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出什么事了,一个个的怎么站那么直溜儿?”
我心情真的好好啊,一边用大毛巾挖耳朵,一边逗小姑娘们玩儿。
南风一直是话题发起者,“老板,您这么冲动,哦,不对,应该是激动,是要去相亲、梅开二度了吗?”
滚你的,你才梅开二度,我离婚证还没领,怎么可能做去相亲的垃圾事,把我当成谁了。
“嘿嘿,没有,不过开心是真的。”
“什么情况?”
“周时予约我马上去民政局。”
“哦,太好喽,老板要飞升成仙喽。”
“滚,你才飞升成仙呢。”我踢了南风一下,小姑娘咧着嘴乐的不行。
连最腼腆的东风都笑的合不拢嘴,不住的说着恭喜,温柔似水的眼睛里直冒光。
我带着四风冲下楼,想要和爸妈分享这个喜悦,可惜二老不在家,估计双宿双飞去超市买菜了。
不在家也没事,我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算了,打给扶澜,扶澜公子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扶澜公司把我电话按了,转手发过来一条消息:会议中。
挺好的事,一下子被泼两盆凉水,硬是没有人分享。
命运啊,净逗我玩儿。
算了,没人分享也高兴,我自己使劲乐。
五个女孩乐颠颠的爬上车,嗖地冲向民政局。
“那个,老板,您看要不要给暮总通知一下,这么好的事,没有人分享我总觉得遗憾。”
我离婚跟暮江寒分享,怎么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呢!
不过吧,我目前的兴奋心态,也确实需要有人个分享。
对了,那个周五晚上停电没离成,我记得还和他发火来着,他一定是生气了,不然这几天不能不露面。
行吧,看在他也曾为我离婚的事帮过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通知一下好了。
“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有点冷清,听不出喜怒。
啧,还生气呢?小气劲儿的。
再说周时予车祸那天他都给我打电话了,那不就是证明他不气了吗,怎么现在又恢复成这不冷不热的德性。
难道是大姨父来了?
算了,好女不和男斗。
“江寒哥哥,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嘛?”我故意把声音弄得嗲嗲的,目的在于逗他玩儿。
道歉是不可能了,用点小计谋恶心恶心他,没准儿就不气了。
“好好说话。”
好吧。
“我正在去往民政局的路上,周时予主动约的我呃,开心死了。做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好哥哥,请问暮公子,要不要来围观一下呢?”
暮江寒低低的笑了,骂了我一句,“傻,离婚还这么开心。小心点,我现在过去。”
车在匀速行驶,我情绪高涨的哼着小曲儿,一路欢歌。
周时予已经到了,正在台阶上站着,见到我的车过来,脸上出现一种我从没见到过的激动和狂喜,仿佛丢失了几辈子的东西突然找到了一样。
过去那么多年,都是我等他,今天终于轮到他等我一次。
山水果然会轮流转的。
现在后悔了,早干嘛去了,真有病啊!
把肠子悔成青色,和我都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爱咋咋地,能离就行。
我从车上下来,欢快的蹦到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各种证件,“周时予你来的好早,我们进去吧,早叫号早办理。”
他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在我腹部停留足有五秒钟,方才苦笑着问我,“离婚你就这么开心?”
“是啊。”我点点头,怎么也压不下唇角向上翘的弧度,“以后你就可以和孟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圆你年轻时候的梦想呢,你们的孩子也有名分,一举几得的事儿,你不开心吗?快走,快走。”
第122章 最想要的结局
周时予勉强扯出个笑容,眼睛里压着满满的悔恨和痛苦。
别怪我刺你,谁叫你不干人事儿来着。
周时予目光闪烁,眸中的亮光瞬间跌落,身体几不可见的晃了晃,继而失落的垂着头,没再说什么,跟在我身后进入大厅取号,然后一起坐在等候区。
他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双手规矩的盖住膝盖,顺着暖风吹过来的,是他身上特有的古龙水的味道。
当年我一眼万年的看上他,和他身上的味道也有两分关系。毕竟二十出头的年纪,用古龙水的并不多见。
而这种味道,让我有种本能的安全感和依赖感,总觉得生命当中,有什么是和这个味道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周时予不时侧过脸看我,目光温柔的久久的落在我的腹部,笑容却是苦涩的。
“苏苏,爱上我,嫁给我,你后悔过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说不后悔是假的,谁愿意第一次用心爱着的人是个人渣呢?
