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全,叫上朝阳朝明,备马!”
第39章 加更
秦书宜之所以会想到永福宫是因为她想起来, 上次遇上长公主那次,曾无意间瞥见梓佟好像提了一些祭奠的物品。
想来是要去永福宫拜祭太后。
而永福宫平日里是锁门的,平时的时候一向都有专门的人在固定时间去打理, 而顺慈长公主那个时候要去的话只有另外去拿宫门钥匙。
如此就说明,长公主是有可以进入永福宫的钥匙的。
若是她就是要故意惹怒秦书宜, 然后让她扑空的话, 永福宫可能是个不错的藏身选择。
毕竟那是太后曾经的宫宇, 谁能想到?
皇上也是一惊, 可心里又划过一丝可能性, 想了想还是让徐公公带人寻去了。
长公主听见说要去永福宫寻人, 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皇上, 太后的住处怎么会放人?如此一来只怕会惊扰她老人家。”
秦书宜见她阻挠,心里的猜疑更确定了几分, 她朝着皇上道, “父皇,找人要紧, 万一在呢?若是真没有,儿臣甘愿领罚。”
秦书宜这般一说,顺慈长公主也只得作罢倒不好继续阻拦了。
否则,就显得她心虚了。
半晌之后,徐公公匆匆而来,对着皇上忙开口道,“找到了, 皇上, 找到了。”
秦书宜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然后就见着几个侍卫抬着架子往里来。
她心一沉,几步就迈过去, “这是怎么了?”
徐公公忙道,“找到时,人昏迷着,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那赶紧传太医啊。”秦书宜急忙道。
徐公公又道,“已经去传去了。”
秦书宜捏紧了手心,刀锋般的眼神直接看向顺慈长公主。
“邵阳县主不会无故昏倒在永福宫,此事,必然和宜春宫有关。”
长公主一副漠然的神情,“太子妃这话有意思了,她从宜春宫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如何就和宜春宫有关系了。”
说罢,她又转向皇上,“皇上您评评理,太子妃这是不是太跋扈了些?”
秦书宜正要开口,却听见说太医来了。
周太医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又被叫了过来,一头的汗。
他大概听说了一些,就赶紧往车凝身边去了。
秦书宜心里乱遭遭的,好半天之后,见周太医号完了脉,连忙问起来,“如何?”
周太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县主的脉象有些虚沉,臣得再细查一遍。”
他对着众人道,“臣需要一个女侍。”
秦书宜道,“春竹。”
好一会儿之后,周太医才和春竹出来。对着皇后皇上道,“禀皇上禀皇后,刚刚春竹姑娘检查了一遍,邵阳县主别的没什么大碍,但左腿膝盖有伤,且有些严重,臣一时半会拿不出确切的法子,可能要费些时间和精力。”
如此看不是她顺慈长公主是谁?这不明显就是故意报复吗?
秦书宜咬着嘴唇朝着皇上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不会平白无故地诬陷长公主,都说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有没有关系去永福宫查查就知道了,而且这一路上若是将人搬到永福宫,总该有人看见。”
“儿臣认识一人,正是负责在在永福宫外面的长廊当值,叫来问一问就能知道长公主有没有说谎了。”
听见说有人证,顺慈长公主明显有些慌了,只注意了这宫内的人,怎么忘了宫外的了?
