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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都是因为我。”他喉头翻滚朝她更近一步，“你本该可以一直做自己，一直快乐的。”
苏渝嫣泪泪珠滑落，紧咬下唇才克制住没有哭出声。
她抬眸，深深看着楚衍的眉眼：“多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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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惊
◎“南都军谋反。”◎
京中, 一间驿馆。
一身黑衣暗卫慌乱跑进大门紧闭的屋中，见到里面的两位身着常服面容冷肃的男人，二人似在议事, 突然有人闯进，面色一惊, 见到是暗卫, 面容沉了下来，一脸不悦。
“不是让你去送信吗？”一人冷声道：“这是见了鬼了？”
暗卫见状忙跪地, 也来不及解释，急急道：“将军不好了, 外面都在传南都军谋反, 城门已经乱了！”
“你说什么？”正端起药碗的徐将军猛地听暗卫这话，惊的站起身, 因动作过大药碗摔碎, 还未好全的伤口也被扯动, 疼的他面色发白。
不顾伤口再次裂开, 又往外渗出鲜血, 忙快步走到暗卫跟前, 一双眼睛全是红血丝，瞪得老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暗卫脸色也是一阵发白, 心中坠坠不安, 他们南都军都被楚翊好生安排在这驿馆中, 怎会突然谋反啊。
他抱拳道：“将军，属下本是要出城去南都给郡主送信的, 却不想才出驿馆就听见街上百姓四处逃窜, 嘴里说着南都军谋反了, 属下本以为是听错了, 便亲自到城外去看了。”
想到城外那乌泱泱，身着南都军铠甲的将士，暗卫拳头紧了紧，咬牙道：“确是南都军，而且带头的还是高将军。”
闻言，陈将军震得向后踉跄两步，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高将军，他的义兄，那个在战场之上多次护着他们之人，竟还活着吗？
他忙看向一旁仍是一脸震惊的赵将军赵磊。
“你确定？”赵磊开口：“确定那真的是南都军的高将军？”
“属下亲眼所见，不会认错的。”
陈将军攥紧拳头，心中怒气翻腾，抬脚就要走出去，被赵磊冷冷唤住。
“你要去哪？给我回来。”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陈将军眼睛充血，声音发颤：“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活着不回南都军，不去保护该保护之人，跑来这谋什么反。”
“之后呢？”赵磊定定望着他：“你不管这里的南都军了？不管还身在南都的郡主了？有人带着南都军谋反，你可知我们会有什么下场？若我们出事，你可想过郡主该当如何？”
“她一个人，你要她怎么办？”赵磊眼眶酸涩，沉声道：“王爷将我等视为郡主退路，我们就应当只为郡主，杀了那群妄想往她身上动心思之人，与她一起完成复仇之计，再保她一生无虞。”
“如今楚翊倒下了，驿馆外又围了不少眼睛，郡主信上所写你是一个字也未放心上啊？你以为他为何得以光明正大入驿馆？”
暗卫闻言，心中大惊，猛地想起这些日子他们出去查探的暗卫每每在回来途中都被杀，而他在拿到赵将军递给他的信件时，都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不被人发现出了驿馆，如今回来，不仅光明正大的，还畅通无阻，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放他进来的。
陈将军也被惊的一身冷汗，脑海里回想起赵磊前些日子和他分析的，楚鹤昏迷，徐筝虽在宫中却传不出任何的消息，就连苏渝嫣想送信进去，他们的人都靠不了宫门半步，最终只得交到他们手中。
当时，赵磊就猜测怕是整个皇宫都被人掌控，苏渝嫣早早安排的人也已经被换掉，整个皇宫的防守怕是都被换掉了，楚翊又被莫名其妙以一个滥杀无辜理由软禁，把控皇宫的人只能是那个人称除了脾气暴躁什么都不会的无能二皇子楚霁。
驿馆之外的也只会是楚霁的人。
他如此做，怕是冲南都军来，毕竟他的人已经杀了他们不少的暗卫，难保哪日不会朝他们亮刀。
而城外不知哪来的南都军突然谋反，怕就是要对他们动手了。
若陈将军就这样出城去，那他们这里的南都军便是与城外里应外合的，半句解释都出不了口，便会死的很惨。
“老陈，眼下决不可冲动，郡主应当快回来了，我们在等一等。”赵磊说着，抬眸看向外面乌云滚滚，似是要下雨的天空，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
此次，苏渝嫣回京，便会带着他们洗耻辱，报仇！
陈将军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还是怒道：“你以为我就是那么冲动之人吗！我是……”
说到此处，他便说不下去了，竟是哽咽起来，死死咬着牙，望着那城外方向。
