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竟有了几分无奈,以及心甘情愿。
“我说。”
“……之前答应封霆隐瞒你的事情。”
他望着白灼灼定定地说道。
第59章 第五十九把剑
段澄碧小心地从花海里站起来, 环顾四周后却没有看到封霆的影子,她有些淡淡的失落,却还是从地上站起身, 朝着不远处的亮光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 纵然心中还满是埋怨, 但还是本能地担忧他的安慰, 她苦笑一声随后抬起头,等看到那亮光处的两道人影时, 随即就凝固在了嘴角上。
只见她一心一意寻找的人,此刻正远远的坠在身后, 但不难看出他的目光却是牢牢地一直锁定着前方身影。
眼见着那道身影停住, 他脸上竟是肉眼可见的慌张,随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竟伸出手一把将那人影推了一把。
段澄碧的害怕地抬手捂住嘴, 正要上前之时,却看那道白光没由来的吞噬一切,而封霆竟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后,才发现那道耀眼的白光不见了,方才那两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段澄碧扣紧了地下的草皮,绿色的汁水将指甲染上了别样的色彩,她忽然想起了父亲出发前的叮嘱。
立刻便怀疑起了这是秘境内现存的小世界, 心头狠狠,她正要找别的方法,也跟过去时, 一转身同时脚底竟宛如结冰的湖面, 丝丝寒气在周身飘散,同时也将她的双足冻在了原地。
段澄碧心下惊骇, 用尽全身离开挣了挣,却始终未能挣脱开,于是将灵力灌注到了声音里,大吼道:“是谁?”
可回应她的就只有面前寂静的花海,和树叶的沙沙声,段澄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观察着周身,却忽然发现漆黑的视野里,忽然有了一点亮光。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而那点子亮光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不过那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可尤为阴森恐怖,而随着他一步步走来,段澄碧脚下的冰面突然有了裂缝,而地下的冰窟才终于露出全貌,一股冰寒之气扑面而来,段澄碧才终于感到害怕。
她面色惊恐地抬起头,瞳孔剧烈地震颤着,似乎能从那不断接近的人影感到一阵杀气。
“别过来!”
一阵诡异地寂静过后,那人却停了步子,像是在打量或是思考些什么,半晌后沉声问道:“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段澄碧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立刻就明白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惊讶过后便也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发怒,是因为……
弄清楚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语无伦次地道:“我说我说,你只要别过来便好。”
紧接着一声轻呲声响起,段澄碧几乎能想象到少年的表情,他没有听她的,而是从容不迫地走出了那幽暗的林间。
段澄碧终于看清了翁玉宸的形容。
少年脸孔白的像雪,遗世独立的姿容,眉目却满是森然,里面正酝酿着恐怖的激荡,眼眶周围竟泛着潮红之态,他无视段澄碧地求饶,脚步不停,而随着他的接近,段澄碧脚下的冰面突然破裂,她整个人便狠狠地掉入了冰窟之中,透体的寒凉让她以为自己会丧身在此。
但从斜刺里突然伸进了一条手臂,将她从冰面里拉了出来,段澄碧狼狈地倒在冰面上,环顾四周,才发现方才那差点取了她性命的翁玉宸依然不见了,而救她之人却在此刻俯身,脸孔焦急,探身就要往她的额头而来。
段澄碧忽然有想哭的冲动,她忘记自己有多不喜眼前人,只是像下意识地寻求那抹一丝丝的暖意,双手探入了来人的衣襟,不顾对方的挣扎,将头紧紧地埋入对方的胸膛。
骄傲的大小姐也会害怕,段澄碧控制不住地抖作一团,眼坠在鼻尖,又是委屈又是疲惫的她,登时便感觉到怀中人小腹的火热。
心一动,她慢慢地抬起眼,视线交汇下,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是一颤,随后竟胡乱地吻在了一处,段澄碧也将身上湿淋淋地衣物除去,心下却忽然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唇边浮起一抹笑,她雪白的肩便揽上了来人的臂膀,两人便相携着滚进了一旁半人高的树丛里。
……
说什么?
