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便拿着纸开始画图, 柳叶镖、流星镖先安排上。想了想, 有些犹豫着道:“此物还是要多加管制才是, 要不然……”
后来又摇头。
杀人的利器太多了, 一块砖头, 一块石头, 一根木棒,暗器门槛高, 也没那么同意获得。
苏檀想,打一批出来, 他自己收着用。
和别人拼力气, 他自然是拼不动的,但是拼点小技巧, 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他又精神起来,乐呵呵道:“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看着那小玩意儿,嬴政持怀疑态度:“这真的行吗?”
然而——
“拿针来。”是时候让政爹感受一下东方不败的快乐了。
一旁的侍女连忙奉上骨针,苏檀捏着骨针,试了试手感,走到外面, 摸了摸树皮, 笑着道:“就订入此处。”
苏檀凝神,手腕用上巧劲, 以内力将骨针射出,就见那骨针瞬间没入树干。
嬴政见此,眉眼一凝,低声道:“确实防不胜防。”
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突然就到来的攻击,这暗器的成功率,怕是会比想象中要更高一点。
苏檀将图纸递给一旁的寺人,让他拿去研发中心去,这才低声道:“防身而已,并不一定要用。”
增加点攻击力,总是好的,要不然再遇上什么他需要自救的状况,光等着别人来可不行。
嬴政点点头,他握着手中长剑,低声道:“寡人已着人给你做匕首,到时候你带着,若有个万一也能防身,以你目前的内力,想要伤你并不容易。”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嬴政便又去批折子了。
现在再咸阳城中开始用纸比较多,而用竹简比较少了,但是有重大事情,还是喜欢用竹简记录下来,相对于薄薄的纸来说,还是竹简看着厚实,能够长久存放。
苏檀看着那被妥善卷起来的折子,不由得笑了,他倒是想看看,什么时候能发明出来厚纸板当封面的奏折。
他看了会儿,就开始找书来读。
桌面上摆着的书不少,他挨个查看后,这才有些愣怔:“怎的没了?”
完全没想到,这书竟然有看完的一日。
嬴政闻言也跟着挑眉:“你都读完了?”扶苏确实比较勤勉,整日里手不释卷,他记性又好,旁人跟他讲过,他立马就记住了。
目前市面上的书,他确实都看过了。
苏檀想,感谢公元前,纸面留存的记录特别少,不像后世,他光是小学,一年也有背不完的古诗和古文。
“那刚好让公子非给你详细的讲一遍,原先是跟着王贲、蒙恬他们几个大孩子,主要人家是复习,你是过一遍耳,那便真正开始读书吧。”嬴政道。
这是一个苏檀没有办法接受的理由。
你干什么呀。
他辛辛苦苦上了小一年的学,结果跟他说,他只是伴读旁听,根本就没让他学。
苏檀满脸都是晴天霹雳。
他当初还在想,为什么他会和王贲、蒙恬这些大孩子做同学,原来是因为他是捎带的,根本就没算人。
对方复□□结,他在边上听着,怪不得从未苛求过课业,总是听过,给他布置些作业,学成什么样,就成什么样。
他以为他是大鹏一日同风起,结果是啪叽一声摔进泥地里。
苏檀满脸幽怨。
“还学什么?不都学过了?”他幽幽道。
嬴政看着他那不服气的小脸,没忍住俯身捏了捏,低声道:“那不过皮毛罢了,真正的核心你还没接触。”
苏檀:……
惨。
他鼓着脸颊,惨兮兮道:“哎,还当是学业有成,没想到是沾沾露水。”
他还当自己怪聪明的。
看着他这样,嬴政不由得笑起来,低声道:“要学的东西确实很多,一些地方文化和习俗,还有县志,都需要你去了解,做继承人,要足够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才成。”
苏檀点头,他懂这个道理。
但是——
“不是说不封后了吗?”他歪头问。
嬴政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小雨,轻声道:“你阿母封后,便可名正言顺做副将了。”
季楚在军中扎营日久,变成楚后,才不受掣肘。
就算楚后,没有真才实学想要在军营服众也是不行的。
苏檀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无限感慨自己的年龄小,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秦始皇一统六国是在公元前221年,离现在还有……17年。
到时候自己也及冠了。
前锋君算不上,那啃口龙尾应该是可以的。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苏檀抬眸看着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四岁的他眼里,这个高度真的高不可攀。
嬴政是个内敛的性子,却又雷厉风行。
有些矛盾又很觉得很合理。有些人就是沉静内敛,却极有主意。
苏檀又想,不会是自己有始皇滤镜,不管对方做什么,都会给对方上一层神之光晕。
“阿父,睡觉了。”读书是读不了一点的,先睡为敬。
嬴政点点头,示意寺人给他拿锦被来。
*
隔日,打造的小暗器就拿来了。
柳叶镖和流星镖非常经典,线条流畅又漂亮,苏檀看见就觉得很是喜欢,看着嬴政,低声道:“阿父觉得如何?”
