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二十七天
◎“你的耳朵还爱着他……”◎
听着这幼稚无比的中二发言, 徐尧天心底微微发热。
在这一刻,徐尧天想真心实意地脱下他的玩偶头套,好好和云敏道一声“谢谢”, 但他太清楚了解云敏这个人的秉性,原本就因为身边女同学的夸奖而沾沾自喜了, 这会儿要是他真脱下这个头套来, 那日后她解救自己的故事用不了多久就将传遍整个新安。
“谢谢。”他故作沉闷地开口,试图混淆过去。
然而云敏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太过熟悉的细节, 但她本人肯定没有把这声音往徐尧天身上去联想,毕竟徐尧天可是目中无人的大少爷, 谁不知道他的家事显赫, 犯不着下课了来游乐场兼职。
“小事一桩而已,”云敏大大咧咧, 还是没忍住她内心深处的吐槽, “你这玩偶挺可爱的, 我也喜欢, 但是你这声音吧, 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就和我那死去的‘前男友’一模一样。”
她的两个女同学着实没忍住, 噗嗤笑出声来,又笑得前仰后合, 其中一个抓住云敏的小辫子道, “云敏, 你这会儿该不会还对徐尧天念念不忘吧?”
“是啊,你还记得他的声音, ”另外一个女生也不忍附和, “你说你已经忘了他, 可你的耳朵还爱着他哈哈哈哈。”
“滚, 就属他的声音最讨人厌了,所以我才清楚记得,”云敏听不得这些调侃,“你们可是不知道哦,我和他在一块儿时手了多少搓磨,每天盯着我不是讲奥数,就是给我画物理的电路图,我那叫一个活得‘生不如死’。”
“可我们当时看你明明还挺享受呢。”
得益于另外两个小伙伴的拆台,这会儿徐尧天的面色也不至于这么惨淡。
谁料,云敏一个劲的矢口否认他们曾经的过往,“我才不享受,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他那种清冷学霸,谁要是和他真的在一起,谁不得憋死啊?”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这个辛苦的玩偶低下了他的脑袋。
云敏还想吐槽徐尧天两句,虽然这明显有几分过啊,但是不那么说的话,她在她姐妹身边可是一丁点自尊心也没了。
她为自己重新撇清关系,“反正,徐尧天就不是个好人,他爱跟谁处跟谁处……”
这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那个缄默不言的扮演着玩偶的徐尧天缓缓摘下了他的头套,他念了一遍她的名字,“云敏。”
曾经满怀的感激,这会儿也差不多该荡然无存了。
只见徐尧天面色沉着,比以往更甚。
而云敏简直如遭雷击,被吓了个半死,而她其余两位女同学闻讯表示“立马要上厕所”,没过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云敏的视线当中,把这独处的机会交还给这两人。
云敏心底骂着好朋友的怂,自己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刚刚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徐尧天已久保持着他的礼貌,只不过言语间的低落难以掩饰,他像是象征性地说完这话,便准备重新戴上头套了。
云敏心底反而不踏实了。
“举手之劳而已,”云敏这人很有自知之明,“你难道不想说我两句?”
“说你什么,”徐尧天放缓了手边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萦绕在云敏身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留恋,“你不过是说出一些和我一起那会的真相,我又有什么资格怪罪你呢。”
云敏发觉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不生气的徐尧天远比他生气时更为可怕。
她想,那一定不是从烟烟身上遗传到的——
哪怕是两人关系最交恶的阶段,烟烟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啊呀,你也别挂在心上了,你之前替我补习功课也全是为了我好,”云敏说得深刻,“是我这个人不懂得感恩,在姐妹面前又好面子。”
“所以,你说的那些是假话吗?”
云敏也不住掉此刻她该说什么啊,这也没人教过她啊,她那两个狗头军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说不定这会儿在洗手间八卦着他俩呢。
如果不承认那是假话的话,徐尧天会替他的过往感到不值,可是如果她承认那是假话的情况下,这不也就坐实了她其实很享受和徐尧天在一起的时光,还清晰记得别人的声音……
云敏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她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徐尧天淡淡来了句,“算了。”
与此同时,云敏恰巧承认她的假话,“我是说谎了。”
两人的声音碰撞在了一处,徐尧天也不再端着一整张的臭脸,云敏的心一下子也轻松了不少,她本来还想问问徐尧天为什么要穿上这玩意的时候,那两个怂蛋又原路返还了,云敏决心这下什么也不说了,绝对不给那两节灭走漏一丁点的风声。
“你什么时候下班?”
