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长串,我自己都较着嗦到不行。
扶澜公子不厚道的侧过脸笑出声,暮江寒那张俊脸当即扣上一层锅底灰,黑的没法儿看。
该,谁让你不挤兑我不说话来着。
救命之恩确实大,但大不过你嘴贱。
也不顾及我刚刚逃离虎口一天,就对我明嘲暗讽的,我要是不回击,你得把尾巴翘上天。
暮暮啊,我这也是为你好。
没有人接我的话,一时间病房内有点冷场。
我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一室冷寂。
“趁着今天人全乎儿,我要宣布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决定,要如此正式的发布?”我爸略微有点忐忑的问我。
不只我爸,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太安的落在我身上。
“通过近几个月的事情,我确定自己丢失过一段很长的记忆,没有人肯告诉我,我只能自己找回来。所以,我会在六月份亲自去一次玉城。因为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丢失的记忆与那里有着很深的关联。”
所有人全在一瞬间大惊失色。
我妈甚至站立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
还是我哥反应快,当即拉长脸训我,“怀着孩子可哪跑什么,还嫌危险不够多吗?去玉城的事,我不同意。”
“哥你不同意啊,还有人不同意吗?”
我爸妈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我们也不同意。玉城的发展相对滞后,没什么值得去的。女儿想出去玩儿,依爸看欧洲就挺好,要是去腻了,不行就去非洲看看,有几个地方也是蛮不错的。对了,你不是一心搞慈善吗,那边倒是不个错的选择。”
暮江寒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不参与更不发表意见,跟着和稀泥,“去非洲做好防晒,别回来变成黑土豆子,笑死人了。”
现在给他个大嘴巴子的话,好不好呢?
嘴贱是病,得治。
谁不同意也没有用。
这次叶扶苏是铁了心要去玉城的,谁也阻拦不住!
“哦,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本来也没想着得到你们的同意,就是和大家伙知会一声。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识的面面相觑。
“对了妈,医生怎么说,我可以出院吗?要是不行,那我再睡一会儿了哈。”
说完,也不等我妈的回答,扯起被子盖住肩膀,转身面朝病房里侧,闭上眼睛培养睡意。
这不是每次你们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采取的惯用手段吗,我也会。
惹不起你们,我总躲得起吧。
昨天受了好大的惊吓,本就精神不振,医生又给我用了睡觉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困了就得睡,养胎就得有个养胎的样子。
培养半天也没培养出困劲,倒是我爸忍不住了,绕着我的病床转了好几圈儿。
还特别幼稚的不时弄出点动静,估计就是为了让我睁开眼睛看看他。
可我正生气呢,才不想理他。
索性抻起被子盖住半张脸,将拒绝沟通进行到底。
我必须得告诉他们,对于他们隐瞒我真相这件事,我不是不在意,不是不生气,只是因为隐瞒我的人是他们,所以我保留自己的意见和不满而已。
“女儿爸知道你没睡着,方便交流一下不?”
“不方便。”
我爸:......
“能不能听爸的话,别去玉城。在锦城都被掳了,你的防护意识忒薄弱,主意又正,脾气上来了谁都整不了你,玉城会危险加倍。还是好好在家养胎的好,省得伤着九月。爸爸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伤了,只要留口气,爸上天入地能想办法把你救回来。九月不行啊,对不对?现在的小九月毫无自保之力,一点点伤害都可能让她,咳,你明白爸的意思。”
这些我当然知道,难得您老人家也知道。
还有,什么叫我剩一口气儿,人家打定主意要弄死我,不留那口气儿呢,您老打算怎么办,现杀现埋?
听这话都生气。
装睡,不理人。
“你爸说的对呀宝贝女儿,还有不到半年宝宝孙出生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着我都不拦你。这么关键的时刻,当然要以母婴安全为重点,女儿你说对不对?”
