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更棒啊……”
唐若拉猛地转头,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滴水的发丝粘在她的额头和脸上,她的眉弓凸得像骷髅,没有血色的脸透现一道道青筋,眼球的血丝像支离破碎的裂纹;紫色的嘴唇咧开狰狞的弧度,流出褐色的泥水。
她依稀能辨认出这是克里斯汀的脸但显然,克里斯汀被附身了。
“我当然知道我的身材棒!”
还没说完,唐若拉踹她的肚子。
趁她惯性地弯下腰,唐若拉挥短匕刺她的肩膀。
短匕带来的气息使她不适,她靠着离谱的蛮力,像只发疯的公牛埋首撞唐若拉的肚子,将其撞倒在地上。
她张大嘴巴压着唐若拉,竟然呕吐臭烘烘的淤泥。
焯!
唐若拉急忙推开她的脸,使腐臭的污泥淋在自己的马尾上。
恶心死了!
想转移到她身上夺舍?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唱的是《the music of the night》,墙推这首歌。
小剧场:
某天,《大时代》杂志的记者采访刚获得“杰出青年歌唱家”奖的霍尔德。
记者:“请问霍尔德太太会到剧院捧你的场吗?”
霍尔德:“不会。”
记者:“为什么?听说霍尔德太太是圈外人,难道她不喜欢听歌剧?”
霍尔德:“她觉得门票太贵,我在家里单独唱给她听。”
记者:……嗝……被喂饱了……
第16章
另一边的唐宅,露娜正趴在沙发上看电视,霍尔德来来回回拖地。
突然他停下来,左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
心脏的刺痛转眼即逝,仿佛是幻觉。
他明明没有产生咬唐若拉的念头,为什么心脏会疼?不过和之前拧麻花般的绞痛不同,这一次是被一根针刺入心脏般。
他停在原地沉思。
这个时候她应该到了克里斯汀家驱魔,莫非……
“真糟糕!”
唐若拉的吃.奶之力把克里斯汀的脸推开,那一滩滩恶心的污泥是恶灵污染活人灵魂的卑劣手段。
有的恶灵是吐虫子,有的吐粘稠的液体,不尽相同。
克里斯汀强硬地把脸转回来,狠狠地咬她的手,沾了污泥的牙齿散发臭味。
附身了的恶灵很麻烦,她不能直接用驱魔香水喷,必须先赶恶灵离开克里斯汀的身体。
她把心一横强忍着恶心,提起绿柄的短匕轻轻地刺克里斯汀的眉心。
克里斯汀如遭雷击,全身一震。
“梅兰达.阿贝尔,滚出活人的身体!”
克里斯汀顿时瞪大双目,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巫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
一阵强风从克里斯汀的眉心迸发,吹刮她滴水的头发和唐若拉沾污泥的马尾。彼此之间强风流动,喘不过气。
“啊——”
克里斯汀翻白眼,抬着头吼叫,凄厉的叫声响彻豪宅。
在她背上,骑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发女人。一缕缕黑发垂下,半掩她布满血痕的脸,身上的血珠和水珠混合一起,弄脏客厅的天鹅绒地毯。
黑发女人牢牢地粘着克里斯汀的后背,舍不得放开。她嘶吼着要重新冲进克里斯汀的身体,可是只要短匕刺着克里斯汀的眉心,她就无法掠夺。
血迹斑斑的手开始抓向唐若拉。
“不准破坏我的好事!”
黑发女人歇斯底里地抓来,混乱间,唐若拉伸手抓来手机,让霍尔德的歌声在女人的旁边回荡。
“省省吧,有人唱得比你好听多了,走音女王。”
话音刚落,女人扭曲丑陋可怖的面容,脸上的血痕像一条条挪动的水蛭。
“不!”
穿透力极强的歌声震□□人的鬼魂,天渊之别的唱功使她坠入谷底的沼泽永不翻身。
“不!!”
渗出少许淤泥的泪水夺眶而出。
趁着恶灵伤心欲绝又妒忌,唐若拉伺机的另一只手掏出驱魔香水,朝恶灵喷。
“梅兰达.阿贝尔,梅林喊你滚回地狱!”
电光火石间,她们的底下现出一圈火光绰绰的熔岩。躺着的唐若拉没看见这壮观的景象,只感到像睡在寒冰床上。
黑发女人却惊恐万状,想放开克里斯汀的身体逃跑。
为时已晚,熔岩之中伸出一双冒着火焰、黑色的手抓着她的胳膊。
“不要!我不要!”
唐若拉投去幸灾乐祸的目光。
女人挣扎着抓向她。“救我!我知道错了……救我!”
“呵,你问被你虐待的孩子原不原谅你?”
