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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欲——槿郗【完结】

时间:2023-10-24 13:13:44  作者:槿郗【完结】
  兴师问罪。
  “所以……晏总是觉得,那场火和我有关?”她觉得荒谬。
  “南焉,你挺会玩啊。”宴景禹轻嗤了声,抬手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冰冷阴骇,“你银行账号一个星期前转了一百万给那个纵火者,这个你怎么解释?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南焉眸底的诧异扩张,下颌的疼痛让她泛起了水光。
  死去的白月光也的确比活着的白月光更让男人记忆深刻。
  她不否认自己嫉妒过沈织星,但只是出于被当做替身后的不甘心而已,万万没到要烧人家墓园的地步。
  这么缺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至于他所说的那一百万,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任由他捏着下颌,也不反抗,“即便我现在说,不是我,晏总也不会信对吗?在你心里,你已经将这个罪名安我身上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说得太平静了,声语也轻轻的。
  在这种情况下,宴景禹能找来,想必是拿到了实打实的证据,所以,任何辩解,都是徒然。
  她不知道那一百万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没法解释为什么不是她。
  只是,看他为了沈织星如此丧失理智的质问自己,她的心,仿若千疮百孔,又不知该从何痛起。
  她知道沈织星对他很重要,可认知从未像现在这么冲击强烈过。
  宴景禹的眉眼生出了几分戾气,显然对她的答案不满意。
  更气她此时的倔强和不服软,“滚!”
  她的下颌被甩开,力道很重,南焉没站稳,脚步踉跄退后了几步,狠狠跌坐在了地上。
  下瞬,她腹部传来隐隐作痛感,暗红色的血液从双腿间流淌下来,狠狠刺进她的眼里。
  南焉呼吸微滞,大脑瞬间当机了。
  宴景禹也注意到了,瞳孔一缩,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冲过去蹲下身子,咬牙切齿,“到底怎么回事?”
  ――――
  南焉被送进医院了,医生对宴景禹说胎没有保住。
  她醒来时,宴景禹就坐在病床旁,神色冷然,眼下有一片青色,是熬了一夜的结果。
  “你知道多久了?”
  刚撑着手臂坐起来,男人森然的声语在房内响起。
  她微愣,张了张唇,却发现嘴巴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面色波澜不惊,端起抿了口,润了下嗓子才淡淡开口,“和你提结束的那天。”
  男人的脸一沉,难看了几分,“你是想偷偷背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知道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和束缚,“本来准备找个时间把它打了,只是后来因为摄影展的事情,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焉心尖一抽,抬头望向他,“告诉你了,你也会让我去打掉,不是吗?结果没差,何必麻烦你呢?”
  “麻烦?”宴景禹睨着她那张即便妆容未卸,但气色依旧惨白的脸,低嗤了声,夹杂着恼怒,“呵,南焉,你可真行!”
  紧接着,房内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宴景禹才带着浑身戾气离开。
第8章 底线
  南焉一共住了五天院,期间宴景禹再也没来过,就连日常用的衣服和换洗衣服都是她托护士帮忙买的。
  这男人,一如既往地冷血绝情。
  当然,她也没指望,他会因为她流产而自责,愧疚,更或者心疼自己。
  言轻出差了几天,回来时,正好赶上她出院。
  进病房门第一句话就问,“焉焉,你真的流产了?”
  南焉收回视线,摸了下腹部,眼底的光渐渐暗下,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小声地说,“没有。”
  “啊?”言轻懵了,“到底……什么个情况?”
  “骗宴景禹的。”她淡淡道,“轻轻,十月的摄影展,我不想办了。”
  “啊?你都准备了一年多时间了,怎么说不办就不办?”
