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后两天没什么事,不用过来,你好好在家休息。”正是年里,再大的事,都要等中国人过完年再说。
陈京澍这次带林逾静回来,也只想躲起来,过山顶洞人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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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静时隔许久再去万襄顶楼的四合院,冬日的院子里除了常青翠郁,其他树已经光秃秃的。
不过院子风大,陈京澍开始升窗时,她拖着行李箱已经轻车熟路往原先住的卧室走去。
像是生怕晚一会儿,就要被这人拐带到其他地方。
好在陈京澍瞧着她背影,也没有叫她。
林逾静推开门,终于知道陈京澍刚刚看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那是精心准备惊喜的人,快要忍不住期待的心情。
陈京澍把那间足有她三间宿舍大的卧室,趁着这段时间改造了一番。
真是冷战,都不舍浪费每个重修旧好后的惊喜。
原本花白空荡的房间,挂了她喜欢的书画,又摆了应景的花草做装饰。
橡木色的摆几,插着一株野鸦椿。
背景,是她从前提到的,新中式。
和他这栋房子的风格,也很契合。
对着床的另外一面墙,添了一扇水墨屏风。
后面是一张古色书桌,桌面摆着笔墨纸砚。
而在国画书桌旁,是一个木质画架,紧挨着就是一整面墙的柜子。
铺叠好的油画布,宣纸,未拆封的画笔,颜料,应有尽有。
像是,要让她在这里安家。
他们决定回京,是中午才临时起意。
她知道,年关里,根本不可能用一下午时间置办得如此齐全。
明显,是这个总爱在她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从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今天她住进来,是意外。
但眼前所见,是蓄谋已久。
林逾静的心都不免泛起波澜,因为难得热闹的春节,因为这一室的安愉,更因为陈京澍。
“就算是新年礼物,满意吗?”陈京澍跟在后面进来,从背后抱住她,宽厚的手掌摩挲着她小腹。
“满意,满意到,受宠若惊。”林逾静点头,眼眶已经泛起潮热。
陈京澍颔首,将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颈后,“静静,那我有没有新年礼物?”
林逾静原本垂在两侧的手,突然轻抚在他手背上,可话音却不甚缱绻,“阿澍。你要真想,我可以。但我要提前说,我不会对你负责任的。”
陈京澍身体明显滞了几秒,像是没立刻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随后才嗤笑出声,直接从她身后将人公主抱起。
“行。不对我负责,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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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合作
◎“想起来,谁是你老公了?”◎
当沉敛的乌木沉香气味撞进林逾静鼻息时, 她感觉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唯有眼前那一点亮光,洒在陈京澍头顶。
今日的吻,很温柔。
他微凉的指尖捧住她下颌, 再抬高她的脸去迎合彼此炙热的唇。
但林逾静也会有短暂的走神,比如思忖此刻意乱情迷是否合乎情理,再比如重现陷落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是否值得。
可感情本来就从无秩序可言,它超越人类情感阈值。
因为一切绝非天意,所以侥幸获得的幸运者, 常被感动。
“静静, 接吻的时候, 要认真点。”作为她走神惩罚,陈京澍用齿锋咬住她唇瓣, 烙下一个牙印。
同时, 一股酥麻的电流, 密密麻麻直冲至彼此的天灵。
很难相信, 仅是接吻,他们就能抵达一种高.潮。
也间接证明了,两性之中, 接吻才是最浪漫的事。
毕竟常被视为只有相爱的两人, 才会做的事。
鼻尖触着彼此炽热急促的呼吸,唇齿黏腻地舔舐缠绕, 是另一种境界的耳鬓厮磨。
温柔地吻,时间长了。
林逾静都不可避免地缺氧。
陈京澍坐在书桌一角,将她抱揽在怀中, 一只手拢在她后脑勺处, 好随时捕捉想要逃离的人。
作为反抗, 林逾静的手开始作乱,只不过很快就被陈京澍弶住,“别摸,家里没,就只是想亲你。”
林逾静伏在他怀中,鼻息还尚在凌乱失序,“我的东西都准备了,最重要的没有?”
