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猛地被人拉进了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人压在了身下。
苏意凝吓得慌了神,连出声尖叫都给忘了。
扑面而来的酒气混着谢誉身上的木质香气,谢誉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她耳边。
“对你,真的不能要脸。”
第28章
“你喝醉了?”苏意凝闻到了谢誉身上的酒气, 问他。
谢誉将双手放在她的脸侧,撑着身子,看着她, 却不说话。
“喝了多少?还能分清我是谁吗?”苏意凝甚至没顾得上自己此刻只穿了一件心衣,关心则乱。
谢誉点了点头,看着她:“分得清,苏家意凝。”说完, 他朝着苏意凝笑了笑, 突然就撑不住身子,趴在了苏意凝身上,脑袋靠在了苏意凝耳边。
他闭上了眼睛, 却没睡过去, 一双手还摆在苏意凝脑袋两侧,脑袋偏了偏,不轻不重地在苏意凝的耳朵上啄了一下。
苏意凝没动, 她大概知道谢誉喝了多少了,大概有一坛左右了。
两人太过熟悉,少时所有荒唐事也都是一起做的, 彼此见过对方太多不愿暴露人前的一面了。
比方说谢誉, 他最不想让人看见的, 大概就是他醉酒后的样子吧。不过他少时起酒量就好, 平时也并不爱多饮酒,所以甚少醉过。
印象里,他喝醉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偏偏那几次, 苏意凝都陪在他身边。
“蛮蛮。”谢誉将脑袋往苏意凝的脑袋上蹭了蹭,语气里带着委屈的喊她。
苏意凝嗯了一下, 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抚了抚。
而后圈着他的腰,搂住了他。
苏意凝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没关系的,他明日便会什么都忘了的,今晚发生的事情,他都不会记得,也不会因此而产生困扰的。
同苏意凝醉酒后失态第二日会清晰记住不同的是,谢誉什么都会忘记,醉酒后自己做过什么又和谁说过话,他通通都不会再记得了。
想到这,苏意凝的胆子也大了些,搂着他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些。
大概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夜深人静,四下无人,谢誉醉着,明日醒来便不会再记得今夜的事情,她才敢将心事一点点的吐露。
才敢将心底里最真实的感情,流露出来。
“你今日,真绝情。”谢誉闭着眼睛,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苏意凝偏了偏脑袋,在黑夜里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然后试探着,找到了他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
谢誉好像又变回了从前的谢誉,纯情得无以复加,被苏意凝这一吻弄得羞红了脸,说起话来也磕磕绊绊。
“那,那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苏意凝没动。
隔了一会儿,谢誉翻了个身,躺到了苏意凝身侧,委委屈屈:“诶,算了,我原谅你了。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光是看一看,都气不起来。”
苏意凝抿着唇,憋着笑,偏过脸,借着月光看他。
他的脸庞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眉骨突出眉头却是皱着的,便是闭着眼睛,眉眼之处也是十分好看的。比起他年少时的样子,现在的谢誉身上多了份锐利和硬朗,脸还是那张俊逸不凡的脸,气质上却成熟了不少。
苏意凝抬手,轻轻抚上了谢誉的鼻骨。
“你亲了我,就不能再去亲旁人了,知道吗?”谢誉忽然又开了口,嘟嘟囔囔道。
苏意凝忍不住地噗嗤笑了一声。
这话,从前谢誉也说过一次,不过隔日他便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时他们刚刚订下婚约,恰逢七夕乞巧,谢誉包了一条游船画舫,带着苏意凝沿着秦淮河向下游。
两岸有不少男男女女并肩走在一起,河边飘着花灯,晚风习习,人潮涌动。
谢誉格外开心,喝了好些酒。
画舫里除了撑船的艄公,只有他们二人,苏意凝怕自己失态,滴酒未沾,只喝了些淡茶。他们带上来的一坛子桃花醉,全被谢誉一个人喝了。
谢誉喝醉了,人也不似往日里的那副样子,变成了一只癞皮狗,硬要搂着苏意凝的腰,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问了她无数遍,“跟谁天下第一好。”
苏意凝不答话,他就耍酒疯,在苏意凝的怀里将头摇得似小孩子手中的拨浪鼓一般,还不忘将脸往苏意凝身上蹭。
“你快说嘛,你快说嘛。”
苏意凝无奈开口。
他跟个聋子一样,丝毫没听见,又问一遍。
拿他没办法,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苏意凝回答了他九次。
到最后,苏意凝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淡茶喝了一口。
谢誉的眼睛都亮了,一把握住了苏意凝的手:“你喝的什么?我也要喝。”
苏意凝依他的话,也倒了一杯淡茶给他。
喝完,谢誉嘿嘿一笑,从苏意凝怀里坐起了身,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微眯着桃花眼,道:“苏家意凝,我发现,你今晚格外的宠我。”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可以?有求必应?”
