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阳:不,我是说作者脑子被门夹了。
Q:……,所以你也觉得这设定有猫病,对吗?
许仲阳:不,是作者也觉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这段作话?
作者:对,这确实是个非常不符合逻辑的设定,但是如果不写,女主就没有出场了。改的话又麻烦,所以,我先黑为敬,谢谢大家。
第1章 香满楼(四)
山路崎岖,到山腰之后,大概是前些日子下过连阴雨的缘故,有处山路被落石泥土挡了道,几人只好下车行走,待回程时,明明在山顶一眼就能看见头的路,在山林的遮掩下,许妩却觉得行了好远好远,一双腿走的直打颤。
他们三人从恶人庙回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许妩精疲力尽,温佑棠便让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几人回房梳洗一番,又用了午膳,歇了片刻后这才往香满楼去。
未时一刻,三人再一次在香满楼门口站定。这会儿的香满楼依旧热闹。不少先前在院内瞧见的能人异士这会儿纷纷往外走,面上难掩遗憾悔恨之色,手里皆拿着一个香囊。
阿成拦住其中一个道士问道,“你们怎么走了,这妖魔不除了?”
那道士摇摇头,有些气愤,“除什么除,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身旁另一人道,“唉,也只怪我们自己学艺不精,落人之后。”
“我分明就差一点了!那老道耍诈,竟然趁我不注意给我施了定身咒,不然今日哪有他的份?”
“算了算了,咱们下次躲着他就是。一个无赖,你还能和他讲理不成?”顿了顿,又看向温佑棠三人,“我瞧着你们有些眼熟……你们上午也在院中吧。赶紧进去领份谢礼吧。”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香囊,“忙活一上午,倒全是给他人做嫁衣了!”
那两人说完,便结伴离开了。看那身影,似乎依然还是有些不满。
阿成退回温佑棠身边,有些诧异,“少爷,有人将这邪祟除了?可上午时,这香满楼我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没看见什么怨鬼啊……难不成今儿个还遇上了本事人?”
温佑棠盯着院内,若有所思,“咱们看看去不就知道了!”
许妩倒没关心这个,拽住温佑棠,“刚刚那两人说什么定身咒,这个你可会?”
“许小姐抬举了,我就是一江湖骗子,哪里会得这些东西?”
许妩哼了一声,这人嘴里,还真是半点实话都听不见。
三人避着出来的同行往内院走。上午时还人满为患的院子,此时倒是干干净净。大厅内站了几个人,温佑棠远远瞧过去,看清了那是王掌柜和管家,他们身旁还站了一人,应当就是那个拔得头筹的同行了。
大约是邪祟已除,王掌柜的欢喜溢于言表,满脸乐呵呵,整个人的神情也与上午不同了,正同那老道士说话。
管家瞧见院内的三人后,朝一旁的小厮吩咐了一声,那小厮便托着一个精致的木托盘朝他们走过来。托盘之上,放着的是几个香囊。“大师,今日辛苦了。这些是谢礼,还望大师莫要嫌弃。”
温佑棠没接,“可是捉住那邪祟了?”
小厮还挺会说话,“托各位的福,张道长已经将那妖物收服了。”
“敢问,这妖物是什么?”
小厮迟疑片刻,也不知是他闹不清楚是何妖物,还是在犹豫这事儿能不能说。正为难时,管家也过来了。
“大师可还有事?”
温佑棠便将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管家道,“这妖物是一只狐妖,多亏了张道长,这才捉住了它。劳烦大师挂心了。”
虽然对方满面笑意,言语恭敬,但温佑棠还是从中听出了送客的意味儿,三人便告辞离开。
出了香满楼的院子,阿成问温佑棠,“少爷,我怎么瞧着那管家对咱们有些……有些……”
“有些假客套?”温佑棠接了他的话,“怕是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专门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吧。”
仔细想想,其他那些自称大师的,就算是骗子,好歹人也在香满楼的院子里转悠了一上午,面子功夫还是做到了。哪像自己,一上午就是聊天爬山,看起来纯粹就是一招摇撞骗的骗子,没准就是为了那谢礼来的。
这般想着,阿成便将那香囊打开,里面放着几片银叶子。比起那一整盘的大银锭,简直不是一个等级。
许妩是个富养的国公府小姐,自然瞧不上这些小把式,将香囊扔给阿成后,问温佑棠,“那你将才为何又让管家日后若是有事来客栈寻你?你这话,听起来不是咒人家嘛,也难怪那老头当下就沉了脸。再者,今日这事情便算了结了,咱们明日可要继续赶路了,难不成,你还要在这客栈常住?”
“常住算不上,也就这一两日吧!”
