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面目表情, 又似乎是在苛责,亦或是想让她记住此次教训, 在不敢远离亦或是不听话?
她突然控制不住浑身乱斗着,而身前的人还在持续的无言伦次着。
“当日分明是你挣脱出去,我便放了手,打算还你自由,但后来我后悔了啊,我没有抛弃你!”
先前还满是怀疑的语气,一直到最后的大吼,似乎连自己都信了。
白灼灼忽然间平静了,突然觉得面前的封霆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了,毕竟从头到尾,他也只是一个胆小鬼。
她抬眼,眼里却空空的,没有爱亦或是没有恨。
“封霆,你当日真的是为还我自由,还是想着惩罚与我?”
随着话音的落下,封霆激动的面色忽然凝固了,搭配着眼底的红血色,显得有几分可怖。
因为白灼灼的话,让他脸上多了一道裂缝,不确定慢慢扩大,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瞬,忽然就将白灼灼的手甩开。
怒吼道:“为何问我,当日背叛我的人不是你么?”
眼见其,隐隐有入魔的征兆,白灼灼下意识地将手中剑抓紧,冷眼看着面前的人逐渐逼近。
要将剑刺入的一刹那,那原本神色癫狂的封霆,神色却又温柔了下来,定定地望着白灼灼道:“我们都将这一切忘掉好么,重新开始。”
白灼灼抬起眼,望着她跟了一世的剑主。
他们都不是少年了,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将“不”字含在了舌尖,正准备吐露出去的时候,
身前的封霆却猛然看出了她的意图,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我都愿意为你抛下一切了啊。”
“你若还不如意,我便将此处毁掉,到那时,我们便真的是一生一世了啊。”
说着他来到那树前,正准备将其摧毁时,脚下却突然炸开了一道焦土。
飞溅的石块将他的脸颊擦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封霆站定之时抬起眼,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镇住了。
只见天不知何时正破了个大洞,无数的飞沙走石淹没下来,将原本的人间桃源便做了炼狱。
他将眼神收回了,面上却是恍然大悟地表情,只因那小世界也不是经历过后才能逃脱,而是可以被人为破坏。
却也不知来人竟是何种身份,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封霆侧身脱开那朝他袭来的巨石,还未曾站定之际,身后却多了一道莫测的气息,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突然席卷了他的心脏,同时体内的气血也翻涌了起来,经脉阵阵凝涩,被看不见的灵压牢牢牵制。
他登时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双唇边浮上一层苦笑,他调动起浑身灵气,却抬不了步子,只能转个身,可灵气只不过稍稍运作了下,就好像遭到拦截般,竟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这大概便是强者的绝对碾压吧,封霆抑制住想要叹息的冲动,抬起头,就见茅草屋前立着两道身影,此刻少年倾身拉住了少女的臂膀,离得远了,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依然可以感受到股深深的在乎。
随即那少女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两人便双双回头,朝着封霆的位置看来。
翁玉宸的眼神却远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他定定地望着封霆,眉宇间竟满是冰冷的杀意,他一直都未曾松开紧抓着白灼灼的双手,而是转过身子,竟挑了挑眉。
这细微的动作却令他原本巍然生光的脸上多了一丝邪气,紧接着封霆就感觉浑身经脉好像被人齐齐斩断,他终于控住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而落地的一刹那,从底下便冒出了许多细小的冰晶,狠狠地刺了进去。
封霆原本倔强的神色终于破裂开,痛苦荡漾在他眼底,他眸间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随后抬起头望向了翁玉宸,可对方低头望着他,脸上好似神明。
薄唇轻启,突然吐出的两个字却令封霆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尔敢?”
