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丢她的脸哦。
温祺轻啧一声,再次揉上堂妹的头:“怎么说话呢,你哥哥我不也是玉树临风的吗?而且我与沈姑娘一个十七一个十四,等她明年及笄我也十八,我们这年龄不是很相配吗?”
温遥瑶不满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没怎么听他哥叨叨,直到最后一句话,她突然好奇抬头:“六哥哥,你想娶阿莓姐姐啊?”
就见温祺愣了一下:“我是那个意思吗?”
温遥瑶:“……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嘛!”
温祺喜欢看美人,但从来只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从没蹦出过这种念头。
他觉得自己刚刚看沈莓看呆了也是一时觉得她很符合自己的审美,再多的就没想了。
可现在听妹妹这么一问,他不知怎么的,摸着下巴嘟囔了一句:“也不是不行?”
彼时在回府的马车上,沈莓也正与严许说起刚刚的事。
“我都有点懵了哥哥,这个温六公子到底是……?”
严许状似不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折扇,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是个不靠谱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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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莓:“啊……”
她问的其实也不是这个。
但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她便听着吧。
于是便听严许又道:“阿莓日后若见着他,笑笑就走便是,不自在便无需多来往。”
省得温六烦着她。
沈莓应了一声,乖乖巧巧的点头。
严许也只以为温六此番是性子使然。
两人都没想到,有那么一日,严夫人竟然找了沈莓去院里叙话,特意说起了温祺的事。
严夫人问道:“阿莓可与温阁老府上的六公子认识?”
沈莓眨巴着眼睛:“前些日子哥哥带我去温阁老府上,偶然见过一面,怎么了义母?”
严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今日他母亲邀我去逛园子,竟有意要与你结亲。”
沈莓:……啊??
看着小姑娘一脸懵的模样,显然是完全没料到这一出,严夫人也道:“我当时也是意外极了,还心道你怎会与温六公子认识,听他母亲说,这亲还是他自个儿有意愿的。”
沈莓这下更有些无措了起来:“可、可我……”
她并未想与温六公子结亲啊!
严夫人见小姑娘着急了,连忙拍着她的手安抚:“无事无事,他母亲也就是提了一嘴,阿莓不愿意我去回了便是,不着急啊。”
也实在是奇怪,沈莓这年生辰一过,便像突然打开了个结亲的按钮似的,总是有夫人与她提起。
严夫人与严先生说起这事时,严先生摸着胡子也有些犯难:“要不我还是给耀王去一封信,让耀王妃看看阿莓明年及笄后这亲事该如何安排。”
思及此,严夫人便也与沈莓说了:“你日后的亲事义母觉着还是要问问你姐姐,虽说她如今不在京中,但也是待你好的亲人,若她将这事交给义母,义母定好生帮阿莓寻一寻。”
京中人才济济,不乏青年才俊。
沈莓的脸不自觉红了,小声喃喃:“还、还早呢义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夫人瞧着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对,不急,女子嫁人是一生的大事,急不得。”
末了,严夫人又道:“不过阿莓不用害羞,若是心中有了自己中意的人也可与义母说,义母去帮你张罗。”
虽然她瞧着小姑娘像是还未开窍的模样,不过提前与她说一说总是没错的。
世人皆说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能嫁与自己欢喜的良人,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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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六公子这事如今确实只是让他娘跟严夫人稍微提了提,并没有大肆声张,甚至京都里都未传出什么消息来。
但还是叫严许给知道了。
彼时他正在书房给一幅画好的山水图题字,听了秋实的话,手里的狼毫猛地便是一顿。
一滴墨就这样落在了画上,这字和画便都不成了。
严许轻轻捏了一下眉心,索性搁了笔,起身负手走到窗边。
现在正是春日好光景,窗外嫩绿的新叶一簇簇,被温柔的风吹过时便荡漾出深深浅浅的光影。
明明是让人心旷神怡的画面,年轻公子的神情却很寡淡,不知在想着什么。
秋实在他身后候着,瞅了自家公子好几眼,实在忍不住小声八卦:“公子,阿莓小姐自从被敬国公府看上后,现下夫人连应酬交际的时间都变多了呢。”
言外之意,好些府上的夫人都来与严夫人拉关系攀谈了。
严许微微蹙了蹙眉,转头看了秋实一眼。
那一眼沉着的情绪让秋实倏地捂住了嘴,一脸乖巧:“好的我知道了公子我不说了。”
可心里还是在默默腹诽:公子眼光真高啊,之前的赵世子不满意,现在的温六公子也不满意。
他该不会是想让莓小姐嫁个皇子吧?!
秋实的内心戏十分丰富,面上却低着头连眼都没眨。
然后他便听严许突然与他吩咐道:“你去一趟温府找温六公子,说我要与他见一面,让他定个时间。”
秋实:嗯?
公子跟温六算不上多熟,只是作为温阁老的学生结识过一二而已,而且温六喜欢满京都找乐子,与公子说不到一块儿去。
这好像还是公子第一次单独约人见面?
秋实有些疑惑,但还是二话不说下去办事了。
于是三日后,京都望江楼,严许推开了三楼观景最好的雅间房门。
温褀正站在窗边赏景,从这儿远眺长霖江,一片波光粼粼,水天一色。
这地方是严许定的,平日里这种风雅之地他来的少,风月之地倒是去得多。
听见身后有人推门,温褀转身笑容满面,二话不说先夸了一句:“严公子选的这地方真不错啊,怎么想起来这儿?”
这可是大美人的义兄,又是祖父的学生,他态度自然要好点。
严许寡淡抬眸。
也没什么,就是想把你从这儿扬江里去。
第44章
雅间里时不时江风阵阵, 严许走进去,只道:“想着以温六公子的性子应是不怎么会来这处,所以特意定了这儿让温六公子看看开阔江景。”
温祺:……怎么感觉这么像在嘲讽我纨绔呢?