“一两日什么?你是说那香满楼还会出事儿?”许妩不明白他这话时什么意思,追问道。
“不是还会出事儿,是这事儿根本就没解决!”阿成接道,“那香满楼根本没有什么妖气,我也未瞧见孤魂野鬼,哪里平白就多出来一只狐妖。我看啊,那老道分明就是个骗子,装模作样的,谁知道他到底捉了个什么东西,但来骗钱是铁定的……”
温佑棠道,“骗子说不上,应当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先前离开的那两人也不会说差点就让他们捉住了——我猜,狐妖本就是那老道之前收的,恰巧用在此处了。”
“那也是骗子!那么多银锭啊……”阿成话说了一半儿,突然怔住,身子有些僵硬的看向温佑棠,“少爷,若他真有几分本事……我方才还和那老道对上了眼,您说,他晚上会不会来收了我?完了完了……少爷,您今晚可得好好守着我才是。可别让我见不到明日早晨的太阳啊……”
许妩骂他,“收了你才好,整天絮絮叨叨,话多的聒噪。”
“你才聒噪。我靠我家少爷的香火养着,又不吃你一两饭。”阿成怼完许妩,转头又去哀求温佑棠,“少爷,您想个法子啊!这收一个鬼魂,可积一分功德呢。万一这老道还是个想修仙的,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温佑棠哭笑不得,“你慌个什么,你少爷我就这么没本事?”
“那倒不是……俗话不是说,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吗。我这刚还阳,还想多潇洒几年呢!”
“放心吧。那道士才没有功夫管你呢!”
“为何?”许妩问。
“他收狐妖是假,那真正的妖物自然还未捉住。如果此时不走,等着夜里来了被人拆穿吗?”
阿成眼睛一亮,“所以……他为了这么多银锭,赶着跑路去……”想通了这一层,阿成心里好受多了。
“那还真是遗憾。”许妩耸耸肩,又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
“等香满楼再次出事儿?可倘若那妖邪只是碰见昨夜出现了一次呢,又或者决定蛰伏几日伺机而动呢?难不成我们一直在留云镇等着?”
温佑棠摇摇头,“昨夜是王掌柜掌上明珠的大喜之日,若是说这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了。我有预感,今夜还会出事儿!”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抱着三分赌的意味儿。
不管怎么说,都得到明日才有定论。距离天黑还有些时辰,许妩便嚷嚷着想去见识一番这留云镇的人情。几人在大街上行走着,街道两边小摊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挡不住的直往耳朵里钻。
温佑棠和阿成两人花了一个半时辰,才让许大小姐尽了这个兴。
等他们提着挂满包裹的东西回客栈时,日头已经没过远处的山岚,只剩下天边一层红霞。
酉时了。
阿成将许妩的东西送回她的房间,转去和温佑棠请示,“少爷,酉时了,要不,就让我去香满楼给你打听打听?”
温佑棠瞥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阿成乐呵呵的从木头身子中解脱出来,一跃而下径直到了一楼,然后欢快的飘飘荡荡朝香满楼的方向去了。
第1章 香满楼(五)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阿成才回来。许妩就等着看热闹,听见隔壁房间有声音,也赶忙凑了过来。
“怎么去了这般久?”
阿成瘪着嘴,“别提了。一路不顺!”
“怎么了?”
“少爷,您果然没猜错。那道士已经走了,我听几个下人闲谈起,说那道士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走了,连王掌柜的留他在香满楼小住几日,他都给婉拒了。香满楼啊,那是什么地方?把银子拿着撒的地方,他竟然都给拒了。然后揣着那些银锭,水都没多喝一口就跑路了!这么反常,就是骗子。”
温佑棠又问,“那香满楼可有什么事发生?”
阿成又叹了一口气,“唉,那孙子也不知说他是有良心还是不道德,竟然留了不少符纸给王掌柜,现在那香满楼里里外外贴了个遍,我哪里进的去!在外边绕了好久,什么也未瞧见。那香满楼也不知是在防谁,院墙又高又直,我还未飞上去就被符纸给打了下来——不过倒是看见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从后门跑出来了,估摸着应当是出了事吧。”
他话音刚落,房门口便响起了声音,店家叩叩两声,询问他们是否在房内。
阿成在温佑棠的示意下,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店家,还有他身后那两个香满楼的小厮。
如同他们所料,香满楼里,果真出了事儿。
邪祟除去后,王掌柜感恩戴德的送走了老道士,转头听小厮来说,新姑爷此刻躲在房中不愿见人,小姐则在闺房里暗自抹泪。
再想想先前瞧见的那幕场景——新姑爷吓得失魂落魄还失了态,王掌柜的心中顿时又起了一股子无名火。
要说这邓明山,他就没瞧上过。一介书生,去年来的留云镇,之后便在此定居了。人长得确实秀气,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空有一张好皮囊,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偏偏仙儿就是喜欢这人,那有什么办法?王掌柜受不住自己闺女的软磨硬泡,想着既然仙儿喜欢,又会对她好,照顾她,那也行了。至于生意,他现在的身体也还康健,等两人成了亲,他自个儿手把手的教,年轻人学的快,倒也不怕……
可谁知,谁知这邓明山竟然在大婚之日给他丢了这么大个脸面。如今听见小厮汇报说邓明山躲在房中,哪能不冒火?
