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吃人的嘴短,皇兄哪怕不高兴,吃了她的荷花酥,也不好发作的太厉害吧。
雪棠这才斟酌着开了口。当然,安乐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雪棠唯恐说出去玷污她和沈离纯洁的兄妹之情,便隐去了二人的对话,只道和安乐发生了冲突,把安乐赶出了衔云院。
雪棠小心翼翼睇着沈离,擎等着沈离训斥于她,没成想沈离连事情的原委都没问,直接便道:“你若不喜欢安乐,以后我便再不让她踏足衔云院。”
雪棠吃惊地瞪大眼睛,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圈。
沈离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尚在懵懂状态,恐怕都没意识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沈离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将雪棠的柔荑握在手心,俯到她耳边低声呢喃:“只要我还活着,你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21章
所谓桃花宴,是给皇室宗亲牵线搭桥的宴会,是日,宫内未成亲的适龄公主都会参加宴会,为自己择亲。若有瞧得上眼的郎子,就此玉成好事也未可知。
雪棠虽已订亲,毕竟还没出降,这一日,也随着众公主来到坤宁宫。
因着要择婿,帝姬们都使出浑身解数打扮自己,头上朱玉葳蕤,身上绫罗璀璨,放眼望去,姹紫嫣红一片。
雪棠生得明丽娇艳,无需刻意打扮,只需穿一件桃粉色缂丝半臂就格外娇艳,往人群中一站,顷刻间就将众人的颜色压了下去,颇有鹤立鸡群之感。
安乐和雪棠年龄相仿,二人的座位也排在了一起,看到雪棠那副祸水模样,安乐当即就想起了她勾引沈离的事情,心里忿忿不平,说话也格外尖刻。
“这桃花宴是为未成亲的帝姬举办的宴会,九妹妹既已订亲,又何故过来凑热闹,你莫不是瞧不上霍将军,想要勾引别的男子?你本就不是皇家血脉,身份低微也就算了,可万不能做出轻浮的事情来。”
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诚然雪棠瞧不上霍青,却也不能任由安乐往她身上泼脏水。
雪棠看向安乐,扬声反唇相讥:“桃花宴是为未成亲的帝姬举办的,凡是未成亲的公主都得参加。我虽定了亲,却还未出降,又何故不能参加这宴会。
未成亲的帝姬参加桃花宴是太祖母订下来的规矩,七姐姐莫不是在质疑太祖母的决定?
再者四姐姐和五姐姐也已然订亲,她们与我一样,也来坤宁宫参加宴会,七姐姐口口声声说我轻浮,难不成四姐姐和五姐姐也是轻浮之人?”
雪棠不会绕弯子,说起话来直喇喇的,半点余地都不给人留。安乐想要反驳,偏偏雪棠说话有理有据,她半点漏洞都寻不到。
安乐闹了个没脸,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只听太监拖着长音唤了一句“圣上嫁到”,便见王太后和沈匀齐齐进入大殿,众人见状忙起身行礼。
往年,皇帝会趁着桃花宴考一考在座郎子们的才情,沈匀年幼,肚子里半点墨水也无,实在难当大任,便省去了这个环节。直接让帝姬和少年郎击鼓传花,互相熟悉。
帝姬和少年郎正值青春,处于最活泼的年纪,很快便熟络起来。因着容色出挑,雪棠虽已订亲,依旧有很多郎子围着她交谈。反观安乐身旁的男子,数量不及雪棠的一半。
想到雪棠的品性,安乐一万个不服气,她努努嘴,站起身欲要发作,忽被德太妃拉了回去。安乐不知所以,懵懵地看向德太妃,德太妃并不言语,将目光投到门外。
身穿铠甲的士兵像潮水一般涌进坤宁宫,院内的侍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连刀都未拔出,头颅便已轰然落地。
殿内都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贵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大门是出不去了,便在屋内胡乱奔走,当即便乱成了一锅粥。
吵闹声、哭泣声连成一片,震得人耳膜发疼。
雪棠知道这是叛军来了,心里虽不甚安宁,却也没想象中那样害怕,她对皇兄有十成的信心,不管叛军多么嚣张,皇兄总能制服他们。
心里有了底,做起事情来便格外镇定,雪棠默不作声站起身,悄悄躲到雕龙刻凤漆金石柱后面。
毕竟是春日,天气虽和暖却也不像夏日那般炎热,可不知为何,雪棠体内像是燃着一把火,灼得她坐立难安。
她将双臂贴到石柱上,想借着石柱的缓一缓体内的热意,可那凉意只附着于身子表面,压根解不了她体内的燥热。
雪棠这才察觉到古怪,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又半点头绪都没有。
怔忪间,忽听到一声巨响,抬起头,只见三米高的檀木殿门已被叛军推倒在地,以梁王为首的士兵踏着门扉闯到屋内。
梁王善钻营,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收拢人心,他对身后的士兵道:“今日之事,是本王和皇上的纠葛,与众位宗亲毫无干系,你们且将众位宗亲送到偏殿,免得他们遭受池鱼之灾。”
听到梁王的话,屋内众人倏得便松了一口气,纷纷向偏殿行去。只雪棠还靠在石柱上,半步都挪动不了。
梁王把目光投到雪棠身上,只见她面色潮红,眸光潋滟,显见是媚药已发挥了药效。
梁王勾勾嘴角,对侍从喊道:“快把九公主安置到后殿。”
那媚药便是梁王的侍从下到雪棠饭食内的,侍从对梁王的心思心知肚明,忙应了一声是,扛起雪棠向后殿走去。
不过片刻,殿内便只余下王太后和沈匀,王太后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唤人,可惜,坤宁宫现下已被叛军把控,又哪里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母后,您就别白费力气了,便是把喉咙喊破也没有人会来救您。”梁王含笑看着王太后,提着滴血的长刀,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王太后猛然把沈匀推到身后,恶狠狠盯着梁王,咬牙切齿道:“沈靖,你是要谋反吗?匀儿是你的亲弟弟,你若杀了他,便是到了阴曹地府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
梁王轻嗤一声,对王太后道:“本王只修现下,不看来世。活着畅快了,谁还管死了如何?”