白灼灼不由得一愣,但触及了翁玉宸的表情她突然间便想起来了,于是当下就有些局促。
她其实不是多么在意内容,其实只是不喜欢翁玉宸瞒着她。
于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而翁玉宸的眸中便流露出一抹惊讶,他垂下眼,仿佛回到了那个午后。
他这一生都未曾有过执念,总是得过且过,但当时,他只担心封霆会抢走他唯一在乎的东西,才会出言威胁,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试探的一提。
未曾想却正好戳到了封霆的软肋,眼见对方果真丢盔弃甲,眼见着就要放弃时,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却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庆幸。
这也是他第一次威胁人,第一次将那些道德与固守抛掷了脑后,好在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
“你说我其实并未与封霆结契,他之所以能对我稍作驱使,竟是因为剑柄上坠着的圆环?那圆环上是遭特殊炼制的密法器具?”
白灼灼面色一下子便变得惨白,瞬间便联想到了为何封霆没有执着夺剑,反而很是迂回,就怕被她发现他的那些肮脏的小心思,这才……
冥冥中,白灼灼好像抓住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
“那你为何不早说?”
白灼灼有些不懂,按照一般人的心思早会迫不及待地戳破,好让她安然留在自己的身边,但翁玉宸却恰恰相反。
心一动,她抬头望向了月影里的少年,他侧脸宁洽,宽大的袍袖垂在身侧,满是清风。
白灼灼瞬间便明白了,翁玉宸还是那个翁玉宸,不屑于用这种方式讨她欢心,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的将她打动。
她忽然有了想叹息的冲动,他这般用心良苦,她又怎能让他再次失望呢?
于是她便朝着翁玉宸迈步,来到身前,不顾对方探究的视线,而是伸出手,抚在了少年的眉头,像是要将忧虑与烦恼尽数抚开。
迎着少年流动的眼波,白灼灼忽然扬了扬下吧:“原谅你啦。”
眼见对方脸上一阵动容,白灼灼突然开口道:“不过下不为例。”
翁玉宸的目光流露出一抹微讶,可迎着白灼灼专心的目光,随后将乖乖点了点头。
白灼灼满意地笑了,她想起了方才那片花海里,有些好奇少年梦到的人会是她么。
等到问出口时,翁玉宸却缓慢地摇了摇头。
白灼灼的脸色一瞬间垮了下去。
难道说翁玉宸最爱的人其实不是她?
另一边,翁玉宸就见方才还眉眼灵动的少女一息之间情绪便落了下来。
他心念一动,正要开口补救,脚边却传来一阵细小的哭声。
而正吃着不知道哪门子醋的白灼灼,低下头,就看到消失已久地佟佰抬起眼,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可一向吊儿郎当的狐狸此刻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他定定地望着白灼灼,眼中很是忧伤。
“我想起来了,想起了薛泠音,想起了为何会救她。”
白灼灼心头猛跳,立刻便想起来佟佰应该也是随着她一同进去了那花海,那梦到薛泠音想必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可如今他记起了一切,那么会去找薛泠音么?
