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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被迫营业(穿书)——挂疏桐【完结】

时间:2023-11-16 23:11:44  作者:挂疏桐【完结】
  傅南霜无奈将褪了一半的外衫披回,“岑姑娘又怎么了?”
  “回殿下,这次不是岑姑娘,是王姑娘!”
  “王姑娘?”傅南霜回想起那位娇俏的表妹,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挺健康的,应该不会也闹绝食吧。
  “她怎么了?”
  “殿下,王姑娘不知吃错了什么东西,呕吐不止,怕是中毒了!”
第27章 立冬
  “请太医了么?”若当真是中毒,那可不是小事,傅南霜心头一凛,一边步履匆匆地向外走,一边继续询问。
  “回殿下,王姑娘一开始说身体不适便遣人去请了,这会儿太医应当已经到了。”
  “她今日吃了什么,你们可都有记录,可还有剩下的?”
  “回殿下,日常的吃食都又有,可...”内侍小心翼翼地抬眼,却因胆怯而不敢继续说下去。
  “有什么直说便是,又不是你下的毒,怕什么。”傅南霜淡然扫了他一眼。
  “今日是您的生辰,宫宴上的菜肴,自然是没有剩下的...”内侍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
  “她的症状是急症,应当拖不了这么久,”傅南霜大致算了下时间,又问,“宫宴之后,她还吃了什么?”
  “回殿下,晚间吃了些点心,都有剩下的。”
  “嗯,先去看看太医怎么说吧。”傅南霜稍定了定神,若症状只是呕吐还好,应当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
  “殿下...”内侍张了张口,似是又有难言之隐。
  “还有什么事?”
  “今日之事,若是最后查不出下毒的人,陛下会不会将奴们都...”内侍的声音颤抖着,倒像是已经快断气了似的。
  “不会。”傅南霜倒不是觉得段淞有多大度,他只是对王家的人不怎么上心罢了。
  若中毒的人换成岑琏,那估计就很难说了。
  刚到拾翠殿门前,傅南霜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檀木熏香,想必是为了遮掩秽物的味道。
  好巧不巧,这次来出诊的还是那位刘太医。
  “殿下,又见面了。”刘太医刚为王徊梧施了针,正在整理他的药匣。
  “刘太医,王姑娘她现下如何了?”
  傅南霜凑过去看了眼,却见王徊梧面如金纸,双眼浮肿,额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神志倒是还存有几分,见到她时,微弱的目光闪了闪,但说不出话来。
  “呕吐是止住了,可这病症确实有些奇怪,看似中毒,但她吃的东西我也看过了,甚至宫人为了自证,也都当着我的面吃了下去,”刘太医指了指桌面上的碗,随即摇了摇头,“都没什么问题。”
  “那有没有可能,王姑娘并非中毒,而是别的什么急症?”
  “殿下,我行医已四十年有余,”刘太医合上药匣,神色笃定,“这位姑娘的症状,正是邪之所凑,定是外物所致,没有旁的可能。”
  “刘太医误会了,我并非质疑您的医术,”傅南霜有些尴尬,遂岔开话题,“不知她可还有性命之危?”
  “这个...暂时无虞。”刘太医迟疑片刻,也没把话说得太死。
  “暂时?”傅南霜抬眉,您刚才不是挺自信的么。
  “毕竟不知究竟是何物所致,所以也无从开解,只能用一般的解药先压制一二。”刘太医轻咳了声,避开她的目光。
  傅南霜回首,抬手在少女的额上试了试,微有些发烫。
  “你可还难受?”
  “...麻。”王徊梧涨红了脸,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最终只发出一个沙哑浑浊的单音节。
  “麻?”傅南霜疑惑地顿了顿。
  难道她是吃了什么令人麻痹的毒药?虞美人、夹竹桃,还是水仙?而且听她说话的声音,也确实有些含混,像是舌头肿大所致。
  可若是常见的毒药,刘太医应当也能看出来才是。
  呕吐。肿胀。麻痹。
  傅南霜总觉得,她这几个症状,听上去不像中毒,倒更像是——过敏。
  她转身来到桌边,在吃了一半的酒酿碗中用勺捞了捞,细碎的花生、核桃、杏仁、麦芽,随着她的动作从碗底翻涌上浮。
  傅南霜皱眉,当真好一碗复杂的过敏原。
  “刘太医,”傅南霜犹疑了片刻,思索究竟该怎么向他解释过敏的概念,“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碗中之物对旁人而言无毒,可于她却是剧毒?”