他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手中长刀,向王太后挥过去。
长刀还未落下便被一柄钢戟截住,兵刃相接,摩擦出耀眼的火花。
来人正是王太后的胞兄王正,世家大族,自古以来便是一荣俱荣一损易俱损,太后若倒下,王家也就离倾覆不远矣。
辰时,王正发现宫内有异样,当即便带着府兵冲进坤宁宫,琅琊王氏屹立百年,便是府兵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顷刻间大殿又陷入另一番混乱,王家的府兵和梁王所带的叛军拼死搏杀,血肉横飞。
坤宁宫外,霍青指挥大军和御林军角逐,他身后的大军乃是辽东军和西疆军,辽东军与西疆军久经沙场,不仅人数众多,手段也狠厉非常,如一把锋利的利刃,不过半个时辰就把御林军斩杀了个干干净净。
霍青勾起唇角,又带着军队向坤宁宫杀去,现下这个时辰,沈匀应当已死于梁王之手,只要他杀入大殿,便可以护君弑贼的名头斩杀梁王,届时,不仅这天下便连那娇滴滴的九公主也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霍青高喝一声,一马当先向着坤宁宫奔去。
离坤宁宫还有数百米,霍青远远地就瞧见沈离站在宫门口,长身玉立,一如平时那般淡然出尘。
霍青轻嗤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右臂,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
他打马奔到沈离身边,居高临下乜着沈离,不屑道:“颀王倒是好心境,这是进宫来送人头了?”
沈离迎着他的目光回视过去,慢条斯理道:“将军怕是说反了。”
话毕,霍青身后的西疆军纷纷向前,不过须臾就把霍青围了个严严实实。霍青神色一滞,这才知晓自己中了沈离的计。
沈离含笑看着霍青,温声道:“本王在西疆经营了整整十年,霍将军凭什么觉得你只用数月便能策反本王的心腹。”
霍青将自己和梁王多年的积蓄尽数送给了西疆军将领,原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哪成想他的所作所为都在沈离的掌握之中,想他英勇一世,现下竟成了跳梁小丑。
霍青身经百战,哪怕处于险境也有当机立断的决心,他向殿内瞥了一眼,继而看向身旁的辽东军。
扬声吼道:“是某思虑不周,这才让众位置于险地,今日大家若能活下来,某定给大家一个交待。”话毕,便一马当先,向前方冲去,意欲杀出一条生路。
处于险境时,求生的本能会让人战力激增,霍青的亲信如一柄镰刀,死命向外突围,虽又折损了大半,倒真拥着霍青逃了出去。
沈离冷冷瞥了一眼霍青逃窜的身影,提脚向大殿走去。
大殿内,王氏府兵已尽数被剿灭,便连沈匀也已成为梁王的刀下之魂,小小的人儿,到死都不明白大皇兄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王太后几近崩溃,愣愣地坐在檀木交椅上,眼神空洞,三魂七魄已然丢了大半。
“儿臣护驾来迟,还望母后宽宥。”沈离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顷刻间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你怎么来了?”梁王惊疑地盯着沈离,按照计划,霍青现下应当已经夺了沈离的性命才是。
沈离连半点目光都未分给梁王,只朗声对身后的士兵道:“梁王谋逆,论罪当诛,尔等格杀勿论。”
话毕,士兵齐齐涌进大殿,不过片刻就将梁王极其爪牙尽数斩杀。约是西疆军的速度太过□□疾,梁王倒地的那一刻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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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都未来得及闭上。
历经半日刀光剑影,坤宁宫终于归于安静。沈离拱手向怔愣的王太后作了个揖,提步向偏殿走去。
房门缓缓打开,沈离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到沈离安然无虞,德太妃高高吊起的心才落到实处。
安乐虽不知道沈离和德妃的计划,却也迫切想知道正殿的情形,她奔到沈离跟前,急切问道:“皇兄,正殿如何了?”
