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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还威胁蓁蓁姐姐，说要送她下地狱！”
刘阳一边说一边气得直挥拳头。
“要我说，他才应该下地狱呢！”
两名警察瞬间严肃起来，身体前倾：“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面……”刘阳仔细想了想：“后面就没什么声音了，隔了一段时间，我就听见蓁蓁姐姐在喊救命，立刻报了警。”
方才只是叶蓁的一面之词，如今有了证人证言，真相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众人哗然。
大妈们更加义愤填膺。
“警官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蓁蓁果然没有说谎！”
“要我说，蓁蓁就该亲手手刃仇人！”
众人边说边转头，只见叶蓁再次红起了眼，漂亮的眼眸可怜极了。
她感激地朝刘阳鞠了一躬。
“刘阳弟弟，谢谢你为我做证，不然我妈妈死因真相，只怕没人能证明了……”
这次不光是大妈们，就连负责讯问的两名警官都心软不已。
纷纷上前来开解安慰，生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一切结束，叶蓁刚走出警局。
早已等候在此的谢家二老立刻着急地围了上来。
二老心疼地上下打量：“蓁蓁，你有没有被伤到？是不是吓坏了？”
两人边说边将提前准备好的薄毯披在叶蓁身上，一路小心翼翼将她护送到车后座坐好。
回去的路上，谢老爷子一句接一句，不停痛骂程启明。
“这个畜生，从前我只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根本不是个东西！”
谢老太太附和两句，又心疼地揽住叶蓁。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谁知话音刚落，一转头，猛然发现叶蓁一改方才在车下楚楚可怜的模样，面色平淡如常。
谢老太太愣了愣，以为是自己花眼看错了，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蓁蓁，你刚刚不是还……”
叶蓁抱歉地冲他们笑笑。
“爷爷奶奶，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纵是见多识广的谢老爷子，回头一看也狠狠一愣。
这平静程度，完全不像经历过那种恶劣凶杀案的人。
这情绪恢复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二老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孩子明显是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才能做到如此迅速的转变。
*
傍晚，晚间新闻广播便将程启明杀害两人，毒害一人，同时涉嫌十四年前谋害妻子、遗弃亲女的罪名公之于众，并表示强烈谴责。
“据悉，近日警方将对嫌疑人程启明进行公开审讯。”
“不出意外，程启明将会被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我台在此警告各位，莫生恶念，莫行恶事，守法遵法。”
新闻广播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叶蓁仰躺在床上，听完冷笑一声。
“杀害两人？看来林凤莲和程牧川果然死透了。”
“可惜，程启明这个窝囊废下手还是不够绝，没把他的好女儿也一起带走团聚。”
第55章 叶蓁给谢淮京摊牌了
下楼吃完饭，叶蓁面色沉沉，一边回想整件事一边往上走。
刚站稳，谢淮京坐着轮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
见她神情不对，谢淮京一贯淡漠的神情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探究：“叶蓁？”
叶蓁恍然回神，神色怔忪：“谢大哥，什么事？”
谢淮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顺口淡淡道：
“我身体有些异样不适，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看看？”
“好，没问题。”
叶蓁也没有推辞，抬脚跟着谢淮京进了房间。
她掏出宽松口袋里随时装着的小腕枕。
“把手伸出来，我先来替你把个脉。”
谢淮京点点头，坐好，熟练地将手腕递了过去。
手指搭上谢淮京脉象的片刻，叶蓁仿佛沉进了另一个世界。
小姑娘长睫低垂，极度专注。
“从脉象上看，分明没什么问题啊？”
叶蓁觉得奇怪，随即又语气一转：“也可能是伤口的问题，我替你检查一下。”
谢淮京任凭叶蓁摆弄，深沉的眸子却有意无意紧随叶蓁，观察她的表情。
饶是侦查能力出色的谢淮京，竟也全然看不透叶蓁的情绪究竟是怎么样的，她的面色太平静了。
谢淮京眯了眯眼，出其不意沉声开口。