“我知道。”赵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怕。”
“我怕什么！你别胡说八道。”
“你怕高将军会是林将军那样的人。”赵磊轻呼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怕。”
“老子要亲手杀了他！”陈将军嘴唇嗫喏，“死叛徒。”
如果心在南都军，他还活着怎么不回来，同他们一起渡过难关，如今再现，却是带着南都军攻打京城，他和赵磊为给苏尧洗刷冤屈，闹得如此大，他不信他半点风声不知道。
既是知道他们在城中还敢挂着南都军旗帜谋反，这不是拖他们进火海吗，前些日子为苏尧博来的民心，怕是在今日已经全无。
这不是在助南都军，而是在阻止他们，甚至将他们送给皇室中人有理由铲除。
又是一个叛徒！简直该死！
“怕是过不了多久，军队就该来了。”
城外南都军攻城，楚霁怎么说，也会先把他们制住的。
赵磊转身看向暗卫：“你现在即刻出驿馆，想必不会被拦，要想办法出城，将京中发生之事告知郡主，切莫不可被人跟踪发现了，宁愿慢也不能急，越急越顾不到太多。”
“是。”暗卫应声忙出去了。
*
不多时，大批御林军从宫中而出，直往南都军所在的驿馆，正四处奔跑的的百姓见状心头定了定，有人没忍住淬了一口。
“我呸，他娘的，前些日子说什么冤屈冤枉，今天就要造反了，活该被屠城。”
“将他们全杀了才好，省得哪日又造反。”
“要我说，还是咱们陛下英明，杀了瑞王又屠了南都军，只可惜还是让这些人逃过一劫。”
“老天是有眼睛的！坏人是要遭报应的，真是活该！”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那样子是恨毒了南都军，恨不得他们就此全部死亡。
铠甲摩擦和沉重的脚步声的声音响彻街道，驿馆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御林军纷纷涌入，里里外外将这围了三层，手中刀剑直指紧闭的那间屋子。
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内的楚霁缓缓睁眼，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看了看，冷冷勾唇，起身下了马车。
不似往常的随意。
今日一身上好的锦段，腰间一枚玉佩吊坠，头束金冠，眉眼幽冷尊贵，大权在握，倒是显得有几分王者气息。
“二殿下。”御林军见到楚霁纷纷下跪高呼。
“嗯。”楚霁神色慵懒，朝那间屋子扬了扬下颚，“撞开。”
最前方的士兵应声，抬脚就把门踢开，里面的陈将军和赵将军正一脸平静的喝着茶，猛地听到响动，蹙了蹙眉，一副被人打扰了的不悦，徐将军正准备爆粗口，抬眼就看到正盯着他们冷笑的楚霁，吓了一跳，二人忙出了屋，跪地抱拳：“末将不知二殿下来此，还请二殿下恕罪。。”
“两位将军像是一点也不着急。”楚霁冷笑。
“着急？”赵磊一脸疑惑。
“可是出了何事？”徐将军心直口快，忙道。
楚霁眯了眯眸子，声音缓慢，无形之中有种压迫感，他道：“将军莫不是在这跟我装糊涂，别告诉我，两位将军不知南都军谋反。”
“南都军谋反？”徐将军和赵磊纷纷震惊，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其中定有误会。”
“南都军兵临城下，你当本殿下眼瞎了？还是当全城百姓眼瞎？”楚霁一身杀气，冷笑道：“带头的那位本殿下可是见过的，南都军的将军，如今他带着南都军攻打城门，口口声声说着要反了这楚氏江山取而代之，奉南都郡主之命为苏尧报仇。”
“你们跟本殿下说是误会？”
奉南都郡主之命。
赵磊闻言，手心全是细汗，这绝对不可能，若真是苏渝嫣的命令她定会在书信中写到，可她并没有，只让徐筝拖延住时间，等她回来。
这高将军竟敢用苏渝嫣的名声谋反，把苏尧往谋反罪臣上越推越高，简直可恶！
“二殿下，末将是南都军副帅。”赵磊忙道：“南都军只剩余三万多人，剩余一万留在南疆，而末将所带的有两万余七百人，全数在京中，一部分在这驿馆，另一部分被太子殿下安排在庄子之上，二殿下若不信可下去查证。”
“南都军是万万不可能造反的，再者，这高将军可是早就死了的，末将根本不知此人到底是不是高将军，此人怕是有意陷害啊。”
“是啊，还请二殿下还南都军清白。”徐将军也道：“此次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末将等愿意被囚禁在驿馆之中，哪里都不去，只等二殿下查证，还南都军清白，若南都军真的谋反，殿下要末将的人头末将绝无怨言。”
“末将也愿意。”赵磊垂眸，掩住眼中的笑意，徐将军总算聪明一回，先发制人，杜绝了他们会被关进大牢的处境，他此话能坦坦荡荡提出，或多或少可证明南都军当真冤枉，此处这样多的御林军，总不能全是楚霁的人，他就算想对他们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楚霁摩挲着腰间玉佩，冷眸滑过跪在他面前的两位将军，心中讥讽。
“好。”
又偏眸看向御林军：“你们便留下来在这驿馆看着，一只苍蝇都不可以飞出去。”
“是。”
出了驿馆，楚霁唇角冷笑越发浓烈，不过垂死挣扎罢了，反正早晚都得死的。