嬴政也跟着点头,这样寒光闪烁,看着确实漂亮。
苏檀想了想,叫人拿了一颗柰过来,用丝线系在,挂在树上。
“父王,看着。”
他力争,斜身看着不时被吹动的果实,猛然眉眼一利,将飞镖甩了出去。
是他想象中大侠的样子。
嬴政抬眸看着那流星镖在雨中旋转前行,瞬间将挂在树上的柰给击穿打碎。
有种看车弩的震惊感。
“竟有如此威力?”他凝神。
苏檀点点头:“这飞镖又叫脱手镖,用在战场上,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和精准打击。”
嬴政不禁若有所思。
“车弩、烟雾/弹、铁器、飞镖,此番下来,六国难以抵挡。”他不禁朗声大笑,俯身抱起扶苏,笑吟吟道:“啊,还有那玉米。”
一亩地,有上千斤的收成。
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没曾想,竟然一一拥有,反而有种不真实感,他低声道:“我们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若还有需要你寿命为代价的存在,你就别要了。”
人不能太贪心。
苏檀抬起头,轻笑着道:“知道了,天重要地重要,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嬴政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放下他,也跟着试了试这飞镖。
刚开始有些不顺手,飞镖是飞出去了,但是没有打中障碍物,但是他试了几次,试出来之后,眼睛瞬间就亮了。
“彩!”他表示很喜欢。
嬴政当即就让人照着他的手掌大小,再做几个飞镖出来。
他说到底,今年也不过二十二,纵然压着玩心,到底年轻,瞧见新兴的事物会很容易接受,也会非常愿意去尝试。
苏檀不敢想,他若是在嬴政晚年穿越过来,那他的攻略之途,得有多可怜。
突然觉得这个穿越的点真的很好,在他平定嫪毐叛乱时,一切都是不熟悉的,他的心,也没有被政务被世俗给打磨。
嬴政晚年,连自己认定的继承人扶苏的话都听不进去,他一个新穿越的人,说出来的话,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大概会被当做妖孽,立马处死了。
如果不巧一点,穿越到术士闹事的时间点,他简直不用想,估计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可以永远的闭上眼睛了。
“哎嘿,阿父正好~”他努力贴贴。
嬴政皱着眉头,将他从身上撕下来,且去忙自己的了。
苏檀被撕下来以后,便乖乖的去一边玩自己的飞镖去了。
“还是阿父厉害~”他笑眯眯地夸。
嬴政抬眸瞟了他一眼,瞬间就收回视线,接着忙起来了。
苏檀呆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看着外面雨停了,他就马不停蹄地跑路了,套马车!出宫!
