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那次,”时绰勾唇:“那天晚上你吵着说要包养我, 我就留了个证据, 怕将来某人不认账。”
“果然是变态。”轻轻哼了声, 三分怪七分嗔, 跟只软绵绵的幼猫似的。
不具半分攻击性, 连伸爪子都是邀请之貌。
话音刚落, 她还变本加厉地用指尖在男人锁骨下打了几个圈。
轻描淡写, 但又轻而易举地引出山崩海啸。
眸光明暗不定,指肚沿着她的锁骨描绘。
他觉得,这辈子都戒不掉她了
几乎被充满男性特制的气息压得奄奄一息, 顾倚风觉得自己像条濒死的鱼, 连扑腾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依附在他身前, 任由这位心怀不轨的渔民施展不良居心。
他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明明有着高不可攀的气场, 但有时候眼睛温柔得能溺死人;明明动作慢条斯理,但却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掉她心底所有的城墙。
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热意,顾倚风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他的肩颈,手链上坠着碧绿的宝石,随即撞在他后颈的皮肤上。
宝石晃了一下,又一下。
触感凉如水,似将湖面砸出层层涟漪的小石子。
在男人灼热的视线下,她索性闭上眼,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时绰,有点冷,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她在发出邀请。
同时,也是引诱。
猩红情愫浓墨重彩,他的呼吸愈加沉,小幅度地抬手,将她整个人都困在略显狭窄的单人沙发上。
火山口摇摇欲坠,火山灰四处弥漫,下一秒,滚烫的熔浆喷涌而出,再也没什么能将它桎梏。
第一次觉得到三楼的楼梯这么长,顾倚风搂着他,心跳说不出来的快。
而且很急。
有些不堪忍受。
被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雪肌像是被点燃一般难熬,她慌了:“要不还是下次吧?我有点害怕……”
时绰抬眸盯着她,如同苍狼审视幼鹿,重复了十分钟前的一句话:“姣姣,乖一些。”
说完,冰山生出裂痕,他嘴角噙笑:“乖孩子可以少吃些苦头。”
他短促地笑了下,小臂抬起,以不容置否的力量将她拽进怀里。
顾倚风刚想躲,耳垂就受到一阵细微的厮磨。
她整个人就立刻又软了。
“你答应过不强迫我的!”因为即将发生的事过于害怕,她的声音都在抖。
“这算强迫吗?”
时绰反问,长指灵活地攻城略地,感受着她的轻颤,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你可以随时叫停,但前提是,你真的想要叫停。”
这次,他给了个非常明显的重音。
让她不想听懂也得听懂。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顾倚风睁开眼,睫羽连颤,眼眶发酸。
习惯性地伸手一摸,大床另一侧空空如也。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午夜十二点来临前的水晶鞋之舞。步履飞旋,从平静到疯狂,随着旋律的鼓点,他们气息交缠,连呼吸都变得靡乱。
仿若一场绮丽的梦。
四肢刚有动作,她就被小腹处传来的刺痛激得脸色苍白。
狗男人!
自己倒是穿上衣服就走了!
她鼓着双颊狠狠一通骂,然后才去拿手机。
屏幕刚亮起来,一串消息就滑进眼底。
【男狐狸精:中午过来公司吧,我们一起吃午餐。】
【男狐狸精:我让人去接你,醒了给我发消息。】
随手将碎发挽至耳后,她两只手捧抓着手机,大拇指在半空中转悠了好几圈才开始打字:【不用,我自己过去吧】。
这条消息刚发过去,她坏笑着又补了条:【我想开你那辆保时捷】。
那边没有很快回复,顾倚风也不急,干脆下床洗漱,等一切收拾好后才重新拿起手机看消息。
【好。】
【车钥匙在玄关的柜子上面挂着。】
顾倚风:【知道知道】。
看着屏幕里的遣词造句,顾倚风忍不住想笑。
甚至很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敲字,明明冷得不行,结果打出来的字又染上数层柔情。
两股身处对立面的形容词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啰嗦讨人厌,少一分则太过于表面。
而他,刚刚好。
保时捷抵达时氏总部大楼的时候刚好十三点整。
车窗降下,顾倚风跟来帮她泊车的宋温打了个招呼。
“总裁专用的电梯正在维修,得辛苦您坐别的电梯了。”接过车钥匙,宋温解释道。
这是她第二次来时氏总部了。
赶上午休快结束的时间,七座公用电梯前人来人往,几十道身影拥在一起。
顾倚风很随意地在一间电梯前站定,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还停留在两位数,无奈地撇撇嘴,又掏出来手机打发时间。
“我今天看到大老板了!真的太帅了,跟明星似的。”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见到的时总啊?”