“下午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叶蓁反应片刻，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关心自己。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手上检查动作不停。
“嗯，没什么，程启明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不光是谢淮京，就连叶蓁自己也觉察出不对劲。
她的态度和表现太过于轻松了。
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叶蓁动作猛地一顿，顺着谢淮京视线抬头。
正巧撞进对方莫测审视的眼眸中。
她清楚看见，那双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他这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叶蓁面色不变，只是眼睛眨了眨，试探性地释放出一丝柔弱。
现在装柔弱，还来得及吗？
然而对面的男人还在看着她。
这几天两人近距离对视，明明先撤开视线的是他，现在如此反常。
叶蓁在动手的时候就想过，熟悉她的人可能会猜到现场情况。
毕竟捅这么多刀还能让程启明留一条狗命，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叶蓁平静道：“你猜到了？”
谢淮京露出了“果然”的表情。
她也懒得兜圈子了：“是，林凤莲当时没有反抗能力了，程启明是我捅的。”
“不过我也不后悔，他当时杀红了眼，要把我一起杀了，成年男人手握凶器，在已经杀了两个人的前提下，想置我于死地，我出手之前就知道这是正当防卫。”
“并且，他的伤情也只能鉴定为轻伤，我避开了全部要害。”
说着，叶蓁淡淡地看了谢淮京一眼。
虽然她跟他并不熟，但是她了解谢家人的品行。
尤其是谢淮京这样正直的军人，叶蓁没必要瞒着。
不过，叶蓁也是预先有所准备的。
谢淮京一没有证据，二还要靠着她接下来的治疗，彻底康复了才能归队。
她这处于分分钟拿捏对方的局面，对他来说她是必要的，有用的。
加上自己也不是过错方，她才敢这样说。
至于别的，叶蓁向来小心谨慎，不会多透露一丝一毫。
谢淮京轻咳一声，打破这奇怪的气氛，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无奈。
“叶蓁，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这种情况毕竟危险，我刚才只是想提醒你，你都知道对方是成年男人，而且失去理智了，下次遇到最好尽快脱身，避免受伤。”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件事情你作为受害人，警察和谢家都会站在你这边，不用警惕多想。”
谢淮京的声音低沉好听，平静地陈述观点时，语调里抑扬顿挫的变化。
意外的悦耳。
观点和声音的双重输出下，叶蓁听愣了，润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写谢淮京。
虽然她大概知道这位年轻的首长为人品性，但是真的听到这些话，还是难掩意外。
谢淮京从未被这小姑娘如此注视过，也是一时顿住。
仿佛跌入一池春水，被新奇馥郁的铃兰香气包裹，心头不由漏跳一拍。
酥麻的异样感爬上心尖，
就在谢淮京不由得呼吸加重，格外不自在的时刻。
叶蓁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好兄弟一样，拍了他没受伤的肩头一把：
“果然是优秀的人民解放军，我就知道谢首长你是个明辨是非的好人！”
谢淮京：……
好人卡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给他砸懵了。
谢淮京将眼底错杂的情绪掩饰下去，咳嗽一声：
“你别多想就好。”
叶蓁毫无觉察，但是整个人跟他相处，比之前“亲昵”多了。
当然，男女之间的暧昧气氛全无，她那脑子就想不到这些。
叶蓁难得有点憨地把脑袋伸过去，好奇道：
“谢大哥，你刚刚盯着我是不是还有话想问？”
“没事，你想问我什么不用绕弯子。”
莫名发现自己被叶蓁列入“战友”、“好兄弟”范围，谢淮京心里一口老血。
他薄唇轻抿，挑了个她感兴趣的话题：“你是怎么避开要害，让程启明失去反抗能力的？”
“你对这个感兴趣啊？”叶蓁果然来了兴趣，她笑着在他身上比划开了：“就是这个角度，从肌肉和骨头相连的地方，保证不会伤到动脉，然后――”
叶蓁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淡去，谢淮京望着她认真的面容，和她平时给他治疗的时候如出一辙。
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部队，和战友面对面讨论战术的时刻。
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
堵得慌。
第56章 死也要找到他真正的亲儿子
【蓝天药厂老板惊天血案一经报道，举国震惊，全国民众愤慨不已。】
