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俊不禁,主动道:“今天有什么安排?”
终于逼得狗男人找话题了!
顾倚风在心里满意地哼哼两声,但表面上依旧冷艳:“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机会,打游戏、追剧、躺着呗。”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不可能真的这么咸鱼,毕竟新书的存稿还没修,事情也不算少。
时绰:“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以时太太的身份。”
听见他刻意的强调,顾倚风乐了,放下叉子,拿乔道:“时总,注意态度,你现在可还在追求阶段呢。”
“来说两句好听的。”
男人挑眉:“我记得晚宴后面还有一场拍卖会,据说会有几颗净度很不错的宝石。”
死穴又被按住,顾倚风咬紧了后槽牙。
果然不能太指望他!
撇撇嘴,她磕磕巴巴道:“好像的确有段时间没去拍卖会了,那就大发慈悲陪你去一次吧,我只是看在有稀有宝石的份上!”
时绰弯了嘴角。
晚上六点,黑色宾利在举办慈善晚宴的会所前停下。
车门打开,顾倚风身穿法式红丝绒鱼尾礼服,在西装革履男人的牵扶下走下车。
炽热的红衬得肌肤白如雪,鱼尾裙的款式更显得腰身曼妙。领口是挂脖设计,与修长的天鹅颈完美契合。
太久没穿超过5cm的高跟鞋,顾倚风走起路来都有些别扭。
感受到她压在自己小臂上的力道,时绰莞尔,低声道:“其实你可以换掉这双。”
顾倚风不以为然,反驳道:“你要是只有一米八我还真不用穿这双。”
是了,她之所以选这双7cm的高跟鞋,就是为了不在气场上输太多。
其实她的基础身高不算矮,足足有一米七二,可偏偏时某人一米八七高挑得又太出众。
虽然脚腕不太舒服,可她胜在会掩饰自己。
常年的经验让她学会了无论再难受也不表现出一丝一毫,只要穿上高跟鞋,她的仪态就是无懈可击。
进到宴会厅的路铺了红毯,鲜花在侧,还有国际级别乐队的现场演奏,排场极大。
两人才刚进来,就看见了熟人。
是徐疏寒。
“顾小姐,方便把他借我一会儿吗?”他询问道。
顾倚风笑容可掬:“徐总请便。”
说完,又看向眉心微蹙的当事人,抿唇板起脸,教训人似的:“时总,你不能这么黏人哦,我就在那边等你。”
时绰无奈地眯了眯眼。
该说不愧是时太太吗,这种时候都不忘给他扣帽子。
目送他们离开,顾倚风百无聊赖地朝某个方向走去。
可没想到,刚迈出没几步,就被一声刻薄的声音拦住了。
“没见过你啊?怎么进来的?”
她回头,发现是个面容稍显稚嫩的女孩,还穿着粉色的泡泡袖礼裙。
猜测可能是那个总的家属,顾倚风不想平白惹麻烦,只淡淡道:“这位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
“你!”
女孩好像喝了不少酒,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就着急了,上前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指定是谁带过来见世面的小情人吧!真是得跟主办方说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上不了台面!”
狐狸眸染上一抹寒气,顾倚风冷笑。
轻蔑的情绪覆上,她双手环抱站在原地。
没有着急反击,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正徐徐走来的熟悉身影。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时,冷得人心底发颤。如有关他的传闻描述,冷漠孤傲,矜贵敛情,仿若高山白雪砌成般。
好整以暇看着他靠近,顾倚风心里萌生了点恶趣味。
玩闹的心思说来就来,她吸了吸鼻子,软着嗓音,满脸委屈:“这位小姐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女孩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落入陷阱,听见她的话只气焰更为高涨。
“你装什么可怜呀,也就男人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话没说完,就被面前人夸装的演技打断,只听见她捏着嗓子挪动步履:“你怎么才来呀!”
女孩错愕地站在原地,视线一转,瞪大了眼。
因为她看见自己前脚才说过的“上不了台面的小情人”,此刻居然挽住了那尊圈里有名的高岭之花。
而且,她没有被推开!
男人连个嫌恶的眼神都没给!
这还是那个素来不近女色的时绰吗!
女孩在心里呐喊,干巴巴道:“时总,您——”
“璐璐!”
没说完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说话的人,是她的亲哥哥。这下,原本的酒气醒了大半,只是脑袋依旧乱糟糟。
这时,顾倚风拉着男人的臂弯,声音依旧娇滴滴,吴侬软语隐在其中:“时总,这位小姐刚刚说我是你的小情人诶?怎么办呀?”
时绰面上的神情变化了了,但吐出的字句分外认真:“时太太,我们领证了,是合法的。”
随着他话音落定,兄妹俩都傻眼了。
还是哥哥最先反应过来:“时总,小妹喝醉了,不太懂事,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对不起。”
冷冷看过去,仿若连目光都淬着冰,时绰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言外之意就是——
谁做错了事,就谁来道歉。
而且要向真正受委屈的人道歉。
哥哥了然,立刻看向妹妹:“璐璐,快向时总和时太太道歉。”
被称作璐璐的女孩脸色煞白,又转而变红,死死攥着裙子:“时先生,时太太,对不起。”
顾倚风歪头,笑得无害:“没事呀,我怎么会把小孩子说的话当真呢。”
说完,她又去扯男人的袖口,故意换了调调:“时总,我饿了,可以陪我去吃点东西嘛?”
