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又说一个时间。
张卉娟也刚好记得:“那天也是,回来洗了个澡,然后说自己很累,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那前几天,他是不是也很晚才回去?”
张卉娟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关系,你直接说,我能承受的住。”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张卉娟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大概是什么事儿了。
景娴直接说:“其实你不用举报他别的问题。咱们现在出去,直接到广场那个秸秆堆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走!”
张卉娟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因为宋峥要过来,张卉娟一直都穿着棉裤,这会儿拿着围巾就往外面走。
宋宁想要去,被宋峥给留下了。
“你一个大姑娘去不合适,就在这儿等着。”宋峥把人摁住,宋宁还不服气。宋峥叫了一声,“嫂子,帮个忙。”
景娴就说一句话:“你还想嫁人吗?”
“嫁人干嘛?给人家当牛做马吗?”宋宁脱口而出。
宋峥的拳头都硬了。
“你们先走,我等会儿就过去。你们要是打不过他,让他跑了,这事儿就怪宋宁。”宋峥这么一说,宋宁立刻坐到炕上。
宋峥科不相信她,拿着大门锁走的。
宋宁:“……”
路上。
景娴说:“我不知道他们俩还在不在。”
张卉娟声音微寒地说:“在的,这个时间他还没回去。再晚个半小时就肯定不在了。”
还真的跟张卉娟说的一样。
那俩狗男女还在那里激情澎湃地奋斗,干的是热火朝天。
“大冬天,真是不怕自己冻掉了。”张卉娟一点都不愤怒,只是觉得恶心。
幸好她没有为这种男人死了。
不然她死后知道真相,肯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吐上三天三夜。
“杨广林,滚出来!”
张卉娟拿着手电筒照过去,杨广林非但没停下来,还干的更起劲了。张卉娟当场就吐了。
景娴几个人也恶心的隔夜饭差点都吐出来。
张卉娟抓起石头就朝着里面扔过去,男人惨叫一声,骂道:“张卉娟,你是不是疯了?”
那女人低声说:“你小媳妇来了,还不快点过去哄哄。我回去了,真是扫兴 。”
“不用管那个疯婆子,她不敢过来的。”杨广林真的是有恃无恐,完全没把张卉娟放在眼里。
“可我困了,这几天你先别来找我了。把人哄好了再说。”
女人以为是张卉娟一个人来的,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顿时傻眼了。
“啊!”
她尖叫一声,拉上脑袋的围巾就要跑,被景娴一脚踹在地上。
她想打这个女人很久了。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杨广林听到女人惨叫人还没出来,就开始骂道:“张卉娟,你是疯了吗?谁让你动她的?”
话落,他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张卉娟什么话都没说,上前就给他两耳光。
“杨广林,我们之间彻底完蛋了。”
晚上还要睡觉。
宋峥拖着杨广林,景娴拖着那个女人,把他们两个分别带回去关了起来。
景娴不放心张卉娟,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张卉娟出去一趟,就有人把这对狗男女带走了。
景娴回去跟商南臣说:“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们碰到的那对狗男女都是谁吗?”
“谁?”
“男的就是张卉娟的对象杨广林,女的叫陈冬霞。”景娴吐槽说,“你说,我都特意绕路走的,没从那边走,可没想他们俩兴致真的好,每次都换地方。我本来没打算理他们,可是他们在讨论张卉娟,我就多听了几句。”
“你还多听几句?”商南臣脸色不太好看。
景娴没注意到,继续跟商南臣说八卦:“对啊,他们俩还真是没有道德底线。你不知道那个男人说什么。他说要不是张卉娟自己把的孩子打掉,他也会亲手把孩子打掉的。”
说完,景娴就僵住。
她说漏嘴了。
“这事儿你保密啊!当做不知道。”
“你以后晚上不要出去了。”商南臣真的怕了她。
景娴蹙眉说:“为啥不让我出去?再说,不要脸的人都被抓起来了,怎么也不可能再被我遇见。而且,现在这年头搞破鞋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怕死的人有几个?