江南之地,吴侬软语。
我妈嫁到锦城三十多年,仍然没能忘记家乡话。每逢家里谁有什么情绪或不开心,妈妈都会拿出家乡的调儿哄我们。
可惜,我的心都被伤透了,岂是几句好话能哄的回来的。
在锦城乃至全国呼风唤语般存在的爸妈,几乎说尽了他们积累的词汇之中的好听的话,仍然没能打动我。
恰好医生过来查房,说是我虽经此一难,称得上出生入死,但胜在身体素质奇佳,肚子里的娃也乖的很,经过医学观察,什么事都没有,可以出院回家静养。
爸妈迅速转移话题,召来陈叔和一个阿姨,要他们马上过来接我出院。
锦城双杰出去吸烟室抽烟。
我爸妈走去豪华病房的外间,低声的商量着什么。
前边人从病房撤出去,后边我就一骨碌爬起来。
趴在门上偷听一会儿,声音太小,什么也听不清,还累的我腰酸腿疼,气的我朝着空气用力的挥了几下拳头。
无事可做,便打开通向露台的小门。
想不到外边居然别有天地。
狭窄的不到一米宽的露台呈环形包围着房间,与腰平齐的护栏上贴着精美的小块磁砖,颜色干净讨喜。
护栏上边则是密闭的玻璃窗,大把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在三十公分宽的护栏平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一个小盆栽,清一色的太阳花,艳丽的花朵小却极美,全部向阳而生。
第228章 怀疑人生
护栏上边则是密闭的玻璃窗,大把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暖乎乎的。
在三十公分宽的护栏平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一个小盆栽,清一色的太阳花,艳丽的花朵小却极美,全部向阳而生。
盆栽摆放的挺有趣,白的、黄的、粉的、红的...错落有致。
女人嘛,对于花有着与生俱来的喜欢。
做为叶家唯一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全球什么样名贵的药都见过,说句不谦虚的,什么花想要拥有都很简单。
但这小而单薄的太阳花,对于见惯了名花的我来说,反而拥有别样的神奇魅力,令我特别喜欢。
我沿着露台缓慢前行,活动着久卧有些僵硬的身躯,承受着阳光的爱抚,同时欣赏太阳花的美丽和热烈。
走出去差不多一百米,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挂朝下的小楼梯,不知通向哪里。
好奇的走过去,想要看看楼梯上是个什么模样。
不想刚来到小楼梯前边,我眼角余光瞄到身侧的病房门无声打开,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闪出来。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身体本能的向右靠过去。
被害的次数有点多,这让我的无论是警惕性还敏感性,都提升几个高度。
我就不该出来。
爸爸说的对,危险真的无处不在。而我,主意也确实够正的,刚逃出火坑,又可能掉进泥淖,还是我自投罗网的。
然而,饶是我动作再快,终究晚了一步。
那人身形一闪就到了我身后,倒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伸手在我背后用力推了一把。
我站立不稳,身体顺着身后人的力道向前抢了两步,扑向楼梯。
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冷,恐惧犹如灭顶的海水将我无情湮灭。
这次在劫难逃了吧。
那么长的一挂楼梯,滚下去,我如何且不论,九月肯定会受伤的。
九月宝贝对不起,妈妈不该一个人独自出来。外公说的对,妈妈确实太任性了。
可是,就这样认命吗?
我可是叶扶苏,堂堂叶家继承人之一,绝不该就此认命的。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之中有人在大声的说话,“当你真正的学会在绝境之中找到自救的方法,才真正的做到自保。而完成一件任务,最基础的条件,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是谁在说话?
绝境之中找到自救的办法!
对,我要自救!