时绰看向他,眸光潋滟的狐狸眼近在咫尺。
她的眼睛太过漂亮,蕴着流光千转的情绪,宛若虹霞,勾得他离不开视线。
手腕处传来微乎其微的力道,耳边是她似撒娇的话语。连尾音都是软的,黏得他心尖发颤。
明知道是刻意伪装,可他还是难以拒绝。
薄唇微张,他道:“好,我陪你。”
宴会厅的音乐依旧动听,小小的插曲不足为奇。
直到两人离开,女孩才终于敢气得跺脚。
“时绰居然会跟那种女人领证!”心里还惦记着被称作“小孩子”,她忿忿不平。
终于回想起来之前听过的传言,哥哥冷嗖嗖地看过来,道:“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你口中的‘那种女人’,是魔都顾家的大小姐。”
女孩的脸色更难看了,如坠冰窖。
那个与时家齐名的顾家?!
第23章 假正经
觥筹交错, 衣香鬓影。
随着音乐接近尾声,拍卖会前的酒会也即将结束。
就当顾倚风以为终于可以脱掉这双鞋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顾小姐你好。”
循声而望, 一张有些莫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桃花眼、美人尖, 绝佳的五官之外,她还染了一头红发。
像极了《小美人鱼》里的爱丽儿公主。
女生开门见山:“之前热搜的事情非常抱歉,是我的前男友玩不起想借此搞我,没想到平白给你们夫妻俩添了麻烦。”
听到“热搜”两个字, 顾倚终于想起来。
她就是之前和时绰传过绯闻的那位!
她干巴巴道:“没事, 一些无良营销号而已,我没放在心上。”
“是吗, ”时绰突然出声, 手里拿着的香槟随着细小的动作幅度晃动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初:“可我怎么记得, 有人冲我摆了好久的冷脸。”
“那你找找自己的问题吧!”不料被他拆台, 顾倚风没好气地瞪过去。
等回过神, 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 连忙又轻车熟路地挂上满分社交微笑。
女生似乎也有些意外, 但笑容中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她又道:“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梁吉葵。吉祥的吉,向日葵的葵。”
好可爱的名字。
顾倚风挑眉,有些难以把这个讨喜的字跟面前这位大美人联系到一起。
“顾倚风。”
梁吉葵弯着眼睛, 那股深意更明显:“我知道。徐疏寒跟我们讲过, 说时绰铁树开花, 结婚对象是个他爱到不行的。”
爱到不行……
死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顾倚风记得这句话, 是第一次见到徐疏寒时说的,当时是为了坑狗男人。
她不是社恐的人,可此刻也恨不得逃之夭夭。
忽得,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声。
“小葵。”
紧接着,梁吉葵脸上的笑意就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
她刚想跑,身穿西装的男人就笑眯眯道:“卡还想不想解锁了?”
“你就会拿这个威胁我!”梁吉葵忍无可忍,回头看过去:“裴渡你可做个人吧!”
男人走过来,简单和时绰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梁吉葵走了,后者还小声地说了什么,虽然没听仔细,但从口型上来看,不是好话。
顾倚风眨了眨眼:“这是……她男朋友?”
时绰面不改色,像是习惯了:“两个月前是,但据说分了一次手,现在应该又和好了。”
“……”好随意的关系。
“对了,”时绰偏头,视线凝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淡淡道:“别跟她走太近。”
顾倚风挑眉:“怎么?怕我发现你身边其实还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没有理会后半句话,他解释:“她前男友有十几个,分手没谈妥的就有三四个,我怕哪天有人在大街上对她泼水,溅你一身。”
眉尾抖了又抖,顾倚风捂脸,有些想笑。
原来是这么野的姐姐啊,那她还真想认识认识了。
酒会前脚刚结束,就有晚宴的负责人前来引路。
时绰身份尊贵,他们被带上了二楼的包厢,私密性更好,视野也绝佳。
进入包厢前,她还看到了笑着打招呼的梁吉葵。
她了然,觉得这位梁小姐身价必不低。
她出生在魔都,身边的人、耍的圈子都是南方一带,来京市是在大学后,对这一方水土的名媛并不了解。
这场拍卖会虽然冠了慈善的名义,可开场的几样拍品品质都极高。
全然不输各种国际拍卖会。
尤其是排在第四位的彩陶,甚至是唐朝出土的文物。
看出来她对历史艺术品的兴趣,时绰用食指指骨敲了敲椅侧,随即传出两声醇厚的闷响
“喜欢?”
顾倚风回神:“还行吧,就是觉得挺漂亮。”
时绰:“那买下来?正好家里缺一些摆件。”
顾倚风语塞,为什么这人面对几千万的文物都能用出菜市场买白菜的语气!
她转念一想,也是,对于他来说,可不就是像买白菜一样吗。
被自己的比喻逗笑,她阻断了男人想出价的手:“别别别,没必要。我外公早些年就买过一只这样的了,我只是觉得眼熟好玩而已。”
时绰挑眉,没再说话。
可没想到半晌后,前脚才说过“没必要”的人突然就把手按在他小臂上,言辞恳切:“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匿住唇边的浮动,他问:“怎么了?”
“那件翡翠项链,是我外婆当年被骗走的,我想买回来。”
她一脸认真,看向此刻正被全场人注目的顶级帝王绿,不计其数的情愫从记忆深处翻涌而来,几乎是瞬间,就吞噬了看似固若鸡汤的心脏。
她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死死盯着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以。”时绰简言意骇,没有更多的词藻。
扶在他臂上的手指一缩,顾倚风诧异:“你不再问问了?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她张口要借的可是上千万、乃至上亿!这男人就这么不把钱当钱啊!
时绰莞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及时触手,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像安抚一般。
语气也稀松平常。
“这点钱,我还是不缺的。”
“不用还,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喉间生了丝丝缕缕的涩意,顾倚风转开脸,别扭地说了句“谢谢”,随即出价。
她对这套首饰势在必得,一张口就是天价。
不少人注意到她身侧的那位,哪怕给得起价格也无意再参与。
拍卖师见怪不怪,很快便给出了最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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