可爱上他是我的错,不该把责任归咎于他的身上。
当年的他确实不喜欢我,是我捧着一腔热血的非要强求,这才落的如此下场。
而真心的爱一个人,哪怕是错,也值得原谅。
至少我这样以为。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幸好我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觉醒的并不算晚。
“没有后悔,只是不值。好在以后也没有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周时予又恢复沉默,古龙水的味道莫名多了几分苦涩。
这大概是我和周时予今生今世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共同等候做同一件事。
他很安静,后边一直盯着手上的号码纸发呆,身上悲伤的气息特别的重。
刚才他看我的目光也是,似乎含着特别特别深的愧疚和悔意,眼睛里水光涟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次,他都恍若未闻。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他都可能会当众跪下再次求我不要离婚。
害怕他会真的这样做,我紧张的攥紧双拳,手心里都是汗水。
可他只是抿紧唇,也把他没有说出口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的那些话关在口中。
这样就好,真的特别好。
业务大厅分成两部分,一边是结婚登记区,摆着足足六排椅子,热热闹闹的坐着很多人,每个都兴高采烈,一张张年轻而热烈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另一边是离婚登记区,仅有的两张长条排椅上,只坐了十来个人,每个人都不太高兴。
有位个子不高的男子坐在角落里抹眼泪,把眼睛都哭红了,旁边的那个即将成为他前妻的女人一脸不屑。
另一个男人小声的骂着他的妻子,嘴里喷出的每个字都和国骂如出一辙。女人低眉顺眼的,略有烦躁,努力的忍着。
大概是觉得最后一遭了,忍过去就是海阔天空,没必要再起争执。
我自然成了这些人中的另类,因为我太轻松、太开心了,不得不用手捂住嘴,不让大家看到我的笑容。
笑着来离婚,没准儿会挨揍的。
还是南风聪明,掏出个口罩递给我,戴上后,果然有安全感多了。
正在办离婚的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不知为什么,突然吵起来,吵得还挺凶。
男人扯着女人的头发就要朝桌上撞,女人也不甘示弱的抬手就是一爪子,把男人的脖子抓出四条很深的血痕。
听那意思是男人坚持丁克,二人成婚快十年没生孩子。
结果现在男人家外有家,孩子都快出生了,急着离婚让小三儿上位,却又在财产分配上打主意,想要女人净身出户,理由是他已经有了孩子,以后的负担太重,需要更多的家产养小三儿和小三儿生的孩子。
男人得多不要脸,才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服了。
女人自然不肯,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口才犀利的把男人说到恼羞成怒,并威胁男人再不配合协议离婚就会去法院起诉。并称自己掌握了他出轨的证据,一旦开庭,他的财产损失的会更多,保不齐被判净身出户。
男人气极了,对着女人拳打脚踢,嘴里喷出比垃圾还要脏上一百倍的话,每个字都用来辱骂女人--他曾经的妻子,一个为他勤俭持家、孝顺父母、曾经他可能也真心喜欢过的女人。
那女人很漂亮,戴着无框眼镜,头发被扯得很乱,面色萎黄,却掩饰不住她与生俱来的书卷气。
明明应该是个坐在明亮的窗前捧书阅读的美好女子,却被生活逼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泼妇。
这让我很庆幸重生一世后的清醒,否则我真的无法忍受自己变成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我抬起眼去看对面那些欢快的男男女女,也是惆怅万分。
当年的我何尝不是如此开心,以为周时予将是我此生唯一最爱的伴侣。
可三年而已,一切已是面目全非。
还有上辈子,算了,不想了。
马上就要彻底划清界线,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上辈子的那些恨和仇,自然会找到报回来的机会。
终于,那对男女出来了,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男人还是骂骂咧咧的,临出门时抬腿狠狠踹了女人一脚,吐口唾沫才离开。
女人没作声,一个人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步履安然的走了出去。
她走的那么轻快,就像是走向期盼的自由和美好。
我被男人的无耻气得双手发抖,四个姑娘更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把那人渣揪过来砸碎骨头再炖成汤,然后喂狗。
可我们终究什么也不能做,只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一步步远离。
毕竟是人家的事,我们没有强行参与的立场。
或许如愿离婚,就是女子最想要的结局。
周时予见我气的脸色发白,几次嗫嚅着想要和我说点什么,我都没搭理他。
那男人渣,他也没比人家好到哪里去,一个德性。
曾经我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装高冷。
现在我不想和他说话,那就由他来领略一下我的高冷好了。
而且,同为渣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第123章 和谁学的
曾经我想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装高冷。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家里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九月夜夜哭着要爸爸,他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现在我不想和他说话,那就由他来领略一下我的高冷好了。
上辈子的他,不是没动手打过我。
同为渣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发声?