果然,没几天,结果下来了。
杨广林被开除了,下放到大西北去,一辈
子都不可能回阿里了。陈冬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是二婚,她爱人是十五年的老兵,前妻死了之后,家里人给安排的结婚对象。
姑娘是村子里的,本以为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可谁也没想到,陈冬霞竟然是这种货色。
才过来这边半年,就跟别人搞上了。
男方直接申请离婚。
陈冬霞的下场也不好,也被送到农场去改造,她们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彩兰平时跟陈冬霞关系最好,此时觉得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她战战兢兢地回家,就看到陈保民阴沉的站在院子里,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陈保民从她身边经过后,关上院子里的门,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刘彩兰就直接跪坐在地上。
刚刚陈保民的眼神太吓人了。
好像要给她吃一粒花生米似得。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陈保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彩兰,那个姓陈的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第46章
他知道!
他全都知道!
原来他早就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才不碰她!
刘彩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她不敢回头,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 好像只有这样,她就不在这里,什么都没听见似得。
陈保民阴沉沉地盯着刘彩兰,转身走了。
砰!
身后的门咣当一声, 发出巨响。
刘彩兰吓得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却不敢回头。直到脚步声走远,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往屋里走。
杨广林的事儿成了典型。
现在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到底是人走了。在下放的农场里, 日子好不好不说, 反正没人知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过来的。
反倒是陈冬霞的前夫日子过的不太好过。
当事人, 除了他和张卉娟之外,另外两个被赶走的赶走了, 被下放的下放去了。他们俩还要承受这边的流言蜚语。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
宋宁的气的破口大骂:“你说这都什么破事?那些人就跟脑子拎不清似得。张卉娟都这么难了,他们还在背后说三道四。真是欺负人。”
“那有什么办法?不然你让张卉娟跟赵东强结婚?”景娴发誓,她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宋宁眼睛一亮:“嫂子,还是你的脑子好使,一般人真想不到这一点。”
景娴:“……”
她没这个意思。
“张卉娟这样的想嫁给别的人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二婚嫁人哪儿还能挑着什么好人家。不过, 赵东强这人是三婚了。还是没孩子的家伙。”宋宁越说,越觉得这事儿靠谱, 她坐不住了,“不行, 我要回去问问张卉娟。她要是觉得可以, 我就找人说媒去!”
景娴:“……”
宋宁说完就走了, 景娴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景娴还以为这事儿不会成的。
没想到过几天,她就接到了喜糖。
宋宁高高兴兴地说:“赵东强和张卉娟结婚了。”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这个意思。”景娴终于有机会可以解释了。
宋宁说:“这有啥?我回去和张卉娟这么一说,她自己还觉得挺好。然后我找人问了问赵东强的口风,赵东强竟然也同意。赵东强三十好几还没个孩子,直接向组织上打报告。张卉娟这边啥问题都没有,轻松就通过了。今天早上他们就去把证给领了。”
还真是迅速。
景娴都没想到,这俩人会成。
结婚后,张卉娟从宿舍里搬出来,搬到赵东强家里去住。张卉娟出身不错,除了遇人不淑之外,比陈冬霞不知道好多少个档次。
原本还笑话赵东强的人,这会儿都羡慕的不行。
别看张卉娟是二婚,可架不住人长得好看,不少人都愿意娶的。
仔细一想,这门婚事的确还不错。
军区的人也觉得没啥意思,这事儿就过去了。
景娴把新做好的膏药放在盒子里,叫大毛回来叮嘱他说:“这个送到魏东爷爷家里去。”