  “我累了,我想,奶奶会谅解我的,也不会……怪我的。”
  陷在这潭淤泥中太长时间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尤其是经过这事,她什么都不想努力了。
  以前宴景禹待她的好,她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可那天的痛,让她幡然醒悟,连带着心底最后抱有的期待和希望全部破灭了。
  她被送进手术室时,就极力恳求过医生,想保住孩子。也确实是属于幸运那一挂,孩子是有流产的迹象,但不算严重,最后也保住了。
  只不过,是她让医生对宴景禹说流掉了。
  因为即便告诉他保住了,他也不会高兴的,这孩子被流掉的命运依旧改变不了。
  不如,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
  住院的这几天,她打的都是各种保胎针。
  等出院手续办好,两人乘坐电梯离开,在上车时,她不经意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住院部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女人。
  是沈织月。
  “怎么了?”言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宴景禹吧。”
  南焉收回视线,神色淡淡的,“或许吧。”
  “靠,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万能充啊,这么百搭。”
  言轻对沈织月不是很熟悉,没认出来也正常。
  她愤愤不平道,“而且你差点流产,他不来接你出院就算了,居然还带个女人来医院,不会是来看你的吧?不行,我现在想上去手撕渣男,受不了这个气。”
  “以宴景禹的手段和脾性,你惹恼了他,他会让你在整个南洋都待不下去。”南焉坐进车,说得轻松,“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开车吧。”
  这次她明显连踩他两个底线。
  一个是他心中最纯洁最美好的白月光,虽然这事确实和她无关,可他不这样认为啊。
  一个怀孕,这是他的禁忌。
  如今是宴景禹主动厌了她,他们这回是真的结束了。
  从此一别两宽。
  言轻只能熄下怒火,愤愤然的坐回车里。
  两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时,南焉的手机响了,是疗养院的座机号。
  她接起,声音冷冷清清,“喂。”
  “南小姐,您好,我们是裕康精神疗养院的,是这样的,您母亲陶静云女士想见您,问您有没有空来一趟。”
  “你告诉她,我现在很正常,没有发疯,不会伤害她的。”
  护士的话落下,陶静云充满紧张和期待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
  南焉抿唇,“麻烦你把电话给她。”
  “囡囡,囡囡,是我……”陶静云拿到手机,声音里夹杂着卑微的颤抖,“我没有发病,真的。”
  她无动于衷,“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上次……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对不起,是妈妈……”
  “没事,你好好养病吧,我最近忙,没时间过去。”她打断了陶静云的话。
  “好,忙就算了,妈妈听听你的声音也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再忙也要记得吃饭知道吗?身体才是本钱,是妈妈拖累了你。”
  许是这种自责的话听得太多了,让南焉有些烦躁。
  再次打断,“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
  对方静默了两秒,南焉听到她的啜泣声,“没有,行,你忙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啊。”
  挂了电话,言轻瞥了她一眼,“你真打算不管她了?”
  “疗养院每个月的费用我不会让它断的。”
  她明白陶静云现在寄托在她身上的情感都是源自她对南洲的不舍和疼爱,而她只不过是个工具,是个载体。
  再说难听点,就是替身。
  替身文学,落在她身上两回。
  爱情、亲情,全占了。
  既可笑又可悲。
  ――――
  医院顶层VIP病房内。
  晏老爷子穿着病号服,虽然已经年近八十了,但身子骨还不错,人也硬朗,看着像六十多岁的。
  住进医院也不是因为身体有什么不适,而是为了――逼婚。
  “爷爷,您吓死我了,听到您住院,我连忙推了拍摄回来看您了。”沈织月撒着娇就走过去了,温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假意责备,“您到底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啊?”
  “昨天打了会球,心脏闷得很,呼吸不上来。”一边说着,他瞥向杵在不远处的宴景禹,“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在机场碰到景禹了,正好司机在路上堵着了,就坐他车来了。”沈织月羞赧的瞧了眼宴景禹,又关心问,“那医生怎么说?”
  “都是老毛病,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老爷子一板一眼的瞪着宴景禹,“你杵那么远做什么?”
  老爷子的心思,宴景禹明白。
  听着他这中气十足的话,也不像是病了。
  “我去趟张教授那里,你们聊。”他神色淡淡的,朝老爷子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景禹。”
  沈织月下意识轻唤了声,但男人的脚步未停,消失在了门口。
  在门外,他还听见老爷子怒发冲冠的咒骂了句,“这个混小子,迟早要被他气死!”
  宴景禹先是去了趟老爷子的主治医师张教授那里,简单了解病情后,便直接乘坐电梯去了妇产科的住院区。
  推开病房门,里面空空如也,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摆在床尾。
  他蹙眉,走到护士台询问,“1025房的人呢?”
