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发誓,我们一起发好了。”
秦三汉道:“你发什么?”
“我自然也要发誓拼尽全力保护他,照顾他一生一世,这样才公平嘛。”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明晚不更,周末万字,谢谢~~
第90章 江南院落(三合一)
◎李辰舟,你到哪里了,我怕◎
这日傍晚, 秦小良借口去了趟王爷爷家,方走到村口的牛棚,却见旁边站着一个人。
村口站人本没什么稀奇, 只是这人却一眼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人是个中年人,瞧着四五十岁的样子, 穿着瞧着普通, 可仔细一看就感觉该是极名贵的布料。
也不知为何,这中年人站在泥土地上, 却自有一种尊贵肃穆的气息。
秦小良原本蹦蹦跳跳, 看到他后忍不住就走路规矩起来。
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勾头看了一眼。
哪知这个中年人也在看她。
那目光冷漠, 没有情绪, 却让人心中一打突。
秦小良抓紧手上的纸包,埋头就准备往家跑。
“这位姑娘。”那人突然开了口, 声音平淡。
秦小良却莫名感到一顿威压, 脚下一顿, 转过身来。
“你。。你在叫我?”
那中年人也不点头, 只是看她的目光中除了冷漠又添了丝探究。
“你便是坟地里那个秦家姑娘?”
秦小良心想,难道这人是来定石碑的?她的小门小户,虽然手艺好,但是一般大户人家是很少来定东西的。更何况像他这种瞧起来就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的老爷。
这说话的语气如此居高临下, 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秦小良从心底里不想做他生意,矢口否认道:“我不是!”
说着转身就要飞跑走。
哪知不知何时身后竟已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高大威猛, 如一堵墙一般拦住了她的路, 满面冰霜, 语气寒冷:“姑娘留步, 主人话还未说完。”
秦小良忙挤出笑脸来, 对着那中年人道:“这位。。这位大叔,您有什么事啊?”
那大叔目光肆无忌惮地将她扫了一遍,才道:“你手中是什么东西?”
秦小良哪知道这个奇怪的人为何要问这种问题,只是一旁那护卫目露凶光,她只好老实地道:“是止咳药。”
“愚蠢。”那中年人嗤笑道。
说着随意看了一眼,一旁的护卫忙自怀着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秦小良。
“你手里那些废物尽管扔了,这才是良药。”
“哈?”这是闹哪出啊。
那中年人不欲多解释,瞧这姑娘满脸都写着傻子才相信。他看了一眼,那护卫忙自手中的纸包里掏出一粒药丸咽了。
那护卫道:“我已经吃了,此药无毒,你只管将这药给那人吃。”
秦小良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那中年人又道:“不必与他知晓。”说完两人就转头走了。
倒是蛮冷酷的。
秦小良抓了那药包,瞧见两人走远,立马奔回家里去,将那药给了李辰舟。
她不确定这药能吃不能吃。
李辰舟方瞧见一眼,脸色就有些微微不自然,半晌才道:“能吃。”
他自然认识这药,再根据秦小良的描述那人的长相,他抿着嘴没说话。
这药价值千金,自然能吃,而且对他目前的身体确实大有裨益。
那日清虚观匆匆一别,他想必对自己这个儿子很失望吧。
秦小良见他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故意道:“他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坟堆里的秦家,我还以为他是来找我定石碑的,瞧他打扮阔绰,乐得以为是个大单子。哪知道这么莫名其妙就走了。”
李辰舟笑了笑,又道:“你可知为何大家都叫你们坟堆里的秦家?”
秦小良指着满院子的石碑道:“你瞧瞧,可不像?”
李辰舟摇头笑道:“非也。”
“那是为何?”
“因为你们自己没有名字啊。”
“名字?”
“对啊!你不告诉别人你们的名字,自然人家只能按照自己取的名字来叫了。”
“对啊,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我们取个自己的名字吧!”
“好。”李辰舟负手走到院中,长身而立,眉目淡淡地看着远处炊烟袅袅。
秦小良瞧着他的背影,一时心跳如鼓,不明白自己这么普通的怎么就找了个这么好看的男子。
他突然转过头来笑道:“名字你可想好了?”
