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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绵绵睁开眼，看向谢明夜的方向，“我刚刚偷听到，还有八天他们……”
她的话语蓦然停住，谢明夜上半身的衣裳已尽数脱下，少年的躯体在她眼下一览无遗，大大小小的撕咬疤痕遍布，腰身精瘦，一动蕴起一股暗含力量的美感。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转头看向她，淡漠的眼眸与精瘦色气的身体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绵绵吞咽了一下口水，可能色气的不是谢明夜的身体，而是她。
姜绵绵觉得，看了春宫图之后的她脏了。
气氛停滞了片刻，下一秒，少年抬起了眼皮，他笑道：“好看么？”
姜绵绵下意识点了点头，“好看。”
说完这句话，她回过神来，惊恐地捂住了嘴。透过少年的瞳孔，她看到了自己带有红晕的脸颊。
她的手往上移了移，捂住了脸蛋，她瞄一眼他的背，佯装正常道：“要不要我帮你涂后背？”
姜绵绵本以为谢明夜会笑话她一顿，再拒绝她，没想到他道：“好啊。”
她猛地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真的让我给你抹？”
谢明夜的眼睛眨了一下，乌黑的眼眸看她一眼，快速地化向一边的枕头。
他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
少年的神情淡漠，手指却微微僵硬，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他心里却不断默念着清心诀，努力压制心中不该有的妄念。
姜绵绵的手试探着伸向药膏，仿佛一只看到危险，却还是忍不住好奇伸出爪子的猫。
谢明夜装作什么异样都没有，语气尽量平静，“不是要给我抹么，后悔了？”
姜绵绵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膏，“我为什么要怕，你坐好，我要给你涂药了。”
第50章
姜绵绵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 抬手将他的长发撩到一边。
发丝微动，谢明夜闭了闭眼睛，背后仿佛有数只蚂蚁在爬。
下一刻， 柔软的指腹触上了他的肩背，她将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处。伤口新长出的嫩肉敏感之极， 她放慢的动作， 让这种触摸更加难捱起来。
药膏是清凉的，抹在嫩肉上时， 刺激的寒意渗入皮肉之中， 她的手却是温热的。
谢明夜绷紧了背，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握紧。
他明知不该， 却不忍拒绝与她亲近的机会。
姜绵绵望着层层叠叠的伤痕，眼里滑过不忍，她问：“现在还疼吗？”
谢明夜闭了闭眼，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 睫毛轻颤。他努力压着嗓音里的异样：“不疼了。”
姜绵绵挑了一大坨膏药放在他的背上，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不再那么轻。她问，“这样呢。”
他的声音微哑，“尚好。”
姜绵绵松了一口气，看来谢明夜身上的撕咬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她眼眸一转，视线落在他精瘦的腰上， 她挑了一坨膏药摸向了他的腰。
作为一只猫， 想摸一下魔族的腰，不过分吧？而且这里也有伤口， 她只是在正常涂抹药膏罢了。
她的手如愿落在了他的腰背上，少年的骨头硬邦邦的，皮肉清健紧实。
谢明夜呼吸一窒，他的手伸向背后克制一按，把她的手按了回去，平静的嗓音里透着难以察觉的隐忍，“这里我自己涂抹。”
姜绵绵给他涂药涂上了瘾，她道：“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我比较快。”
谢明夜微微坐直了身子，如瀑布般的无法垂落下来。他回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眸光幽深。
姜绵绵缩了缩脖子，她以为谢明夜要因为她摸了他而骂她，她低声道：“你自己说让我给你涂药的。”
她小心地抬眼看他。
少年死死抿着唇，耳尖通红如血。他那双漂亮冷清的眼，似乎有什么在涌动。
姜绵绵凑近想要看清，少年转身，手指在她额头上一点。她一下子就顿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只睁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疑惑地望着他。
她小声问：“生气了？”
谢明夜没有回答，他垂下了眼，将激烈的情感隐藏了看不见的深处。
他唇角微勾：“你在抹药？”
姜绵绵有些心虚，为了证明自己的光明正大，她的手指在他腰上一抹，振振有词道：“我这是正常抹药，绝不是占你便宜。”
她的手指触上他的腰时，少年的身形轮廓清晰一僵。他默念着清心诀，却只觉再让她摸下去，清心诀也要没用了。
谢明夜从她的手里夺过药膏，“剩下的我自己来。”
姜绵绵遗憾地收回了手，“那好吧。”
似乎是害怕姜绵绵再次下手，他抹药的速度很快。姜绵绵在一旁看着，鼓了鼓脸颊，她哼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明夜偏头看她，嗤笑一声，“你在说什么？”