苏意凝转了转脑子,飞快反应了过来,他刚刚问了那么多次,原来并不是没听见,只是故意在试探她的底线。
但这好的日子,这样开心的事情,苏意凝也放开了,随着他胡闹,点了点头:“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谢誉扬了扬声音,将信将疑。
他眼睛亮了亮,忽然就凑近了苏意凝:“我想吻你,也可以吗?”
苏意凝抿着唇,有些为难,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但谢誉以为她这是默认了,凑了过来,在她的唇边,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那时他们尚且年少,这些事情他们也没经历过,苏意凝忽然被亲了一下,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谢誉也红了脸,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声:“真软。”
“我亲了你,就不能再让旁人亲你了,知道吗。”
而后,他又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在苏意凝的耳垂上,吻了一下。
苏意凝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见她好似并不反感,谢誉的胆子更大了一些,直接凑过来将苏意凝抱进了怀里,将她搁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腾出手,扶在了苏意凝的后脑勺上。
苏意凝挣扎了一下,无果,被他搂着腰吻了下来。
他的气息里带着桃花醉的清香,唇珠是冰的,深情吻她时闭着眼睛,长睫轻颤,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微微发抖。
青涩稚嫩纯情,而又,耍流氓。
苏意凝瞪大了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定身术定住了脑子,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一直到谢誉松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低低的喊了一声:“蛮蛮。”
苏意凝眨巴一下眼睛,声音软糯:“嗯?怎么?”
“嗯,”谢誉微微喘气,声音轻柔,哄她,“别看着我,我不好发挥。”
哦?苏意凝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她的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起谢誉刚刚红着脸紧张到长睫颤抖吻她的样子。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亲吻,生涩的,紧张的,深情的,亲吻。
只可惜,第二日,谢誉就忘得一干二净。
想起往事,像是刀尖舔蜜。
让苏意凝既心痛又甜蜜。
她翻了个身,忽然就趴到了谢誉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同之前中药那次不一样,这一次的苏意凝格外清醒,她清醒的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愿意沉沦下去。
她的小手慢慢伸向谢誉的衣襟带子,心灵手巧,飞快解开,在谢誉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直接脱下了他的上衣。
而后她借着月光,骑在谢誉身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越是清醒的看他,越是着迷。
她甚至鬼使神差地觉得,她若是能独立女户,谢誉又恰巧只是个白丁,那该多好。那她就能派人去将他绑来,锁在自己的榻上,叫他永远也不能离开。
谢誉刚刚一直昏昏沉沉,闭着眼睛,此刻也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苏意凝。
他忽然很委屈,捂住了脸:“你怎么脱我衣服,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俨然一副,清纯少年的模样。
苏意凝破罐子破摔,才不管他现在的心性到底是几岁的谢誉,反正都做过一次了的事情,再多一次,有什么关系?
