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看。”我哥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微胖的保镖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
那是一张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的脸,没有戴口罩,面目普通,两只眼睛标志性的一只单眼皮,一只双眼皮,此时两只眼睛凶狠的瞪着扔他的保镖。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不是刚才推我的那个人吗?
可他这也太狼狈了吧。
帅气而略显阴沉的黑色卫衣上脚印撂着脚印,腿可能是伤的挺重,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额角不知撞在什么东西上边,破开一条寸许长的口子。
口子深可见骨,伤口处的皮肤略微向外翻起,露出里边暗红色的残血。鼻梁不知断了没有,反正趴趴着,嘴角不住的往外溢血沫。
这是被高手打成内伤了?
“怎么打成这样儿了,差点没认出来。”
“没人打,是他没用,自己摔的。”
我是真佩服扶澜公子这说胡话的本事。
跳楼梯时比猴子还要灵巧,就是突然变成猪,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不过呢,心里很舒畅就是了。
害我受伤,自己也没落什么好儿,这叫一报还一报。
得亏我现在是怀孕身子不方便,不然我都要亲自找根棍子,抽得他满地找牙。
“他是瞎吗,能把自己撞成这德性?啧啧,真是人才凋零啊,这种人也配出来做杀手,真丢杀手界的脸。”
男子身体一阵抽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纳闷了,他这是伤的吐血,还是被我气的吐血?
真是该啊,敢伤我,就该预料到有此下场。
“别在这儿,再吓着苏苏。”
“没事,我叶扶澜的妹妹没那么娇气。再说我得教教她,如何对待想要害自己的人。”
暮江寒抿住薄唇,没再吭声,身体却是动了动,为我遮住大半的视线。
“干嘛,你不要挡着我。”
“小心吓到九月。”
这倒是个万能的理由。
行叭,我就做一回暮大公子背后的女人好了。
“说说吧大侠,姓甚名谁,受何人之命,前来伤害我妹的?”
我哥坐起身子,两只手拄在大腿三分之二的位置上,微弯着腰,俯视着瘫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子。
男子不肯说话,保镖也不多话,上去就是一脚,也不知踹在他哪个部位上,只听到他一声极度痛苦的惨叫,身体在地面缓慢的翻滚。
“痛快儿说,不然老子弄死你。”
我钦佩的看着保镖大哥,好霸气。这一脚踹的,够快、够狠,也够准。
男子像条泥鳅似的在地上蛄蛹,显然是痛到极点,嘴依然够硬,“你们这是动用私刑,会犯法的。”
锦城双杰双双被气笑了。
我哥耸了耸眉毛,“预谋害人生命都不犯法,踢你一脚就成了动用私刑。怎么,锦城的律法是你说了算,还是你背后的人说了算?”
保镖也不待男子回答,又是一脚,直接落在他额角的伤口上,坚硬的鞋底在伤口处用力的碾。
年轻男子唰地向后摔倒,脑袋磕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鲜血很快沿着男子的脸流下来。
这种把已经止血的伤口硬生生撕开的手段,真的会让人痛不欲生。
男子似乎是知道喊和求饶都没有用,索性咬烂嘴唇死撑。
那灰白的脸色在告诉所有人,他有多痛。
“倒有几分血性,不说是吧。我这个人呢,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说就不说,勉强不来。叶十,去,把他带到狼院去。新来的好姑娘都叫出来,好好招待招待这位上宾。”
扶澜公子的面部布满诡异的表情,似乎压抑着某种兴奋。
男子应该是听说过狼院,唰地睁开眼睛,让人清晰的看到他眼底的恐惧。
瘦长的身体开始新一轮抽搐,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儿。
叶十上前一步,晦气的呸了一下,抓起他的衣领,拖着便朝外边走。
“哥你好歹顾着点影响。”
第230章 我守着你
瘦长的身体开始新一轮抽搐,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儿。
身上的裤子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改变,空气中开始有难闻的味道散开。
叶十上前一步,晦气的呸了一下,抓起他的衣领,拖着便朝外边走。
“哥你好歹顾着点影响。”我看着地面那条由不明液体画出的湿线,只觉眼睛发疼。
扶澜公子挑起眉梢,眸中震怒隐约可见端倪,轻蔑也相当的明显,“这是我们的地盘。”
我撇撇嘴,不忍心打击他。
你们的地盘还让我差点命送当场,还好意思说。
扶澜公子多睿智啊,又看着我从小长大,对我了解着呢。我随便一个小动作,他都能分分钟了解其内在涵义。
或许是在我的撇嘴当中读到对于他的能力的怀疑,俊脸陡然黑的彻底。
“我先过去,有些事需要问出来。江寒在这时陪你,可以吗?”
