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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妻招财——寄秋【完结】

时间:2023-10-14 14:52:55  作者:寄秋【完结】
  皇甫天绝笑了,眼神却幽深,「这话你该说给小九听,你以为你不说小九就不知情?」
  小九满脑子装得全是阴险狡诈,他倒想让小九动脑谋划谋划,以小九那一肚子阴谋诡计,东方承那老匹夫对上他准没好果子吃,小九是个没法预测下一刻会做什么的人,剑走偏锋、胆大妄为,有时连他都招架不住。
  「皇甫……」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单七鹤瞪了皇甫天绝一眼。
  「小九,你想听吗?」皇甫天绝当作没听见单七鹤的阻止,洁白修长的十指相抵,置于下颚,那使人沉醉其中的深邃双瞳闪着幽光。
  单九净不加思索的点头。「想。」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这两个人不会严阵以待,皇甫天绝更不会没事跑来西北。
  「其实――」皇甫天绝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
  单七鹤猛地一拍桌子,威胁道:「皇甫,别逼我翻脸。」他真的不愿妹妹再受更多的苦,他拖累她甚多,连这苦寒之地也拖着她来。
  「你翻个脸给我瞧瞧,我还没见过不要脸的人。」
  「哥哥,脸翻了是后脑杓,不能见人。」
  两道声音同时扬起,一个嘲讽、一个数落,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你们……你们不是不和吗?干么联手讽刺我。」单七鹤恼了,却也无奈,一个皇甫天绝他就应付不了,再加上他向来听从小九的,他根本不是对手,被两人直接辗压成肉末。
  「谁说不和了,合拍得很,皇甫哥哥是面冷心热、口不对心、表里不一……」他就是做作、矫情,喜欢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反反覆覆让人捉摸不定,但落到她手上,她却是能把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
  皇甫天绝斜睨单九净一眼,哼了声,「把表里不一去掉,我勉强承认看你还算顺眼。」
  对那水煮鸡蛋剥了壳似的光滑脸蛋,皇甫天绝越看眉心皱褶越深,老觉得这是个假货,被偷天换日掉包了,让他不由自主地火冒三丈。
  小猴儿一只怎会摇身一变成了面白皮嫩的翩翩美少年?若是有人冒充,那眼神、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语气,真真叫人怒火中烧,什么人这般无德,模仿得维妙维肖?
  偏偏他再怎么怀疑,小九的亲哥都已经亲口说这是小九,他怀疑也无凭无据,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白脸弄虚作假。
  其实皇甫天绝也不是真的认为眼前人是假货,但不甘心他才一错眼,昔日喂养的「爱宠」就悄然无声的变了样,他没参与到砾石变美玉的过程,猛地一见冲击太大,让他大受挫折,一时无法接受眼见的事实。
  他的「宠物」长大了,怎么可以不知会他一声?枉他煞费一番苦心四下寻药问医,担心猴子长不高。
  单九净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皇甫哥哥,这时候不是闹内斗、窝里反的好时机,我哥哥的为难恐怕也是你的困扰,你专程跑一趟西北只怕不是探望,而是事态严重吧!」
  虽然她远在北地,但京城的乱象亦时有耳闻。
  皇甫天绝向来讨厌搅和朝廷政事,偏又卷入其中,他的出身是个沉重的枷锁,他挣脱不了,也没法坐视不理,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推着走。
  有妖孽般倾城美颜的男人微笑说道:「小九,你有没有听过『慧极必伤』?」
  单九鹤沉着脸,「皇甫,收回你的话。」这是他最忧心的事,妹妹的聪慧叫他心惊,他总是夜不成眠,希望她笨一点。
  皇甫天绝没看向想和他割袍断义的单七鹤,一双笑意深沉的眼望着肤如凝脂的小脸。
  「小九,你哥哥被告通敌叛国。」
  「皇甫!」他怎么不讲道义,一口气全说了!单七鹤恨不得扑上去捂住皇甫天绝的嘴巴。
  「什么?」单九净的身子晃了一下,眼前出现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纵使她再聪明冷静,听见这种掉脑袋的大罪,还是心惊胆跳,头晕目眩。
  「小九,别听皇甫胡说,没这回事,他说笑的……」单七鹤瞪着皇甫天绝的眼神充满杀气,明白地说着:皇甫天绝,你给我等着瞧,打不赢你也咬死你。