而且从宜春宫出去到永福宫,那条长廊今日确实走过,极有可能被看到。
想到这里,长公主一下就哭了起来,“皇上,我,我确实是怒气之下让人责罚了邵阳县主,这奴才下手没个轻重,兴许是无意中伤到了,但真没想过要她性命,邵阳县主腿伤了之后,我也消了气,就让人和邵阳县主一起去永福宫向母后赔了个罪。之后,就放了人,真是不知道邵阳县主怎么就昏迷在永福宫了。”
“所以,顺慈长公主这是要推卸责任了?刚刚你可没这么说。”秦书宜道。
长公主还要辩驳,却听见皇上一阵咳嗽,“好了,坐了这许久,朕也乏了。事情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些,长公主和太子妃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话。但无论如何,私下责罚人总归是不对的,长公主如此确实有些过了。不过太子妃对长公主如此也是无礼,这事儿就交给内寺的人来办吧。”
皇后听了这话,点点头,“臣妾定当督促其秉公处理。”
皇上“嗯”了一声,起身去看了一眼车凝,然后对着徐公公道,“你让人驾朕的轿撵,先将人送回县主府安置,明日让顾太医去一趟,仔细看看,别留下什么病根。”
“是,奴才领旨。”
皇上看了看天儿,对着众人道,“如今天色已晚,事情要查也需时间,大家都先回去吧。”
秦书宜听见要散,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内寺的人她如何知道会不会有顺慈长公主的人?若是找到关键证据被毁了呢?
她挡在皇上面前,“父皇,儿臣想毛遂自荐参与彻查此事。”
顺慈长公主哪会同意,“太子妃定然会栽赃陷害我的。而且她如此无礼,在我这里撒野,皇上,你可得要为我做这个主。”
秦书宜冷冷地看着她,“既然长公主口口声声这般说,那儿臣愿意先领罚,只求父皇今日就为邵阳县主讨个公道。”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高声道,“太子到。”
众人齐齐往外去看。
就见着太子急急而来。
李沐言往屋子里进来,朝着皇后皇上道,“儿子参见母后、父皇。”
皇后见着李沐言衣服有几处有些湿,显然是急急忙忙赶来的。
“太子怎么来了?”皇上道。
“儿子听说太子妃来了宜春宫,这才匆匆赶来。”
原来是来接媳妇的?
皇上指了指秦书宜,“喏,太子妃在那儿呢。”
李沐言看了一眼秦书宜,随即又道,“不过来这儿之前,听说邵阳县主不见了,儿子想起来一事,去了一趟永福宫,发现了一个物件。”
说着就将一快碧玉拿了出来。
“这不是长公主之物吗?”皇后疑惑地道。
长公主一愣,怎么会?
这玉她都丢了好几天了,怎么会在永福宫?
可李沐言这般说,她如何辩解?
皇上眸色一沉,“长公主,你如何解释?”
顺慈长公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忽然,梓佟“扑通”一声跪下来,“是,是奴婢。长公主让邵阳县主回去时,奴婢就不甘心,她对长公主如此无礼,还使得奴婢差点摔倒在地,奴婢自然记恨在心。于是这才让人从后面打晕了她丢弃在了永福宫,奴婢就是想着替长公主出个气,替自己出个气。”
“大胆!”皇后有些生气地道。
秦书宜见梓佟出来认罪,自然不答应,“父皇——”
刚叫出口,就被李沐言打断道,“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就不该待在长公主身边。”
“来人,将她鞭笞二十鞭子,丢出宫去,不准任何人靠近、医治。”
如此一来,那不是死路一条吗?
梓佟一听,慌忙叩头,“奴婢只是只是一心为主,求皇上开恩。”
皇上冷冷道,“就照太子说的办。”
梓佟一把抱住顺慈长公主,“长公主,您救救奴婢。”
顺慈长公主却是让人将她拉开,“你居然背着本宫干这样的蠢事,实在愚昧。不过,念着你跟了本宫这许多年的份上,本宫会照料好你的家人的。”
梓佟睁大了眼睛,绝望地望着顺慈长公主,直到侍卫将她拉出去。
顺慈长公主长松了口气,朝着皇上行了一礼,缓缓道,“梓佟如此也是我管教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罢了,念在你也不知情,朕就不怪罪了。不过,这几天你就在宜春宫抄写心经吧。算是你对邵阳县主的弥补。至于你说的打碎了手镯一事,当时的情况并无人证,也不能说明就是邵阳县主。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回去的路上,秦书宜气冲冲地上了马车,半点面子都不给李沐言,直接让人驾着马车就走。
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定长公主的罪。
想着车凝的样子,她就觉得难受。
李沐言见着根本没等自己的秦书宜,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他这匆匆赶过来帮她,她怎么就不懂呢?