秦小良一愣,她哪有想什么名字,刚才分明满脑子都在看他。
“这个。。额。。就叫秦氏石碑坊吧。”
李辰舟说了声好,就拿过一旁的笔来,在一块青白色的石头上龙飞凤舞了几个大字。
秦小良走上前一看:“秦氏石碑火烛坊”
“那个火烛店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而且。。”李辰舟走到她的旁边,嘴角含笑,满目如春,“你不是说要养我吗?我已经做好吃软饭的准备了。”
中秋之夜,几人在院子里摆好香案,放上亲手做的糕点,香烟寥寥而生。
吃了饭后,几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一时静谧如许,月色水波荡漾。
小月趴在井台子上,凑着月光在看书。
今夜月圆如斗,连灯笼都不用点,就能将书上的字照得清晰可见。
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扎了个可爱的包子,这一年身高长高了不少,一身浅蓝色衣裙险些遮不住脚踝。
秦小良坐在门槛上,帮爹爹一起做针线。
他们平日里为了省时间,衣裳大多买的是成衣。只是小月如今大多时间在学堂,他们平日里就想得紧,总要让她穿几件亲手做得衣裳。
李辰舟坐在藤椅上,一口一口喝茶,瞧着几人模样,微微晃着。
“小月,到灯底下来看,仔细眼睛疼。”
小月趴在那里晃了晃脚,表示听到了,身体却一动未动。
半晌才转回头来,看着几人道:“今日团圆,你们猜山沽哥哥在做什么呢?”
李辰舟抬头望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与山沽分开这么久。
自打去年,他借口要春猎,带着一圈人去往皇家猎场。
山沽便是在春猎的途中,带着离珠潜走。
那时动静闹得挺大,人人都传殿下的断袖遇到了和殿下长相相似的公主,再受不得两人双宿双飞了。
当然皇帝也很是震怒,怕人四下索拿,还是他娘突然出现,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谈完话后,皇帝便再不过问此事了。
只是自动李辰舟自清虚观里醒来,并未在他们约好的地方找到山沽,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却毫无音讯。两人竟然消失了。
他这些天来,心中甚是担忧,他们两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这么久也没半个信递过来。
山沽平日浪荡不羁的模样,但是凭他的聪明和武艺,便是遇害,那也一定会在遇害前搞得世人皆知。
这世上想要让他一声不啃,悄无声息的没有音讯的人,只怕还没有。
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自愿的,或者自己藏起来了。
今日团圆夜,没了他在,几人都觉得缺了些什么,连玩闹的心都淡了。
还记得那年春节,四人一起打炮仗,笑声至今还在耳边。
“钱大哥那里今早还过来递了消息,说是还没什么线索。”秦小良抬起头道,他们常年在外跑船,认识的人多,所见的人也最多,山沽相貌出众,行事张扬,到哪都是最惹眼的存在,若是他坐船出行,总会有些线索。
“山沽哥哥可能也和舟哥哥一般,受伤在哪修养,等伤好了就会来找我们的。”
“也许吧。”
秦小良瞧见李辰舟担忧的脸,还是忍不住道:”不若你出去寻一寻他?整日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万一他遇到什么困难,可怎么办?”
这个念头其实在李辰舟的心里其实已经冒了许久,只是他一年多才回来,与小良的婚事接近,总不能再抛下她。
如今秦小良主动提起,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让他离开小良,他心中万般不愿,可让他放着山沽和离珠两人不闻不问,他又如何做得到。
秦小良早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我们的婚事总不能少了他。你出去找他,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
小月扔了书,跑上来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李辰舟苦笑,人海茫茫,他也只能根据自己的一些判断和猜想去找人,此去还不知会遇到什么,更何况他如今武功全失,还不如个正常人,而且他的护卫们也早被他之前安排走了。
如今不过孤身一人,不能护她周全。
秦小良拉住她道:“小月,你且好好读书。而且你不是说要送山沽一个礼物?你那礼物,不好好准备礼些时间,可拿不出手。”
小月睁着黑黑的大眼睛,走到李辰舟的旁边:“姐夫,那你早去早回。”
姐夫?
秦小良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李辰舟却笑了,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连连点头。
没几日,李辰舟就收拾了东西出了门。
姐妹两个一直将他送到船上,船行出去好远,两人看他月白的衣裳如苍松一般挺立在船头,还在看着她们的方向。
秦小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久别重逢之后,又再分离,心中异常难过。
只是山沽一直下落不明,他们所有人都不可能安心。只盼能早日将山沽找回来,或者得到他的消息。
不过这回他答应了每日都要给她写一封信,再不会像之前那般音讯全无。
而且他们的婚书也已经写好了,如今他已是她的未婚夫。
李辰舟看到姐妹两人变成看不清的小点,这才转过身来。
船上一帮船夫被他浑身清冽的气质所慑,都躲在一边,连话都不敢大声讲。
赵船头走上前来,瞧着对方,到底也有些小心:“李公子是打算去哪里?”