“就上午的时候啊,总裁专用的电梯不是坏了吗,他就刚好跟我进了一间电梯,又高有帅,气质巨好,简直就是小说男主照进现实!”
“真的好羡慕啊!之前员工大会我只远远见了一次,当时就觉得肯定很帅!”
听到有关某人,顾倚风下意识竖起耳朵。
不动声色地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两个讨论得正热火朝天的女职员身上。
其中一个绿裙子女孩表情很丰富:“该说不说,要是能跟时总这样的顶级配置结婚,直接下半辈子财富自由了吧。”
“何止啊,”另一个女孩连连赞叹:“但像时总这样的,结婚对象肯定是强强联合吧,能做豪门继承人结婚,家底能差?”
“欸不是,你怎么这么老土呢。”
绿裙子女孩娇笑一声:“时氏可是国内金字塔尖尖上的豪门,都到这个身价了,怎么会那么在意另一半的身份呢,肯定是自由恋爱啊。”
“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还有这么远大的理想吧?”
“你怎么知道时总那种高岭之花不喜欢我这种呢?万一人家就是看惯了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想找普通人来一段疯狂的恋爱呢?”
疯狂的恋爱……
顾倚风没忍住,笑了下。
这时候,电梯来了。
很巧的是,她和那两个女职员进了同一间电梯。
她面无表情地按了通往总裁办的楼层号码,刚收回手,耳边不远处就传来声音。
“你是总裁办新来的实习生吗?没听说招人了啊?”
她侧头,看到了那个绿裙子女生。
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她道:“我不是实习生,是正式工。”
“空降?居然能空降到总裁办,你好厉害啊!”
虽然嘴上挂着夸赞,但那双眼睛中却蕴含着更深一层的寓意。
太过熟悉这种眼神,顾倚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甚至口吻中还多了几分天真烂漫:“是吗,我都不知道呢,原来总裁办这么难进呀?”
没有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绿裙女生连忙接话:“那你在总裁办的职位是?”
顾倚风勾唇,云淡风轻道:“时总的贴身助理。”
话音一落,整个人电梯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个绿裙子女生,她瞳孔瞪得老大,满脸都透露着震惊。
还想再问什么,电梯停住了。
身处总裁办所处的37楼。
顾倚风依旧弯着眉眼:“拜拜啦,时总还在等我,他说很喜欢我泡的咖啡。”
说完,也不等看那个绿裙子女生的反应,径直离开了电梯。
米白色的英伦短靴踩在纹理灵动的瓷砖上,她长舒一口气,心情颇为复杂。
眼底的淡定立刻被扯下来,狐狸眸徒添凶狠。
以后不能再叫他狗男人了,明明是混蛋孔雀男!
什么高岭之花,明明是炫耀自己屏的花孔雀!
越想越气,她直接越过欲打个招呼的江景,大步冲到了办公室门前。
一把推开,她语气生硬:“时绰!我要个解释!”
第46章 惹风情
门扉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动, 办公室原本的声音戛然而止。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时绰不疾不徐地望向表情瞬间僵硬的顾倚风,轻笑:“等我一下, 马上就好。”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 原本正严阵以待的会议成员脸色皆一震。
等等!刚刚时总是笑了对吧?!!
那个温声细语的人真的是几分钟前把他们一顿教训的时总?!
他们瞪大了眼睛,并且不约而同地从显示器里看到了数张如出一辙的面孔。
清一色的惊悚。
还混杂着几分不知死活的好奇。
意识到自己进来的时机不大对,“社死”激起的羞耻心令顾倚风没了十几秒前的理直气壮,一溜烟地坐到了沙发上。
啊啊啊脸都丢没了!
狗男人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就不能载墙上挂一个牌子吗!