终于,叫号器叫到我的号码,我连忙起身就往办公区内走,还不忘喊周时予一声,生怕他就地土遁。
周时予慢吞吞的站起身,弯着腰,步履蹒跚,一步三晃,像个垂暮的老人。
我和周时予并排坐在办公柜台前,一张又一张的填表、签字,写完后拢在一起交给业务员。
周时予是一脸的不情愿,又一身的无可奈何。
“都想好了吗?我这儿是最后一关,一个头点下去,可就不能后悔了。”业务员是位中年大姐,许是见惯了分分合合,表情很是麻木,问的话都极为公式化。
“想好了,不会后悔的,麻烦你。”我脆声回答。
我把身份证、户口簿、离婚协议以及一些动产不动产的证明全都掏出来,放在黑灰色大理石台面上,推到大姐那边。
大姐拿起我的身份证放在身份证识别仪上,刚在电脑上操作,就听她奇怪的咦了一声。
我的头皮猛然一紧,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
别告诉我又发生意外!
我朝四周看看,很好,没有停电。
心刚放下,就听大姐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带着千钧之势,差点把我砸断气儿。
“哎呀,网断了,你们等一会儿,我问问计算机室这是什么情况。”
真想就地发飙!
不就离个婚吗,招谁惹谁了这是,怎么一步一坎儿的。
上次是停电,这次是停网,我这婚离的,比蜀道都还要难。
行啊,等吧,但愿结果不坏。
只要能离,多等一会儿都不叫事儿。
坐了足足半小时,把我的心等的如同放在火上烤,大姐才从远处姗姗而回,离柜台还有五六米呢,就开始挥手。
“回去吧啊,都回去吧,今天离不成了。居民区热网施工,把光缆挖断了,正在抢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呢。正好回去再想想,还要离的,明天再过来。”
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把我整个人都给冻结了。
一只蛰伏已久的猛兽在我身体里苏醒,眼看着冲破身体的禁锢,大杀四方。
怒气像点燃的爆竹,已然在爆发边缘。
要不要这么折磨人,就是离个婚,怎么就三灾四难的,没完没了!
我这是撞的什么鬼!
“那,咱们先回去?”周时予眉梢微耸,不动声色的开始收拾他带来的东西。
只是那份平静之下,怎么看都是暗喜。
电脑断网,不回去等过年吗,净问屁话!
周时予这个人真是丧门星,结婚没有好日子过,离婚还多灾多难,当时我的眼怎么就这么瞎。
我怒火中烧的把东西塞给南风,转身大步朝外走。
再不走我会爆炸的,这破民政局根本就能把我气死。
我真是和民政局三个字八字不合!
心里憋着气,走起路来便格外的虎虎生风,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般,走的又快又狠。
真他娘的,日了狗了。
这一刻,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怀胎三月的孕妇。
周时予不住的在后边喊要我小心些别摔了。
被我当成屁给放了。
四风不敢言语,只一步不落的跟着,生怕我有一丁点的闪失。
走到门口,一眼没看准,便和进来的人撞在一起。
婚不能好好离,走个路也和人撞,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刚要扯起嗓子吼,一双大手按在我肩膀上,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么快办完了?那边居民区热网漏水,热力公司在抢修,挖了三个大坑,封路了,我绕路过来的,来晚了。怎么样,顺利吗?”
暮江寒戴着黑色皮手套,扶住我,许是见我脸色不对,赶紧解释。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生气。
好好的热网,哪天漏不好,怎么偏偏我来离婚它就漏?
漏了就好好修,干嘛把光缆挖断,我不相信施工单位没有城市地下线路布置图!
一群蠢货。
回去了解一下,热力公司的负责人是谁,问问他能不能培养一下员工的专业性,别给百姓的生活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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