我哥长身玉立,身上带着难以言说的森冷之气,加上一身黑衣,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只是声音之中,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看着男子被拖走时留在地上的一条不规则血线,我淡定的嗯了一声,“但是你得告诉我姑娘是打哪儿来的,哥你可不能干贩卖人口的事,太损阴德。”
我哥被我气的太阳穴都鼓了起来,几次想要张嘴和我解释,最终又都恨恨的咽了回去。
扶澜公子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暮江寒,几名保镖分别镇守着露台和房间门。
爸妈仍然没有露面,我不免失望,眼睛一直盯着房间的门。
“苏苏,你真的没事吗?”
我奇怪的收回目光看向坐在我床头边的小椅子上的暮江寒。
有没有事,不是很明显?
“刚才很危险,我晚到两秒,可能都会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刚从鬼门关回来,你的表现过于镇定和坦然了。”
过于镇定和坦然吗?
做为活了两辈子,前生见惯生死,这辈子在商场上也是铁血杀伐,掌握着锦城经济命脉的女霸总,镇定和坦然不应该是最基本的素质吗?
“会吗?师父说......”
G,师父说什么来着?
明明开口前还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又忘的一干二净?
暮江寒注视我半晌,倏的笑了,大手像揉宠物儿似的在我头顶揉了两下,“我就知道,什么都封不住你。苏苏,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江寒哥,你说的是另一个我吧。你知道她什么样是不是,可以说给我听吗?”
“别想那么多了,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说完,他像是担心我不相信一般的又补了一句,“寸步不离。”
这四个字仿佛拥有魔力。
我缓缓的睡着了。
有我刚刚死里逃生的时刻,爸妈和哥哥都不在身边,守着我的是暮江寒。
这一觉睡的相当香甜。
睡醒时惊讶的发现,我居然躺在家里我房间的大床上,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暮江寒。
他正用手机看着什么,浓眉偶尔蹙起,发觉我醒来,抬起头温柔的注视我,唇角勾起弧度。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是梦游了吗?”
他扬唇笑笑,“叶大小姐脑回路清奇。”
正说着话,我哥敲门进来。
鉴于他在我受伤时把我扔给暮江寒时的不负责行为,我决定对于他的到来不予理会。
看到他脑袋探进门的那刻,扯起被子盖住自己,拒绝和他交流。
扶澜公子站在我床前,又好气又好笑的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拎出来,“醒了就起来,有重要的事和你说,不许耍性子。”
“说吧,我听着呢。”话虽如此,却把脸别到一边,坚决不看他。
叶扶澜拿我没办法,只好妥协的在我床边坐下,好声好气的哄我,“好啦,爸妈没有不管你。得知你在她们眼皮底下被人算计,爸妈又生气又心疼,得知你没有危险,便去找爷爷商量你的事。”
怪不得医院里没见着爸妈的面,原来如此。
“我能有什么事啊,还要惊动爷爷他老人家。”我抱着双臂,不满的嘟囔。
“别耍脾气啦,爸妈在爷爷那边等你,我带你过去。”
“带我过去干嘛,我刚受过惊吓,胎气不稳,不宜长途奔波。”
“问过医生了,你可以。”
“那我也不去,我要在家里养胎。你们不都为我好吗,不会不支持我哪也不去的在家里窝着的对吧。”
暮江寒淡笑不语的看着我和我哥掐架。
我哥被气笑了,掐了把我的后脖颈,说道,“不就那点儿事吗,至于你噘着嘴非暴力不合作?我让东风帮你收拾,连夜就走。开房车,不影响你养胎。听话,爷爷听说你遇上的事儿,急得血压都升高了。”
把爷爷抬出来,不管乐意不乐意都得去了。
收拾东西的当口儿,林悦给我发来条语音,向我述说了一个既在情理之中,又以意料之外的事情。
“听说了没,周家要和钱家联姻了。”
我一怔。
周家只有周时予一个独子,钱家就是钱贵吧,他没有家庭没有子嗣,除了那位千柔小姐,没听说他和任何女人存在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有一个新认下的干女儿孟夏。
两家联姻初听很是不可思议,细想想又合适的不行。
这就是说,多年以后,周时予和孟夏这对苦命鸳鸯终成人间怨偶了!
“说话呀,被这个消息震的傻了,还是你对周时予那渣男余情未了,痛哭失声呢?”
“滚蛋,你才痛哭失声呢。我过的好着呢,哭什么哭。”
“说说,什么感想?”