陈京澍拉过枕头垫在脑后,一手贴着她皮肤摩挲,“你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
她的东西,小到用来贴画纸的纸胶带,他都没忘买来一箱。
却愣是没准备,另一种黏合人与人之间的胶带。
“你很烦。”林逾静羞红着脸,翻身倒在他身侧,还不忘握拳在他胸口娇嗔落下一锤,“把人火撩起来,又不负责。”
陈京澍侧过脸,捧住她脸亲吻,几分不正经的,“你要是敢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敢父凭子贵。”
这话一出,林逾静心头再大的生理欲望,也瞬间消散了,直接从他身侧站起身去散火,“我不敢。”
陈京澍斜倚在床头,伸脚勾了下她针织裙摆,“林逾静,你要想要就直说,我自有一万种伺候你到满意的办法。”
林逾静回头白了他一眼,带了些欲求不满的嗔怪,“少来,赶紧走。”
陈京澍随之起身,坏笑着走到她身后,故意撩拨人长发,“看来是真恼了。”
“...”
“静静,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敢对我发脾气。”
边说着,林逾静感觉身下重心尽失,双臂已经自然而然环住他脖颈,“你干什么!”
又没有安全措施,他们两个人就是被火烧透了,也不可能有下文。
陈京澍迈步,推开了浴室门,“都说了,我能点起你的火,就有灭火的招。”
冒着氤氲水汽的花洒,湿透了两人。
林逾静背脊紧贴着冰凉的墙砖,踢了他一脚,“不该用凉水吗?”
“那种灭火方式太伤身,只适合男人。”陈京澍拉着她手,去解他衬衣扣子。
“陈京澍,这几年我不在,看来你也没亏了自己。”她都不知道此刻看向陈京澍的眼神有多风情撩人,边说还边用指甲使劲嵌入人皮肤内,像是嗔怪,又像撒娇,“会了那么多。”
陈京澍疼的眉心都皱了下,狠狠捏她心口得软肉,“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
“不是吗?”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做春.梦,女主角都是你。”
林逾静这才心满意足,拽下他最后一件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健硕紧致的胸肌。
只不过,左心室处,有两处让人难以移目的印迹。
一道,她猜是手术留下的疤,还有一道,像是用彩墨纹的牙印。
林逾静抹了一把眼帘垂着的水珠,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眼熟吗?”陈京澍还拉着她手,去触摸。
林逾静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她咬的,“不知道,不认识。”
“别不认账,是你咬的。”陈京澍捏着她下颌,说道。
对于在陈京澍胸膛前留有牙印的记忆,要追溯到八年前她离开澎镇时。
两人年少最后一次的负距相连,她在不舍中狠狠咬了他一口,希冀能把自己的痕迹多留几秒。
只是没想到,他会把咬痕做成纹身。
“陈京澍,我还不傻,八年前的齿痕,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你不傻,但你爱装傻。这是纹身。”
她那天走后没多久,就有两位自称他父亲和爷爷的男人前来。
刚经历丧母之痛和爱人接连抛弃的打击,少年理智尽无,真的便妥协跟往壹京。
他到壹京的第二天,就是找一家纹身店,将她深烙在皮肤上的牙印,刻进骨骼内。
“干嘛要留这个。”林逾静摩挲了两下缘边,被灼烫地缩回手去。
陈京澍叹气声都带着哀意,“当时就觉得,冗长一生恐怕不会再和你见面了。总要给自己留点,慰藉相思的东西。”
人心肉长,林逾静伏在他肩头,闭上眼感受有他的这一刻,“阿澍,你如果想,我可以。”
离得那么近,她不是感受不到他身体的变化。
比如呼吸,比如体温,比如肉眼可见的生理变化。
陈京澍额前,手臂和脖颈,都虬结蜿蜒起青色的血管,低喘的气息像是时刻游离在理智破碎的边缘,“静静,我确实想。但欲望没你本身重要。”
他说:“我们来日方长。”
-
翌日,林逾静是在一阵窸窣声中醒来的。
微亮的天光从窗帘缝隙中闯进室内,陈京澍正背对着她穿衣服。
林逾静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看了眼,“才六点,你干嘛?”
今天是大年初二,他们并没有安排事情。
“下一趟楼,拿点东西。”陈京澍套上羽绒服,弯腰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你继续睡。”
她昨晚被陈京澍的各种花招式折腾惨了,终于知道他嘴里那句:一万种办法的具象化意思。
一阖上眼,就又睡了过去。
所以陈京澍什么时候出的门,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再脱下衣服,躺在她身边,都是醒来才有的反应。
但是清晨的吻过分夺息,引诱着撬开她唇的舌尖缠绕清洌的薄荷糖味。
再渡到她嘴里,林逾静整个胸腔都泛起凉意。
“你很烦,我很困。”被热吻吻醒的人,还带着清晨的起床气,半是皱眉推搡他,“别闹我。”
温柔小意一晚的男人,见到白昼日光,像是狼行月圆之夜,再斯文温良的面具都被扯破掉了。
“刚刚买到的,想不想?”他唇贴到她耳畔,带着引诱的语气。
“不想。”说着不想,林逾静手臂已经抱住了陈京澍脖颈,“你心脏承受的住吧?”