“还有很久,”徐尧天笨拙地挥起手,“你先走吧。”
殊不知,云敏圆鼓鼓的脸又涨得通红起来,她又没说要等他的意思,怎么徐尧天还那么自信呢,她发觉身边那两位又开始不明所以地偷乐起来了。
-
法国,蒙彼利埃。
季行烟那个时候满脑子只在想同一件事,她不想浪费这顿晚餐,至于这顿晚餐又中途撞见了谁,那可不好说。
沈太太碰见她的这一刻格外激动。
“徐太太,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沈太太迎面走来,亲切地挽住季行烟的胳膊,又对着与季行烟并肩的徐总寒暄客气道,“没想到,徐先生也在这里。”
“我还以为徐先生一心只有他的工作,没曾想过他竟然是如此体贴的丈夫,还亲自陪同他的妻子一起……”
“过奖了。”
其实季行烟真正想说的是“夸张了”。
碍于人情世故,她还得留下些许分寸。
徐霁又不是仙女下凡,什么“亲自陪同”,也不是什么国际领导,大可不必搞什么“亲自陪同”的,来了就来了呗。而徐霁看似对来者的恭维也并不感冒。
看上去,沈太太像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然而,沈太太从来不是什么轻易大退堂鼓的人,她自从有了和徐家人结亲的想法以后,可谓是一刻也不敢松懈,毕竟,对于他们儿子虎视眈眈的其他家族不在少数,只不过那群人喜欢装清高,不甚似她敢于流露罢了。
但机会总是掌握在有准备的人手中的。
她本来在希腊陪同丈夫谈一个渔船业的小项目,一在朋友圈里瞧见了两人的合照,便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跑,干脆直接落下了那边的丈夫。
对此,沈太太从不觉得后悔。
“徐总的确也能休息啦,毕竟晚辈这么出色,我可是听说了天天在学校里的排名,”沈太太说得眉飞色舞,对着不在场的徐尧天夸出了彩虹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还能处处力争上游,考第一的话,实属不易。”
三两句总要绕回到儿女身上。
虽然季行烟一早看穿了沈太太的这点小心思,但是这当着徐霁面儿夸和他不合的徐尧天,她倒是很有意趣去观赏徐霁的表现。
果不其然,徐霁冷冷地略过这个话题,没有同辈人对于儿女的一丝洋洋自得。
沈太太眼见走徐总这条路行不通,又被当面冷落,转而求助于季行烟。
到底是也没真怎样得罪季行烟。
俗话说得好,一家女儿百家求,不对,放在他们家,乖巧懂事的天天有百家求,她作为母亲,好歹也该附和两句,“我们天天的确各方面都还行。”
本来是想说“强”的,正在半个小时前,两人耳鬓厮磨之际,男人给她科普了一下他学生时代的辉煌。
这话换别人说定然是大话,但放在徐霁身上,还是有两分可信度的。
“还行?”
沈太太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可置信,这叫“还行”?她那个不上进的女儿,好不容易花钱上了美国的学校,虽然她嘴上大肆宣扬来着,但和徐家孩子的对比之下,简直状况惨烈,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谁不想要徐尧天这样的儿子?
其实,沈太太就算眼睛掉在钱袋子里,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徐尧天的出生平凡一些,相对而言家庭没有这么富庶,她也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女儿嫁过去的,毕竟,谁知道这孩子未来前途无量。
看这对夫妻的架势,完全不把优秀的徐尧天放在眼底,莫不是两人还有另外的打算?
她瞧了一眼徐太太脸上一抹浅浅的红晕,回想起两人晚餐时分的缺席,不自觉有了新的联想,两人该不会一声不吭地在准备生二胎吧?
天呐。
这两人怎么还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啊?不过,有钱有颜就算了,外表看上去和三十出头的男女并无太大的区别,想要再生一个也实属常事。
以徐太太的自身条件,产后恢复的周期应该也算不上长。
这一次,和天天的婚事,她撮合也未必能成,于是,沈太太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个出其不意的想法。
这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但脑海中这个大胆的想法愈发强烈。
晚上,她又坐着快艇,奔赴地中海的海域,想着要同老公尽早地执行这项机会,沈先生的脑子懵了,怎么自己太太说要出去散心,转了半圈以后,回来一个劲儿要同他再生一个?
