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姜氏董事会革职了,马上要被派去实验室做新疫苗科研。”姜应止看向他,“林小姐自你手笔一挥,OSU(俄亥俄州立大学)那位教授的关门弟子,一定非她莫属。我想,你们能帮我照顾她。”
陈京澍:“你既然能用最快的速度让全世界人都确信她死了。那大小姐的后半生,你肯定也早已安排好了。”
陈京澍猜得确实不错。
姜应止从俄亥俄回来前,他所有的亲信全部被调去了哥伦布。
就连陪在姜应礼身边的云越荻,都被他秘密打点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姜应止哽了多时,才继续说下去,“我总会有安排不周的地方。京澍,我谁都不信,我信你。”
对于姜应礼会嫁给别人这件事,姜应止从一开始就知道。
作为哥哥,他唯一能为妹妹做的,就是尽可能挑选一位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起初他也不满这个从乡下来的男孩,全身毫无金贵气质可言,言语动作透着痞气的粗俗。
但也是在长久的相处后,才发现利益和情谊,陈京澍永远最重情。
那一帮原本不服气他的京圈子弟,后来无不跟在他身后叫京哥。
同为男人,他确信陈京澍的品格。
就算他不爱姜应礼,也会因为婚姻责任,无条件包容她的大小姐脾气。
就如此刻,陈京澍明知参加葬礼,会被媒体再度恶心一番,可他还是愿意前来。
尽管顶着全世界的笑话,他仍旧背脊直挺。他不信旁门左道,只信自己的初心。
“兄弟放心,你妹就是我妹。”陈京澍拍了拍姜应止肩膀,又问了句,“是妹妹吧?”
姜应止错开陈京澍直白的审视,看向深色的墓碑,说道:“有的感情,不能说。说出口,就控制不住心了。”
他忘不掉诗尔第一次主动约他喝咖啡,文学教授的嘴总是毒辣一些。
她说:“小礼可以不懂事,因为总会有人为她兜底。但他姜应止不行,因为,那会连最后给她兜底的人都没有了。”
“我懂了。”陈京澍叹了口气,咬着牙的语气都带了点恨,“你就和林逾静一模一样,口是心非地紧。”
“京澍,我也是后来才觉悟出来的。”他既提到了林逾静,姜应止也直白道:“你要不想林小姐永远躲在你身后,就得冲出去,主动把握些权利。”
当冲破不了枷锁的时候,只有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才有改变世界法则的权利。
陈京澍笑了,“谢了兄弟,茅塞顿开。”
作者有话说:
“山脉由昆仑来龙,形势无美不备,盖又合于一般之有风水观念者,诚天成地就之大吉壤也。”——出自百度百科万安公墓简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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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见病娇大小姐,可能就是静静去OUS读博了。
这里有一个怕大家看不懂的伏笔,小礼来的并非例假,而是着床出血(着床出血是指受精卵着床后,少数女性的阴.道会出现一些红色或粉红色的血迹。这个症状不是每个孕妇都有的,所以它并不是明显的怀孕征兆。受精卵着床发生在受精后约6天后,这个时候大多数母体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这种情况不需治疗,只要保持清洁即可,不会影响胚胎发育。)
按照预产期来算,应该会是静静陪着她去医院生产。
你问哥哥知不知道,他被流放山里做实验去了,再见妹妹时。他就像个老农民,妹妹是漂亮的时尚辣妈,牵着奶团子手说:“儿子,叫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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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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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吻痕
◎“学姐说了,你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陈总不用这样显摆。”◎
林逾静和褚言并肩, 快步往后门走去。
结果两人刚走出陵园区域,迎面就看到举着GoPro的记者等在离开的必经路守株待兔。
记者看到她和褚言,也不管认不认识, 只确认他们是从姜应礼墓碑离开的,便主动迎上去。
“您好,请问您也是参加姜应礼小姐葬礼的亲友吗?”
“可以采访两位几个问题吗?”
褚言将伞又压低几分, 尽量遮住两人的脸不入镜。
最后眼看记者想将GoPro往伞下伸,褚言直接把伞和车钥匙往林逾静手心一塞,说了句, “跑。”
林逾静脑海里全都是, 不能和陈京澍名字同时出现在热搜的念头。
所以听到褚言的话, 几乎是拔腿就跑。
直到她彻底甩掉记者跑上车,关上车门粗喘气息那刻, 才后知后觉自己脚踝生疼。
林逾静倒吸了口凉气, 将裤脚挽起半分, 肉眼可见脚踝肿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刚才躲记者时过于慌乱, 她跑下最后两阶台阶时雨水最湿滑,是整个脚背弯折崴在地面上才维持的平衡。
“躲人可真够狼狈的。”林逾静按在脚踝上的指腹坑还没复原,褚言已经拉开驾驶位坐了上去。
他搭在头顶的外套整个湿透, 被他歪歪扭扭丢在副驾座椅上, “你还OK吧?”
