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记得小时候也要带他走,他们约好的。
聂召侧眸说:“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可胆小了,一看到什么觉得害怕就要哭,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他们就经常找些奇奇怪怪的小虫子吓唬我,当时只有你不吓我。”
“后来你跟在我旁边,跟保镖一样,只要他们碰我你就跟他们打架,那里的阿妈经常生气,每次都罚你不许吃饭关进小黑屋里反思,我就偷偷送饭给你吃。”
有任何好的东西她都想给靳卓岐留着,因为她知道是因为她,他才浑身是伤,被关着饿肚子。
聂召声音忽然有些涩,跟那天雪天一样,她提起来,嗓子堵着,呼吸都痛。
如果,但凡有个如果,他们小时候没错过,她不敢想会有多美好,后面的那些挫折都不会有了,都能青梅竹马了。
“小时候我没走,我跟文艳说要回去找你,她却不想带走两个拖油瓶,我就趁着她不注意偷偷下了车想要跑回去找你,结果掉进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洞口里,可能是路人故意设置的陷阱,也可能是陈年变动留下的沟壑,特别特别黑,我就很害怕,又很想找你,但是当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话没说完,唇就被靳卓岐堵上了,唇齿之间带着些咸咸的味道。
不知道是她哭了,还是靳卓岐哭了。
“你非让我疼。”他的嗓音嘶哑至极。
聂召眼眶红着:“嗯,不想告诉你,但我也想让卓哥知道,我也很爱你啊,最起码小时候的聂召是有那么一次傻傻奔向你的。”
第80章
回去之后的一上午靳卓岐都在睡觉, 碎碎也很安分,醒来后就自己待在客厅玩毛球。
聂召请了假也不用上班,其实不是很困, 但还是陪着靳卓岐睡了一会儿,结果闭上眼, 窝在他怀里太舒服,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醒后整个人还有些发懵,睁开眼, 脑子在瞬间精神了,补觉补过了的结果就是有些头昏脑涨的, 反应都迟钝很多。
她微微侧过头,看到靳卓岐正睁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聂召转过去身, 跟他面对面的盖在被窝里, 声音满是刚醒后的惺忪,没缓过来劲儿, 还有种平常不会显露的软调。
“你怎么不吭声?什么时候醒的。”
靳卓岐低着眸看她在自己怀里转了个面,仍旧抱着她,一开腔,声音沙哑得很:“早醒了,怕吵醒你,做梦了吗?”
聂召双臂环着他的腰,额头抵在他胸口处, 摇了摇头说:“没做。”
俩人说话跟糊了面团似的,空气中都发酵着甜腻的味道。
靳卓岐嗓音像是被水润过, 沙哑又潮湿:“我做了。”
聂召从他胸膛处冒出头,微微抬头看着他:“做了什么。”
靳卓岐把她抱紧了些, 眼神灼灼地盯着她,没吭声,以自己的反应给她回答。
随后又慢条斯理说着俩字:“春梦。”
聂召:“……”
她扔保持着姿势,语调平静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靳卓岐想了想说:“两个小时左右。”
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已经提枪蓄发了。
所以你他妈就支棱了两个小时看我睡觉?
忍者是吧。
聂召应该谢谢他还有点良心没睡觉的时候把她弄醒。
炽热的吻贴上来时,聂召还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是两只水里的鱼在互相贴面,浑身都被温柔的潮围着。
聂召双手勾着他的肩膀,从头到脚都贴在一起,或许天生男性就比女性身上温度高,更别说现在这个天气,空调房,厚重的被窝里,温度热到她冒烟儿。
意识到她的举动,聂召手指抓住他的手,眼睛慌张地眨个不停,拒绝着说:“不要。”
他太会玩了。
靳卓岐手指搅弄了一下她的唇,指尖都有些水盈盈的。
“你试过?”
聂召说没有,脸颊红,眼神倒是平平淡淡的。
“除了你我还跟谁试。”
等他真的俯身贴上去的一瞬间,聂召的眼泪都在打转,脑子一片混乱,全身都绷紧到一触即发。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全身的精神跟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头顶,闭着嘴巴不吭声,仿佛只要出声就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低声求饶似的叫他:“够了。”
靳卓岐盯紧她眼角眉梢的红色,像是涂了胭脂,却比那种红色更自然,是荷尔蒙爆炸后只有他能看到的韵色。
美的媚惑人心,惊心动魄,像是一朵正在待放玫瑰,张扬又明艳,还显露出一种欲拒还迎的状态。
唇上带着些水光,下巴搁在她脸颊旁边,呼吸急促,贴在她耳畔,声音低低的问:“什么感觉?”
