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实证明,接受起她来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起码昨天抱着她的感觉很不错。
想着昨天晚上他被灯下的林悦岁月安好的美丽模样吸引,冲动之下差点就成了好事,封将迟到的有些脸红。
林悦不知道封将转变的心理路程,只关注,“有多少钱?”
“唔......一两百?两三百?”
他也记不清,他自己花的多,借出去的也多,这些年来没存下什么钱,最后只剩下一些零票子。
封将悄悄瞄了林悦一眼,心里有些没底气,她会不会嫌他挣得少?
林悦倒没想起嫌弃,因为打心眼里没把他跟穷挂上钩。
她只是有些惊讶,这男人在部队这么多年,到头来手里只有这么点钱,看来他是一点存钱的心理没有。
但他生活品质也没说多好啊,那钱都花哪去了。
林悦不解的同时还有些失望,但面上却没显,既然他手头没钱,又不花家里的钱,那她捞一笔再走的愿望还能实现吗?
就在这时,昏迷的女人突然不安的呜咽了一声。
林悦视线转移到病床上可怜的女人身上。
她脸上很多伤口,但是依旧可以看出皮肤白皙,五官也端正漂亮,像是城里人,但手上的老茧又像是经常下地干农活的……
林悦转移视线对着封将问道,“这个女人怎么办,要不要先去报个案?”
正说着那,林悦发现床上的女人睫毛开始颤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她虚弱的唤着,“水......”
林悦听了忙用床头柜子上的缸子倒了些水,把女人扶起来慢慢的去喂她。
女人后背的骨头硌手,纤细又脆弱,让人不敢用力。
水滋润着干燥的口腔和喉咙,慢慢唤醒郑燕儿的神智,她虚虚的抬起手扶住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直到最后一滴水也进了她的肚子才作罢。
清醒过后她抬起眼睛,看对面是个女人,漂亮的脸上还带着关心的模样,她心里松了口气,跟蚊子哼似的道了个谢。
“不用谢。”林悦看对方就像是个胆小的兔子一样对周边的环境充满小心和警惕,稍微一点动静就能惹她一阵瑟缩。
林悦尽量放缓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
幸亏她半路上了个厕所发现了她,幸亏有封将开着车在,不然她昏迷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死掉可能都没人发现。
“郑燕儿,我叫郑燕儿......”郑燕儿愣愣的回忆着,想着这些天遭受的非人的折磨,眼睛一红,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最后泣不成声,趴在林悦怀里痛哭起来。
林悦很震惊,郑燕儿这个名字她昨天刚听过,那不是葛大柱嘴里骗了他的钱又跟别的男人私奔的人吗?
可眼前柔弱的女人怎么都不像葛大柱嘴里说的那样厉害。
感觉郑燕儿的身子在微微发抖,林悦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别怕,别怕,没事了,噩梦都过去了,没事了。”
郑燕儿在林悦的安抚下慢慢停止哭泣。
林悦又找来医生帮忙看,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注意让她多吃好的补充营养,不然说不定又在哪儿晕倒了。
封将看着林悦,他见过她发火的模样,生气的模样,委屈的模样,可怜撒娇的模样,但是这么温柔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给他一张五块钱的票子让他出去买吃的才缓过神。
林悦道,“医院门口有卖粥的,你买上两份,我们垫垫肚子。你吃过没?要是没吃过就多买一份,我请你吃。”
封将觉得这钱接的有些烫脸,他抿着唇告诉自己,以后出门身上一定要带着票子才行!
不过,这种被她支使的感觉倒也莫名新奇。看惯了她任性不懂事的模样,眼下正经起来倒也挺像样子。
林悦猜不到封将心里的小心思,见他冷冷淡淡就像之前一样,心里更加笃定清楚昨晚的他只是精虫上脑才变得那么异常。
她不免有些着急起来,男人可以无爱而性,万一他再冲动起来要跟她上床,她要怎么应对?