就他这副样子,还指望日后把持香满楼?做事畏畏缩缩,没点男子汉的气概,胆小怕事,撑不了场面,想及此,王掌柜就格外心疼王仙儿。仙儿打小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们王家如此呵护的一个千金小姐,却在大婚之日被下了脸面,日后免不了被人笑话。那仙儿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心中这股子火正窝着,另一个小厮又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那邪祟又来了,姑爷他……姑爷他被恶鬼缠身了!”
“什么?”王掌柜像是被人附在他双耳旁敲了铜锣,震得他脑袋嗡嗡响,“你说什么?”
“那邪祟又回来了!”小厮应是看见了什么,此刻面上失色,整个人像筛糠一样站不稳,声音都发颤。“此刻就在姑爷房中!”
王掌柜急道,“怎么回事?道长不是刚收了妖邪,怎么还有?”
小厮极有眼色的领着王掌柜往后院走,边解释,“姑爷自昨日之后便一直在房中,也不让我们下人进去服侍,连小姐都挡在了门外。将才小姐担心姑爷,便让后厨给送了些膳食,哪知小的送过去时,在院里便听见了姑爷的惊叫声,门窗都管着,屋内倒是有好几个身影。小的便赶紧推门去看,姑爷已经瘫在地上了,那几个影子和昨夜里的一样,直直的从空中便冲过来,又晃了一下,等我扶起姑爷回过神,鬼影便不见了……”
“和昨夜的……一样?”
“是的,小的瞧清楚了,和昨夜一样,披发的女鬼影。”
管家跟在王掌柜身旁,闻言道,“可张道长今日明明收了……”话说了一半儿,自个儿也反应过来,既然是鬼影,收的却是个狐妖,敢情是遇上骗子了……。
王掌柜皱着眉头,也反应过来,难怪那道长走的那样急。又问,“那小姐呢?”
小厮答,“出了事儿,小的便赶紧来报老爷,小姐还在厢房,未来得及禀报。”
“瞒着。这事儿不能让仙儿知晓!”倘若让她知晓,又要担惊受怕了。也不知他们王家是招惹了谁,竟遭这般罪。
此刻,管家便想起温佑棠来。
对于温佑棠三人,管家还是有些印象的。一上午也没干啥正事儿,在府中巡视一番后,又窝在杂耍班子与胡姬之中闲谈许久,最后又出了香满楼,也不知是去做甚。虽说最后是张道长收了妖,但其他来的人,也算是劳心劳力。就这一行人,完全是逍遥自在。
管家不是心疼那几片银叶子,但总不能当个冤大头吧!
故而当那几人离去时,说出日后有事可到某某客栈寻他们时,管家是有些不悦的,觉得这人像是故意诅咒他们一般。
可现下再想想,就品出些味儿了。莫不是他们真看出些什么名堂来?
管家自然将此事同王掌柜说了,于是那两个小厮便匆匆忙忙的赶至客栈。而阿成进香满楼无望,回途之中却被几个怨鬼缠住,耽误了些许时间,脱身之后才赶回来,他刚把事儿讲完,那两香满楼的小厮也恰巧到了。
一切如温佑棠所料。他如此笃定,倒惹得许妩心痒痒,直追问他是否看出了什么。
小厮直接领着三人进了邓明山的院子。刚踏进院门,温佑棠便闻见一股子浓浓的肉香味儿。
他低头,在右前方的地上看见了元凶——王仙儿吩咐后厨给邓明山煲的鸡汤,那小厮将鸡汤端进院子时,便听见了邓明山的惊叫,匆忙之中也顾不上其他,鸡汤便洒在了此处。
虽然早有下人来收拾过地上的残炙,但鸡汤的香味儿仍然绕在此处难以消散。阿成在一旁感慨,“这香满楼果然是‘香满楼’,少爷,您可别失手,也让咱们尝尝这香满楼的手艺呀!”
阿成声音虽小,但管家和王掌柜都在身旁,隔得近,自然是听见了。王掌柜一门心思挂着鬼影那事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温佑棠,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还是管家腆笑着接了阿成的话,说了不少台面话。
那厢,邓明山还在榻上躺着,据说是将才被吓的喘不过气,缓了好一会儿,此时正歇着。听那意思,若不是那小厮进来送汤撞上,恐怕王家的姑爷,今夜就交代在此了!
王掌柜懒得去看他那副病样子,跟着温佑棠连声问,“大师,你可瞧出来了?到底是什么邪祟,我王某人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这怎么就找上我了!”
温佑棠宽慰他莫着急,又让王掌柜将之前送汤的小厮唤来,有一些细节需要了解。
管家亲自去了,几人便在院里候着。
“之前的杂耍班子和胡姬可还在府中?”
王掌柜一听,便有些不高兴了。他听管家说起过这位大师,如今火烧眉睫了,这人竟然还想着寻欢作乐。但现下又只得求助于他,只好耐下性子答,“上午张道长……那人说已经收服了邪祟,所以鄙府便没理由再强行留着他们。不过那会已过晌午,两支班子都是我请来为我仙儿助兴的,万没有亏待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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