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上她的胸口,没多久,江春月就倏地睁开眼睛。
未说话,语先不成调,江春月想挣脱他的魔爪,才发现被红绸束着。
江春月红着脸骂道:“亏你还是榜眼,一点脸也不要。”
程玉璋看着她这模样,黑瞳沉沉,“对娘子,还是不要脸的好。”
“你!”江春月只能受他欺负,又不敢言语,还得咬唇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程玉璋尽了兴,才收手,端了小几,放到床上,将吃食一一摆了,又松了江春月的绑。
江春月是真饿了,一整天,又哭又闹还被迫服侍他,耗费了太大的精力。
她吃的很快,也没有在意是否姿势是否优雅,甚至徒手抓起油腻腻的鸡腿,满足的撕下一块肉来,吃的两片粉唇亮晶晶的。
程玉璋并非只看着她吃,他也是人,食人间烟火,但他应该不算饿,拿了一块饼吃的慢吞吞的,伸出筷子去夹江春月碗里另一条腿时,被江春月抢先拿起那只腿,她得意洋洋的在上面啃了一口,又放下,对他挑挑眉。
程玉璋动作缓慢的再次起筷,这次没去碰那只她咬了一口的,反而将她快啃光的鸡腿夹了过来,丝毫不在意的吃了起来。
江春月嚼肉的动作慢慢停滞,一开始只是好奇他会不会嫌弃,但没想到他是一点也不,甚至当做奖励一般,将那骨头吮的干干净净,犹如剔骨。
江春月看着看着,竟看脸红了。
比变态,谁能比得过大奸臣程玉璋啊,失策失策。
吃饱喝足,程玉璋收拾了,江春月懒得管,也没那个力气逃了,更不想讲话,眯着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程玉璋回来时,江春月已经闭眼睡了,还睡在床外侧,没给他留空。
程玉璋推了推她,“进去一点。”
江春月没动,程玉璋手腕一转,就抚上她的软腰,刚碰到,江春月就一下子滚到里面。
“烦,人家都睡着了。”
程玉璋早已看透了一切,他站在床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很快木床一侧微微一沉,程玉璋上来了。
江春月朝里,程玉璋侧身,看着她瘦小的背,盯了一会,伸出手去,沿着她的曲线轻抚。
“我困了。”
江春月汗毛竖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适的说了一声。
身后的手收了回去,江春月刚松一口气,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关时,忽的身后贴上来一个炙热的躯体,来势汹汹,压住她就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不复任何时候的温存,有的只是激烈与不容抗拒。
恐惧袭上江春月的心头,她这才发现,这次,程玉璋似乎是铁定了主意,任凭她怎么哭怎么打骂,程玉璋不吭声,也不停,似乎惩罚一般,轻一把重一把,试图要将她重新塑形。
他甚至在枕头下摸了一把,摸出一张元帕,在外面微弱烛光的映照中,他冷笑一声,狠狠吻咬她的唇,将帕子垫在她身下。
江春月哭的快没有力气,又无可奈何的被点燃,只能在悬崖边上挣扎。
等到兵临城池,不可忽视的滚烫,江春月惊恐,抬手就给了程玉璋一巴掌:“你混蛋!”
程玉璋平定着呼吸,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他黑眸盯着她,如同追寻猎物的豹子。
“第二次了,皎皎,这次,我可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更加凶狠的吻她亲她。
不知过了多久,程玉璋突然停下,他抽出她身下的元帕,提了起来,上面印着一团团的红色痕迹。
江春月也看了过去。
她是经事的,他们还没到最后一步呢,怎么帕子就染红了。
还是程玉璋首先反应过来,他垂下手,背对着她坐起,结实的背微微起伏着,“你小日子来了。”
江春月的脑袋“轰”的一声,不知此刻该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是敲锣打鼓庆祝这个时刻。
下半场是有些狼狈的,程玉璋出去了一趟,没多久,琪清就进来了,拿了女子的月事带,帮她清理更换,又换了被褥,给她端了红糖水喝了,江春月才舒舒服服的躺下。
没多久,程玉璋也从净室出来,浑身冷气与潮气交织,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刚才无事发生一般。
江春月看着他,深知他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明日我们即刻回随州。”
“我不回。”江春月翻了个白眼。
程玉璋躺下,没有碰她,一会才声音干哑道:“王氏有孕,找人算是男胎,江听淙危险。”
江春月瞳孔一缩,听到这消息,恨不得即刻赶回随州,只是明日……
她刚才已经告诉琪清,让她明天一早,就差人去找柳轻,她给过的东西她全都不要了,另给他一百两,让他好好安顿自己吧。
言而无信,是她对不起他。
正想着,她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盯着自己,扭头,就对上程玉璋灼灼的目光。
“你在想谁,柳轻?”