聂召闭着眼不看他,也别过头整张脸都陷入他肩膀的地方,把自己脸藏的丝毫看不见。
“你挺会是吧。”
靳卓岐轻笑了声,一边进去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说:“伺候你还要倒打一耙。”
聂召不得不放松下来,每次都要疼一会才能继续下去,靳卓岐停下手指撩拨着她的头发,试图接吻,被聂召嫌弃地别过头:“别亲我。”
话音落下,骤然被刺出了声,脾气全没了。
一整天俩人都没出门,靳卓岐扬言说要把十盒用完,聂召自己已经睡了个饱,况且靳卓岐身材好她也不吃亏,费力的又不是她。
到最后她只觉得像是湿透的火柴跟石头,这都他妈要钻出火来了,木柴跟原本一样刚硬好用,石头倒是生生被摧残到报废一周。
那十盒用了差不多不到一半,聂召闭着眼跟他抱着,有气进没气出,话都不想讲一句,靳卓岐平稳着呼吸跟她相拥,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脊背骨,只有两颗心贴在一起猛烈地跳动着。
黑暗的房间里没开灯有些暗,狂热之后的停歇,安静地交颈而眠,好像时间都被放缓拉长。
“靳卓岐,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就是那种,幸福啊什么的都挺矫情的。”
聂召从小到大都没想过自己的以后,她跟着文艳颠沛流离,小时候连个固定的家都没有,后来遇到那个猥琐后爹,从家里搬出来,她还是没有家,她内心或许还藏着一种自卑感,所以她受不了孟寻鄙夷的眼光,她想成为被很多人爱的人,便毅然决然选择光鲜亮丽站在灯光下。
这些都只不过是她给自己缺爱做掩盖而已。
可她忘了,她曾经也是有一个小男孩威风凛凛地说要保护她一辈子。
“但我现在觉得,我还挺幸福的,矫情么?”
靳卓岐“没”了一声,手指百无聊赖地勾着她的长发玩,看着长发从自己的指骨间穿过,他莫名地就想起了聂召之前染的那抹挑染绿,格外嚣张不良,看上去拽极了,站在那群人中间不太爱搭理人,眼睛都十分漠然。
她高傲在上的样子倔得不行。
让他想要占为己有。
“那我奸计得逞了。”
靳卓岐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一直的目的都是想让你陪在我身边。”
聂召回吻他,俩人身上都热腾腾的,说话带着股黏黏糊糊的劲儿,接吻一下一下的像是小鸟在啄食。
聂召以前从不低头,不管做什么,骨子里都带着一股韧劲,她即便颓败地活着,心里也是有底线的。
可如果那人是靳卓岐,便心甘情愿被困在爱里。
他不一样啊。
他给的爱太沉重,没人承受得住,没人能够拒绝。
像放了一块鲜美的蛋糕,但不单单是蛋糕,还要旁边放着解渴的饮品,宫殿似的豪华餐厅,耳畔悠扬的奏鸣曲,公主的皇冠,对面一身英伦装的绅士裙下臣。
以及你能想到的,想要得到的一切,他都捧手让你唾手可得。
这世上或许没能有第二个人得到如此般的拥护了。
***
一月份,冬季的迹象愈来愈明显。
聂召跟靳卓岐收拾了东西,准备搬去A市住一段时间,公司暂时交给了陈继巡管理。
第二天整个圈子都传遍了,靳卓岐为了谈个恋爱公司都不要了,准备卷着老婆跑路。
对此靳卓岐不置一词,严格来说也没错。
自从那个戒烟的朋友圈一发出来,那群狐朋狗友都知道权力滔天风光霁月的靳总谈了个恋爱,已经瞬间走到了即将结婚的地步了,在私底下都自觉地称那个女人为他老婆。
他听着倒还挺开心,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聂召的出国安排在明年,也还有一年的充分时间,她从公司辞职了,顺便过个挺长的年假,离开时还收到了不少同事的祝福,问以后有机会一起吃饭,聂召一一回复之后继续收拾着东西。
因为要带着碎碎,聂召以为要开车去,还在想要这么久是不是还要她开车走夜路,毕竟疲劳驾驶很危险。
她车技属实是有些差劲。
跟靳卓岐说了之后,他顿了一秒说:“不开车。”
聂召没带过小动物上飞机:“能带动物吗?还是要申请什么的。”
靳卓岐说:“私人飞机可以。”
聂召沉默了一声,“哦。”
行。
私人飞机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到达A市。
聂召特别想念A市的牛肉面,并不算是A市的特产,但那一家老板是从异地来的,一直在这里开着这家面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口味说不上好,却让人特别难忘。
