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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汤灿吓得连连后退，“你没睡觉啊？”
初九放松肩膀，半靠在墙上，“灿灿，我好像生病了。”
汤灿此刻睡意全无，硬着头皮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烧啊，你哪里不舒服？”
“不烧吗？”初九捂着肚子，“我会不会拉肚子？”
汤灿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了，“大姐，已经四点半了，你不会一直没有睡觉吧？”
初九一头栽倒在被子上，“我不想采访陈在野。”
“不是吧？”汤灿拉起床帘坐在她身边，“你可是从来都不怕采访的，就连那个那个那个经常耍大牌的女明星，你不也照样上了？”
她看初九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我记得你老家是庆逢的，陈在野一开始创立的工作室也是在庆逢……”
“陈在野创立的工作室？”初九从网上查过青云的资料，只知道青云是在他们两个人闹掰之后成立的，但是百度并没有提到工作室半个字。
“其实这算小道消息，我男朋友不是学计算机的吗？有时候我会借他的能力，查点作业什么的。之前导员让我们收集一些成功转型升级的小型工作室，我就……”
“你就让你男朋友作弊了？”初九接话。
汤灿露出一口大白牙，“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工作室四年前就创立了。”
“四年前？”
也就是初九升高三的那一年。
“对，当时他成立了工作室，出过几款香水，也挺畅销的。一年后他就解散了工作室，正式创办了青云。”
初九心里迷雾重重，一堆待解的疑惑像是乱码，“那他是自己成立的工作室和青云？”
“不是，工作室有个合伙人，公司也有投资人，但我没查到，可能人家不愿意抛头露面。”
汤灿说完打了个哈欠。
初九赶忙躺下，“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汤灿将信将疑，“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不聊了。”初九抱着被子往床边一缩，等汤灿的床头灯关了才偷偷打开百度搜索关于陈在野的消息。
百度上除了公司介绍就是新品发布时间，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初九又登上贴吧。
贴吧对青云的讨论度要比百度高多了。
…
吧友111：【你们说青云的创始人是不是长得很丑啊？要不然怎么从来不接受采访，就连业界交流会都不参加？】
吧友996：【有才的人美丑都有人喜欢。他设计的香水味道这么别致，比其他家的国风香水好多了好不好？别老是在意人家的容貌，内外最重要】
吧友666：【楼上的粉丝就不要进来掺和了哈，我们只是就事论事】
吧友121：【我估计他就是不想跟大家分享，怎么让国风香水发挥到极致，才不参加交流会的，毕竟商人都是重利的】
吧友996：【我也是就事论事啊，人家不参加交流会就能把香水做的这么好，像其他的大牌公司没少参加交流会，也没见得这么厉害过，你们就是没事挑事】
…
初九刷了一个多小时，大脑还是很清醒。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去食堂吃饭。
凌晨六点钟的食堂没有多少人。
她打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坐在角落缓慢地吃着，仔细回想着采访稿的内容。
想着想着，窗外飘起了鹅毛细雨。
初九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又到雨季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捂着头跑回宿舍。
汤灿正拉着行李箱收拾书包。
“你回来了，”她弓着腰拉出角落的袜子，“我家里有点事，改了航班，先走了，下午不能陪你搬家了。”
“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送走汤灿，初九换了身干净衣服来到了焦点。
焦点今年一共收了两个实习生。
一个是初九，另一个是社长的远方外甥女，叫韩柒。
本来社长要亲自带韩柒的，只不过高层把陈在野的采访交给了许萸，为了让韩柒拿到第一手爆料，社长只好让许萸先带韩柒几天。
初九来到报社的时候，她的桌子居然被人搬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紫色的杯具和文件夹。
她疑惑地翻开文件夹，还没看清上面的名字，就被人拍响了肩膀。
“嘿，”来人是个女孩，“你就是初九姐姐吧？你好，我是韩柒。”