他怎么知道!
江春月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急中生智:“我弟弟他现在怎么样?”
“他有习武的天赋。”
“啊?”江春月奇怪。
“你在说谎,你根本不是在关心江听淙。”
江春月仿佛被看透,她忽的双手被握住,绞着的手指被强行分开,听到耳边的人道:“你说谎时,总爱做这个动作,当初骗我说会等我时也这般。”
江春月:“……”
“皎皎,这辈子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妻,你逃不掉的。”
他这句话,同样让江春月内心疑惑。
是吗,难道她真的两世都难逃开他,那么迎接自己的,仍然是早死的命运吗?
她不知道,实在太过困倦,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程玉璋才将她拖入怀里,紧紧抱住,手指与她十指交叉,扣住,才敢闭上眼睛。
这晚他睡得并不安稳,又做了噩梦,梦里,他似乎看到皎皎脸色憔悴,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眼神空洞,远不如现在有精气神,像个破布娃娃一般,令他心痛不已。
醒来时,天才微微亮,程玉璋伸手摸了摸眼角,才觉梦中流泪,再看怀里的人睡得正安稳,脸蛋红扑扑的,他才松了一口气,给她掖了掖被子,抱着她继续闭上眼睛。
不会的,他的皎皎不会变成那样。
他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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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程玉璋现在是有钱了, 雇了一辆马车,第二天一大早就载着江春月回去。
走之前,她听琪清说, 柳轻把聘礼甚至聘书都退回来了,江春月无言, 只感叹造化弄人, 是自己对不起他。
到底要回随州。
她十分担心淙哥儿,王氏原本就坏, 这一有孕在身,只会更加丧心病狂。
虽然路上多有休息, 加之来小日子, 江春月坐车坐的也筋疲力尽,可想着为了淙哥儿, 也就忍了。
她坐在车里, 掀着车帘, 看着前面赶路的陌生男子。
看着挺年轻, 功夫了得, 对程玉璋毕恭毕敬。
“你哪里捡的这么个宝贝?你叫什么?”
林四正在驾车, 忽的身后一声“宝贝”,他差点没从车上栽下来。
一旁骑马的程玉璋警告似的看了江春月一眼, 江春月置若罔闻。
江春月盯上了林四, “喂, 你练武之人,怎么腰还这么细, 看着也瘦, 几岁了, 婚配了吗?”
林四坐立难安, 他求救似的看向程玉璋。
程玉璋勒马喊停,翻身下马,林四也随之停了马车。
江春月坐在马车里,冷眼看着程玉璋向她走过来。
“这里离随州不远,林四你先走一步,将马车处理掉,我与她同骑回去。”
“是!”林四仿若得救,感激崇拜的望着程玉璋。
程玉璋一手掀着车帘,眸色泛着幽幽的冷光,声音也似乎冰到掉渣:“过来。”
又来这一套。
江春月故意偏头不看,甚至还掏了掏耳朵,躲到车里更远的位置,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林四默默后退,再后退,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堪为程家妇,少爷为什么还不休了她。
程玉璋与江春月二人对峙一会,程玉璋绕到了马车另一侧,江春月也掉了个个,江春月像个冷战绝交的孩童。
程玉璋总会有办法,他不再跟她拉扯,立在车边:“如果你想江听淙别涉入危险,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我们骑马回去。”
听到这个,江春月才下来,走到马儿旁,抱胸站着,一脸不开心,“不会骑。”
林四眼角抽了抽,这到底是什么恶婆娘。
不管了,马车被解救出来,他快速赶着他苦命的马车先行一步。
程玉璋弯腰抱起她,托着她的臀送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去,从江春月手里夺回缰绳,另一只手揽住她,催动马儿慢慢平缓的跑。
一路两人无言,很快入了随州城,马走得更慢了。
熟悉的景象逐渐铺展在江春月面前,她不太喜欢这里,关于这里,不好的记忆太多。
程玉璋带她共骑,路上偶然遇到几个原来的街坊邻居,他们并不知晓江春月失踪这事,一个个热情的跟他们夫妇二人招呼。
等到了家门口,程玉璋忽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石柱子,突然道:“走之前,你说若等不到我,宁愿撞柱而死。”
江春月内心一紧,总不能是专门骗她回来以死谢罪吧。
她干笑两声。
程玉璋声音透着些许悲凉:“你与柳轻相识五日,骗了他后你还很难过,当初你骗我后,可有难过,这算什么?”
