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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夜冷冷看向它，语气带着十成十的不耐烦，“我和她之间与你何关。”
老妇人颤抖一下，它强撑着道：“谢仙长拿到这本书时，在想什么？”
谢明夜听了这句话，想起那时的所思所想，眸光一颤。
姜绵绵微微睁大眼，疑惑地看看老妇人？
老妇人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谢仙长对姜姑娘真的只是朋友么？”
它对牵红绳没有兴趣，但谁叫那两位大人看中了他们，且极为喜欢他们。偏偏大人们的癖好只有夫妻，至少要行过夫妻之礼。
谢明夜心神微乱，身上的威压展开，宛如来自修罗场的厉鬼。
老妇人撑不下去，哆嗦着两条腿赶紧跑了。
姜绵绵好笑地望着老妇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回头看向谢明夜道：“我们不是朋友会是什么？”
她没有一点想歪的想法，思绪全然在正事上，毕竟谢明夜连春宫图都看不出来，把春宫图说成邪门功法。
少年淡淡看她一眼，神情难辨。
姜绵绵缩了缩脖子，她想到了什么，眼眸忽然一亮，“我知道了，是夫妻。”
这句话一落，谢明夜心底压着的情绪蓦然爆发，他单手捏住她的手腕。
他心里的声音不断叫嚣着“夫妻”二字。
姜绵绵抬头望向他，心神一颤。
少年双眸漆黑如夜，低头凝望着她的眼神里，有什么浓郁道难以自制。
姜绵绵忐忑着道：“魇苏醒了么？它在诱惑你？”
他闭了闭眸，紧抿着唇，克制地松开她的手。
若真的是魇也就罢了，他深深望了姜绵绵一眼。
“我说夫妻两个字，不是想占你便宜啊，”姜绵绵扫了一眼院子，确定老妇人没有观察他们，她才温声温气道，“你还记得老妇人曾经说的么？那十二个妖族里，有一对姐弟喜欢夫妻。”
谢明夜微垂下眼，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老妇人那句‘谢仙长对姜姑娘真的只是朋友么？’。
姜绵绵凑到谢明夜耳边小声道：“它应该是见我们没有价值，立刻将我们的信息告诉了那些妖族，妖族里的那对姐弟很大可能看上我们了。”
在少女凑近时，少年呼吸微顿。
良久没有得到谢明夜的回应，姜绵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
少年捏住了在眼前晃荡的手，他的嗓音微微沙哑，“我们回去再说。”
这里说话确实不安全，姜绵绵拉着谢明夜的手，跑回了屋子里。屋子里的木桌上，布满了老妇人给他们准备的午膳，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菜香。
姜绵绵深吸口气，小声笑了一句，“看来我们还挺受重视的。”
一场另有阴谋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姜绵绵拉着谢明夜坐了下来，开始用膳。
有一道菜辣椒放得多，姜绵绵吃了几口承受不住，把嘴唇辣的红红的。
谢明夜的目光一动不动凝在少女的脸上，他抬手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到她的身前，而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温热的茶水无法浇灭心头炽热的情绪。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乌黑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荧光。
姜绵绵几口喝下茶水，她抬眼看向他，道了声谢，视线却停在了他的额角。
谢明夜额头起了层薄汗，呼吸有点快。
姜绵绵疑惑道：“你很热么？”
如今才三月，温度微凉，谢明夜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谢明夜垂着眼看向一边，他冷声道：“不热。”
姜绵绵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蒲扇，放在桌子上，“不热你会出这么多汗，没关系我懂的。”
少年眼皮一颤，他抬起眼，露出幽深的黑眸。
他问：“你懂什么？”
“你的体温比较低，所以比较怕热。”
谢明夜如冰的目光微微一动，他道：“你说的对。”
他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得到了一个结论，他对姜绵绵的友情确实不纯。
一个人会想亲吻朋友么？显然不会。
姜绵绵没心没肺地用完了午膳，完全不知对面的人心绪有多纠结。她放下碗筷，说起了正事：“那对姐弟是喜欢夫妻的，结合老妇人送我们那本书的举动，我猜它会想办法让我们……”她比划了一下动作，“我们要小心一点。”
谢明夜不解：“邪门功法？”
姜绵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在犹豫她是否要给他科普，同时她对谢明夜产生了一点疑惑她问：“你以前都看些什么书？”
谢明夜正要开口，姜绵绵却又制止了他，“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了。”
姜绵绵尴尬地解释道：“它会想办法让我们做夫妻间的那种事。”
谢明夜抬眼，不解地望着她。
姜绵绵叹了口气，选择从生物学的角度，详细的论述了一番生命的诞生。