姜绵绵霎时就怂了，她伸出指头指了指他的手臂，“我在问你手臂的伤口怎么样了，手臂伤口记得洒药粉。”
少年眸色微暖，涂完药膏后，他拆除了缠在手臂上的绷带。
姜绵绵看了一眼，发现谢明夜的自愈速度真是逆天，皮肉已长出了一半。
两人商量了一下明日的任务分配，就各自躺进了被褥里。姜绵绵道：“快睡吧，明天的事情多的很。”
谢明夜偏头看向姜绵绵，姜绵绵已然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从身旁传来。
他的目光穿过黑夜，落在她的脸上。
少女的脸在漆黑的夜色中，不甚清晰，他却看得专注。
他眼里激烈的占有欲涌了出来，少年的手伸出被褥，探向了女孩的脸，却在一指之隔时停住了。他深深地看着她，眼里的克制逐渐取代了激烈。
好希望，能够永远这样下去。
夜深的时候，谢明夜的眼皮剧烈颤抖起来。少年的梦中，回到了涂抹药膏的时刻。
一只手在他后背抚摸，熟悉的甜香钻入鼻中，他叹了口气。那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她柔软的身子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谢明夜的身体蓦然绷直，她依恋地用脸颊蹭他的脸颊，“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额上微微冒汗，无法拒绝这句话的内容，他克制地说了句好。
身后的女孩似乎很高兴，她忽然将他往后一扯随后倾身而上。她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上，如同她这个人一般，慢慢地勾着他。
他仰躺在床上，幽深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微羞的小脸。
少女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充满了无辜和诱惑，她贴近他的身体，嗓音柔情蜜意，“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谢明夜的视线落在床边灯架上，灯火跳跃的浅色昏黄。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少女并不气馁。
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腰腹，在他的身上游走。微微的麻意从那一点扩散开来，钻入他的心中，让他的心脏跟着一抽。
那只手缓缓下移，勾住了他的腰带，缓缓解开。谢明夜眸光一怔，抬手摁住了她作乱的手。他强忍着痛苦，体内的欲望如同海浪一般翻涌着。
他哑着声音道：“不要再闹了。”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少女撅起嘴，眼中闪烁着委屈的目光。她问：“你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么？”
他闭上眼睛，默念着清心咒，压抑着心中的欲念。垂在一旁的手，紧握成拳，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女孩温热的脸贴上了他的脸，她在他耳边道，“我们做一次夫妻好不好？”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少女得意的笑了起来，纤薄衣裳，款款落在地上。
纤白的手指缠上了他的脖子，她吻上了他。
他睁开了漆黑的眼，静静地看了她半响，蓦然抱住了她。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热烈地回吻回去。
克制了许久，他的吻带着凶狠的意味，如同一头猛兽一般。
姜绵绵第二天清晨醒来，发现谢明夜一直不敢看她，她面上显露出一点疑惑，“你怎么了？”她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不敢看我了？”
若是平常，谢明夜定会跟她对呛起来。可今日，少年只用那双漂亮清冷的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姜绵绵缠着他，问他忽然怎么了。少年抿唇不语。
用完早膳后，谢明夜开了口，“昨晚做了个噩梦。”
姜绵绵笑他，“你也会被噩梦吓到啊？”
谢明夜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姜绵绵伸手拉向他的衣袖，少年眼皮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姜绵绵这会是真的疑惑了，什么梦会把谢明夜吓成这样，惊弓之鸟般时时刻刻绷紧着？
她鼓了鼓脸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着我干什么？”
谢明夜微微一顿，视线落在姜绵绵脸上，又快速挪开，“我梦到你了。”
姜绵绵微微睁大眼，随后神色收敛下去，她弯起唇角道：“我在你梦里是不是很凶猛，以至于你一看到我就躲？”
谢明夜半阖着眼，梦里的场景浮现在脑中，他呼吸一窒，手指逐渐握紧。
姜绵绵还在好奇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面上不动声色：“我梦到你喝醉了，发酒疯吐了我一身。”
姜绵绵眸光一闪，她憋嘴道：“我的酒量好的很，才不会发酒疯呢。”
谢明夜“哦”了一声，姜绵绵不高兴地望着他。
窗外隐约传来小胖墩和小姑娘的争吵声，以及中年女子的劈柴声。
“我才不像你这么幼稚，”她提醒道，“该开始我们的计划了。”