她该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自己都年近五十了,就算是相生,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更何况,他在海上忙碌了一整天,可沈太太从不管这些的,她坚决要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贯彻到底。
“生,你他妈不行也得给我生。”
【📢作者有话说】
变相支持国家生育政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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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舍不得五百万的第二十八章
◎唇印交叠◎
季行烟在整个夜晚也不算有多明白沈太太的眼神, 她时刻透露着“我悟了”的睿智光芒,这很难评。不过,沈太太的话也不有提醒起她, 不论今日老男人看上去有多“康健”,未来还是掌握在年轻人手上的。
而她儿子可是这本书的唯一男主。
次日醒来, 她和徐尧天通了个视频电话, 对方接的地方也有些奇怪。
像是休息间,后面又有淋浴房。
是个公共场所。
“去哪儿了?”
“妈, 我出来打工。”徐尧天一五一十道。
“我还以为你只是一时置气。”没想到徐尧天直接来真的,不过她这个妈妈活得很自我, 并没有因此说些煽情动容的话, “行,那你好好干吧。”
尊重孩子的自我意愿比什么都重要。
与其一辈子围绕在身边寸步不离, 教他当一个巨婴, 某种程度上, 季行烟觉得支持和理解才是这个年纪真正匮乏并且想要得到的。
儿子素来比寻常人家的小孩懂事, “等我拿了工资, 请妈妈吃饭。”
“也行, 捎上你爸吧。”季行烟并非有意时时刻刻维护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而是徐霁恰巧出现在不远处, 这会儿她想要完全避开他也不现实。
五十万的转账还是一天以内的事儿, 季行烟并非如此健忘的忘恩负义之徒。
她和天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小会, 算着国内的时间不算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要不……你和你爸打个招呼?”
“不要。”
“不必。”
着对父子异口同声道, 季行烟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堪堪为父子啊。要是国内真有综艺喊他俩上的话, 季行烟已经打算立马收下佣金, 送他俩隔日就去了。
她知晓,徐尧天的不情愿或许是来自不想要父亲看见大汗淋漓且有些落魄的他,至于徐霁,她还真捉摸不透,他在回避些什么。
天知道。
季行烟从不会为这种琐事而过分担忧,一夜平稳的睡眠过后,又是一顿法式风情的早餐,尽管这吃下去未必有肯德基的法风烧饼要香。
腹饱之余,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想些别的,而季行烟也不例外。
看徐总这行程,过两天就要走,她要是不把握时机,可不是就浪费人家徐总大老远跑一趟了么。人总是贪心而不足的,这放在季行烟身上,也毫不为过。
但是,在贴身靠近徐霁之前,她在想一件事。
这么久了,徐霁在国内一点动静也没有,反观来了国外,反而见势汹涌,而她估摸了时间,心中大抵是有了数,这人家从下飞机到昨天那个混淆了一切的黄昏,差不多是四个小时。
而著名的某种西地药物起作用的时间也正好是四个小时。
所以,才有了昨日的那场欢愉。
季行烟无助地捂住脑袋,徐霁正俯身来关切,“你怎么了?”
他的太太一把推开他,跺着脚道,“你快走开啦。”
徐霁一头雾水。
他这一生已经讲能够够得着尽数纳入掌心,唯有一人,他始终无法明晰她在思虑些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昨日又腻了。
季行烟的视线逐渐放空,她差点直接念起了佛经。
想着万般皆空以后,她的心思澄明了不少,但是这个眼前不大行的男人似乎却没有这种对于自己身体的正当认识,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有几分灼灼。
而更可笑的是,还有几分恼意。
这恼怒,怕是男人对于自己无能的最强写照了,她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了这些,非要人家吃下这些可能会损伤身体的药物,别的不说,人家徐霁好歹是这个家里的赚钱工具,且对于赚钱这一件事乐此不疲呢。
“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季行烟安抚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毕竟,人家一下飞机吃这玩意,你说这真情有多不容易吧。
“怪我什么?”
季行烟无法明说,总不能讲“怪你太过好强”,“怪你在事业上太刻苦了,在某些生活上力不从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想夫妻之间何尝不需要一块遮羞布呢。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夫妻生活”那几个戳人心窝子的字眼。
“反正你挺好的。”
这前言不搭后语,看似毫无逻辑。
徐霁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听来就不是滋味,好似他追求无果,得到了一张“好人卡”似的,可她现在分明已经沦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了。
他深思熟虑,感知到季行烟在刻意隐瞒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盘问,而她和多少男人一样学者躲闪。
最终,季行烟吞吞吐吐道,“咱就是说……有的地方也不必太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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