反正,过了今晚,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给谢誉反应的机会,苏意凝直接吻住了他的唇,而后自下颌向下游走,又在他的锁骨处停留了好久。
上次的痕迹已经消了,苏意凝蹙眉看了看,有些恶劣地想,该在这烙上一个只属于她的印记。
烙上,“苏意凝专属”。
但她的动作,也只到此为止了。
因为谢誉,忽然坐起了身,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身下。
“苏意凝,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冷漠,甚至带着寒意,是二十岁的谢誉才会说出来的话,“不愿意嫁我,却贪图我的身子?”
“你可真本事。”
他垂眸看她,眼神里带着寒意。
完蛋,该不会是醒了吧。苏意凝忍不住地,在心里惊呼。
这可如何是好?这也太让人,尴尬了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宁可捡垃圾,也不肯要我?”谢誉开口问她。
苏意凝抿了抿唇,脑子一顿:“你哪好?”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真醒了。
谢誉也跟着抽风:“活好,你可以试试。”
第29章
苏意凝微微眯了眯眼, 看着他,不说话,思索着他此刻到底有几分醉意。
怎么开始不要脸了?
“不信?”见她不说话, 谢誉抬眸看了她一眼,恶劣地掐了苏意凝的腰窝一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苏意凝被他掐得有些发痒,忍不住地扭了一下身子, 但却不说话, 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说话。”谢誉俯身,在苏意凝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有些生气在苏意凝腰窝处的痒痒肉上挠了几下。
苏意凝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别过头, 不去看他:“没有不信。”
她忽然朝着谢誉眨巴了一下眼睛,恶作剧似的笑了一下:“但是我也不是没试过,我觉得吧, 很一般。”
很一般。
一般。
谢誉自觉受辱,又俯身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口不择言:“你真是不气我会死。”
从小到大, 谢誉天不怕地不怕, 也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他却总在苏意凝这吃瘪。
她那张嘴, 好像是专门为了气他而生的。偏偏,他还奈何不了她。
“那我抱抱你,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苏意凝语气轻松, 勾住了谢誉的脖子,她十分肯定, 此刻的谢誉醉得彻底。
明日醒来,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刚刚还气鼓鼓的谢誉,被她勾着脖子一搂,忽然就心跳加速面色绯红,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开心都来不及了。
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华透过窗棱缝隙钻进了床榻里,虚虚实实得照映在苏意凝的身上。
谢誉一垂眸,便能看见她单薄的心衣下,是怎么样的珠圆玉润。他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偏过了头,不再看她。
苏意凝上扬着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直勾勾地盯着他,奖励似的,在谢誉的唇上吻了吻。
谢誉飞快低下了头,像个不知情/事的少年。
苏意凝忽然就笑了,少年时的谢誉,有色心没贼胆,如今的谢誉,也是一样。她还没做什么,他就已经脸红心跳了。
此刻他醉得厉害,应当是糊里糊涂的,什么也做不了的。不过即便是清醒的,苏意凝也不认为他会做什么。
谢誉是君子,最是克己复礼,年少时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待人接物也皆是叫人挑不出错的。这种出格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所有的荒唐事,大多都是在与苏意凝熟识之后,同她一起做的。也不知为何,明明是两个从小在世家大族中被规矩捆着长大的孩子,往日里最是守规矩知礼节,可凑到一起,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祸都敢闯一闯。
那日若不是他被自己强迫,谢誉或许用刀扎自己,也绝不会碰她。
扎自己?
忽然,苏意凝的脑海里浮现起了那一夜的零星记忆。她感觉,似乎有什么,被她遗忘了。
“睡吗?”她开口问他。
谢誉点了点头。
“那乖乖躺好。”苏意凝又奖励了他一吻,轻轻啄在了他的脸颊上。
谢誉的脑子一片空白,像一只牵线木偶似的,听从苏意凝的安排,他翻了个身,躺到了苏意凝身边。
乖巧地拉过了被子,盖到了脖颈处,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眼睛盯着床幔顶处被月光照映着有些反光的珠串。
“子时了,该就寝了。”苏意凝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谢誉的头顶。
他嗯了一声,虚虚点头,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而有节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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