耳根热气腾腾, 她手忙脚乱却也顾不上摸, 目光被摆在茶几上的奶茶吸引。
跟上次来时喝的是一个牌子,甚至也是同一款奶茶。
而奶茶的旁边还摆了一块蛋糕。
是小型的黑森林, 装在精美的包装盒里。
手指碰上去, 指腹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应该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不久。
奶茶也是, 温热的, 正好入口。
又是掐着点准备的。
如是想着, 她抬眼, 不自觉地看向已经恢复办公时期状态的时大总裁。
冷漠矜贵, 凛冽孤傲。
又成了寒冬岁月里的冰碴子。
他简言意骇:“会议继续。”
正当所有人都还沉溺在刚刚气氛中, 有些难自拔的时候, 就看见时总头像下面的麦克风图标又闪了两下。
依旧是很淡的语气:“加快一下进度,我不希望让太太等很久。”
太太!
众人又不可避免地倒吸一口凉气。
时总居然已经结婚了!
来不及震惊,他们连忙重新拿起相关资料, 开始就今年分公司的情况展开汇报。
等了将近十分钟, 顾倚风等得有些无聊, 手边的蛋糕已经下肚三分之一了。
总算,十几步外传来宣布会议结束的声音, 心底的小鹿也开始欢呼雀跃地蹦跶。
她扭头,正好看到男人在摘眼镜。
银丝边眼镜尽显斯文,他瞳色偏浅,配这样的眼镜更显优雅。很像古早小说里的谪仙,不染俗世,红尘难扰,说不尽的雅致。
顾倚风下意识道:“别摘呀,你戴眼镜特别好看!”
手上未完的动作顿了顿,还不到半秒,便又扶着镜框将眼镜推了回去。
他语调微扬,暗藏心思:“比我平时不戴要好看很多?”
喉间的话一哽,顾倚风眨巴眨巴眼,吐不出来字句。
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她拒绝回答。
手里的小叉子成了发泄点,顶端来回插在蛋糕上,原本作为装饰的白色奶油没了原本的形状,就将优雅淑女被恶魔扯碎的裙摆。
潦倒,局促,不成形状。
总之就是毫无美感。
时绰走过来,没再重复那个问题,他掌心多了一只银色的丝绒首饰盒,顺着茶几的半透明桌案,被推到了她手边。
瞥了眼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顾倚风撇嘴,脑袋里又浮现之前电梯里发生的事。
放下叉子,她扯出一个笑,唇色殷红:“哎呀,我真的可以收时总的礼物吗?那些对你心有所图的女下属不会不高兴吧?要不时总还是给她们吧。”
时绰扬眉,缓缓启唇:“时太太,你确定不要?”
说着,他抬手,简单的两个动作结束,丝绒首饰盒被打开,一枚正屹立在最中央的钻戒映入眼帘。
银色的戒托上镶嵌了一圈小个头的钻,看似低调的同时又坠着不言而喻的华贵,而戒托的最中间,则是饰了一枚顶级红钻。
品相优越通透,鲜艳的鸽血红。
这不是他第一次送红宝石,可顾倚风依旧踩入了陷阱。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被闪到了眼睛。
强忍着触摸的冲动,她吞咽一口,咬着牙默念“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清了清嗓子,她才看似淡定道:“我就不要!”
时绰看着她的反应,意识到这次时太太好像气得不轻,便干脆起身坐到了她那一侧的沙发上。
可才刚落座,顾倚风就跟只小麻雀似的跑走了。
并且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
时绰:“……”
他无奈道:“我方便听听原因吗?”
顾倚风看着他稍显为难的样子,之前在家被宠纵惯了的脾气跑出来,大小姐眼神锋利,脖颈修长白皙,宛若蓄势待发的白天鹅。
“你给我献殷勤可没用,你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时绰眯了眯眼睛,心中了然。
他做事果断,喊来经验老道的江景,简单交代了两句,就看见后者诚惶诚恐地走出去。
仿佛刚刚听到的内容不是让他解决一些不该有的言论,而是把他近二十年的年终奖全都扣掉一样。
公司里的人并非全都不知道时总已婚,尤其是高层们,几乎全都知晓,而那些别有心思的说到底都是太微不足道,根本没有机会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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