  护士先查了下,回道,“南小姐是一个小时前办的出院手续。”
第9章 自杀
  和言轻吃过饭,南焉就直接去了工作室。
  因为住院的缘故,这几天的工作行程都往后推了。
  她今天也没有工作,过去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想尽快调整好,走完工作室目前签好的拍摄项目。
  然后――解散工作室。
  找一个没有什么人认识她的地方散散心,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南姐,工作室的所有银行账户我都已经查过了,一个多星期前,公司确实走了一笔百万账出去,汇入的是一个私人户。”
  莉娜递上一份文件资料。
  南焉一愣,接过翻阅,耳边继续响起莉娜的声音,“但这笔账第二天随着品牌方的打款又补回去了,因为没到这个月查账日,所以财务那边也没发觉。”
  “谁干的?”
  “是陈荣,我已经调过监控了。”
  南焉眉心一蹙,陈荣是今年加入工作室的,人看着比较老实本分,也不爱和人打交道。
  “他人呢?”
  “您没来工作室的第二天他就请假了,请了三天,到现在也没来,人也联系不上,我今天还让严彬去他住处找了,房东说搬走了。”
  这算什么,畏罪潜逃?
  南焉脸色有些不好看,脑海里将会用这么麻烦的方法陷害自己的人选简单过滤了一遍。
  思绪不多,但也闪过一道不是很明朗的身影
  莉娜打断她的思绪,“南姐,这事要怎么处理?”
  南焉回神,合上文件,音色淡凉,“公事公办,报警。”
  晚七点左右,工作室的人都下班了,她走在最后。
  刚出办公室,手机响了。
  是宁煦阳的打来的。
  他们俩私交并不多,即便来往,一般谈的也都是有关陶静云病情的事。
  她以为是陶静云又病发了,蹙了下眉,接起,“宁医生……”
  尾音还未落下,宁煦阳喘着气着急的声音瞬间拉起了她松散的心弦。
  “南小姐,您母亲陶静云女士自杀了,我们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南焉的步伐当即停下,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神情微怔,手机差点没拿稳,“什么医院?”
  ――――
  南焉打了辆车来到医院,在抢救室外见到了宁煦阳以及照顾陶静云的那个护士。
  两人身上都沾了血,触目惊心。
  她走过去,“人怎么样了?”
  宁煦阳向她近两步,“正在抢救,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进入休克状态了。”
  顿了会,“抱歉,这件事情是我们医院失职,没能尽早发现。”
  南焉没有说话,就静静望着抢救室上方亮着的红灯。
  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午陶静云在电话里和她说过的话。
  才后知后觉,或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了。
  自杀,对她而言,是解脱,更是救赎。
  南焉心里很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件事情。
  悲伤难过也不至于,但波澜确实不小。
  她对陶静云有恨,也没多少亲情。
  但却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能和她称得上是家人的人。
  从宁煦阳和护士的口中得知,陶静云是割的腕,而且还是抱着必死的心,将自己反锁在了洗手间里,要不是护士发现及时,怕真是回天乏力,连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了。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不一会,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陶静云家属。”
  随后看着走过来的南焉,“你是她女儿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因失血过多,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办下住院手续吧。”
  “好,谢谢。”她道了谢,医生离开后,才看向宁煦阳,“宁医生,辛苦你了,既然我妈没大碍了,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看你脸色也不是很好,肯定是吓坏了吧。”宁煦阳眼底划过一抹疼惜,稍纵即逝,“你也别跑了,坐着缓缓,这手续我帮你去办。”
  南焉出言婉拒,“不用,我自己可以。”
  看她平静得如一汪清泉般,宁煦阳觉得她这是在逞强。
  他到底是没走,一直陪着她到很晚。
  “南小姐,医生说陶女士明天才会醒来,今晚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宁煦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好。”
  她的确有些疲惫,闻了五六天的消毒水味了,她也没打算继续闻了。
  宁煦阳说送她回去,她没拒绝。
  等车子抵达小区,南焉解开安全带,浅笑道,“今天多谢宁医生了,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我妈住进你们医院后,也麻烦了你不少,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怕他误会,南焉多补充了一句,“不是客套话,是真的。”
  “好。”宁煦阳笑着应下,驱车离开。
  南焉收回视线,抬脚往小区里走,没多远,就注意到立在路灯下的挺拔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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