沈离只道无碍,目光越过安乐扫向殿内,安乐这才意识到沈离急急过来并不是为了寻她,而是为了确定雪棠的安危,当即就下脸来。
气急败坏道:“雪棠那个贱人早被大皇兄掳走了,皇兄就死了……”
“闭嘴!”安乐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离沉声打断,他居高临下睨着安乐,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威压气息散发开来,震慑的安乐半个字都不敢再说。
沈离再不多做停留,转身走出偏殿,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脚步快了很多。
“王爷,九公主被人掳到了内殿。”十一迎到沈离旁边,低声禀告。
沈离颔首,提步向内殿走去。
王太后喜奢靡,寝房尤为铺张。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抬目望去,屋内挂满了层层叠叠的水红色绡纱罗帐,透过罗帐隐约可瞧见拔步床上斜卧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
那女子似乎热极了,不停地si扯自己的衣衫,粉色半臂从肩,头一点一点褪下,堆积在腰,间,露出比皓雪还要白皙的肌肤。
雪棠不停的扭动着,喉间发出小猫一般的嘤嘤声。
嘤咛之声不绝于耳,沈离顿在绡纱帐外,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
第22章
雪棠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美人鱼, 烈日不停地灼烧着她的身体,便连血液都变得滚烫,似是要干涸一样。
她紧紧自己的衣衫, 身子不停地颤抖,若再寻不到清凉,她定会就此枯竭。
恍惚间, 雪棠迷迷糊糊看到罗帐外站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身材颀长,正一步一步靠近床榻。
她知道她是被人算计了,那此时进屋男子,定是下药之人。
她强忍着难耐,艰难地爬起身,哆哆嗦嗦抱起玉枕, 蜷缩到床脚。
脚步声越来越近,雪棠虽思维涣散,却还是目不转睛盯着帐幔,忽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探到帐内, 握着纱帐的边沿,一点一点把纱帐撩了开来。
雪棠咬紧牙关, 高举起手中的玉枕,狠狠向来人砸去。因着媚药,她的身子极其酸软,一个不查,身体随着玉枕齐齐向下跌落。
沈离眼疾手快避过玉枕, 伸出手臂将雪棠捞到怀中。
玉一般的阿棠, 此时滚烫如火,酥山紧贴在他身前, 柔软像新做出来的杏仁酪,滑嫩脆弱,却又引着人忍不住想去品尝。
雪棠仰伏在沈离怀中,水光潋滟的眸子这才聚了焦,看到来人是皇兄,她倏得便松了一口气。
“皇兄!”雪棠低低唤了一声,话音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甜的发腻,像是话本子里描述的某种嘤1咛,旖旎极了。
事到如今,她再也管不得体面,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皇兄,我被人下了药,身子难受得紧。”
她原想将音调拔高,没想到这一声更加柔媚。
雪棠羞涩难当,不再开口说话,只仰头凝着沈离,眸中水光潋滟,艳色无双。
药力越来越迅猛,雪棠不自觉地扭动身体,娇躯如一条水蛇,在沈离怀中蹭来蹭去。
将春衫蹭地皱皱巴巴,从肩头滑落而下,露出白的耀眼的削肩,以及深不见底的沟壑。
沈离沉默着,黑漆漆的眸子越来越暗。
与沈离贴得越近,雪棠越舒适,他的体温明明很高,却是她渴望已久的清凉。
雪棠将身体摊开,紧紧和沈离贴在一起,舒服的喟叹一声。
她原以为沈离是她的解药,没成想身子只爽利了片刻,便又叫嚣起来。且愈演愈烈,比之前还要灼,热。
她强忍着渴,望,从宽阔的怀中挣脱出来,斜靠到锦被上,将涣散的目光投向沈离,断断续续道:“皇兄,我、我受不住了,你快去、快去给我请个太医。”
不知是她出现了幻觉,还是真实存在,她自觉等了很长时间,沈离才低低“嗯”了一声。
沈离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探到雪棠腰间,沿着她的侧腰将衣衫一点一点提起来。
原本只是很轻微的触碰,雪棠却觉得体内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翕动,又酥又痒,简直要人命。
“皇兄。”雪棠低低唤了一声,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唤一声意欲何为。
沈离没有应声,低下头帮雪棠把衣带系好,转身走出内室。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便匆匆而来,雪棠知晓自己此时的仪容不能被外人瞧见,便将手腕伸到罗帐外面。
太医见多识广,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他也不多做打听,将食指和中指搭到雪棠的腕子上,细细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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