  不想妹妹为他操心的单七鹤赶紧上前安抚,可是妹妹一眼也没看他,反手推开他,面色微白的走向皇甫天绝,眼中多了前所未有的冷意。
  「参他的是你们的好伯父单昭辉,他声称手中握有单小七通敌的往来信件,他无意间在你们住过的院子瞧见,通敌是大罪,他不敢有所隐瞒,因此大义灭亲,连忙上禀。」他说时语带讥诮,微勾的唇似笑非笑,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兴味,又有一丝怜悯。
  「为什么?」她问。
  「因为西北富了,因为西北有了『雪花盐』,因为你们两手捉满银子。」
  「他眼红?」单九净咬牙切齿。
  皇甫天绝轻笑,「谁不眼红?如果他晓得羊毛作坊是你的,贵如金子的绵羊油由你手出,甚至是葫芦谷一年两获的粮食,相信他会想直接杀了你们,接收那难以计数的庞大财产。」
  「他是谁的人?」她面冷如霜。
  皇甫天绝露出赞许眼光,「三皇子。」
  「皇后的人?」大伯父倒是攀上高枝了。
  「没错。」皇甫天绝点头。
  「信呢?」
  「毁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你毁的?」她肯定,这么问不过为了确定。
  「你说呢!」他挑眉,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活,是他才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行了个大礼,「大恩不言谢,只要不把我卖了,皇甫哥哥尽可使唤我,挖人墙角,专啃别人大米的事我最拿手。」
  皇甫天绝受了她的礼,眼中多了笑意。
  「小九,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皇甫摆平的。」他气得只想冲回京杀人,把大伯父的头顾砍下挂在城门口,压根就没想到这里来。
  单九净没好气的看了哥哥一眼,这榆木疙瘩几时才会开窍。
  她简单解释,「如果真以通敌叛国罪名论罪,来的就不是皇甫哥哥了,而是御林军,此时你已铁链缠身,等着坐上囚车。」
  单七鹤讶然,妹妹真有诸葛之才。
  「知我者,小九也。」皇甫天绝嫌弃地斜睨了眼单七鹤,瞧瞧你家小九多聪慧,就你是个傻的,还以为天子圣明,明察秋毫。
  皇上被几个皇子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头痛不已,哪有心思查明罪名是否属实,见到奏章就要朱笔一批,判处死刑,是他出言拦下,以已身作为担保,皇上才轻放。
  「皇甫哥哥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你处处护着我、宠着我,让我借你的势立足,你是好人,没得说嘴的大好人。」
  她当年虽然打着利用皇甫天绝的心思,可这终究是因为他情愿才能成功。
  他跟着来到西北是为了当他们兄妹的靠山,没有他的纵容,五百名府兵怎么可能肯听她的,他就是来为他们撑腰的。
  因为有皇甫天绝,初来西北的她没人敢对她下黑手,离开后,隔年又来,这是在告诫西北的众人,她是他的人,好生照顾着,若是掉了一根寒毛,他们会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他从不介意帮老天爷收几个祸害。
  「我以为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对你从没好脸色。」皇甫天绝取笑,笑眼闪着光,显示着好心情。
  「大坏蛋又如何,你可没对我做过一件坏事,我在西北所做的每件事若无你在后头相挺,哪能顺顺当当、水到渠成,你可是我得道成仙的天梯。」她的贵人,能逢凶化吉。「哼!良心总算没被狗啃了。」说得他浑身熨贴,光饮水也甜。
  「那是当然的,你是我的皇甫哥哥嘛!你杀人、我把风、你挖坑,我递锹,你做坏事我帮着出主意,我们一起使坏,阴尽所有想算计我们的人……」
  「咳咳!小九,这不是你该说的话。」单七鹤脸都红了,臊的,他没想到妹妹会这么……口无遮拦。
  「别扫兴,小九这话说得让人热血沸腾,甚得我心。」
  莫名感觉欢喜的皇甫天绝不晓得心中住着一人,他会牵挂、会思念,会为其做打算,却不知道情意已生。
  「皇甫,你别带坏小九,她还小。」在当哥哥的心里,妹妹永远是纯真可人的小姑娘。皇甫天绝本想反驳单七鹤,谁知清脆的声音先响起――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玉白美颜,黝黑俊面,两个男人同时面露错愕地看向一脸无辜的单九净,暗暗一惊。
  单七鹤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回京?」这件事除了他和皇甫,以及当今圣上,无人知晓,她如何得知?难道有人走漏风声?