韩柒穿了身紫色的连衣裙，笑容和蔼，看上去挺好说话一小姑娘。
初九礼貌地笑笑，“你好，这是我的工位。”
第71章 新的实习生
韩柒故作为难，“可是是舅舅让我坐在这里的，他说我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和许老师交流……”
初九之前是许萸带的唯一的实习生，所以工位就在许萸的右手边，确实很方便。
见初九不太好说话，韩柒干脆率先示弱，“初九姐姐，你要是想坐在这里，我现在就走。”
她拿起文件夹兴致缺缺地往外走，初九不想第一天实习就惹麻烦，拉住她的胳膊。
“随你喜欢，坐哪里都行，我的东西呢？”
韩柒立刻指着许萸斜对角的一张桌子，“我看着周围没有空桌子了，就把你的东西放在那边了。”
她也没有按照顺序放，所有的新闻稿件堆在一起，要多杂乱就多杂乱。
初九看了片刻，才缓缓地走过去收拾东西。
韩柒望着她的方向，得意地笑笑。
又过了半个小时，报社的人逐渐就位。
吴澜拿着内存卡进来，“初九，上次咱们一起拍的昆曲非遗传承人的视频还没配词，你上午配一下吧。”
他跑到初九原来的工位上，看到韩柒那张陌生的脸，愣了好一阵。
韩柒笑着朝他打招呼，“吴澜哥哥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韩柒，以后多多关照。”
吴澜被她的突然出现打得措手不及，“你好，”他挠挠头，“初九呢？”
韩柒脸色稍稍落寞，“初九姐姐刚刚搬到对面的工位上去了。”
“对面？”
吴澜顺着她的目光看，果然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初九。
他摆都没摆韩柒，朝着初九走过去。
“初九，怎么搬到这来了？”
整夜没睡的后遗症来了，初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换个位置，怎么了？”
“上次采访的昆曲非遗传承人的采访稿该发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写一下？”吴澜把存着视频的内存卡递给她。
“一会儿我就写，”初九打哈欠打的停不下来，“我先眯十分钟，等会上班写，写完了发给你。”
吴澜点头，“好，下午别忘了去采访陈在野。”
“忘不了。”初九趴倒在桌子上。
才忘不了。
要不是陈在野，她还不至于这么困。
吴澜布置好任务就走了，韩柒抬着头看完戏，拿出手机开始刷小视频。
刷了十来分钟，许萸也来上班了。
韩柒立刻关上手机，拿过一本新闻学的书翻着看。
许萸径直来到工位上，“初九，昆曲非遗传承人的采访稿中午十二点前给我，下午采访完陈在野后整理一下采访内容，明天下午下班前给我。”
她放下包，一回头才发现身边换人了。
韩柒又是一阵寒暄，“许老师你好，我是韩柒，我舅舅让我跟着您学习的。”
许萸大脑宕机了片刻，“哦，你好，初九呢？”
“初九姐姐觉得我是新人，应该好好跟着您学习，所以把位置让给我啦，她去那边坐了。”韩柒指着不远处的工位。
然而工位上并没有初九的身影。
“奇怪，刚才初九姐姐还在那里……”韩柒故意站起身，“啊，看到了，初九姐姐在睡觉。”
许萸冷着脸坐下，“做你的工作。”
“许老师，我没有工作。”
许萸把u盘递给她，“里面有个昆曲非遗传承人的采访视频，缺一篇新闻稿。你试着写一下，写完了交给我。”
说罢，她又给初九发消息，让她不要写稿了，全力准备陈在野的采访。
韩柒耸耸肩，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初九醒过来收到许萸的微信，还以为没睡醒看错了。
…
初九：【许老师，这个新闻稿是我跟吴澜跟的，怎么说不写就不写了？】
许萸：【韩柒会写】
…
之后初九再问，许萸也不回消息了。
初九简直一头雾水。
她没别的事情可做，只好多搜索了一些青云的资料。
午餐时间，韩柒端着电脑，拦住了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初九。
“初九姐姐，许老师让我写新闻稿，但是我不太专业，你能指导指导我吗？”
初九瞥了眼她的三行新闻稿，目光冷淡，“你的工作应该自己做。”
“可是其他人的都在忙，我看你挺清闲的诶。”韩柒说这话时笑的人畜无害，但一点儿不妨碍初九听出这话里的嘲讽之意。
初九沉吟片刻，“韩柒，我也是实习生，实习生碰实习生，没有什么可比的，我教不了你。”
“教一下又少不了一块肉，”许萸从座位上站起来，“初九，你别忘了你刚进焦点的时候，是吴澜抓着你的新闻稿，一个字一个字帮你摘问题的，现在你帮帮别人怎么了？”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本事大了，可以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在岗位上偷懒懈怠了？”
许萸是个纪律性很强的人，初九一声不吭就换座位本就惹得她不痛快，再加上她上班的时候睡觉，对实习生不友爱，许萸态度就更差了。
初九计上心来，“好，我教。”她拉着韩柒在工位上坐下。