李沐言翻身上马,拉起缰绳,跟着扬长而去。
第40章
秦书宜未回东宫, 而是跟着去了车凝的府邸。
到时,荷花刚替车凝换了衣裳,见着秦书宜来, 忙迎出来,“参见太子妃, 今日之事多谢太子妃出手相救。”
秦书宜往里去, “不必客气, 凝姐姐就是本宫的亲人, 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 她伸手去掀车凝的衣裙, “太医说凝姐姐膝盖处受了伤,你照顾时注意些。”
荷花点点头, “嗯,来时, 那位周太医已经说过了。”
秦书宜用手触碰车凝的膝盖, 她身子一动,秦书宜就慌忙松了手。
看来, 伤得确实不轻。
又坐了会儿,见着车凝睡得安稳了一些,她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去,“荷花,辛苦你好好照料着,春竹,你也留下来吧, 两个人彼此有个照应。我回去收拾些东西, 明日再来。”
春竹点点头,“是, 姑娘放心就是了。”
秦书宜从屋子里出来,雨势已经停住了。
悠远的更鼓声传来,不觉已是四更天了。
她慢慢走下台阶,往马车方向去,刚走近就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马车旁。
秦书宜没好气地瞪了那人一眼,就上了马车。
李沐言失笑,这气性还大。
他跟着追上马车,在秦书宜对面的位置处坐下来。
秦书宜将脸挑向一边,“太子不是有自己的车驾吗?怎么坐上我的了?我这马车小,怕是容不下两个人。”
连臣妾都不叫了?
李沐言指了指外面,“马被冯全牵走了,难不成太子妃是要我步行回去。”
既然她要用我,那他也跟着用我吧。
秦书宜撩起窗柩上的帘子,“走回去不正好锻炼身体了?反正太子有的是精力。”
在李沐言的印象里,秦书宜何时对自己这般瞪眼睛挑鼻子的?
可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他竟觉得这样的太子妃生趣许多。
他往秦书宜身边靠了靠,秦书宜又往旁边挪了挪。
李沐言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道,“太子妃是觉得我再维护长公主?”
秦书宜眼睛一瞥,“哪里敢,长公主是太子您的姑姑,您维护她不是应该的吗?”
李沐言知她这是在故意讽刺他,身子往前倾了倾,低声道,“那块玉石并不是在永福宫找到的。”
秦书宜看着窗外的眼神定了定,不是永福宫找到的?
那为何太子要那般说?
李沐言看着秦书宜道,“前两日,我去给父皇请安时,在长满金凤树的那条路上见到的。”
李沐言听冯全说起来,永福宫外的金凤树这会儿应该茂盛了,于是便想去看看,想着若是开得好,他想带秦书宜去看看。
这个时节能看到如此大片的红金凤,一定会惊喜。
没想到正好就见到了那块玉。
他当时捡到本来是要送还回去的,结果事情一耽搁就忘记了。
今日听说了宜春宫的事情,一下就想到了永福宫,他才让朝阳去将平日打扫永福宫的人叫来想进去看看。
结果,到时正好遇上徐公公领着人去寻车凝。
待徐公公的人走后,他特意去看了一圈,发现了屋子里有股香气,这香气他曾在长公主身上也闻到过。
他心中有了计较。
他知道秦书宜在乎车凝,如今找到人,只怕秦书宜情绪一上来这才赶去宜春宫。
他见秦书宜神色微缓,这才又道,“长公主于父皇来说,是有亏欠的。今日之事,虽然是长公主设局想要出当年的气,但恐怕你也是她的目的。”
“你若是咬着车凝的事不放,只怕最后会触怒父皇。依着父皇的性格,今日之事是初犯,他会留余地的。”
秦书宜当时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心想要长公主付出代价,确实没有去细思皇上的心境。
“那你为何又要诬陷长公主?”
“那不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我可没让太子你撒谎赖白的。”
“我知你心中愤懑,若不是这样,你以为那梓佟会轻易认错?她不认错我又如何责罚?我不如此责罚怕是你还是会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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