原本他是想利用苏渝嫣徐徐图之，然后拿到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可她竟知了他身份，便不能了。
也不知苏渝嫣和楚衍何时会回来，他等的真是好生辛苦。
只希望不要太久，否则他会很无趣的。
第67章 回京
◎“杀叛徒，灭仇敌。”◎
与京中不同, 此时的南都城内天朗晴空，阳光洒落街道，整个南都是暖洋洋的, 一派安静祥和。
云河客栈，二楼最靠边的屋内。
苏渝嫣正坐在桌前, 认真打量着手上那枚刻着江湖令的令牌, 上面的雕工精湛算是上呈，就这样拿在手中显得沉重威风, 似是承载了太多人的使命及一生。
江湖令，她也只是听说过, 此令牌一出, 江湖高手便可俯首称臣，为自己所用, 列国和各大高手都在多番寻找, 却与一人能寻到, 只因江湖令是楚国前朝之物, 那时候楚国还不叫楚国, 而是大周国。
大周国皇帝少年登基, 身边能人异士之多，小小年纪便创立光辉事迹, 扬言要统一天下, 让天下再无战火, 话出口被他国鄙夷，敢问谁会信一个刚刚成年的小皇帝有如此的雄心。
可不过三年, 大周国锐士便先后除了胆敢冒犯大周国边境百姓之国, 使他们后面在无后顾之忧, 只等继续上前, 再将剩余大小国屠之，每每都是皇帝亲自率兵，而大周国锐士像是怎么都杀不死灭不完。
之后，不知从哪里传出，大周国能这样所向披靡，乃是因少年皇帝手中有江湖令，身边无数的江湖高手，自然能以之快的速度夺下城池。
普天之下，谁不想做最强之人。
是以，列国开始争夺或是合力攻打大周国，誓要将江湖令拿到手中，却不想，还是不敌，反到被大周国打的无招架之力，只得举手投降，眼看着大周国统一指日可待，列国诸人虽不服归于一个毛头小子脚下却也百般无奈，若不投降就是死。
怎料，大周国突起内乱，少年皇帝最信任依仗的皇叔起兵造反，列国降将兵卒趁乱逃回母国，各自占领一方土地，划分了大周国境内，待大周国平稳改朝换代为楚之后，曾经的泱泱大国便只是一个随时都会被人踩死的弹丸小国。
而那枚江湖令也从此消失不见。
时隔多年，却是在南都重现了，苏渝嫣在心中不禁猜想，夜夜想要硬闯进山林中怕都是为了这枚江湖令，可她又不解，江湖令藏的如此之深，若不是亲眼见到怎会断定东西就在里面。
如果那样肯定，只有一种可能，那山洞金矿里的宫殿是曾经的大周国大殿。
只是大殿不应当在后来的上位者后被摧毁又或是占为己有，怎会好好的在那山林之中。
她也从未听苏尧提起过有关前朝的任何事和这座宫殿。
苏渝嫣轻轻叹气，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谦华，问道：“你跟在父王身边如此之久，可听他说过有关江湖令及前朝之事？”
“倒是不曾。”谦华蹙眉想了想，又道：“只有一次，王爷曾独自入过那座山，王爷并未让人跟着，属下也不知王爷进去是做何。”
独自进山。
苏渝嫣轻轻呢喃这四个字，不知为何，他总觉苏尧进山目的怕是那座宫殿，否则，身边怎不能跟人。
“属下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想同姑娘说。”谦华抱拳道，眼中是犹豫不决。
“何事让你露出如此神情。”
“楚王爷。”
苏渝嫣一愣，“怎么？”
“属下有些看不懂这楚王爷的所作所为。”谦华眉头皱的越发紧，“那日姑娘命属下截了楚王爷送往战场上的粮食，粮食虽截到手中，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位置，当时是楚王爷亲自带人上山，南都军都做好打斗准备，可楚王爷一行人却走了，属下斗胆猜测，楚王爷认出了南都军，并且故意纵容，暗中相助。”
谦华是知道楚衍曾经的随安身份的，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杀了楚衍这个杀千刀的，可楚衍却是总有意无意的帮扶苏渝嫣或者南都军，甚至，那日他被石墙隔绝开，身后全是箭羽。是楚衍出手救他，并让他速回南都军，承诺会将苏渝嫣安全带出去。
这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并非不讲是非之人，所以，心中一直隐隐猜测楚衍入京是为带兵杀南都百姓和苏尧是否是误会。
苏渝嫣垂眸，掩住眸中神情，只淡淡道：“京中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不曾。”谦华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将头垂的更低。
苏渝嫣手指轻轻摸索令牌，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哪里出了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去，才道：“可能要不了多久蜀国与楚国便会打起来了，而京中怕是也会生乱。”
蜀国早在之前就联合过，如今突然决裂，倒是让她猜不透其中，不知又是做戏还是真。
“你那边要准备一下。” 苏渝嫣垂眸道：“我不打算让这一万的南都军回京与剩余的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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