语调始终轻飘,宛如天际的一道落云,但里面蕴含着的东西却像云层下激射出的闪电,要将人劈个体无完肤。
白灼灼也感觉到了轻微的害怕,她没见过这样的翁玉宸,还来不及喜悦,对方竟朝着封霆而来。
她想不通,但内里却满是庆幸,庆幸少年在此时赶来,有一次地救了她。
但她压根就没有料到面前的场景,白灼灼深知翁玉宸动用了灵压,只因树下跪倒的封霆嘴角蜿蜒留下的血痕,可他始终未曾服输,眼中流露的满是恨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隐隐有火花四溅,封霆的身子却愈加下限,已完全没了丝毫的抵抗之力,白灼灼明白,若是翁玉宸在施加灵压,恐怕封霆的经脉便会尽数断裂,而且在冰寒威力的刺激下,恐难以修复。
于是心中一叹,纵然她对封霆深恶痛绝,可还是不想翁玉宸为她犯下杀孽,于是伸出手,拽了拽对方的衣袖。
翁玉宸应声回头,脸上宛如冰封雪藏,看向了白灼灼抓在他衣襟上的手,眉头轻皱了皱,神色越发冷凝,径直回转过身子,来到了白灼灼的身前,将目光放在白灼灼脸上,不肯错过一丝一毫地变化。
白灼灼心头惴惴,她还是未曾方才手,随后竟顺着袖子牢牢地牵住了翁玉宸的手。
有些苦恼该怎么解释,面上皱作一团,偏生眼角眉梢还是小心翼翼地,翁玉宸原本紧皱的眉头一松,他自然看出面前人不是心疼那封霆,而是担心…他。
这个发现让翁玉宸的呼吸便轻了一瞬,眉目也稍稍软化了些许,他正要安慰眼前人时,眼角余光却看到身后跪倒着的封霆闻言却抬起了头,目光紧盯住欲言又止的白灼灼,似乎是也期待着什么?
眼中的光亮又有重新聚拢的架势。
他也在期待么?
但是,凭什么?
也配?
翁玉宸的眉宇间重新被森冷所覆盖,他未曾动用灵压,而是转过头,竟朝着封霆扯了扯嘴角。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翁玉宸突然将一侧的白灼灼狠狠一扯,扯进怀里后,不由分说地就抬起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力道也是从未有过的重,眉目间却有了一抹春色,明明想要沉沦,但不知为何却未曾闭眼,而是朝着前方看去。
等到看到封霆眼底的光一寸寸熄灭后,整个人好像疯了一样,目光赤红,偏生被禁锢住了身形,一动也不能动。
他便感觉体内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燥意消解了下去,于是错身挡住了封霆的视线,将怀中人带开,只留给封霆一个背影。
良久后,两人才止住了动作,白灼灼懵懂地抬起眼,便见翁玉宸的唇竟泛着靡丽的红,脑子就是一跳一跳的,想起方才他那般突然的动作,心里却有了小小的猜测。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一开始便知道,但她却不忍也不想推开,望着眼前人餍足的表情,和幽暗的眼底,白灼灼错开了视线,抬手整理蓬乱的发丝,便是连头都不敢抬了,脸上红的也像是要滴血,满脑子都是翁玉宸方才霸道地模样。
白灼灼心中乱糟糟地,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封霆歇斯底里的大笑,她吓了一跳,朝他的位置看去时,有个人影却挡在了她的身前,牢牢挡住了白灼灼的视线。
她抬头,翁玉宸却朝她摇了摇头,来不及问为何,就听身后的封霆大叫道:“你不如问问他到底同我做了什么交易,又隐瞒你什么?”
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封霆的话却令白灼灼的心潮起伏了几瞬,心突然跳的很快,她正要越过面前的翁玉宸跑过去问个清楚时,却被身后人拉住了。
白灼灼心下焦急,正要甩脱之际,而头顶的天便在此刻抖动了起来,脚下的地也裂开了,她明白此处要因翁玉宸的突然闯入即将倒塌了,但她还记挂着方才封霆的话。
正想着如何取舍,手却沉了沉,白灼灼抬头望向身侧的翁玉宸,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瞬,最后还是翁玉宸先移开。
他好似叹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紧接着就道:“该走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草屋也倒塌,连同那颗树,在树干倒下的一刹,两人也脱离了地面,化作了两道长虹,向着破开的天际而去。
白灼灼最后望了一眼地面,虽然看不清封霆的脸,但那深深的不甘已经如跗骨只去一般的黏腻目光还依然存在。
等到完全脱离了小世界,落到了最初的镜湖边时,白灼灼还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她能感受到身前人的目光朝她包裹而来,可她现在竟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白灼灼忽然想起了灵药谷外的一幕幕,当时翁玉宸不知对封霆说了什么,对方竟真的愿意放手,里面有被她遗忘的东西么?