李辰舟看着波浪滔滔,面色清冷,眸中意味难明,过了一会方道:“去江南。”
。
过了中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
这日微雨,天气愈发寒凉,天色昏暗一片。
秦小良在院子里搭了个雨蓬子正在里面干活,雨蓬子里昏黑一片,此刻还是晌午,里面却挂了只油灯才能看清。
村长冒着雨,一瘸一拐地撑着黄色的油布伞出现在篱笆边上。
细小的雨水敲在伞面上沙沙作响。
他张着嘴就叫朝里面叫道:“三汉!!”
秦小良闻声抬头,也不顾外面还在下雨,用手遮了遮脑袋就跑上前去:“村长爷爷,我爹不舒服,在家躺着呢。是喊他去交钱吗?”
雨水打的她眼睛微眯。
村长细长的胡子抖了抖,道:“这钱说什么今日都一定要送去,一天都耽误不得,你爹出不了门,看看要不你送去?”
雨水打在头上,有些凉,秦小良乌黑的头发都落满了水珠。
她点了点头道:“人丁叫商税还是六两吧?”
“涨拉!”村长连连摆手,满脸的皱纹皱在一处,“今年说是年景好,大家的收成都好,涨到八两啦!所有都涨了。”
“怎么又涨!好的不够他们涨的。”
秦小良念念叨叨,而且她今年收入大打折扣。
想归想,她还是跑到屋子里,翻出墙角里不多的钱来。
躺在床上的秦三汉听到动静,在床上问道:“是村长让去叫税银的吗?”
“是的,”秦小良在里间叫道,“你昨日就拉肚子,今日更厉害了,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我去就成。”
秦三汉拉了两日肚子,脸色苍白,双腿虚浮,确实无力出门去,只能叮嘱女儿:“你到那也不必多说话,将钱放下就走啊,那些都是官老爷,得罪不得。”
“我知道的。”
她打开包裹,从中取出钱来,今年当了龙凤玉佩和家里的东西换回来的三百两银子,居然已经花掉了几十两。
李辰舟回来,她悄摸摸又往家里添了许多东西,而且偷偷买的止咳药也很贵。
这钱她一直也不敢乱花,怕李辰舟的身体有什么不适,一直也没去将龙凤玉佩赎回来。
她却不急着出门,烧好了饭,父女两人吃了饭,她又将碗刷了,将手头的活赶了赶这才准备出门。
“小良快去吧,不然回来天要黑了。”
今日一整天天色都很昏沉,秦小良一时没分清时间,直到爹爹提醒才发现天色不早。
忙丢下活,揣上数好的钱,就拿过一块破旧的黑布伞出了门。
交税银的地方倒也不远,山阴县衙在周边的几个村子旁设了个纳税点。
一路走去,路上雨却越来越大,落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深秋的风席卷过来,寒意愈发的重。
秦小良出门的急,忘记了换鞋,脚上还穿着布鞋。
走在雨水地里没一会就湿了彻底,鞋子里灌了满满的水,走起路来还咕叽咕叽地响。
愈发感到冷了。
她一边怪自己居然忘了时辰,一边埋头拼命走。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不远处的官府设立点。
天上铅云半垂,雨水拼命地从那些云层里往下落,四野看不清晰,只让人觉得有些许压抑。
秦小良到处看看,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许是她来的确实有些晚,许多人都回去了。
如今只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差坐在那里翘着腿,手中一根长烟杆,在吞云吐雾。
一把巨大的油布伞罩在头上,却还是有雨水溅到了身上。
那官差听见不远处传来有踩水声,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便看到一个姑娘,缩着脑袋正往这里来。
那姑娘瘦小的身材,面容清秀,比一般的姑娘瞧着黑了一些,浑身却散发出健康的光晕,脸上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正四处打量,偷偷往这里看。
她手上破伞伞面上已经有些坏了,这么远的路走下来,身上也湿了一大半,好在头脸还算干净。
秦小良自然也看到了坐在伞底下的官差,只是那人眯缝眼里瞧向自己的目光让她心中有些发怵。
她下意识躲避那人的目光,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周围密密匝匝的雨点,一个人影也不见,远处的房屋朦胧在雨水里更是看不清。
一切静悄悄地只剩雨打树叶的噼里啪啦。
秦小良心内长吸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朝廷来办事的的官差,并非歹人,遂压下一丝害怕的感觉,抱着瑟缩的身体上前,客气地道:“官爷,我来交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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