【在有关部门的督促下，案件已在昨日公开审理完毕。】
【数罪并罚，宣布对犯罪嫌疑人程启明处以死刑，今日公开处决，并合法取缔蓝天药业，我台记者将为您继续跟踪报道……】
早间广播的声音回荡。
房间里，叶蓁边听着，打开木质衣柜，毫不犹豫挑了一件最艳丽喜庆的大红色外套穿上。
她对着镜子冷冷一笑。
这么喜庆的日子，当然要选一套喜庆的衣服，才对得起程启明。
不给他放鞭炮已经是她捡起了仅有的素质。
叶蓁换好衣服下楼，正对上谢家二老担忧的面容。
收音机正摆在二老面前的茶几上。
看样子，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谢阳嘴上没把门的，脱口就问：“嫂子，你该不会是要去送……唔……”
话没说完，就被谢老爷子一把捂住了嘴。
老爷子皮笑肉不笑：“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蓁适当地装出一脸茫然：“送什么？”
二老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摇摇头。
“没什么。”
见叶蓁衣服整齐，谢老太太试探地问。
“蓁蓁啊，你这是要去哪？不一起吃早饭了吗？”
叶蓁摇摇头，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笑容：
“爷爷奶奶，你们吃吧，我和我养母哥哥约好了要今天回去，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就回去两天，你们不用担心。”
谢家二老反复确认，见她神色平静，不像作假，松一口气。
“那好，你注意安全哦！”
二老边嘱咐边站在院子里，目送叶蓁骑车出门。
见她的确转身走向奉山村，这才放心地关门回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转身，叶蓁便猛然调转了方向，朝市郊刑场的方向走去。
这个年代，为了压制犯罪率，起到更大的威慑作用。
凡是经过公开审理的犯罪分子，还要经过游街后再进行枪决，并且允许群众观看行刑。
程启明的押送游街路线提前三天就已公布。
叶蓁赶到市郊街口时，道路两旁早已聚集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不少人都挎着菜篮，目光紧盯着来车的方向，蓄势待发。
不多时，人群中有人尖着嗓子一声喊：“运送那个畜生的车过来了！”
下一秒，一辆军用大卡车在街口停下。
程启明胸前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子，白底黑字清楚写着【杀人，遗弃，投毒犯程启明】。
人刚一出现，便引来无数的谩骂。
“变态，杀人狂，你害死那么多人，今天终于遭到报应了吧！”
程启明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着，行动不便。
四名荷枪实弹的武警直接将他从车上强行拖了下来。
程启明脚刚沾地，就见大妈大姨们猛地将各自菜篮的盖布一掀。
前后都有卡车封路，两侧也有武警驻守。
四名武警自觉向四周退开半米，目光紧随，留出足够空间。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到达战场。
“没人性的畜生，下地狱去吧！”
“社会的臭虫，害人精，活该你有今天下场！”
群众手也相当准，完美避过四名武警同志。
程启明开始还试图用胳膊挡一挡，然而没用半秒他就发现这根本没用。
腐烂到极致的恶臭味在程启明身上炸开，扩散。
仿佛身上糊了屎，惊人的臭味直钻入鼻腔，恶心至极。
这简直是精神攻击啊！
“呕……”
他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臭的味道，胃部一阵剧烈地生理性痉挛。
白眼一翻，差点当场臭晕过去。
他强忍着恶心，急了眼，疯狗一般歇斯底里地和路边群众对骂。
“你们凭什么拿臭鸡蛋砸我？我杀的又不是你们的家人，是我自己的老婆孩子，关你们什么事？！”
“就算我的保健品吃死人又怎么样？那是她自己身体不好，我又不是没给她家属钱，是他们自己白眼狼非要搞我！”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非要把我逼死！！”
听他死到临头还这么不知悔改，大言不惭，众人更加愤怒。
“狗东西，命都快没了还在这狗叫，你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人群一路走一路砸骂，直到程启明被压入行刑场地。
隔了七八米，公安人员围成一堵人墙，将群众隔开来。
同时出声提醒。
“各位同志，我们马上要对罪犯进行枪决，画面会十分血腥，请害怕或者有心脏疾病的同志即刻远离！”
但很显然，群众的怒气早已压过恐惧，纷纷催促。
“我们不怕，快点把他枪毙吧！”
“没错，我们就想亲眼看见这种恶人得到恶报才能痛快！”
负责提醒的警察也傻了眼。
他们押送枪决了那么多犯人，每次提醒完几乎都会走一大半人，很少有人能坚持看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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