谢明夜清清淡淡‘嗯’了一声，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
老妇人放下碗筷追了过来，它看向谢明夜的背影，“谢仙长这是？”
姜绵绵微微侧身，装出一副忧伤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他跟我闹脾气了，说是要去树林散散心。”
老妇人本打算洗完碗筷后，就引开中年女子、小胖墩和小姑娘，对姜绵绵和谢明夜下手。现在谢明夜出去了，屋子里只留了姜绵绵一人……
它问：“谢仙长什么时候回来？”
姜绵绵摇头，“不知道啊，”她歪头想了想，“或许心情好了，就回来了。”
老妇人的面皮耷拉下来，姜绵绵佯装害怕，后退了两步。
老妇人重新露出微笑，“树林里不安全，谢仙长一个人出去，还是要稍稍注意的好。”
姜绵绵想到它跑树林里吓她的事情，树林里不安全的因素就是它吧。她扯出一个假笑，“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老妇人转身欲走，却忽然转过身来，浑浊的眼眸直直地望向她，“姜姑娘可知谢仙长为何会跟您闹脾气？”
姜绵绵摊了摊手，“这我哪里知道，”想到谢明夜醒来后奇奇怪怪的模样，她鼓了鼓脸颊，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道，“男人心，海底针。”
老妇人一笑，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她道：“老妇大概知道，谢仙长为何会跟姜姑娘闹脾气。”
姜绵绵眼眸一顿，她道：“你知道？”
问出口后，姜绵绵清醒了过来。她跟谢明夜这么熟悉，她都不知道，只跟谢明夜相识几天的老妇人怎么可能知道？老妇人肯定是在骗她。
老妇人露出一个奇妙的笑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姑娘不懂，旁人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第51章
姜绵绵抱着试一试的心思， 好奇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躲着我么？”
老妇人略嘶哑的嗓音缓缓道，“因为谢仙长爱慕姜姑娘。”
姜绵绵先是一愣，随后翻了个白眼：“他爱慕我， 为何要躲着我？”
“这……”老妇人想了一会道，“这就要问谢仙长了， 只有谢仙长自己才知道。”
姜绵绵‘哦’了一声，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你说什么旁观者清？”
老妇人一噎， 在青山村这么多年， 没人敢这样对它说话的。它垂下眼， 浑浊的双眸滑过一丝阴毒，“姜姑娘可以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夜涂药的画面浮上脑海， 姜绵绵抿了抿殷红的唇，唇角忍不住勾起。
难道谢明夜害羞了？
老妇人笑了两声，“看来姜姑娘心里有答案了。”
姜绵绵瞟它一眼， 莫名觉得它的笑声里不怀好意， 她道：“没有事的话，我就回房了。”
老妇人心里多了几分急切，忙不迭问道：“姜姑娘觉得谢仙长怎么样？”
姜绵绵：“挺好的。”
老妇人惊喜，“姜姑娘是打算接受谢仙长的爱慕了？”
姜绵绵：？
她微微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向老妇人，半响她道：“你怎么比我还着急？”
老妇人愣住了，它意识到自己太急了。过了片刻， 道：“姜姑娘和谢仙长答应救青山村， 就是老妇的恩人。恩人的事情，老妇自然是要记挂些的。”
姜绵绵以手环胸， “真的？”
老妇人苍老的面皮板正起来，“千真万确。”
姜绵绵摇头：“我不信你，也不信你嘴里说出的话。”
老妇人沉默片刻，如果不在青山村，它也不想撮合这个气人的姜姑娘和浑身杀气的谢仙长。
可若在大人们到来之前，姜姑娘和谢仙长能够两清相悦，两位大人会更满意。
想到这里，老妇人打算再试一试，它问：“姜姑娘如何才愿意相信老妇？谢仙长爱慕姜姑娘老妇看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有错。”
姜绵绵歪头想了想，要她相信谢明夜喜欢她，除非……
她道：“除非他亲口跟我说他爱慕我，我就相信。”
她不相信老妇人，更加不相信老妇人会好心提醒她。老妇人这么着急地想要撮合她和谢明夜，或许跟那两个妖族有关。
老妇人不死心道：“姜姑娘不妨主动试试，或许能试出谢仙长的真心呢？”
姜绵绵与它擦身而过，她走向客房，头也不回道：“你那天不让我用午膳，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信你的话。”
老妇人转过身看向姜绵绵的背影，浑浊的眼眸里凝聚着一丝怨毒。
它本就对姜绵绵十分不满，此时厌恶达到了巅峰。
若非大人看了她的画像，十分满意，满意到打算一直留着这位姜姑娘，它定然不会在这忍耐受气。
中午用膳的时候，谢明夜还没回来，老妇人询问了好几次。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点点落在桌案上。
中年女子将饭菜一一端上来，小胖墩和小姑娘只怕谢明夜，不怕姜绵绵，谢明夜不在，他们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
老妇人坐在一旁，慈爱地望向小胖墩和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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