女人扭曲的面容一滞。
仿佛回应唐若拉的话,熔岩之中又伸出许多稚嫩的小手拉扯女人。
一息间,熊熊的地狱之火焚烧恶灵,鬼手们硬生生地拉恶灵进入地狱。
当女人湿漉漉的头顶没入猩红的熔浆,地狱冰山一角的景观缩小至消失。
一缕清风扫荡残余的负面磁场,轻轻地抚摸唐若拉的头顶。
“呼……终于结束了。”她疲惫地抓来手机,打给驱魔会的会长喊人来善后,然后打给金主爸爸喊人来照顾克里斯汀。
末了,她轻轻地推开昏迷的克里斯汀。
摸一把她的脖子动脉——还活着。
继而唐若拉嫌弃地打量黏糊糊的马尾,决定借用克里斯汀的卫生间洗一洗。
这个恶灵不值得同情,活该到地狱受苦。
她在凌晨花了一个小时,在网上查询音乐老师死亡的相关新闻,其中一条惨绝人寰。
五十年前,某某孤儿院发生惨案,死者是十多名孩子和一名音乐老师。
这名音乐老师热爱唱歌,期望有一天登上舞台表演,可是她处处碰壁,为了生计,她到一个孤儿院应聘。
任职期间,这名音乐老师经常鞭打不受规矩的孩子,亦跟别的老师相处不愉快。
终于有一天,她受了某种刺激,把十来名孩子困在游乐室鞭打,等其他老师发现并破门而入的时候,可怜的孩子们已经无力回天。
于是,愤怒的院长和老师们把她捉起来丢进湖里淹死。
该老师的心愿、控制欲、爱好跟她推理出来的十分相近,她斗胆假设死去的音乐老师就是八音盒释放的恶灵。
她的推测居然对了。
待她洗净马尾和脸蛋,善后的人到了。
“噢,我的天啊!”
两位黑袍牧师一进门就哀嚎。
客厅狼藉,地毯沾满污泥和血水,地板布满水渍,可怜兮兮的克里斯汀躺在地上昏迷——唐若拉有良心,为她盖上一张毯子。
喜出望外的唐若拉快步走来,拾起背囊。“你们终于来了,善后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等等!”一位寸头的中年牧师拦着她。“请问你是?魂盒呢?魂盒里面的邪恶东西呢?”
“那你是?”
“噢,我是天使城玛利亚神殿的牧师,马克;这位是杜比。”
“噢,我是塞维尔神殿的驱魔师,塞维尔神殿是最厉害的。不用问我的名字,因为英雄不留名。”
马克:“……”
杜比:“……”
胡说!
玛利亚神殿才是最厉害的!
马克努力地挤出礼貌的微笑:“那请问魂盒在哪里?魂盒里面的恶灵呢?”
“魂盒应该在克里斯汀的卧室,你们去看看?至于那个恶灵,滚回地狱了。”
“!”
马克和杜比瞳孔地震。
“什么?恶灵下地狱了?”
“恶灵怎么了?”
猝不及防的女声从门口处响起。
“你们说恶灵怎么了?”姗姗来迟的卡丽坦看向狼藉的客厅,再看看气定神闲地唐若拉,产生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
那个抠门会长没说清楚?
嫌麻烦的唐若拉言简意赅:“结束了,魂盒里面的恶灵滚回地狱了,你们把魂盒带回去净化吧。”
轮到卡丽坦震惊,须臾她冷笑连连:“唐小姐真会开玩笑,让恶灵下地狱是难办的事情,不是每一个驱魔师都能办到,更何况你只是个业余爱好者。”
“业余?”马克诧异。
“爱好者?”杜比惊愕。
“她不是塞维尔神殿的驱魔师吗?”两人异口同声。
卡丽坦不屑地冷哼,“塞维尔神殿名下没有女性驱魔师,她骗你们的。”
唐若拉一甩半干的马尾,钱到位就行了,管他们信不信。
“等等——”
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马克和杜比面面相觑。
“哼,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卡丽坦自顾自地端出改造过的指南针,检测恶灵在不在屋里。
昨晚她回到家,发现门上出现红字警告。她使了各种驱魔手段,甚至向神祈祷也无济于事。
直到半小时前,门上的红字突然消失,她接到会长的电话赶来。
恶灵被赶下地狱了?笑话。
然而,她的指南针没有任何反应。
她灵光一闪,回到大门检查红字警告。
没有。
门上干净得很。
怎么可能!
她大步流星地来到克里斯汀旁边,撑开她的眼皮检查眼球。
其眼球呈现一缕黑线,这是被附身过的后遗症。
“糟了糟了!”
看见杜比捧着一个八音盒下来,卡丽坦神色一变。
“魂盒被打开了,恶灵在哪?”