  她的傻哥哥呀!只会打仗,不懂人心险恶。
  「若仅仅是盯上我们手上的银子,大伯父何必要铤而走险,举发你有通敌之嫌,他也在九族之内,就不怕受到株连?」顿了顿,单九净又说:「我猜也是为了血狼军,我没猜错吧?」
  单七鹤开口声音有点发抖,「小九,你怎么猜得这么准?」
  她一叹,「哥哥,刚才不是说大伯父站队了吗?争夺龙椅不可缺兵,他们想要血狼军,帮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这样的事情一想便知……我想皇上虽然相信哥哥无谋反之心,可利刃般的血狼军太惹人注目了,不论放在哪里都让皇上寝食难安,唯有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如此,召哥哥回京是一定的。」
  谁都想把刀子握在手中,皇上也不例外,所以派了他最信任的人出面。
  皇甫天绝点头,「没错,皇上的意思便是将血狼军充入京畿营,由我为主,你为副共同掌理,保护皇城的安全,震慑某些心怀不轨之徒……」
  听着皇甫天绝说出真正的来意,单七鹤黯然,他还想率领血狼军杀更多的敌人,为西北百姓做更多的事,他是遨翔天际的苍鹰,不想失去自己的天空……
第14章 启程回京面对风雨(2)
  「小九先生,你真的要走呀!」
  「小九先生,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走……」
  「小九先生,我会想你的……」
  「小九,记得回西北看看,看你种出的大片玉米田……」
  「小九,满溢的美酒等着你……」
  「小九,要回来,这里是你的故乡……」
  「小九……」
  「小九……」
  即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单七鹤兄妹还是踏上了归途,得知他们即将离去,与之亲近的人纷纷前来送别。
  其中人缘最好的单九净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她的学生、有她的同袍,更多的是西北的百姓以及军眷,个个手拿自家的大肥鸡、鸡蛋、菌子、自家菜园子种的菜……
  来的时候像被放逐,走时满载丰收,全是最诚挚的心意,她这才发现自己收获的是人心,西北土地上可爱的百姓。
  「先生,你走了,谁来教我们读书?」泪流满面的柴信依依不舍,抱着先生的大腿不给走。
  凶爬幔单九净低下头轻抚他的头,「张先生会继续教你们认字,还有我在药庐收藏了一百多本和医理、药草有关的书籍,你们每人都去抄写一遍,当传家宝留着……」
  「什么?」一听到又要抄书,小人儿飞快的放手,连忙退了好几步,心里叨念着:先生好狠心,都要走了还荼毒他们,医书药典那么厚一本,要抄到什么时候。
  「柴小信,你躲那么远干什么?」白费她的眼泪了。
  柴信干笑着挠挠后脑杓,「先生,你一路好走,别太想我,我会吃得饱饱的,快快长大。」
  「你这小浑球……」她满怀的感伤都被气走了。「哼!流放结束后,和你爹娘回京时若遇到什么为难事,来找先生,先生在家门口种两棵白杨树,树上挂着小灯笼,写着『单』字,你们一定能见着的。」
  「嗯!」他重重地点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商勤、简一帆。」她又叫着另外两个学生的名字。
  「先生。」略高一点的商勤、简一帆走了过来,眼中含着泪,红肿的眼眶显示他们真的很不舍。
  单九净弯下身,在两人耳边轻喃,「在先生的药庐书柜的第七排,第八、九、十本书夹着几张药方,照着上面的药方配药能治病,相关的病征和效用都有详细记载,要是你们生计上有了困难,便制药去卖,或卖药方子,至少可以赚……」
  她说了一个数字,两人惊讶地睁大眼,忘了要哭,一个药方居然能卖那么多银子?
  现在他们巴不得先生快走,才能赶紧去找书,把价值千金的药方子藏起来。
  看到两个小娃儿的急迫样,单九净真是哭笑不得,她原本的用意是想给这些被流放的孩子有实质上的帮助,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生都染上她财迷的习性,一听见银子马上两眼发亮,忘了感伤。
  摆摆手让小孩们走,单九净回到城中宅子,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找来了陈叔。
  「陈叔,我把羊毛作坊交给你了,不过不要太惹眼,少收些羊毛,别挡别人的路,接下来到边城接我哥位置的人不知是谁,就怕别有用心。能做你们继续做,反之就收起来,不要想着赚钱,活着比银子更重要。」
  此去前途未卜,也不知最后会面对什么,因此单家兄妹决定,不带走陈家四口人,留下羊毛作坊和城外一百亩良田供他们维持生计,以免害了他们。
  「是的,东家,老奴记下来了。」陈叔跪谢单九净,东家分了两成利给他们,不管作坊能不能开都感激在心。
  「我们在城中的宅子你整理整理,再多盖几间屋子,供血狼军休沐时有个去处,这里也是他们的家……」这么大的宅子真是可惜了,她和皇甫天绝花了心思去弄却住不了几年。
  「是,老奴会为他们准备热汤、热食、洗得干净的被褥。」没有这些血狼军的浴血杀敌,百姓怎能安居乐业。
  「嗯!不说了,我走了。」
  西北,她第三个故乡,再会了。
  「一路顺风。」陈叔泪送东家。
  *
  单九净带着月牙儿终于迈步往城外走去,除了皇甫绝天和所带来的侍卫,要跟着一起回京的血狼军已经在城外整齐列队。
  此次随单七鹤回京的血狼军约有两万左右。
  三万血狼军有人不想打仗了,打算回乡奉养爹娘,娶个老婆生几个孩子,过着简单的耕种生活,不愿成为党争之下的牺牲品。
  因为有了屯田养兵制,每位将士都领到足额的军饷,加上卖雪花盐的银子都有分成,以及战场上搜刮的战利品,每个想回家的兵士手中至少有数百两到数千两的银子,足够买屋置地了。
  单七鹤见他们去意坚决,他也不刁难的登册去籍,放人回乡,一人再送二十两路费。
  毕竟卖雪花盐的银子他拿大头,几年下来虽说不上富可敌国,却也是富得流油,交给妹妹打理又翻了一番,给出去的只是九牛一毛的小钱,却赢来血狼军兄弟的尊重。
  而一部分身有残疾的血狼军不想回家,怕拖累自家人,单九净便将他们安排进了作坊或铺子,活不重,赚的钱却足以养活自己,他们是为国效力的将士,不需要拖舍,他们要的是尊重,他们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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