林逾静放下裤脚,只“嗯”了一声。
她和褚言之间并没有很多话要说, 所以林逾静多时望出车窗。
旷阔的雨幕此刻起了雾,远处的人与景,都影影绰绰中模糊成一团。
林逾静用手心在车窗擦了好几遍, 才终于看到颀长直挺的身影阔步而来。
车门被拉开, 冷冽的风席卷内敛的乌木沉香味道冲进车厢, 今日还多了几分苦艾味。
林逾静只赶紧给陈京澍让出位置,余光看到他身后不远处被保安拦下的一群记者。
冬日的雨天,闪光灯都在落雨的反射中,更为刺眼。
陈京澍反手关上车门,紧挨着她坐在一起,同时视线也落在她眼底,一动不动。
“看什么?”林逾静问。
陈京澍眯了下眼角,“看你似乎不开心。”
她情绪确实有点低沉,但并非因为参加姜应礼葬礼的原因。
而是从走后门,躲记者,她脑海里尽数闪动自己的名字不可以和陈京澍同时冲上新闻,崴到脚...
桩桩件件,都像是一根无形的牵引绳,拉扯她的自尊心。
可林逾静还是伸出手戳了下陈京澍脸颊,努力掩藏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明明你的脸色,才像是要杀人。”
陈京澍眼底夹杂着几分倦色,抬手握住她掌心摩挲,“就是有点唏嘘,还有点累。”
林逾静往后坐了坐身子,任由陈京澍躺倒在自己膝上。
他没说其他的,她也不好主动问,其实自己有点好奇他和姜应止刚刚单独聊了些什么。
褚言启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里还在紧追不舍的黑车,嘟囔一句,“下午得去车库换辆车,这帮娱乐记者真是烦得很。”
“去呗,老规矩不要跑车,其余你随便,”陈京澍阖着眼,将林逾静手揣在心口说道。
林逾静半是好奇,“为什么不要跑车?”
在她印象里,壹京这群爱赶时髦的富二代们,还是蛮爱开着跑车炸街的。
陈京澍拍了拍自己的腿,“伸不直。”
褚言补充道:“京哥将近189的身高,曾经坐在一辆敞篷跑车里,头直接从前挡风玻璃里冒出一大截。腿缩得难受,全身憋得也难受,所以他更喜欢这种改良越野,或者SUV。”
林逾静不由脑补一番陈京澍开跑车露出头的场面,特别结合壹京最新出台的骑电瓶车必须戴头盔的通知。
他从跑车里露出头来,不知道会不会被交警拦下,要求佩戴头盔保证安全。
想到此,她直接笑出声来。
还不等陈京澍找她算账,刚刚崴到的脚踝先猛地一疼。
林逾静脸色突变,俯下身子去摸脚踝。
陈京澍生平第一次被胸打一耳光,又碍于褚言还在,只得一脸假正经问,“怎么了?”
林逾静推开他,“刚刚躲记者的时候,从台阶上崴到了脚。”
陈京澍弯腰捏过她左脚,抬放在他腿上。
林逾静这才发现,和刚刚比起来,脚踝似乎更肿了。
“看起来有点严重,先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下吧,以防伤到骨头。”陈京澍说道。
林逾静尚心有余悸,特别想到现在车后还跟着记者,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此机会再胡乱写一通,“不去医院,应该涂点药油就行。”
“这怎么行?”
“不想碰到记者。”林逾静低低说了句,但语气尽是委屈。
陈京澍眉头微微凝了下,“碰到又怎样,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是说你是我媳妇儿,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林逾静拍了拍他手,嗔怪一句,“少说这种胡话,我感觉回家涂点药酒就行。”
陈京澍无奈,只好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听冰可乐,先给她冰敷脚踝消肿,“如果晚一些还不醒,就必须去医院。”
“好。”反正此刻,她正陷入一种危机心态,是万不会冒险跑去医院的。
褚言开着车先是在长安街附近绕了几圈,直到甩开后面的黑车,才停到万襄酒店楼下。
陈京澍摁住准备下车的她,快步拉开车门跑到她那边,“不肯去医院,那就得让我抱你上楼。”
“太惹眼了吧!”
“我媳妇儿受伤了,我抱着回家,惹谁了!”