林悦这边正心烦,见封将出门后郑燕儿放松了不少,她心里更是好奇起来郑燕儿的事情。
她问郑燕儿发生了什么事情,郑燕儿只紧咬着唇不说话,美丽却空洞的眼睛不住的流着眼泪,显然遭遇了很大的痛苦。
林悦说帮她报警,郑燕儿却突然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去,然后只一个劲的哭,颇有哭倒长城的架势。
林悦有些头疼,郑燕儿这个样子她想帮不知道怎么帮。
对自己浑身伤的缘由闭口不提,对异性的靠近特别紧张害怕,还不让人报警。
林悦隐隐能猜到了郑燕儿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轻易确定。
郑燕儿身体非常虚弱,她哭了一会儿又昏昏睡去,睡前还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拉着林悦的手,杏眼中含着泪,欲语还休。
林悦心中一软,忙拍了拍郑燕儿的手说,“放心休息,我在这陪着你。”
郑燕儿这才支撑不住闭上眼睛。
林悦守在她身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要是撂下她走掉,她已经能想象到她半夜里咬着被子骂自己不是人的场景了。
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帮了她,送她来医院,又给她交了钱,怎么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她把她当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般依赖,她还真不忍心把她丢在这里。
原来她也吃可怜小花这一套。
林悦无奈扶额,等着封将带饭回来。
等了没几分钟,封将不仅带回来了饭,还带回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林悦认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面熟的男人是谁。
是有着一双笑起来飞桃花的眼睛的张博群。
林悦本想给张博群打招呼,却见他眼神错也不错一下的看着郑燕儿,一脸的关心和急切,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紧张神色。
林悦识趣的往封将身边挪了挪,给张博群让开路。
封将对张博群解释道,“伤口都处理过,没什么大碍,现在只是睡着了。”
张博群又深深看了郑燕儿片刻,见她脸色平静,呼吸平缓,确实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只是眼角却带着泪水,眼睛也肿肿的像是哭过了一场。
他拿起帕子动作轻柔的给她擦了擦眼泪,最后才松了口气回到,“没事就好。”
气氛被张博群身上的悲伤所感染,空气都安静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张博群抬起头,终于分出注意力给周围的环境和人。
他像是刚见到林悦一般,眼神有些惊讶,愣了小一会儿,接着便露出一丝笑容,“小悦同志,你被调到这里来了?”
“我说到处找不到你。”他嘟囔着。
封将耳朵尖,沉了沉脸,“你找她做什么?”
张博群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失态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站起身,对黑着脸的封将视而不见,对林悦灿然一笑,“小悦同志,这里有没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为你撑腰。”
林悦笑着摇了摇头。
张博群显然还不知道林悦和封将的关系,而林悦此刻又恰好出现在医院,他只以为她是工作调动来到这里。
封将不爽的拽了拽张博群的胳膊寻找存在感。
张博群嫌弃的啧了一声,抽出胳膊,继续笑眯眯的对林悦道,“小悦同志,你来这个医院多久了,待得还习惯吗?”
张博群突然惊呼了一声,盯着林悦的脸一脸痛心道,“这怎么都瘦了,脸色都变差了,不过小悦同志天生丽质,不管怎么着都漂亮。”
林悦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两下。
还是这浮夸和令人尴尬的腔调,亏她刚刚还以为他对郑燕儿痴心如此,见到郑燕儿受伤情绪都控制不住了,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又恢复本来原貌了。
不过这倒让林悦微微提着个心放松了一下,以张博群对郑燕儿刚刚那副上心的样子,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这么说郑燕儿可能没有经历她想象的那种糟糕的事情.....
可是郑燕儿那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难不成是张博群打的?
但张博群看着不像是那种人。
林悦想问问张博群跟郑燕儿之间的关系,却发现封将正拽着张博群的衣领往门外走。
即便被制服住,张博群还不忘扭过身子回头给她扬手,刻意压低声音道,“小悦同志,我出去跟老朋友说说话,一会儿就回来啊。”
林悦看了看郑燕儿,见她睡得还算安稳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拿起封将刚刚带来的一碗粥,悄悄趴在门上,边喝粥边听墙角。
封将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给老子老实点。”
张博群夸张的痛苦口吻,“兄弟大老远的请假来看你,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你就这么对兄弟?”
封将冷哼一声,问,“你跟屋里的女人什么关系?”
张博群不知道是不解还是在打迷糊,“谁啊,小悦同志吗,哎呀我们是老朋友了,在南吉市就见过,你应该也知道。你还记得那天不,就是小悦同志被你五花大绑那一天,那天你可没风度了——”
“闭嘴!”封将语气明显冷了下去,有些不耐烦,很是受不了张博群的絮叨,“我是说郑燕儿。”
“郑燕儿?”张博群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她啊......”
封将抬眼看着自己的老友,注意着他神情的变化,想起刚刚他出去买饭正好遇到在大街上跟丢了魂似的张博群,没有什么寒暄,他上来就向他打听一个叫郑燕儿的女人的下落,一听到他恰好救了一个女人,他立马一脸着急的催促他带他来看。
进了病房后看到那个女人他又那么失态。
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封将静静的等着张博群的答案。
张博群沉默了好久,之后有些烦恼的挠了挠头,这才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休假来看你,刚好你这几天都不在,我就到处溜达了溜达,恰好就碰郑燕儿......”