“知道了。”
大毛出门带着三个孩子去送膏药,景娴收拾收拾东西去医院。
商南臣又带兵去训练了。
听说这次去,又要刷下来不少人。
景娴不懂,也不问。
前几天,刚开了工资,景娴手里头有钱,打算明儿早上多买点排骨回去。
她拿着本子开始检查药品,药房里的药品越来越少。之前报上去补药的事情,都过去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人送药过来。
景娴统计完剩
下的药,又拿着所缺的药品单子上去找负责人。
下午,院长过来了。
景娴打招呼:“院长。”
“景娴同志,现在药品缺少,你单子上写的不少药,现在都没有。不说我们这事儿,就是其他的医院也都一样。”院长的话让景娴一怔。
“没有药?怎么会?”景娴不相信自己听见的。
她是在制药厂上班的。
制药厂一直在研发新药,之前研发出来的药品也一直在制作。他们制药厂这样,其他的制药厂应该也是如此才是。
怎么会没有药呢。
“咱们这是军区医院,比外面的一些医院还好好写。据说,下面的医院,用的还是过期三十年的药。”院长不是来跟景娴解释这个问题的,他是有事要找景娴帮忙,“你之前是在盛市的制药厂上班的,你们厂子里的药品都有哪些?你看看能不能卖给咱们医院点。”
这事儿景娴没做过,她不清楚。
她想了想说:“我可以帮忙给厂长打个电话,具体的事情还要您亲自跟厂长谈才行。”
这个结果院长很满意:“你帮忙打过去,简单说一下,剩下的就不用你担心了。”
“那现在就去打电话?”景娴是负责药房的,知道医院里急缺各种药品。
院长觉得这个女同志很有眼色,立刻带着景娴去打电话。
制药厂长厂长很好说话,后续谈的如何景娴不知道,她只知道院长没有愁眉不展了。
几年前,国家的制药业还在飞速发展。
这几年制药厂内却是一片乱象。
景娴他们制药厂还好好的,其他地方不少制药厂,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她下班的时候,碰到林清雯,和林清雯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林清雯惆怅地说:“其实你第一次把单子递上去的时候,上面就在联系制药厂了。可惜,很多药制药厂都不做了。”
“怎么会这样?”景娴蹙眉。
林清雯压低声音说:“现在外面不少制药厂,正规的制药厂受到严重打击。之前蓬勃的制药业,不说停滞不前,甚至还出现后腿的情况。不少制药厂现在都是大肆挥霍,乱生产药品,还粗糙滥造。你觉得哪些药咱们能要吗?”
她是医生,很清楚那些药就算吃不死人,可也会拖累病人的病情,导致病人可能无药而亡。
景娴的心情依旧很沉重。
一连几天,心情都不好。
商南臣训练回来,发现她情绪不高,几个孩子也小心翼翼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坐在她身边,低声询问:“你这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工作不顺利?”
“工作。”
“工作怎么了?有人为难你?”商南臣不认为是景娴业务能力有问题。
景娴把今天发生的事儿给商南臣讲完,又心情沉重地说:“战争还没有结束,不少伤员随时都会送过来。不只是我们这里,就是洽谈的医院,也会接收很多伤者。没有药,就算医生做手术把人就活了,人还是会死。”
“不会一直这样的。”
商南臣掷地有声地说。
他轻轻拍拍景娴的背,再次肯定地说:“你要相信党!”
这个话题太敏感了。
景娴没再说别的,心情倒还是不怎么好。
药房的药得不到补给,还好消炎药一直没断。一个多月后,医院的采购办回来了,带来不少药品。景娴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她把所有的药品归类入库,做好统计工作。
忙了好几天才忙完。
这份辛苦让景娴感到身心愉悦。
虽然很多药品都缺,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空荡荡。
这会儿已经是三月份了。
土地化了。
部队在开荒,整个家属区没上班的人也要去开荒。
景娴趁着周末,带着四个孩子去开荒。
这跟生产队里差不多。
不同的是这边都是大家去指定的地方开荒,军属们也分了一大片荒地开荒。景娴带着几个孩子去干活,景娴翻地,孩子们在后面捡石头放在推车里,景娴用推车子往外推。
地上的野草直接就原地烧了当肥料。
别说没工作的军属,就是有工作的军属都来了。
吴老太太带着孙女和孙子捡石头,烧野草,所有妇女和孩子都忙成一片。
漫山遍野的野菜,比如苦麻子等等,都要挖掉。这个东西是不要上交的,景娴挑嫩的,带着几个孩子挖了不少回来。
还有不少猪毛菜。
猪毛菜做菜饽饽,苦麻子直接蘸酱吃。
菜饽饽只用一年玉米面,其他的都是猪毛菜。几个孩子吃的特别欢。商南臣更过分,直接吃了十个。
景娴:“……”
知道商南臣能吃,可没想到商南臣竟然这么能吃。
简直了!
“晚上还吃这个?”商南臣竟然没吃过瘾。
景娴瞅着几个小家伙,大毛说:“下午我们几个继续去挖猪毛菜。”
“婆婆丁和苦麻子也弄点回来。”这都是中药材。
就是这么生吃也是没关系的。
四个孩子点头。
吃过饭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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