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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叶蓁的背影，谢老爷子感慨地叹了口气。
“刚刚我进去的时候听见那人控诉程启明，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咱们蓁蓁，这估计是在为人伸张正义呢！”
谢老夫人也瞬间反应过来，跟着肯定地点点头。
“先看看她怎么处理，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立刻跟上。”
在两位老人的感慨声中，叶蓁已然重新走到了警局门口。
一转头，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气质文质彬彬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装束相差不多的男女。
“您好，您就是叶蓁姑娘吧？我是报社的记者，我叫蒋彦。”
两人客气地握了握手，简单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交流了一下，一同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警局门厅内，一阵吵闹声由远及近，越到门前越肆无忌惮。
男人的声音格外恼怒：“吴碧琴，你真长能耐了是不是？我可是吴家的当家人。”
“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没有你说话的份！”
吴碧琴满脸泪水：“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这个家凭什么由你来当？”
“妈生前对你多好，事事都想着你，她现在喝那个药厂的保健品喝死了，你竟然还帮着凶手掩埋真相，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第40章 这下事情闹大，群众逆反了
吴茂生烦躁不已：“喝死了又怎么样？妈年纪本来就大了，也没几年寿命了。”
“用那几年可有可无的寿命换家人的富贵，有什么不可以的？就算咱妈还活着，也一定会同意的！”
吴碧琴彻底愣住，下一秒失声咆哮，咬着牙撕扯他的衣服。
“吴茂生，那可是我们亲妈，从小养育我们长大！”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还是人吗，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兄妹俩撕扯着走到门口，吴茂生一咬牙。
他正要把妹妹推开，不想一扭头，自己这张丑恶的脸正巧对准相机镜头。
“咔嚓――”。
伴随着一道闪光，这无耻的嘴脸被相机准确记录下来。
吴茂生气急败坏：“谁让你拍照的，你们是什么人？！”
不等他发难，举着相机的记者便被叶蓁拽到了身后。
叶蓁带领记者瞬间围拢上前，蒋彦将随身小本一翻，握住圆珠笔，立刻犀利发问。
“您就是吴先生吧？听说您的家人遭到药厂黑恶势力威胁。”
“请问您执意维护黑恶势力出于什么目的？您母亲的死是否与您有关？药厂售卖毒保健品的事，您是否参与呢？”
连珠炮似地发问，吴茂生被问懵了。
他反应了半天，故作镇静。
“什么黑恶势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那些人是朋友，今天就是一场误会，你们可别瞎写啊！”
蒋彦穷追不舍：“如果是误会，请问是什么误会，为什么误会？”
叶蓁适时哼笑一声：“啊对，是朋友，一言不合就要问候全家，拿绳子和棍子往人身上招呼的那种朋友。”
说着说着，叶蓁故作惊讶：“哎呀，你这朋友不会和程启明也很熟吧？”
吴茂生刚要反驳，吴碧琴就站出来作证。
吴茂生这边刚要去堵妹妹的嘴，那边蒋彦再次灵魂发问。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吴碧琴又把真相全抖了出来，叶蓁还在一旁补刀。
多面夹击下，吴茂生每次回答都被立刻推翻，简直焦头烂额。
那模样，就像一只站在烧红了铁板上的猴子，抓耳挠腮地直跳脚。
渐渐地，不少路过的群众纷纷前来吃瓜。
众人本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思，一听却觉得不对。
“呦，这说的是蓝天药厂！他们家前些日子卖的那个保健品吃死人了啊！”
一听这话，许多人纷纷变了脸色。
“那个保健品我知道，我还想买来着，吃死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啊？”
“你看记者都来了，还是在警局门口说的这话，八成就是真的，那蓝天药厂真的是个黑心药厂啊！”
众人越听越真，又看吴碧琴哭得这么伤心，纷纷忍不住跟着痛骂起来。
“之前那大街小巷贴着的广告上还说这款药品是送家里老人最好的礼物，我呸！”
“卖这种毒药品还敢大肆宣传，这是想把我们爸妈都害死啊！不能让这种黑心药厂继续猖狂下去！”
“对，这种药厂必须受到惩罚，回去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我身边的人，让所有人看看这蓝天制药厂的真面目！”
一时间，有在警局门口嚷嚷着请政府依法整顿黑心药厂的。
有扭头回家奔走相告的，还有逼吴茂生说出实话的。