  刘太医沉吟片刻,抚须点头:“我倒是在医书中看过此类记载,只不过即便知晓了此等原因,却依然无解啊。”
  “我曾听过一种说法,说是有些人天生不能吃某些食物,若是吃了便会如王姑娘这般呕吐麻痹,甚至危及性命,不过这并非身体虚弱所致,反倒是因为对那物太过敏感,所以才会极端排斥。”傅南霜试探着解释。
  “这...”刘太医忽想起什么,再度从药匣中拿出他那一套银针,“殿下先等等。”
  半晌。
  “殿下,这位姑娘当是无虞了。”刘太医收针,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
  “辛苦刘太医了。”
  傅南霜凑上去看了眼,见王徊梧面色确实好看不少,甚至还抬起手,字句清晰地提出了要求。
  “渴,我要喝水。”
  刘太医离开后,傅南霜准备再确认一下病人的情况便走,这大晚上的临时加班,也没人给她加班费,回去还是得多拿点儿自助金子。
  “殿下,”王徊梧却支起身子,一脸虚弱地挽留,“您能再陪我说说话吗?”
  傅南霜在此前已经连打了三个哈欠,但见她着实可怜,还是强挤出一抹笑意:“......好啊。”
  “殿下,”王徊梧神神秘秘地招手,“您能不能再近一点?”
  “这样可好?”傅南霜面色僵硬,却只得再上前两步,立在榻边。
  “殿下,”王徊梧半直起身子,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听岑链说,您可以放我们出宫?”
  “?”傅南霜侧首微惊,那岑琏看上去是个寡言少语的,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她给卖了?
  “殿下,想必您也看得出,我本来就不想入宫,还不是我父亲非要和祁王殿下争个高下,这才把我强塞进来的。”王徊梧苦笑。
  “此事自然要看陛下定夺。”傅南霜不动声色。
  “殿下,我若是继续留在宫中,怕是活不过今年了。”王徊梧耷拉着眉眼,极为凄苦的模样。
  “怎么会?定是你多虑了。”傅南霜面上安慰,心中却疑惑这姑娘究竟是被吓到了,还是当真知道什么隐秘的内情。
  王徊梧叹了口气,“殿下您是不知道,我从小便有些奇特的体质,运气时好时坏,坏的时候便如今日,总有些莫名的灾祸找上我,可好的时候呢,却又总能化险为夷。
  “我父亲特地找人给我算过命数,他轻信了那野道士的谗言,说我是天生凤...殿下,我并无冒犯之意,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无事,你继续。”
  “我父亲就自然而然地觉着,我理应入宫,可我自是看得分明,陛下根本不愿让王家的人出现在宫中,再加上今日这事,我就明白了,我在宫中可能遇到的灾祸,只会比在宫外更甚。”
  王徊梧讨好般瞧着她,“所以殿下,您能不能捎带手的,把我也送出宫啊?”
  “王姑娘,当初长公主殿下也曾说过,会将你接出宫的,你应不用太担心吧。”傅南霜倒是颇有些讶异,这姑娘是个头脑清醒的,利害关系看得分明,但想象力也过于丰富了。
  “殿下,实话同您说了吧,长公主和我父亲向来是站在一头的,”王徊梧颇为老成地无奈摇头,“她也只是说说罢了,定不会按时将我接出去的。”
  “此事...”傅南霜有些迟疑,“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殿下,”王徊梧抓住她的手,恳求似的摇了摇,“您可以的,总之是送出宫,一个两个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姑娘,若是你不愿为妃,陛下也不愿王家的女儿入宫,哪里是你父亲能强求的呢,你再等等便好。”傅南霜温言宽慰。她的情况和岑琏不同,段淞不会轻易松这个口。
  “殿下,您不明白,我父亲哪里把我当成女儿呢,”王徊梧惨然一笑,“我不过是他实现目标的一块踏板罢了,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长公主再从旁说和,我哪里跑得掉。”
  “好。”
  鬼使神差地,甚至在自身的安全都还没保证的前提下,傅南霜就连着答应了两个人出宫的要求。
  看来这宫宴还得赶紧开。女主再不出现这工作量她也扛不住了。
  *
  立冬。第五次宫宴。
  傅南霜正忧愁地盯着席面上孤身一人的齐侍郎。
  也不知是她移情了自己的心绪,还是当真如她所见,那中书侍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像是碰上了什么烦心事一般。
  傅南霜叹了口气,这重修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连那赫和公主跳舞都有气无力的,后几次宫宴的菜肴也至少有七八成互相重合,更不用说连着见了三次的沧海明月屏风。
  很明显,在办宫宴这件事儿上,大家都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了。
  可女主怎么还不来?对得起她们的心血吗?
  “皇后究竟在找什么?”段淞今日心情不错,特地凑上去询问,倒有点挑衅的意味。
  傅南霜被他问得一愣,忙收回视线,装作在人群中寻而不得的迷茫模样。
  “一个儿时玩伴,想来是年岁太久,已经认不出了。”
  “哦?是哪家的女眷,”段淞似是颇为热心,“不然我也帮你找找?”