陈京澍也不管她拒绝,直接便把她公主抱起,“别挣扎,不然我只会越走越慢。”
帅哥靓女,陈京澍抱着她一走进一楼前台,就引得不少人注目。
林逾静直羞的将头埋在他胸膛之内。
隐秘角落,两人都没注意到之前被甩开的记者坐在休息区,偷偷拍下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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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陈京澍直接抱她到卧室,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你坐着别动,我去拿药油。”
林逾静的鞋子被脱在一边,露出的两只脚踝,一个纤细白皙,另一个却是触目惊心的红肿。
陈京澍没三分钟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个药箱,单膝跪坐在她床边。
他先是将药油在手心搓热,再攥住她即使肿起来,也不过一握的脚踝,问:“疼吗?”
林逾静双手撑在腰后,歪着头看他格外温柔的动作,“不疼。”
从前两人有着身高差,现在他落于下首位置,林逾静才看到陈京澍鬓角处闪动着的银丝。
好像,比之前更多了点。
他才26岁,就生了这么多白发呀!
林逾静不免暗暗心疼。
“你今天...”那份心疼,将爱意一同激荡,连同林逾静憋了很久的话,也问了出来,“和姜总,都聊了什么?”
陈京澍顿了下,抬头看她,思索片刻说道:“他告诉我,姜应礼没死。”
林逾静同时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都忘了合上,“姜小姐,没...”
“她在俄亥俄首府哥伦布,老姜拜托我帮他照顾一下。”
林逾静想到自己申博的学校就在哥伦布,“姜总还真是,筹谋良多呀...”
“嗯,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托付你照顾,他们...”
林逾静咬着下唇,没头没尾问了句半截话。
不知是暗暗吃醋陈京澍照顾前未婚妻,还是好奇姜家兄妹之间的感情走向。
陈京澍不知道她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只坦诚道:“老姜被革职下放到实验室了。听说是个比较偏僻的,类似于孤岛的地方。”
林逾静“哦”了声,没再回话。
但心中不免嘀咕,这就是和家族公然作出反抗的下场吗?
“什么表情?”陈京澍给她涂好药油,又贴了张膏药,才边拿湿纸巾擦手边问道。
林逾静扯了扯嘴角,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起早了,现在有点困而已。”
“是吗?”陈京澍丢掉湿纸巾,拥着她直接倒在床上,“天天在家躺着,还困?”
陈京澍公司初七便全面复工了,他从昨日,便早上七点起床上班。
林逾静这个大学生,则要一直放假到元宵节后,才会开学。
只是自从春节里两人住在一起,陈京澍就像有耗不光的精力。
他昨晚下班到家时,壹京已陷落于夜幕。林逾静想着小意温柔一番,谁知帮他脱个外套就撩拨到他。
还没等林逾静反应过来,陈京澍便已经弯腰将她扛在肩头,径直丢到了床上。
今早她下床时,双腿都微微有些发软。
而现在,她又感觉有双不老实的手,林逾静快速拦住他手腕,“陈京澍,你能不能脑子里想点其他事。”
见自己的想法被窥探,陈京澍索性也不装了,“我就只想你。”
“我现在都怀疑,你心脏不舒服是装的。”她就没见过哪个心脏病人,比普通人的体力还要好。
更像是个青春期里,不知疲倦的毛头小子。
“谁没事装病,要不要我给你看病历。”
林逾静扭捏着要躺在一边,“病历哪有那里直观,我真的怕了。”
“怕什么?”
“怕你把我玩坏。”
陈京澍抱着她,手摩挲着她衣扣,“我怎么舍得,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
林逾静冷呵一声,“人家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
“静静,那这么久了,你好像从来都没对我说过,你爱我。”陈京澍直撞温巢。
林逾静大脑都出现短暂缺氧,低喘着嘤咛一句,“你不也没对我说过。”
“我爱你。”陈京澍看向她的眸光浸着蜜意,伴着雨声,又重复说道:“林逾静,我很爱你。”
林逾静半晌也没说出那句话,装傻充愣,更是顾左右而言他。
多时,陈京澍才长叹息一声,“行了,累不累?”
“一点点困。”
“…”
-
那几天,他们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像是在这天穹顶过起了,属于自己的日子。
直到元宵节前,林逾静再次收到张嘉乐的消息。
后知后觉,这只纯爱小狗已经消失很久了。
张嘉乐:【学姐,原来你没和陈总在一起呀!】
林逾静挠了挠头,看了眼正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男人,他像个潇洒自在的逍遥王爷。
她更加不忍,搅乱他生活了。
林逾静回:【没有。】
张嘉乐:【前段时间我被派去做实验,因为涉及机密,手机统一上交,所以才没有问候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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