三人同时看向昏迷的少女。
“卡丽坦,你去检查?”
“检查了,她被附身过。”
马克若有所思,“会长说这事结束了,让我们来回收魂盒,难道真的结束了?如那位女士说,恶灵下了地狱?”
“不可能!一个业余的怎么可能驱赶恶灵到地狱!”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
卡丽坦语塞,在“已经结束”和“不可能”之间疯狂摇摆。
对,不可能的,那个女人没有这样的能耐。
就在这时,又有人赶来了。
“噢,克里斯汀!”
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匆匆跑到克里斯汀旁边。卡丽坦一愣,认得他是克里斯汀的什么叔叔。
“没事了克里斯汀,我送你去医院。”
卡丽坦连忙拦着克努特,“那个女人叫你来的?”
“唐小姐?是的,唐小姐说已经结束,让我来照顾克里斯汀。”
她莫名涌出一股怒气。“她只是一个业余的驱魔师,她说的话你就信吗?如果她骗你,你来就是送死!”
克努特沉吟数秒,正颜厉色地回答:“女士,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定义业余和专业,但是唐小姐曾经在大都会歌剧院救下一千人的性命,把我从恶灵的手里救下来,所以我相信她的话。”
卡丽坦呆若木鸡。
那个女人居然是解决大都会歌剧院危机的驱魔师?
这事传遍业界,那个封印物缺了一个部件,使得里面的恶灵总是找机会搞事,令神殿和驱魔师头疼不已。
大家都在打听是哪个驱魔师有能耐处理掉封印效力剩下一半的封印物并带走。
克努特接着对两名牧师说:“请问你们的事办完了吗?我要送克里斯汀去医院。”
“办完了。卡丽坦,我们走吧。”
失神的卡丽坦上了两牧师的轿车,掏出手机。“会长,有人冒充驱魔师,我要举报。”
“……谁啊。”
“她说她叫唐若拉。”
“哦,找文员小姐姐登记。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希望能以驱魔会的名义对她作出警告。”
“文员小姐姐会登记的哈。拜了。”
收好手机的卡丽坦,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17章
“若拉,我帮你查到魂盒上面的咒语,是古典拉丁——”
“已经解决了,谢谢。”唐若拉戴着耳机跟爱伦通电话,打开车后箱提出几大袋用品和食物。
这次金主爸爸爽快地给她网上转账,转10万刀。
她开始做坐拥高档魔药材料的美梦。
“什么?解决了?你不需要封印咒语的翻译就解决了?”
“走运吧。调查那个网店的结果出来了吗?”
“有一点点眉目。圣会里有当警员的,他轻易调出网店的注册地址。你记得德克州的黑山羊事件吗?网店的注册地址就在事件发生地的隔壁镇。”
脚步为之一顿,她停在车库的门前。
那是一群傻逼杀山羊和人召唤恶魔许愿的事件,后来圣会调查出始作俑者是一个叫“号角”的组织。
这个组织跟袭击她的仇家有关系,可能也跟她父母的失踪有关系。
“可惜其他的信息还没查出来。”爱伦的语气有些低落。
“不论对方隐藏多深,他们一定会出来活动。只要他们出来就会留下痕迹,我们迟早把他们的窝端了。”
“希望吧。”
她提着几个大袋子进屋,看见一抹毛茸茸的灰色冲过来蹭她的骑士靴。
“喵~”
“我回来了,买了一把新梳子给你。”
“喵~”
她恢复愉快的心情,抚摸露娜的小脑袋。
“欢迎回来。”
她抬头,迎上笑颜招展的霍尔德。他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明媚?
她不客气地提其中两个大袋子给他。“里面的两盒草莓不能碰,其他的随便你处理。”
接过大袋子的霍尔德瞅一眼里面的草莓,“你喜欢吃草莓?”
“那是送人的。”
送人?
他轻轻地挑眉。
接着,她提另外的两大袋上楼,要好好地洗澡洗头。之前只用清水,她觉得没把恶心的污泥洗干净,一定要用香喷喷的洗发水和护发素掩盖那腐臭的味道。
浑身舒爽的她擦着头发出来,然后鬼鬼祟祟地走到卧室门口,探出脑袋东张西望。
听见一楼传来切东西的声音,她立刻跑到床上,躲在被窝里玩手机。
她在浏览器输入关键词:唱歌,霍尔德。
弹出来的搜索结果使她吃惊。
第一项结果就是百科,并大咧咧地登上霍尔德的大头照。
她无奈地扶额,自己从不关注唱歌圈子,现在才知道捡回来的男人是个名人。
百科写道:亚瑟.霍尔德,男高音青年歌唱家,演出的代表作既有音乐剧也有歌剧,角色全是男主角,现就职于大都会歌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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