又或许也添加上了很多记忆中的味道,最起码,卢湘很喜欢。
想到卢湘,聂召的脑子都很顿。
把碎碎跟行李放回到别墅,靳卓岐问她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点外卖。
聂召正趴在沙发上歇气,听到他说,看过去。
外面下起了小雨,但聂召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还是想念那个破旧屋檐的面馆。
她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说:“想去吃面,去吗?”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戴着围巾,外面下雨了很冷。”
聂召嗯了一声。
开车去的,低调的黑色库里南停在远处拐角停车位,靳卓岐撑着一把透明黑猫的雨伞,穿着一件韩系黑色长褂,跟她围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围巾,黑毛衣,很简单的宽松牛仔裤,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冷雅,聂召眼睛瞅了他好几眼,心里感慨,不亏是天生的衣架子。
跟着聂召并排往前走,靳卓岐撇着她的眼神,跟勾引人似的,长臂勾着人的肩膀把人拢在怀里,“看什么?”
聂召摇了摇头笑着说:“没,要钱啊?”
靳卓岐低着眸,眉眼上挑了些:“不要,回去光着你再看,仔仔细细看个爽。”
不巧的是今天刚好是高中生放寒假的一天,这家面馆本就距离学校很近,不少放了学的青雉高中生冒着雨抱着书包往附近的店内狂奔。
其中不缺少一些高中生疯狂跑去远处一个胡同的,聂召记得那边曾经是个台球厅跟网吧。
或许是聂召的视线过于直白,刚才还在看他,现在一溜烟就去欣赏人家小男生了。
靳卓岐伸出微凉的指骨强行掰过她的下巴,扭过来,漆黑的视线打过去。
“好看?”
聂召点了点头,故意说:“嗯,男高哎,刚有个一米八几的挺帅的,高中生都这么高了吗?”
靳卓岐声音带着一些威胁:“我高中没有了?”
“可能看腻了吧。”聂召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下,评价道,“年纪摆在这儿呢卓哥。”
靳卓岐语气淡淡:“昨晚在我身上你不是这么说的。”
“在床上的话怎么能当真?”聂召大惊失色。
靳卓岐扯着她的后衣领转身就要走,声音平平:“不吃了。”
语气里难掩的温怒。
聂召忙的拉住他,笑得不行了:“哎哎,哎呦。”
明明知道在开玩笑还真生起气来了。
靳卓岐停住脚步,就这么眼神睨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揣着兜,等着人哄。
聂召立马很有眼色地顺着台阶下,“比不了你,其实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挺帅的。”
虽然当时并不算是聂召喜欢的类型。
“只有你治得了我啊。”
聂召又聪明地转移话题,推到他身上:“卓哥呢,谈过那么多,有没有哪个印象挺深的?”
靳卓岐眼神循到她身上:“谈过那么多,手都没碰过,不如召姐刚毕业就在酒吧厕所跟人接吻。”
聂召服了,笑的直弯腰。
“接个鬼啊,都没碰上。”
靳卓岐瞅着她不吭声。
聂召举着手发誓:“真没。”
高中没谈有一部分原因是葛元凯这个浪荡子让她觉得谈恋爱特别没意思,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跟yes签约了,那边杂志社想让她保持着人设,最好别谈恋爱什么的。
俩人到了面馆,果不其然,里面的高中生还挺多的。
聂召进去之后正好占领了最后一个位置,点了两份面,坐着等。
旁边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女生在写作业,男生看上去拽拽的也不吭声,就那么盯着她,脾气很臭的样子。
看上去都是高二的。
聂召扫了一眼,一看,还真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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