他心里有点莫名, 但还是随着严许一个“请”的手势在桌前坐下。
严许在这京中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他克己复礼, 文雅端方, 温祺比他小几岁,也知道自己与他应该玩不到一处去,是以相交不深。
只是他作为温家最不成器的那个孙辈,温阁老常年在他耳边提起严许的名字没有一百遍也有八十遍, 这让温祺对上严许时心情总是有些微妙。
但现在严许还有了个身份, 那就是沈大美人的义兄。
温祺觉得为了得到大美人的青睐, 让他跟严许结交一下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坐下后轻咳一声,决定不管对方今日找自己何事, 先主动打开一下话题。
就见他乐呵着叫一旁跟着的小厮拿了样东西上来, 诚邀严许共赏:“严公子你看, 这是我那日见过令妹后所做的画像。”
画的是沈莓静静卧于桃树下, 眉目安静婉约,衣袂飘飘,顾盼含情。
确实是一副美人图。
温祺俨然将这当成了自己的得意之作,继续滔滔不绝:“这可是我迄今为止做的最认真的一幅画,从构思起笔到这画落成, 不眠不休都花了我五日之久,可惜只见过沈妹妹一面,若能多见几次, 我定能画的更传神,严兄你说是吧?”
他觉得这是自己画过最美的一副美人图, 严许作为沈莓的义兄,听见他这么夸自己妹妹应该也会挺高兴的吧?
高兴了,不就能多与她说点沈妹妹的事了?
温祺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就差把算盘珠子崩严许脸上了。
然后下一瞬便听严许淡着声音,锐评一句:“一般,不及阿莓十之一二。”
温祺:……你是一点不给我寒暄一下啊。
他轻咳一声,摸摸鼻子,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严许平日里好像也不是这种犀利风格啊,今日怎么变这样了?
刚准备再开口说什么,温祺就听严许让一旁的小厮给二人倒茶,而后将一个茶杯缓缓推到他面前,慢条斯理但开门见山道:“今日我就不卖关子了,听说温六公子好像是想娶阿莓?”
温祺一杯茶刚端起来,就差点砸手里。
他以为他已经很低调了!怎么还是叫严许晓得了?
娶沈莓的事他确实是与他娘提过。
自那日在府中见过沈大美人后温祺便觉得他的美人事业走到了尽头,看其他美人好像都没那么有兴致了。
也不是说沈莓一个十四岁小姑娘就美的天上有地下无了,但她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
温软,干净,娇艳,却又带着一点柔韧。
温祺见过许多美人,却唯独在那日见到沈莓时失了神。
是以他觉得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要说亲的话,感觉跟沈莓就挺不错的。
不过他如今其实还未想婚配呢,自己才十七,还有几年大好时光可以过,何必要成亲?
只是他娘温家二夫人一听他有了这个苗头,就以为儿子要收心,马上就要上演一波浪子回头了,自然是高兴得很,当即便去找严夫人打听去了。
温祺后来知道还说了他娘,觉得也不用这么着急,更何况沈莓都还没及笄。
但现在听严许问起来,他自然不好这么说,显得他多纨绔似的,于是便道:“是这么跟我母亲说过,她说她去与严夫人说了,但沈妹妹还小,好像也不急着说亲。”
严许低头喝茶,嘴角又是一点嫌弃的弧度。
赵松庭他尚看不上,温祺就更别说了。
严许淡淡道:“温六公子可能不知道,阿莓读书很好,在临山书院的几次大测中都是甲等第一,最得先生们夸赞,才华不输他人。”
温祺:啊?
他有点懵了,严许跟他说这个干嘛?
见温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严许在心里轻啧一声,放下茶杯:“若我没记错,温六公子当年想读临山书院但没考上,为此老师差点气的撅过去。”
温祺:……为什么突然揭他的短!
“那个,术业有专攻,我就是于读书一事不太擅长。”
他摸摸鼻子,有了点淡淡的不好意思。
原来沈大美人这么厉害啊?
严许看他一眼,食指轻敲着桌面,继续。
“不仅如此,阿莓游记、诗书、年史、集册均有涉猎,能识得上百种奇花异草珍惜鸟儿,你可能?”
“……不能。”
“她擅琵琶,一曲便名动京都,你可擅乐?”
“……不、不太擅。”
“她爱翻书册,遇见不解之处便要找人询问,你可能答?”
“……答、答不了。”
严许停下敲桌子的手,淡淡看向对面:“所以你如何娶她?”
温祺这下终于算是反应过来了。
严许在嫌弃他!
嫌他配不上沈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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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祺很想在心里骂骂咧咧,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样看来他还真是有点配不上啊!
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纨绔子弟亲事遇挫,温祺往后一倒,瘫在椅子上。
“好了你别说了,我懂了。”
他年纪不算大,还有些少年心性,颓废一息后突然便又挺身而起,信誓旦旦道:“我知道了!我不娶沈妹妹了,我配不上她!”
严许听到这句话,正准备满意点头,突然又听他道:“但没关系,我现在就开始学习!”
严许:……
温祺说自己要开始学习,当即就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雅间,一副要回去与书本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
严许一杯茶端在手里,默了片刻,才低头又喝了一口。
一旁的秋实看着这风风火火冲出去的温六公子,一脸痛心疾首对严许道:“怎么办啊公子,好像劝说失败了?”
严许轻轻勾了下唇:“让他去学。”
尽管学,能学出什么来算他输。
再说,等温六去学个一两年,谁还管他?
现在别在小姑娘身边晃就行了。
秋实见公子这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也就收了表情。
反正莓小姐的亲事他一个下人也操心不着,公子看起来十分运筹帷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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