他就算出去干溜达一圈,心里也是高兴的。
连下了几日雨,他真的在章台宫中都快长毛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见没有乌云,这才放心些许。
于是街上就迎来一个闲溜达的小客人。
刚一走进安家食肆,那店家一看是他,顿时亲热的不得了:“你来了,快进来坐,盼了你好几日,竟然都没见你来,还想着你有新去处了。”
他都担心坏了。
苏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眯眯道:“也不是我不来,实在是这雨下个不停,不好来。”
店家表示理解,这几日下雨,他这里面真的没有一个客人。
“上一份招牌菜,一摊子酒,一碗奶,我陪小公子喝一杯。”现在苏檀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
苏檀摇头失笑,他点点头,温声道:“你在这咸阳城中,如今可发现什么变化。”
店家一听,就开始拍大腿:“这吃食的变化就不必说了,自打你说了,什么这些可以随便试试,万一就组合出来什么好吃玩意儿,还真叫大家琢磨出来了。”
“用那发面,擀成薄皮,裹上馅儿,在锅上煎,也是极好吃的,城东的油坊忙坏了,又开了几家,整天香的不得了,好多人没事都要去溜达一圈,就算不打油,闻闻香味也高兴。”
“现在那油坊的油,卖的比羊油都好。”
羊油比较贵,一只羊才能出多少油,能吃的起的都是富贵人家。
但现在这油便宜,舍不得一次用很多,用筷子沾下,在锅里涮涮,都香死了。
苏檀:……
他接触的人群,要么是王宫,要么是将军,要么是食肆这种卖钱的,本身就不介意用油,还这不知道有人会用筷子沾油。
“等以后,争取让所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吃油,想吃多少吃多少,不用考虑别的。”
苏檀握着小拳头,满脸都是雄心壮志。
“还有吃肉!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
他这样说着,一旁的店家倒了两杯酒喝下肚,顿时热切起来,乐呵呵道:“公子好志向,只是这五畜不好养,又是贵物,能吃个猪肉、狗肉,已经不错了。”
苏檀不吃狗肉,他闻言没说话,只若有所思道:“养猪是怎么养的?”
店家便回:“圈一块地,整日里打猪草喂,长的很慢,所以肉很贵。”
现在还没有形成家家户户,或者规模性养猪,像张屠户那样都是大户了,他在咸阳城中能做起生意来,也是厉害极了。
但是偏远一点的村里,许多人根本没闻过猪肉的味道。
苏檀若有所思,温声道:“那能把张屠夫请来喝酒吗?”他还有些话要问。
要是论对猪的熟悉程度,那当然是屠夫更厉害了。
店家连忙道:“可以可以,你一句话的事,天上下刀子,也能立马走过来了。”
随着小二的召唤,那屠夫扛着半扇猪就来了。
苏檀一抬眸,看见他这造型还有些惊讶,就听张屠户乐呵呵道:“你教的那法子真灵啊,当时真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觉得你在骗人。”
说着他就跪着磕头。
指着那半扇猪,低声道:“这么要紧的法子都教了,束脩也得教,先前其实扛着去秦王宫了,但是侍卫不叫进,也不给传。”他呲着牙。
苏檀:……
那是秦王宫,来个人都说认识他,就要往里面冲,那肯定补带通传的。
“公子大恩大德,张没齿难忘。”
苏檀呆住,还以为他姓张,结果他名字就叫张。
“起来吧,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点事儿。”他笑着道。
张屠夫刚开始还把他当小孩看,现在不了,听多了传闻,他那段时间真的懊恼死了。
但公子扶苏找他很容易,他找公子扶苏并不容易。如此一来,倒是只能心心念念,没有别的办法了。
“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若能做到,万死不辞。”他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苏檀挑眉:“不要你的命,倒是能赚钱,规矩还是一样的,旁人来问,教了就好。”
张屠夫又想拍胸脯,想想忍下来了,只喝了一碗酒,这才笑着道:“你别说,现在咸阳城内,卵/蛋还在的公猪真不多了。”
几人寒暄过,苏檀详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养猪的。
听完以后,他不由得唏嘘,这个时候,养猪和养马一样精细,都恨不得捧在怀里养。
苏檀若有所思,他低声道:“就没想过,圈养?可以去研发中心买些做好的饲料,应当是不贵的。”
“饲料是什么?”张屠户有些懵,这是一个没有听过的词汇。
而店家也跟着聚精会神的听着。
苏檀认真道:“以三成玉米粉,加上三成玉米杆粉,再加上二成的麦麸,再加上一成豆粕,一把贝壳粉,一把盐。”
张屠户:……
“吃的比我还金贵,这玉米粉是什么,玉米杆粉又是什么,麦麸又是什么?豆粕又是什么?”
这贝壳粉和盐就比较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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