课程结束时，少年的耳垂变成了血滴一般的红色。他的肤色苍白，那一抹红便格外显眼。
姜绵绵想要嘲笑他，她两手撑着桌面，探身朝谢明夜凑去。
少年仿佛丢了神魂，冰冷的眼眸一动不动落在她的脸上。他的眼眸深邃，淡漠而又晦暗不明。
姜绵绵指尖微微蜷缩，不知为何忽然有点紧张。她眼神飘忽一下，没了逗弄谢明夜的心思，只想快点结束这个动作。她伸出手两指捏住了少年的耳垂，“你耳朵好红。”
谢明夜突然清醒过来，他站起身。
姜绵绵的视线往上一抬，撞上了少年的眼，空气滞住一瞬，他的眼睛深邃漆黑，仿佛浸了墨，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姜绵绵先前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她刚才算不算调戏了谢明夜？
姜绵绵坐了回去，欲盖弥彰地到了杯茶水，捧着茶杯细细地饮。她道：“没什么的，这些都是额――”
她拌成浆糊的脑袋一时忘了词。
第49章
谢明夜掀起眼皮， 好笑地看她一眼，“看你侃侃而谈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
“你不可以再说了。”姜绵绵打断了他， 她放下了茶杯，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微恼。
谢明夜唇角微勾， 然后又迅速板起脸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 只耳尖依旧微微发红。乌发在他身后一漾，他复坐在姜绵绵对面。
“你脸红了。”
少年一向沉静淡漠的眼多了几分揶揄， 姜绵绵瞥了他一眼， 强撑着捂住脸， 感受到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她干巴巴道：“你看错了，我才没有脸红。”
谢明夜轻笑一声， 先前她跟他讲解的时候一本正经，这会却是脸红了。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强压住心底黑暗的念头， 给姜绵绵倒了杯茶， 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少年淡漠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翻涌着‘想把自己刻入姜绵绵眼中’，‘想让姜绵绵也喜欢上他’，‘想让姜绵绵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爱意’这一类念头。
他抬起眼，“你……”
姜绵绵斜睨他一眼，警告道：“你不可以说话，什么都不可以说， ”她微微睁大眼睛， “不可以嘲笑我！”
闻言，少年的视线落在少女微鼓的脸颊上， 他心中微痒道：“你可以说，我为什么不可以。”
姜绵绵无理取闹道：“你要绅士。”
听到‘绅士’这个词汇，谢明夜眉间浮起了些许不解：“修真者为何要做绅士？”
姜绵绵意识到自己说了现代的词汇，修真界的文化中‘绅士’的意思与现代不一样。她换了个说法道：“你要君子。”
谢明夜将茶壶放下，他似笑非笑道：“如果这不君子，那你为何不君子，却要我当君子？”他摇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姜绵绵本就是无理取闹，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微微俯身，“我就要当小人，我就要强施于你。”她把脸微微扬起，“你能拿我怎么样？”
谢明夜轻嗤一声，当即捏住了她的脸，“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面上冷漠，心里却满足地喟叹一声。
恍惚间，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的记忆浮上脑海，当初她对他说‘我喜欢你’，也是这般撑着桌案。
而谢明夜当时，毫不留情拒绝了她。
谢明夜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眸色渐深，若是当初他应了她就好了。
姜绵绵眉心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少年黑得如墨一般的眼睛与平常似有不同，带来了一阵奇异的压迫感。
少女活脱脱的一只张牙舞爪，遇到硬茬后却心虚害怕的猫。
谢明夜静静望着她，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心头的黑暗渐渐安静下来。
姜绵绵趁机拍掉了少年捏着她脸颊的手，她脑袋一歪，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反击手段。
她弯起眼睛道，“你的药还没煎，我去给你煎药。”
谢明夜听到‘药’字，脸色一僵，只听房门嘭的一声响，门扉半拢着微微震动。屋内空荡荡的，已没了少女的身影，只留他一个人。
他下意识走向门口，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他抿了抿淡色的唇，重新坐了下去，空气里还残留着少女的气息。他深吸了几口，以压住内心的躁动不安。
她能陪在他的身边，已经美好得让他觉得不真实，他不该贪心地想要更多。
独占欲在他的心中反复翻搅，少年苍白的五指捏紧，用力到透明。