皱眉思索之际,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可疑的衣料摩擦声,来不及反应,却被翁玉宸拦至了身后,白灼灼瞬间就有些五味杂陈,她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
就见那花海里竟站起了一个熟悉至极的人,段澄碧鬓发蓬乱,眉眼间却俱都是春色,双唇不自然地微肿着,那松松拢着的衣领下却满是斑驳的红痕。
而在她身后,属于少年人单薄的臂膀便拦了上来,而那段澄碧却未曾甩开,而是将脸贴了上去,眼角眉梢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嗔痴。
而那手臂的主人也在此刻端坐起来,十二的脸上也满是痴迷,他小心翼翼地在段澄碧的颊边落下一吻,段澄碧原本紧闭着的眼睫无力的颤动了起来。
半晌后,悠悠开合,等看清楚不远处的白灼灼与翁玉宸后,脸色竟是一变,快速地就将身上人甩开,随后转过身子将衣带系好。
手指却颤的都握不住衣带,这画面落到十二的眼中,令他眉头一皱,不悦地看向了白灼灼的方向,却被翁玉宸眉间的冷冽给逼了回去。
他忍住想要叹息了冲动,上前就要帮段澄碧,但却被少女狠狠甩开,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回荡在岸边,以在场人都熟悉的居高临下道:“别碰我。”
说完她扬起了下巴,方才的温柔小意已经荡然无存,那个骄傲的目空一切的段大小姐又回来了。
十二眼底的光渐渐熄灭,他弯腰将地上洒落的衣物捡起,缓慢地穿在了身上,被衣带上那抹红刺痛了双眼。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胸中登时就被狂喜淹没,正要想段澄碧赶去时,可那骄傲如孔雀的段澄碧未曾离开,而是竟朝着白灼灼走去。
脸上表情很是挣扎,但立刻就被强压了下去,她面上浮起讨好的笑,来不及惊讶那般笑居然会出现在段澄碧脸上,十二就看到少女竟突然脚步一窒,竟直直跪倒在了那目露惊讶的少女面前。
随后抬手竟拽上了她的衣摆,语气满是无奈:“别告诉他好不好。”
纵然未曾说名字,但在场的众人无不知晓那人是谁。
胸中的热意被尽数浇灭,连一点喜悦的余韵都消失跆尽,十二的眼底就只剩了段澄碧卑微地模样,之后的这幅画面怎么样都无法从他脑海里甩脱出去。
纵然那身穿着青白衣裙的少女很快将段澄碧扶起,可段澄碧仍旧不依不饶,还要继续低三下四地恳求,白灼灼却罕见的沉默了。
看来封霆对她真的很重要,但若是很重要的话她为何有与十二……
与此同时,她能感受到来自十二的目光,她唯恐段澄碧还要在做出什么惊世骇俗地举动,于是万般无奈下只得点了点头。
段澄碧的脸空白了一瞬,随即便被狂喜淹没,她抬头望天,竟双手合十喃喃道:“真是太好了。”
随后转过身,脸在月光下有种难言的意味,在与白灼灼错身而过那一刹那,她突然开口道:“作为回报,我会不让他再来打搅你们,我们四人日后就不要在见面了吧。”
白灼灼一愣,但她旋即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只因她也不撒谎,但只要不见到封霆,那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么?
她点了点头,段澄碧则脸上的表情突然松动了,望着少女在月光下静谧的侧脸,她忽然想起那时在洞中,她的鞭子离这脸只不过才一指的距离。
默了半晌后,她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后身子便走脱了出去,像是有些害怕会看到白灼灼脸上的表情。
白灼灼只得将黏在她背后的眼神收回,可嘴巴却依然未曾合上,只因她前世与今生,都未曾见过段澄碧对谁说过抱歉,这大小姐一直本着宁愿我负天下人,都不愿天下人负我的行事作风。
其实背地里,她也很羡慕她呢,自小锦衣玉食,要星得星要月得月,在她的世界甚至都没有半个不字存在。
白灼灼默了片刻,正巧十二从旁经过,她便想起了他方才的眼神,立刻便有些讪讪的。
主要是她刚才没预料段澄碧的动作嘛,她还以为她要杀人灭口,没想到竟……
虽然很快就将人扶了起来,可心爱之人卑微恳求的画面想必久久都无法忘怀吧。
……
“若是你再敢用方才的眼神看她,那么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白灼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说话人的方向,就见少年回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可从眼角眉梢却漫出了丝丝的寒意。
十二的身子便随之僵住,良久过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跟在段澄碧的身后就跑远了。
只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白灼灼。
白灼灼正要开口说话,便听闻那方才还出声威胁,像是普天之下最可怕魔头的翁玉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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