长了一岁的青年长身玉立,月白的束腰直裰配素色的外衫,衬的他身姿越发挺拔。
与原来不同的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再是儒雅小生,脸色总是阴沉沉的,令人不敢直视。
若是原来,江春月或许还会心疼一会,但现在他已经骗不了她了,他现在人还是雪白的,心已经黑了。
她瞅准大门的位置,登了两级台阶,回头,望着他,眼神有些悲悯:“程玉璋,我告诉你算什么,算你倒霉!”
谁让他前世不在意他,让她孤独寂寞,还郁郁寡欢而亡的,自己这世本来可以脱离倒霉的命运,还被他给捉回来了。
从今天起,她要放飞自我,怎么高兴怎么来。
说完,她潇洒回头,先行进门。
程玉璋愣在原地,本凄凉的面容只剩下错愕。林四悄悄路过少爷,往大门里望了一眼,内心为少爷打抱不平:少爷这是娶了个什么玩意!
回来之后,两人稍作整顿,就一起去了江府。
这次回来的着急,她只独身一人回来,留下琪清和她四个心腹在竹溪处理剩余的事。
她不打算关店,有李氏兄妹在竹溪坐镇,她也放心。
自程玉璋也消失后,江政禹更加感到孤独寂寞,两个女儿,接连一个女婿,相继离开他,他身边的人竟然所剩无几。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偏激,可像是无法控制似的,每每自己独坐时才觉得懊悔。
对于王氏,他其实算不上喜欢,也知道她私底下做了不少小动作,可他年纪越大,越感到孤独,有她这么个陪伴还能暂时慰藉他的内心。
她怀孕后越发骄纵,江政禹也有些不耐烦,更厌恶她的自作聪明,想想她失去女儿,又大龄有孕,辛苦怀胎,大多也都依她。
只是这回,她实在不像话。
那日两人歇下后不久,江政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身后的王氏悄悄伸出了手,摸向他的裤腰,被他一把握住,甩开,皱眉道:“你干什么,怀着孩子。”
王氏轻哼一声:“还不是怕你憋坏了。”
“用不着你操心,快睡觉。”
“你难道去外面了不成?”王氏一下子就起来了,声音有些尖利刺耳,听得江政禹一阵头痛,都这把年纪,她整日在想些什么。
疲惫之下,他根本不想回答,任凭王氏在他身后打骂,他一动不动,一言不语。
王氏累了,才自己躺下,房间才安静些。
但凡王氏再继续闹,江政禹就准备去书房睡,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夫君,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不大容易控制情绪,总想发脾气。”
江政禹闭着眼睛:“快睡吧,我不怪你。”
王氏过会又吞吞吐吐:“夫君,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说。”
她这小心不敢说话的样子又极可怜,惹人怜爱,江政禹翻过身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就是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王氏在黑暗中温柔一笑,进而说道:“前些日子,我找人给我算了算,关于我这胎极有可能是男孩。”
江政禹疲惫道:“小子丫头都是我江政禹的骨肉,我会一视同仁的,不必在意这些,况且我们还有淙哥儿。”
王氏眼中透出不满,就是因为有个江听淙,她儿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么。
“那看相的说,说是我这胎不大好,府上有相冲的,若是时间长了,可能会滑胎。夫君,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怀了此胎,不想失去它。”
王氏靠在江政禹怀里,小声哭泣。
江政禹忍住心下的烦躁:“无故找些术士看什么,都是些骗人的。”
“他很神的,看这个非常准,我因为这个日夜睡不着觉,胎儿也休息不好,夫君,我求求你应了我此事吧,就这一回,我下次不看了。”
“冲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淙哥儿不是闰年生的,生辰又是七月半,实在是不祥,会影响了我这胎。”
江政禹听了顿时火大不已,浑厚的声音含着怒气:“淙哥儿冲了你,难道你要我把淙哥儿赶出去?”
“当然不是,夫君莫生气,淙哥儿是我们的嫡子,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赶他出去,就是让他这个月出去住一段时间就好了,正好我兄长王尧在都指挥使手底下做个教头,淙哥儿不是想习武吗,让他指点指点,岂不刚好。”
江政禹翻身起来,叫人点了灯,浑身气压极低,脸上满是怒气:“王然,你做什么梦,要本官为了你一个无缘无故的东西让我儿去王尧那里,你那兄长王尧说的好听是个教头,实际不过一个杂吏,懂个什么,能教导淙哥儿!”
王氏脸上一白,“你看不起我们王家?”
“这不是看不起看得起的问题,我不会同意的,淙哥儿就在江府,就在我身边,他哪里也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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