“这是要搅浑锦城这潭水。”
“呵呵,周家有野心没实力,钱家有实力没有走狗。可好,这下一拍即合了。且瞅着吧,锦城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铁打的锦城,流水的钱贵。只要咱们几大家抱成团儿,再来个钱贵,也无法捍动。”
“那倒是,我爸和叶叔叔正说话呢,我给你通报下这个最新消息。”
“就是嘛,这些老头子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动我们的蛋糕。”
“和谁说的这么热闹?”
第231章 我不怕的
“那倒是,我爸和叶叔叔正说话呢,我给你通报下这个最新消息。”
“就是嘛,这些老头子怎么可能容许别人动我们的蛋糕。钱贵算盘打的好,或许也有足够的实力,只是圈子是我们的,不管他想融入进来还是想搞破坏,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瞧我们小叶总,霸总的气势就是不一样,羡慕啊。一会儿我也和我爸说说,明天开始学着做霸总。”
“这话没毛病,一会老头子们挂了电话你就说,我帮你打秋风。”
“别,千万别,我就那么一说。”
想象得到对面的人会如何的炸毛儿,我不由好心情的咯咯笑。
坑闺蜜这种事,必须不能手软。
“和谁说的这么热闹?”
暮江寒凑过来偷看,我本想躲开不让他看的,转念一想,做为锦城塔尖上的人物,他应该知道也必须知道这件事,便大大方方的把手机亮给他看。
他看完了又把手机转给我哥。
“你们没听说吗?”
“之前听谁好像提过一嘴,钱家和周家都没有对外公布,真假莫辨,没放在心上。现在传的这么开,想必是真的了。”
“真假都无所谓,只要你叶家我暮家不倒,锦城的天就翻不了。”
说这话时,暮江寒一改在我面前惯有的嘴欠嘴贱加无赖,周身气质矜贵冷肃,妥妥的霸总范儿。
原来每个人都有两面,对于不同的人,展现其中的一面。
爷爷多年来一直陪着奶奶,不肯和我们一起住。
我们一家四口轮番上阵劝说,连把奶奶带回锦城、买一座山头安置这种办法都想了,爷爷却怎么都不同意。
他说奶奶一辈子喜爱自由自在和自然美景,不想被束缚。现在的墓地是奶奶她老人家自己选的,只要他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动。
为此,爷爷在凉城的山上一守就是很多年。
夜里九点钟,我哥带着我登上房车。
由于要商议的是叶家的家事,暮江寒非常有身份的没有来。
用我哥的话说,叶家人倾巢而动,总得有人看着点,暮江寒留下的目的,就是保证两家公司的安全运转。
开车的是我哥的专职司机,副驾坐着东风,北风和我们坐在车厢里,西风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也想要跟着,被我严厉的拒绝,要她必须休满两个月。
没有什么比她养好伤更重要。
前方有两辆越野开道,后边跟着三辆黑色的SUV压阵。
叶家的车队在寂静的夜里,悄无声息的驶出锦城。
我扒着车窗前后看了看,感觉自己仿佛是公主出巡一般,带着仪仗。
“要不要这么夸张?”
“你的安全最重要。”
“要是真有人想弄死我,一梭子就解决了,前后车都来不及反应。”
“不会,车窗是防弹的。”
就是说,真的有人想要一梭子弄死我?
惊悚!
出城十公里即上高速。
可能是深夜的原因,路上的车并不多,路灯也并不亮,我们的车队像是暗夜使者,毫不停歇的奔向远方。
上了高速四十分钟左右的时候,车厢里突然传来男性说话的声音,语声低沉,“爷,后边跟上来三辆车,凉城牌照,但没有查询到具体归属,怀疑牌照是假的,现距离我们的车不超过三十米,有超越迹象,请指示。”
这辆房车是去年我爸买的,因为我妈喜欢。说是等他们彻底退休了,就开着这辆车出去环游世界。
我有幸坐过一次,只知道里边豪得没人性,设施相当的齐全,并不知道居然还有对讲功能。
看来他们早就防患于未然,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突然有人说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哥哥听闻此言,凤眸倏地闪过寒光,气势更加内敛,“加强警戒,如有犯者,杀无赦。”
最后几个字,扶澜公子是从门牙里硬挤出来的。
我见过商场上寸步不让、杀伐果决的大叶总,也见过在家里对长辈唯命是从、孝顺温柔的好哥哥。
像这样眉目之间全是冷戾,眸子里寒光闪烁,杀意四溢的叶扶澜,似乎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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