韩柒把稿子递给她。
初九看了一眼，险些没岔气。
她这篇新闻稿简直就是流水账，措辞不严谨，病句连篇出，中心主旨不明确，甚至连采访日期都能写错。
初九闭上眼睛冷静片刻，“你确定要我教你？”
韩柒头点的像磕头虫，“当然啦！”
初九不动声色地挑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于是乎，整个午餐时间，初九跟韩柒科普了新闻传播学、导演学以及汉语言文学三大专业课。
她专门挑晦涩难懂的词语来解释，以至于韩柒一个字也没听懂。忍不住打瞌睡时初九还会专门叫醒她，示意她好好学习。
韩柒听了一个小时，终于听不下去了，抱着电脑落荒而逃。
初九心情不错，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午饭，吴澜抱着机器过来，“咱们该出发了。”
初九看了眼时间，“都这么晚了？”
无奈，两个人只好先前往青云。
张彤正在门口等着，“初小姐，您来了。”
初九受宠若惊，“嗯。”
“陈董在电话会议，请稍后片刻。”
张彤去给两人按电梯，吴澜在后面拉着初九说话。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吃午饭？”
初九刚在车上跟吴澜吐槽韩柒吐槽了一半，还没说完，“对啊，这个韩柒真的很有本事，有本事把矛盾激化。”
“你饿吗？”吴澜问道。
她揉揉肚子，“饿。”
两人站在电梯前聊的肆无忌惮，殊不知某人打着电话从二人身后经过。
第72章 很荣幸见到你
把人送进董事长办公室之后，张彤去泡咖啡。没想到一抬眼，居然在茶水间看到了正在准备下午茶的陈在野。
“陈董？”张彤受宠若惊，“您饿了吗？我来弄吧。”
“不用，”陈在野把刚烤好的两块蛋糕装盘，推到张彤面前，“一起送过去。”
张彤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送到哪里？”
陈在野瞪他，“办公室不是来了两个记者？”
“哦哦哦！”张彤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他走到咖啡机前想制作冰咖啡，陈在野又拿出微波炉里刚加热好的牛奶，“把这个一起送过去。”
张彤连连点头，“好。”
“半小时之后来会议室接我。”陈在野嘱咐完就离开了。
等着咖啡机运转的空隙，张彤瞥了眼陈在野亲手加热的蛋糕和热牛奶，不由得啧嘴，“稀奇，真的稀奇。”
他制作好咖啡，端着牛奶蛋糕来到办公室，“这是我们公司的下午茶，请慢用。”
吴澜惦记着初九没吃饭，大方地把两块蛋糕都推到她面前，“你先吃。”
初九拿过一块，“一块就够啦。”
吴澜喜欢喝牛奶，在摸到玻璃杯后瞬间被热度烫了回去，“热的。”
初九刚好不爱喝凉的，就接了过来，“那你喝咖啡。”
吴澜只觉好笑，“没想到青云接待客人居然会准备热牛奶。”
初九抿了口牛奶，打趣道：“可能又想让我们等很久，等到热牛奶变成冷牛奶。”
吴澜的进食速度比初九快很多，吃完蛋糕喝完咖啡就开始着手布置采访设备。
初九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吴澜点头，“那我出去等你。”
初九一愣，“你不留下？”
“昨天张秘书特意嘱咐让你一个人采访，我可不想再等一个下午了。”吴澜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初九，和一个对准她的摄像机，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吃蛋糕，喝完牛奶就开始等着陈在野过来。
她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一转头，发现陈在野的办公桌上有个木制笔筒。
笔筒里面只有三只笔，其中一支很是眼熟。
初九走过去拿起来，果然是她的笔。
怪不得昨天没有找到。
原来是落在这里了。
她正准备把笔拿回去，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没有防备，手中的笔应声落地。
陈在野刚跨进门，就看到初九不知所措地站在他办公桌前，脚边躺着他前两天在沙发上捡到的笔。
抬头的瞬间，初九的目光与那双熟悉的眼睛激烈地撞击在一起。
跟她第一次敲陈在野的门时他表现出的反应一样。
疏远，抵触，且防备。
许久不见这张脸，初九忽然觉得自己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他本人要比走廊的那张照片更加立体，瘦削，整体的气质和三年前的少年大不相同。
他穿着裁剪和身的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开着，倒是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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