姜绵绵跑出房门，露出一点得意神色，想到谢明夜听到“药”字时露出的神色，她忍不住笑了两声，谁让他笑话她的？
等会把药端过去，她也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谢明夜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她端着药碗走向他之后，他面不改色地端过药碗，几口就吞咽了下去。
喝完药，他斜瞥了姜绵绵一眼，“你似乎在期待什么？”
期待落空，姜绵绵心里有点郁闷，她问：“药不苦么？”
谢明夜只说了两个字：“尚可。”
白日就这么过去了，老妇人没有再打扰他们。姜绵绵怀疑谢明夜昨天喝的药，与今天喝的药，药方有所不同，导致今天的药不苦，所以谢明夜的脸上才没有一点异常。
晚上谢明夜煎药的时候，姜绵绵凑过去尝了一小口药的味道，她的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苦涩在舌尖萦绕，久久不去。
她‘呸’了好几声，意图把苦涩味道呸出去。
谢明夜挑眉道：“你喜欢喝药？”
姜绵绵使劲摆手，“我才不喜欢，”她唇角弯了起来，“这个药好苦，你果然是装的。”
少女脸上的郁闷顷刻间全部散去，谢明夜神色一顿，他没想到姜绵绵竟为了这件事，郁闷了一天。
他扯出了抹淡淡的笑，“你怎么这么……”
姜绵绵知道他想说什么，她鼓起脸颊道：“你不可以说话。”
谢明夜捏住了姜绵绵的脸，“向来是我让别人闭嘴，你是第一个不停让我闭嘴的。”
姜绵绵抬手捏住谢明夜的脸，“难道不可以么？”
谢明夜笑了笑，“当然可以。”她对他来说，本就与常人不同。
两人的脸颊拉扯大战，在老妇人的身影出现时停住了。姜绵绵拉住谢明夜的衣袖，将他扯入了屋内。
老妇人站在不远处，被月色笼罩，那张苍老的脸上一点点浮现出诡谲的笑容。
姜绵绵没把老妇人放在心上，她有‘小鸟’监视老妇人，老妇人不管做什么，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做出防范。
另外，她和谢明夜已经商定了，明天就解决老妇人。
姜绵绵睡前提醒道：“你今天还没抹药膏。”
谢明夜眸色微暖，轻轻嗯了一声。
姜绵绵首先爬上了床，闭上了眼睛，她道：“你涂药吧，我闭上眼睛了。”
谢明夜冷嗤了一声，他走到床边，手掌在姜绵绵半眯的眼前一晃，姜绵绵的眼皮跟着一颤。他冷笑道：“你的眼睛闭上了，那这是什么？”
姜绵绵敷衍道：“这是你的眼睛。”
谢明夜的两指一弯，他的嗓音无波无澜，“既然是我的眼睛，我便取回了？”
姜绵绵捂住眼睛惊恐往里面躲去，“我要办正事了，你不要烦我。”她立即运转‘巫山不是云’，闭上了眼睛。
谢明夜笑骂一声，“小笨猫。”
姜绵绵正观察着‘小鸟’周围的景象，闻言抿了抿殷红的唇，她还要办正事，就不跟他闹了，绝对不是她胆小。
衣裳褪下的O@声在声旁响起，姜绵绵想起了白日看到的那本‘春宫图’，她莫名有了一点男女意识。她虽然是只猫，但也能化作人，她和谢明夜两人孤男寡女的，还脱衣裳，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只过了一会，姜绵绵就把这个念头抛在了脑后。她熟悉的人，又不知道她和谢明夜衣衫不整躺一张床，她不会对谢明夜做什么，谢明夜也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有关系。
而且他是魔族，她是妖族，他们之间应该有生殖隔离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姜绵绵暗骂自己被美色糊了心，怎么想到生殖隔离了？
此刻，老妇人的房里传来了声音，“事情办好了么？”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姜绵绵让小鸟飞到窗边，看老妇人在和谁对话。
屋子光线不太好，只蜡烛跳动着昏黄的光，老妇人坐在角落的梳妆镜前。大半夜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在那照镜子，着实有点恐怖。
‘小鸟’飞进了屋子，落在房间中央的如意圆桌上，开始啄食冷硬的馒头。老人听到声响，转头望了一眼，见是一只鸟，不在意地转回了头。
姜绵绵原本吓了一跳，‘小鸟’虽然是在模仿羽毛的主人，但直接冲进去，太容易暴露了。见老妇人没有对‘小鸟’做什么，她才放下了心。
这个距离，她能将老妇人看得更加清楚，也算是因祸得福。
老妇人身前的梳妆镜，没有照出老妇人的模样，整个镜面是纯白的，散着莹莹的光。
“这是自然，”老妇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大人之前说，办完了这件事，就放老妇出村子？”
男声笑了一声，语气阴冷，“你是在质疑我说的话么？”
老妇人赶忙请求饶恕，镜子里却传来了解开腰带的声音。
老妇人颇有几分坐立难安，她问：“大人还有几天来村子。”
“原本还要十五天，但这两人极为符合我们的爱好，我们大概还有八天来村子，”镜子里的男声闷哼了一声。一个妖媚的声音笑道：“弟弟还是这么敏感。”
男人的声音急促了些，那道妖媚的女声对老妇人道：“再给你几天的时间，在我们来之前，你要把这件事办好。”
话音一落，镜子就暗淡了下去，镜面上的白色消失，显现出老妇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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