仿佛是为了验证白灼灼的猜想,原先蹲在白灼灼脚边的狐狸竟惊觉地抬起头,朝向了西南一侧,随后那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白灼灼内心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与一旁的翁玉宸对视一眼后,便要将狐狸抱起来,但下一秒,佟佰却突然开口,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我感知到内丹的存在了,这证明薛泠音就在附近,而且还有危险。”
他沉声说着,一边低下头,半晌后抬起脸,那张狐狸脸上满是坚定,定定地看了白灼灼一眼后,随后竟从巨石上跳下,朝着西南方向奔去,几个跳跃腾挪就已经不见了。
白灼灼心下焦急,也跟着掠了过去,穿入了右侧的莽莽山林里。
随着越来越深入,那股属于妖兽身上莫测的气息却越来越强大,让人心惊。
不过好在身侧有翁玉宸,有他在白灼灼很是安心,于是追着佟佰就到了一处地势开阔之际。
来不及疑惑对方为何会突然停住步子,白灼灼追上去后,还是忍不住低声斥责道:“为何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我会是怕我会阻止你么,我告诉你佟佰,你不知道此地的凶险……”
话音还未落,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隐隐有天崩地裂的架势,经由身后的翁玉宸伸手扶住,白灼灼才得以站稳,却听原本垂头望着地面的佟佰眼中满是恐惧之色,抬头竟望向了遥远的天际。
只见远处的青山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具庞大的黑影,正缓慢的起身,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连绵起伏的山脉突然消失不见了,轰隆隆的巨响从波动而来,飞沙与石块俱飞,眨眼间,那身影依然立了起来,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白灼灼这才明白脚下的地为何会震颤了,而且先前那连绵的群山也并不是山,而是那黑影的一部分身体。
那黑影缓缓自天际边抬头,游龙一般的身躯绕着旭日飞舞着,像是要将那轮火红踩在脚底,但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是那黑影并没有肉身,而是由白骨组成。
龙骨折射出的冷光深深地刺入了人的眼眶。
“怎么会是上古魔兽形蛟,他不是随着他的主人长眠于地底了,怎么会出现在此……”
佟佰喃喃的话语却令白灼灼一瞬间惨白了面色,这样的状况在前世自然是没有发生的,怎么现在却出世了?
仅仅是一个低头的功夫,在那天际盘旋好像在巡视着领地的形蛟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竟狂吼了一声,身形一动,竟从天际俯冲下来,朝着西南方向一头扎去。
眼见低下的红狐焦躁地抖着耳朵,白灼灼忽然开口道:“不用跑了,这次我们一同前去。”
佟佰神色有些许的动容他点了点头,随后一跃而起,卧到了白灼灼的怀中。
白灼灼将其拦紧后,便看向了身后的翁玉宸,他此刻正望着天际出神,随后就抬手将那飞行法器召唤了出来。
等到众人都上去后,翁玉宸便站在了船头,负手而立间,遥望起了西南方向,侧脸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凝重。
白灼灼心一动,也跟着来到了船头,望着少年冷肃的侧脸,于是便问道:“你对此知道些什么吗?”
翁玉宸应声回头,眼中却有了一层浅浅的疑惑,随即便开口亿起了方才在那紫色花海里的梦境。
也不开口,竟抬手在胸中掏了掏,便拿出了留影珠,将留影珠抛掷到了半空里,而眼前却徒然出现了许多副画面,记录的竟是他在梦中的所见。
最开始,他便发现了不对劲,于是便将留影珠祭了出来,悄悄地将这梦境记录。
故事的最开头,依稀是在几万年之前,那时还没有这么多的宗门,修仙资源也大多掌握在四大仙门手里。
四大仙门将资源牢牢掌握在手里,为了将辉煌延续下去,他们竟私自开启了星盘,按照星盘的预料,百年后,魔种降临,生灵涂炭,四大仙门也无一幸免。
于是为了避免此种情况的发生,仙门共赏要计,要防患于未然,趁那魔头羽翼未丰时,便将其杀死,于是便选中了一人,那人要做的便是找到魔种。
而那人也是仙门的天骄,是个女子,名唤宴情,宴情性格古板,自然不能任其发生,于是领了任务后,便下山到人间寻觅了五十年,才终于找到了星盘所预料的,未来会颠覆一切等到魔种。
可出乎意料,那魔种并不凶恶,反而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少年,非但不凶恶反而还十分可怜,无父无母,自魔域摸爬滚打,与魔兽同住一笼。
但宴情并没有为此心软,在斗兽场内,她喂给了妖兽特殊的妖物,准备借助妖兽将那少年除去。
但出乎一秒的是,在竞技场上,最后获胜的竟是那少年,他鼻青脸肿,沐着那妖兽的血,将将走到了崇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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