踉跄着跌下两级台阶,正要扑向第三阶时,我骤然睁开因恐惧而紧紧闭上的眼睛,两手精准而力的抓住楼梯左侧的钢筋防护栏,稳住身体。
指头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用力过猛,方向辨别的不够精确,以至于手指撞上四方形的钢筋,指甲处骨肉分离。
好在最后还是稳住身体。
可怕的是,我流血了,茉莉和兰花混在一起的冷香瞬间扩散。
我双手紧紧的握住栏杆稳住身体后,连忙抬头去看害我之人的样貌特征。
连续多次被害,所有害我的人最后是个什么下场,有没有人制裁他们,我一无所知。
这一次,我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一定要让他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推我的人是位高个子的年轻男性,很瘦,穿着黑色长款连帽卫衣,脸上蒙着黑色围巾,帽沿压的特别低,整张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
这双眼睛没有任何特色可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双眼睛,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眼神之中隐含一丝阴谋得逞的暗喜。
见到我抓住护栏站稳身体时,他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和懊恼,抬步想要上前。
应该是想要再给我来一脚,让我直接滚下楼梯。
紧急关头,我听到了暮江寒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他的人。
他扫到我这边的情况,身上戾气立现,双眸登时压满冰霜。
他毫不犹豫的抬手甩过一个什么东西,黑衣人一声惨叫,扔下我,捂着肩膀一个旋转,纵身从我身边跃过,落地后,几个起纵便消失了。
这人身手很不赖,如果不是那条血线,说他没有来过都有人相信。
暮江寒几步窜到我身边,不由分说的一把扯过我,死死按在怀里。
被算计的人明明是我,可害怕的身体剧烈颤抖的人,却是他。
他像是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一样,嘴里不住的说着,“你没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队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从我的病房里鱼贯而出,眨眼的功夫便把楼梯封锁个密不透风。
暮江寒打横抱起我,帅到天际的眉眼之间涌起狂风暴雨,“清理干净,一点痕迹也不要留。”
我被暮江寒抱回病房,再千珍万贵的放在病床上,命令站在门边的保镖拿来医药箱,认真的给我处理伤口。
刚才情况紧急,手也很疼,只是并不明显。
当消毒酒精搽在伤口上时,那种痛,简直让我怀疑人生。
不得不说,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居然中和了我血液的味道。
伤口太痛,我几次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暮江寒的手像铁钳一样,夹住我的手,不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眼泪涌出眼眶。
伤口真的很疼,心里却也真的很委屈。
就在不久前,我差点被人推下楼梯一尸两命,救我的人却是暮江寒,刚刚还在病房里晃悠的爸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还有扶澜公子,他是我亲哥啊,为什么每次我有事,他都不在身边?
他们都是我此生最为重视的人,为什么在我难过、害怕和痛苦的时候,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他们这是想合起伙的气死我吗。
“疼哭了?哼,疼一疼也好,看你还敢不敢一个人随便跑出去。”
“没那么疼,就是心里难受。”
我用没伤的那只手抹了把眼泪,默默流泪变成小声的啜泣。
眼泪更多了,根本擦不完。
暮江寒不得不倒出一只手给我抹眼泪。
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简单到之前曾做过无数次的一个小动作,硬是把我的委屈放大无数倍。
啜泣已无法宣泄我的情绪,索性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靠上去,呜呜的痛哭。
第229章 老子弄死你
暮江寒不得不倒出一只手给我抹眼泪。
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简单到之前曾做过无数次的一个小动作,硬是把我的委屈放大无数倍。
我曾以为我经历了两辈子的人生,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也亲身见证过亲人的死亡,早已经心硬如铁,现在才明白,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啜泣已无法宣泄我的情绪,索性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靠上去,呜呜的痛哭。
暮江寒的身体僵硬片刻后,将我扣在怀里,大手抚着我的后脑勺儿,下颌搭在我头顶心,一声轻叹,“好苏苏,哭一会儿就停好不好?你都是妈妈了,要给宝宝做个好的榜样啊。”
妈妈怎么了,妈妈也有难过和想哭的权力。
鼻腔里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道,清冷、醒脑,也温柔、可靠。
似乎曾经有过的日子里,我和他就是这样相依相偎、互相依靠。
“江寒哥,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他轻咳一声,不正经的说道,“自从人类发明以身相许四个字后,所有男女之间的恩情都不再需要旁的答案。”
“什么?”我心里一惊,一口气儿没换好,把胸腔憋的生疼,“咳咳,说什么呢,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取笑我。”
大手由上滑下,在我后背处停驻,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声音温柔的要死,“逗你的,不是取笑。”
“干嘛开这种玩笑啊,吓死我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不成我堂堂暮家家主还配不上你是怎么着。”
“配是配得上,是我配不上你。暮家家主多牛B啊,怎么可能娶个二婚带球的女子啊,对不对?我是为你好,就我现在这身板儿,暮爷爷要是揍你,我可为你扛不了。”
咳!
一声故作的轻咳在门口响起。
我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依在暮江寒的怀里,两手还抱着他的窄腰,脸颊贴着的,恰好是他心脏的位置。
这,也太暧昧了吧。
赶忙收回手,脸上又红又热的像是要着火。
还趴人家怀里了,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啊。
真是被吓破胆了,好没用。
“怎么样?”暮江寒面不改色的扶着我躺回去。
“抓到了。”
扶澜公子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朝着外边打了个响指。
两个黑衣保镖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进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年轻男子,啪的扔在我哥脚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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