岐还愿意为了她做到这份上,路都给人扑到跟前的程度,养老婆都没他这样养的。
几个人迎了上去,纷纷敬酒。
罗阳邑看到靳卓岐身边站着个漂亮的女孩,眼眸的褶皱叠加,笑看着他,声音温和如玉:“今天阿卓身边还带女孩了,是女友吗?看来好事儿将近了,我这个老爷子是不是也能参加个婚礼了。”
这样场合的酒会,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不可能被带进来。
这也是现场只有寥寥几个已经成家的人才带了女伴的原因。
“罗老师别取笑我了。”
靳卓岐轻笑,眼神循到她身上:“我爱人,聂召。”
聂召跟他对视了一眼,也礼貌回应:“罗老师好,久仰大名。”
第78章
从宴会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或许是因为靳卓岐介绍的“爱人”的身份,不少达官显贵凑过来认识,毕竟圈内能这样介绍的, 就不是一般的女朋友,也不是那种可以放在家里的联姻对象, 而是正正经经他喜欢会珍重的心爱之人。
罗老师似乎很喜欢她, 结束之后还邀请她有空来找他玩,靳卓岐点头笑着说:“罗老师不嫌打扰就好。”
“当然不了, 我老伴应该会很喜欢召召。”
秋天结束的很快,聂召算着日子, 没多久就立冬了。
车轮卷起路边一片枯黄的落叶,聂召坐在副驾驶上, 结束了酒宴坐在车内一直没吭声, 靳卓岐原本以为她有些累了, 微微侧过头,却瞧见她的额头靠在车窗上, 眼神一直盯着前方玻璃外的璀璨景色看。
他伸手给车内开了灯,目光落在聂召身上,声音清淡询问:“怎么了?很累了吗?想吃什么,我们带回去吃。”
聂召这才骤然从思绪中挣脱开,侧过头看他,摇了摇头。
“没。”
沉默了片刻,聂召又盯着他那张矜贵斯文的脸, 问:“靳卓岐,你舍得?”
靳卓岐侧过头, 不明所以问:“什么。”
聂召压制着什么,缓缓喘了口气, 身子都有些颤抖。
“罗老师早就定居在伦敦了,他年后就会回去,你舍得吗?”
“你舍得让我走吗?”
年后。
靳卓岐说除夕结婚。
当时应该也没想过聂召会离开的。
好不容易才待到一块儿的,就要开始异地婚姻吗?
“我英语不太好,你的公司事情很多不可能陪我去的,我一个人去异地吗?”聂召声音轻缓地问着,一句一句说的很艰难。
“你又怎么知道我想去?”
“你会去的。”他的语气平静,却有种莫名的坚实,好像笃定了她会选择去伦敦学习深造。
这句话落在耳畔格外刺耳,把她紧绷着的情绪都给挑动了,跟一个锁紧的皮筋儿似的,松开之后,弹得手疼。
“你是觉得我一定会因为这个跟你分开吗?你凭什么这样判断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
聂召的声音分贝抬高了一些,低垂着眼睫,声音冷淡说:“我不去,我不知道要离开。”
靳卓岐因为她的情绪,也没有办法专心开车,车子被停在一个巷口路边,这边很安静,只有旁边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一辆黑色的BMW低调停在路边,几乎没人注意到。
他侧过头,车内的灯光落在聂召头顶,她也不看他,固执地别过头生气。
沉了口气,靳卓岐伸过手去握着她的手掌,柔软无骨,因为那些细微的小伤疤在手心里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他耐心地说:“你误会我,我没这样想。”
“我只是觉得,你对现在的工作也不满意,也不是很开心,聂召,我希望你变得更优秀,跟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而不是就这样被困在现况里,谈恋爱跟结婚前提也都是两人会变得更好更幸福。”
“你只是生病耽误了,十年前你会想到自己的生活是这样的吗?”
她以前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站在闪光灯下,受着无数人的追捧跟拥簇,年纪轻轻从家里搬出来独立自主,对付着那些合作商,笨拙地学着不被坑。
靳卓岐知道她在高中过了怎样的生活,受了什么压力才会生那么重的病。
别人只看到了她耀眼的那一幕,没人知道她背后经受过什么。
聂召臊眉耷眼看他,说出来的话有些丧气:“我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总是索取,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让我觉得我很失败。”
可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靳卓岐捏了下她的脸,可是在车上,他有点想抱她:“可是你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他从来没想过为难她,在想要待在他身边占有他享受他的关爱这件事上,他给开了没有任何权限的特权。
车子继续往前行,奔流在追逐之间。
靳卓岐驱着方向盘,没入繁华盛景,只是轻腔漫调说:“你不知道你属于我这四个字对我的震慑有多强。”
“聂召。”
“是我非你不可,你怕什么。”
该怕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觉得还不够,怎么都不够。
***
靳卓岐去广州出差一周,每天成了聂召自己上下班买早餐陪碎碎。
忽然他一走,聂召自己住在硕大的江边别墅,还觉得有些过分安静跟无聊。
他出差去的第三天,恰逢聂召周末休息,这种无聊感骤然爆膨。
宋珂最近去了芬兰出差,葛元凯倒好像是回国了,但跟童画又纠缠上,周烟因为一个项目焦头烂额,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别的朋友。
靳卓岐还给她买了不少书,让她闲的没事学一下英语,如果真的决定要去伦敦,对于她这个对英语一窍不通的人来说语言就是第一道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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