想起那天他去找封将,在路上碰到衣不蔽体慌忙逃生的郑燕儿,张博群的情绪不免落了落,又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她看上去很需要帮助,但是又死活不让我报警,我就先带她去我住的招待所了,就这么照顾了她三天。昨天我买完饭回来发现她突然不见了,她身体很虚弱,我就有些不放心,怕她又被打她的坏人抓走,所以才到处找人。”
封将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身上可疑的点那么多,她说不让报警你就不报警,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张博群声音变得沉重,“她跟我讲,她是被一个叫贺守真的男人害成这样的,这个贺首真我打听了一下,是当地的一个富商,挺有势力的,我可能确实没办法。”
想起初见时郑燕儿身上除了被打的淤青,还有一些暧昧的痕迹,张博群心里有些难受,或许这就是她恳求不要报警的原因。
封将默默看了眼张博群紧握的拳头,接着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张博群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接着坐在长椅上,“不过据我推测,这很有可能是一起买卖妇女的案件。”
他抬头看着封将道,“你能帮帮她吗?”
他只有半个月的假期,路上花了三天,待在这里花了四天,顶多再待上五天就要走了,靠他自己的力量很难还郑燕儿一个公道。
封将默默点了点头。
张博群面露喜色,站起身来欲要搂封将的肩膀,“好兄弟,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也会比较棘手,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毕竟你才来到这个地方没多久,根基不牢靠,但我相信你,有你出手我就放心了。”
封将嫌弃的推开张博群的手,“我分内的事,职责所在。”
张博群更是一脸感动,恢复了平常的腔调,打散有些沉重的氛围,“你把兄弟交代给你的事当成你分内的事!我的事就是你分内的事?好兄弟,太感动了,一定要抱一个!”
被猝不及防搂住的封将,“......”
林悦听到这里默默退回到郑燕儿病床前。
贺守真。
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她在打听玉佛的时候花钱买消息,很多人都说她要是真舍得花钱,那就去找贺守真帮忙。人人都说十六里河就没有贺守真办不成的事情,他手底下经营着一个百货商场,货物齐全,货源充足,是十六里河人流量最大的一个地方,可以灵活的搜集各路消息。
林悦去那家百货商场看过,里边热闹的很,各个柜台卖东西的都忙不过来。
门口有招聘人的广告,她原本没打算报名,但是那里的经理见到她后非要拉着她报名。
店里大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长相是一项硬指标,这也是贺家百货商场的一个卖点。
但长相通关后,还要经过严厉的培训才能上岗。这样一来,那些想拿贺家百货只招收漂亮小姑娘这件事做文章的人也没话说了,因为人家店员实力上确实也拿的出手,否则反倒成全了他们只为给顾客最好的体验和服务名声。
因此,很多年轻未婚女性都以进入这家店工作为荣。
也有许多人以到贺家百货买东西而生出优越感。
但其他人争破脑袋也抢不到的香饽饽,林悦一进门被硬塞着给。
可那位经理在听说林悦的住址后立马变了脸色,热情也消散了很多。
经理说她住的地方离店远,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于是林悦便说自己不是来找工作的,是来找人办事的,结果她被拒绝的干干脆脆。
当时林悦也不意外,她理解十六里河神通广大的人物不是她能轻易接触到的。
可是现在林悦却觉得有些问题,那个经理真的是因为她离家太远才决定不录用她的吗?还是看到她住在军属大院才避之不及?
林悦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她嘴角和眼角有着一团乌青,鼻子上也有红色划痕,脸颊被擦破了皮儿,脸色极差,初看有些不忍直视,细看却能发现郑燕儿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特别是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好看的杏眼更是夺人眼球。
所以,只招收漂亮小姑娘,并不是为了好看体面打造高档感,而是另有所图。
张博群进门后见到林悦还坐在郑燕儿床前,他像是郑燕儿的家属客气的招呼着她道,“真是麻烦你了小悦同志,累了吧,赶紧休息休息去,我在这守着就行。”
“额。”林悦摸了摸鼻子,她不是工作调动,是随军过来的,所以要不要告诉张博群她和封将的关系呢?
她悄悄打量了一眼封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人在外边聊了这么久,封将却没有告诉张博群他俩的关系,他是不是不想让张博群知道她是他老婆的事情?
张博群坐到郑燕儿病床另一边,往林悦的方向凑了凑脑袋,“小悦同志啊,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肯定前几天没休息好,先别去忙了,那边有个床铺,我给你望风帮你看着领导,你再眯会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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