  “哪敢劳烦陛下呢,不必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傅南霜干笑两声,缩起脖子,眼观鼻,鼻观心。
  段淞斜睨着她,似笑非笑。
  宫宴过后。
  段淞没用步辇,悠然踱步而返,可半只脚还未来得及踏进紫宸殿,身后便传来脚步急促的奔跑声,伴随着一道怒气充顶的质疑。
  “陛下!是您下旨将中书侍郎调去岭南的?”
第28章 围炉
  段淞倒是没有被中书令的气势吓到,他早有预料,此事最终被吴长勍知道后,自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吴相不若进殿再议,”段淞没有回头,姿态端得颇高,“当众失仪,平白惹人笑话。”
  当然,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波动,因而特地选了个极高的胡椅坐下。他虽然有些理亏,但至少要在气势上压过对方。
  “陛下!您为何要下这道诏书,竟还伙同那二人一直瞒着臣!”吴长勍还未踏入殿中,责问声便先他而至。
  “快给吴相看座。”段淞装作忙碌,低头翻看着奏章,没有直视他审问的目光。
  “陛下!”吴长勍推开为他指引座位的司来,上前两步来到案前,眼眶因激动而微微发红,“您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朝中官员的调动本就事关重大,尤其是京官外调一事,绝非儿戏!”
  “朕自然知道,此事并非儿戏。”段淞缓缓抬起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强行压制着几欲颤抖的喉音。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同臣商量,就如此草率地定下了外调岭南道的人选?”吴长勍的胸腔随着呼吸剧烈起伏,鬓间闪过一丝银光,似是一瞬间衰老了十岁。
  “吴相,”段淞指尖一转,用朱笔的末端,在吴长勍面前的桌案上轻敲了敲,“你可曾听见,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什么?”吴长勍被他这反应激得一愣,皱眉不解。
  “朕是君,你是臣,朕要下什么令,还需要同你商量?”段淞冷笑出声,看似游刃有余,可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陛下,您知道臣并非此意——”
  “朕不知道!”
  段淞冷着脸打断了他,早已打好腹稿的辩驳,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朕下的令,自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吴相若是有异议,可以同朕询问缘由,却不该这般当众质疑。难道在吴相眼中,朕是何等颟顸的昏君,还需要你这般将朕敲醒吗?”
  “昏君”二字令吴长勍心头一跳,看向段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年轻的帝王神色坚毅冷峻,竟已不是先帝在位时,那个尚显青涩的少年。
  他暗叹了声,确实,陛下毕竟已经大婚,自己也不该用他少年时的态度,来面对这位日渐成熟的君主。
  “陛下说的是,是臣逾矩了。”这是他第一次私下里在段淞面前,主动低头认错。
  段淞也一时有些怔然,他居然就这么...被说服了?
  “嗯,你知道便好。”他生硬地点点头,对方服软得太快,他亦有些不习惯。
  “但臣还是不明白,为陛下何偏偏要选我中书省的人?您难道不知,冷铉与叶惟槐二人,巴不得看到中书省的人被调走,况且岭南那地方盘根错节,可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啊陛下。”吴长勍晓情动理,字字泣血。
  段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一直不敢告诉这姓吴的。但他绝不会当面承认这一点。
  “吴相,朕自然明白,但此次将中书侍郎外调,倒也不失为一次转机。”这亦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
  “如何能为转机?”吴长勍眉心紧锁,“让臣那门生在岭南立功?他们那处宗族势力颇深,若是想要扭转,也并非一时半刻之功啊。”
  “吴相,朕知晓自朕继位以来,你为朕殚精竭虑,从冷叶二人那儿,替朕挡下了不少攻讦,但朕现下却依然处处受人掣肘,你可看得出,究竟是何原因?”
  “请陛下赐教。”吴长勍与段淞吵惯了,却鲜少被他承认自己的功绩,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夸赞,倒是让他不好拒绝,只得放低了姿态。
  “正是因为你一味求稳,一点风险都不舍得冒,总想着稳中求进,可他们手中已经握住的权力,哪是那么容易能放手的呢?不若险中求胜,说不定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段淞虽有部分是为自己辩驳,但也借此机会透露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吴长勍的方法太慢了,他等不了。
  “陛下……”吴长勍惊诧地后退了两步,堪堪稳住身形,“那您为何不先同臣商……通个气呢?”
  “因为朕知晓,你定不会同意,可这险朕却非冒不可,自要等到事成定局,再让你知晓。”
  段淞端起料事如神的姿态,“况且今日这出戏,也能让他们以为你我已生出嫌隙,进而放松警惕,日后才会露出马脚。”
  “话虽如此,可......”吴长勍还是有些迟疑,“……可若是臣那门生在岭南并不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那就是他能力不足、不堪大任,吴相不若早日在新科进士里挑一挑,另择他人换上吧。”段淞面无表情,用朱笔在奏章上画了一个圈。
  这姓齐的若当真有点本事,他并不介意日后将其调回京内,再给他升上半级,可若只是个绣花枕头,那这等无用的东西,让他留在岭南自生自灭也没什么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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