所谓坏事传千里，不出一上午，蓝天制药厂的黑心内幕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几乎半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了。
午后，程启明刚刚谈下一笔订单，正乐滋滋带着合作伙伴回公司准备签合同。
两人刚下车，一群记者举着相机和笔记本涌上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程启明先生，请问你们药厂的保健药品致使一位老人器官衰竭而亡的消息是否属实？”
“程启明先生，您一向标榜蓝天药厂是国民良心企业，请问此次问题是否代表您对国人健康并不在意？”
“程启明先生――”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程启明脸色瞬间就白了，急出了满头的汗。
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他分明派人压下去了，怎么会突然闹得这么大？！
刚想到这里，就听有记者尖锐发问：“程启明先生，您已经被证实派人威胁受害者家属，请问这是贵厂的一贯手段吗？还有多少人受到过这种威胁？”
程启明猛地一惊。
这些人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
他再也维持不住唇角那一贯的慈善企业家微笑。
心慌之下，连话都说不利索。
只留下一句心虚地“无可奉告”，转身就走。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刚躲进公司，他立刻慌张吩咐。
“关闭一楼所有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入！”
“还有，厂子里的所有人，谁敢和这些报社记者多说一句话，别想拿到工资！”
色厉内荏的威胁完，刚回到办公室，他便原形毕露。
慌张地抖着手抄起电话，试图找人想办法。
程启明原本也是有一些在报社工作的人脉的，从前只要给点利益，便会有人替他登报发表，扭转舆论。
可那只是从前。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自然人人避之不及。
程启明一连拨了十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气得将听筒往桌上一摔。
“娘的，关键时刻一个都不顶用！”
“到底是谁在搞我！”
程启明焦虑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根本不敢出去。
就这么一直躲到晚上，他本以为门口人应该少些，可以偷偷离开。
却不想推窗一看，厂子门口乌泱乌泱的。
除了报社的记者，还有愤怒讨伐的群众，比白天人还多。
程启明人都傻了。
“娘的，老子犯了天条吗，这样搞我！”
正说着，厂子里的大喇叭刺啦一声响，开始照例播放晚间广播电台。
女主播甜美的声音今日显得格外沉重：
【我台刚刚得知一条令人震怒的消息，京城著名药企蓝天药厂，竟制作出“毒药品”，致使一位老人内脏器官衰竭身亡……】
程启明一口水没咽下去，猛地喷了出来。
他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目光死死盯着桌上摊开的报纸，额角的青筋直跳。
片刻后，程启明发疯般地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赤红着眼睛，喘着粗气。
第41章 他是叶蓁的爹，打死她也不碍事
地板上一片狼藉，程启明猛地攥起拳头砸向桌面。
“混账！”
程启明警惕地来回转头。
他总觉得屋里像是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他抓着苍蝇拍子，眼睛都快看重影了，也没找到半根蚊子腿。
更奇怪的是，明明觉得屋里有蚊子，可身上却没被咬出一个包？
程启明神经衰弱了。
他只能举着苍蝇拍子冲着空气挥舞几下。
然后将烟灰缸砸在了窗户上。
玻璃四分五裂。
跟踪器正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叶蓁白天经过办公室时，悄无声息地扔下了新型的蚊虫追踪器。
这批型号经过改进，能够做到全静音运转。
再加之体积小，可以自动识别生物进行躲闪。
不管程启明怎么怀疑，也找不到丝毫破绽。
从他进门开始，数个跟踪器就“蛰伏”在身边，事无遗漏地记录着他的所有。
“妈的，这么多糟心事，是要烦死老子！”
程启明焦躁地坐在椅子上，抓起座机电话。
他猛吸了几口气，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
“那个姓吴的不是已经搞定了吗？你们办的什么事！猪脑子！脑袋被狗吃了？”
报纸刊登，他们公司的产品瞬间变成众矢之的，销量惨淡。
更可怕的是，一旦官司缠身，政府介入。
后续惹上的麻烦数不胜数，药厂和他就一起完了！
“程总。”对面哭丧着个脸，“我们也没想到，那个吴茂生明明答应得很爽快，谁知道中间突然出来了个搅屎棍，非说什么要替他们主持公道。”
“谁？”程启明恨不得直接把那人抓过来杀了，“和我作对，他有几条命！”
“那个搅屎棍好像是叫叶蓁。”
程启明瞪大了眼，呼吸堵住。