“看不起谁呢。”他丢开手里撕开的包装袋,“伺候你一晚上,你老公快憋死了。再冲两遍凉水澡,就真废了。”
“别乱说,谁是你老公...”室内空调像是被他调高了几度,林逾静有些羞,话都乱了节奏,“你什么时候,就成我老公了。”
冬日的清晨,陈京澍耍着赖,故意去挠她,像极了寻常小情侣,“是谁昨晚老公,老公叫个不停?”
林逾静不承认,“不是我。”
陈京澍回:“行!那我带你回忆回忆。”
他很凶,比昨晚凶上十倍。
林逾静不得抓着他手腕求饶,“我错了,陈京澍,我不敢了!”
“对陈京澍说错了,没用。”
林逾静咬着下唇,嘤嘤求饶道:“老公,我错了。”
她这才听到陈京澍低沉地笑声,“终于想起来,谁是你老公了?”
林逾静终于得到救赎,连调侃他的力气都有了,“你还挺有底线,没套宁愿憋一晚上。”
“不能快乐的是我,风险你承担。”陈京澍说不出那句‘大不了怀孕就结婚’,他们必然是要结婚的,但只能因为水到渠成的爱情,不会因为孩子,他的林逾静就该嫁给他完完整整的爱。
除此之外,都是不负责任地耍流氓。他俩之间,他只允许林逾静是那个不负责的女流氓。
“我也很快乐。”林逾静看着天花板上起伏的灯影,“阿澍,这是我近几年最快乐的时光。”
陈京澍:“我再努努力,让这种快乐持久一点,好不好?”
“你已经很努力了。”她抬手,去抚摸他胸口的纹身,“一直,都是你在努力。”
陈京澍抓住她作乱的手,亲吻她掌心,那里把握有他的命运,“还不够。我要你心甘情愿,给我一个名分才够。”
林逾静笑,“京澍少爷,你这话说得就像我是个不懂珍惜的坏女人。”
陈京澍拥着她,将气息拢在她心口,“没事。我情愿我们静静是那个洒脱清醒的人,沉重的负担和责任就该男人去背负。”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男人的肩膀,既然能挑起自己女人的双腿,就该同时挑起责任。
林逾静愿意为他拼尽全力站到他未来的人生里也好,永远只爱她自己,退缩逃避也罢。
反正是他想要强求这份感情,那就他去拼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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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两人一直到下午才起来,像是把这几年欠缺的情动都弥补上了。
林逾静实在饿得心发慌,也觉得两个人继续躺在一起,都要虚乏透支不可。
她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时,酒店餐饮部已经送来午饭。
吃了饭,陈京澍又喊困,林逾静不好意思叫保洁上来,自己换了床单才许他继续往床上倒。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卧室。”她边说话,边抱着电脑往书桌那边走。
陈京澍斜躺在床上,透过屏风看她工作的模样,“那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家?”
林逾静抬眼,呛了一句,“哦,那我走?”
“你怎么不识逗呢。”他说。
她从小就没家,小时候住在奶奶用砖泥砌的房子里。
因为是女孩,只要稍微不如老人愿,就要被丢出门外。
后来奶奶去世,她终于被爸妈接到城里,才知道那个家只围绕弟弟转。
她是做饭的女佣,是打扫卫生的保姆,是可以供给生存的血包,唯独不是家里的一份子。
她偶尔坐在宿舍,看着手机大数据推给她的房子。
感叹,幸亏自己会读书,不然按照北四环的房价,她脚踩的十平方宿舍换算下来价值一百万。
就是每月租房,单价也得5开头的四位数。
彼时还是穷学生的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面对调侃,林逾静没理陈京澍,只点开邮箱内,这段时间各大美术馆发给她的合作资料。
陈京澍却像是察觉到她敏感的恼意,困意瞬间也没了,掀开被子走向她。
“我给你捏捏肩?”
“你离我远点,影响我工作。”
“静静,你要喜欢这房子,我送你。”
“太贵重了陈公子,我收不起。”
“我说真的。”
林逾静撇了撇嘴,“我可不要,冬冷夏热的。”
陈京澍突然捏住她脸颊,将她视线从电脑屏幕内剥离出来,“人真是善变,从前说要飞在天上的四合院,现在好不容易建好了,你又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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