他牙齿上下紧咬，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他不敢置信，之前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女儿
却突然翻过身来插了他一刀，还十分致命！
“老子生了她，给了她这条贱命，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程启明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好歹老子还养了她几年，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给她那个养娘钱治病，就应该看着她活活病死！”
电话那边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再次震惊于程启明的心狠毒辣。
好歹是有着血缘的亲生女儿，在他嘴里还不如养的一条狗。
听着程启明怨毒的声音，对方无声打了一个寒颤。
“程总，那找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程启明的脸和脖子都因为愤怒而变得青紫。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逐渐平静下来。
他不动声色，就像是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
“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她给我带过来。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当爹的，还能教训不了自己的女儿？”
至于人带过来，是生是死，那是另一回事。
“程总，我们这、这可是犯法的。”
对方知道这涉及非法囚禁还有绑架，不太敢下手。
程启明狠狠“呸”了一声：“犯什么法，反正当爹的教育孩子，天经地义！”
就算是闹到警察那里，他也是有理的。
就连老婆也是，只要不打死，没人敢多说什么！
那么多案例都摆着呢，更何况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闺女？
“清官难断家务事。”程启明对此自信满满，“再说了，出了事情我担着！叶蓁就是个搅屎棍，要是解决不了她，咱们都得玩完！”
车内。
叶蓁眼底闪过淡淡的嘲讽。
车载收音机播放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电流声。
主播的播报极其专业，但其中多少夹杂着一点个人情绪。
“据悉，蓝天药业涉嫌药物造假，并选择采取非法手段逃脱法律制裁，行为令人发指……”
几乎所有频道的时事新闻都被蓝天药业的丑闻占据。
谢老爷子气得捶胸顿足：“我知道那个姓程的人品不好，但从来没想过他居然大胆到这种地步！”
他深受蒙蔽，血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让程启明挨一颗枪子。
“是啊，前几年蓝天药业因为他捐款多次上报，政府还嘉奖了好几次，现在来看，都只不过是那个姓程的用来粉饰自己的手段。”
谢老太太也难掩眼中的厌恶之色。
两个老人家不喜他的为人，但从来没在其他地方给程启明使过绊子。
看在叶蓁母亲的面子上，也从未追究过他借助谢家的名声攀附权贵的无耻行径。
程启明确实有手段。
在他的苦心运营下，蓝天药业成了老百姓眼里有口皆碑的良心企业。
拿了政府不少优惠政策。
但其实，他赚的都是黑心钱！
谢老爷子越想越生气，对程启明怒骂不已。
他一拍大腿：“不行，回去之后我就要去内部举报，绝对不能让这个混账蒙混过关！”
叶蓁乖巧坐在他们身后，披散下来的头发乌黑柔顺，遮住了大半张脸。
顺带着，头发也遮住了藏在耳中的微型接收器。
她一边留神听谢家二老的对话，一边监控着从程启明办公室传来的声响。
听到程启明骂她搅屎棍，叶蓁的拳头一下子硬了。
这人还要点脸吗？
叶蓁暗中磨牙，眼中的森冷让人胆战心惊。
要是程启明在此，肯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还想着找人收拾我，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叶蓁心中暗骂，嘴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程启明的人找上门来，倒霉的还不知道是哪一个。
此刻，空间里正在玩耍的三小只也听见了接收器里的声音。
一个个小脸紧绷，如临大敌一般凑在一起。
三个娃娃围成了一个圆圈，同仇敌忾。
眼里都闪着两簇小火苗，捏起的小拳头无声表达着内心的愤怒。
微型接收器是大宝亲自改装的，作为送给叶蓁的礼物。
他现在想顺着无线电波爬过去，一脚踹烂那个老坏蛋的脸。
“老不死的！”
三宝头次骂人，奶声奶气。
脸颊鼓鼓的婴儿肥被气得更圆了，鼻子也跟着皱起来。
她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摩拳擦掌，来了个左右勾拳。
“气死我啦！他才是个大大大大搅屎棍！”
二宝也撸起袖子，像头发怒的小狮子似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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