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这是怎么了?”
老李像是如释重负,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镰刀, 对着几人一脸戒备:“你们是什么什么人?为什么要与妖为伍?”
话音刚落, 身后的门猛地被冲开, 随即进来的是无数村民,手上或多或少都拿上了武器, 皆是面露凶恶。
“他们与妖物为伍,定是不详!”
“跟妖物为伍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与之前把那妖物带进来的小葵一样只会带来灾祸!”
“赶出去,直接赶出去!”
“赶出去岂不是放他们出去祸害别人,捆了献祭龙神!”
“对,献祭龙神,献祭龙神!”
“说起来,当年这妖物被龙神带走,如今竟还活着,其中定有蹊跷,我们应该再请龙神,拿下妖物,还我们安宁!”
“请龙神!请龙神!”
……
百姓蜂拥而上,有的甚至拿上了绳索,就要将人绑起来,裴长渊凝眸,在将要动手时被展蔺制止,展蔺摇了摇头。裴长渊看向云挽月,云挽月正皱着眉头看着村民们,不知如何是好。
如是这个时候动手,月月只会觉得他是个不顾及别人性命的人。
虽然他本是这样的人。
他收了手,从云挽月怀中拎着白炽的衣襟将还没醒来的小姑娘扔给黎清桦,随后将云挽月揽在怀里,村民蜂拥而上,见状也没有理会,直直将两人捆在了一起。
几人被推进了一处没有光亮的柴房,柴房看着简陋,外面却遍布了符篆,黎清桦凝神去看,不仅有效,画下符篆的人道行还不浅。
“这龙神,不一般。”
展蔺跟着点头:“的确,说不定这假扮龙神的人便是当年带走小公子的人,说不定狐尾便是他取下来的。”
白炽迷迷瞪瞪地醒来,发现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晕过去了?”
而云挽月正皱着眉头:“我好饿。”
认真思考的展蔺与黎清桦:……
裴长渊正轻松地将两人身上的绳索解开,随后从暗袋里拿出一个布袋,布袋像是特别缝制足足有四个隔袋,看着像是用了许久,颜色几乎完全褪去。
他擦了擦手,分别从四个隔袋中拿出牛肉干,猪肉脯,果脯和瓜子递到云挽月跟前。
有求必应,不过如此。
云挽月有些变扭,但人永远不会和食物过不去,她看看这里,看看哪里,随手接过了零食,还顺手塞了一块放进白炽嘴里。
白炽愣了愣,慢慢咀嚼嘴里的果脯,扯着云挽月的袖子,问得很认真:“云姐姐,裴哥哥那个袋子用了这么久,会不会吃的也不新鲜了?”
认真思考的展蔺与黎清桦:……
他们像是来度假的。
展蔺努力拉回正题:“各家画符皆有各家习惯,或许我们研究一二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云挽月只认真回复白炽:“不可能,云姐姐的嘴是万能的,这一吃就是新鲜的,只是他的布袋子旧了而已。”
说到这,她愣了愣,视线不自主放在裴长渊手中的布袋子上,眉头下意识皱起,总觉得这东西不像是裴长渊会随身带着的。
裴长渊手颤了颤,将布袋子放进暗袋,坐在云挽月身旁,接过云挽月手上的瓜子壳,动作分外熟稔,像是做了无数遍。
云挽月嗑瓜子的动作停了停,那种熟悉的诡异感又出现在心中。
不等她想清楚,展蔺再次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各位,我们不应该先想想办法吗?”
云挽月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展蔺身上,她脊背摊在身后的墙上,话也说得很是随意。
“展公子,你是想获得线索然后去推断这龙神是何方神圣,对吧?”
展蔺点头:“确实如此,若能猜得身份,等人来时——”
云挽月轻声打断:“那展公子能保证你的猜测一定准确吗?”
展蔺愣了愣:“即是猜测,又怎能保证一定正确……”
云挽月点点头:“可是无论我们猜或者不猜,龙神都一定会来,如果我们猜错了,那么做的一系列准备岂不都是无用功?”
展蔺迷茫了:“但,但,但是……”
云挽月指尖拨开手中的瓜子:“那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人来了再说?”
展蔺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云挽月继续熏陶自己的摆烂思想:“清桦,你从前与你师兄做任务是不是经常觉得很累?”
黎清桦深以为然:“确实如此。”
云挽月拍了拍地上,黎清桦从善如流坐下,云挽月顺手递过去手中的肉干:“是不是还经常挨饿?”
黎清桦接过肉干塞进嘴里:“若说经常挨饿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经常不在饭点吃饭。”
云挽月同情的眼神宛若实质:我懂,你跟着卷王也不容易,我跟了几天,也觉得要累死了。
她看向展蔺:“展公子,你看你不仅会做无用功,还没有好好照顾自家师妹,人家跟着你天天做任务,又累又经常饿,你自己说说,你这个师兄称不称职。”
已经被完全带入云挽月思维的展蔺心底瞬间涌起很多的愧疚,这真的是他从没想过的事情,师妹跟着他做任务,确实是吃苦了。
他看向黎清桦:“师妹……”
云挽月及时打住:“诶,展公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该想的是怎么把以后过得更好。”
展蔺愣住:“那我应该怎么做?”
云挽月循循善用:“现在是不是到饭点了?”
展蔺点点头:“嗯。”
云挽月继续:“那是不是应该找点吃的来?”
展蔺疑惑:“村民应是不会给我们提供饭食……”
“不若去看看村民吃了什么,带一点回来,应是没关系的。”
展蔺下意识皱起眉头:“那,这不是偷吗?”
云挽月笃定摇头:“怎么能算偷呢?你拿了饭食,将银钱留下,这如何算偷。”
展蔺还要说话,云挽月又紧接着:“展公子,你家师妹……”
他神色瞬间坚毅,绑在身后的绳子立即被他松开,随即翻身而出,给不知作何言语的黎清桦和十分满意的云挽月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云挽月想了想:“要是能带回我想吃的那种就好了。”
裴长渊睫羽颤了颤,他将将自己的白骨安置在云挽月手中:“我去找,白骨可护你安全。”
云挽月想了想米线,决定接过白骨,白骨竟不是冰凉的,温温热热,带着跟这人一样的温度,她有些不自在,随手将白骨抱在怀里。
“那麻烦你了。”
要是能带回来,我就不跟你生气了。
裴长渊的指尖克制着动了动,最终轻轻点了点云挽月的额头,随后翻身而出。
一旁的黎清桦想着走得很快的展蔺,垂着眼眸:“挽月,你好厉害,这么多年,我都不曾唤师兄成功过。”
云挽月:?
她纠正:“不是,他是因为你饿了,才去的,我只是用语言激起了他的良知。”
原本有些伤感的黎清桦愣了愣:“良,良知?”
云挽月正了正身形,看着黎清桦的眼眸前所未有地认真:“清桦,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累吗?”
就这几天,她快趴下了,对于摆烂人来说不是酷刑是什么,这样的日子女主过了这么多年,她简直不敢想。
“每日风餐露宿,吃没有吃到好的,有时候睡也没能是个安稳,你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这几乎直击灵魂,黎清桦从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如今被人提起,竟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起来。
“这……”
云挽月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倏地被打开,是不知为何闯入的老李,老李环顾四周发现几人绳索尽数被除去,甚至还有人不见了踪影。
他从身后掏出镰刀指着几人:“还有两个人呢!他们去哪里了!你们要干什么!”
云挽月有些尴尬:“我要说他们去茅房了,你,你信吗?”
一只格外白的手从老李身后的阴暗处攀附在老李的肩膀上,老李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立刻俯下身,几乎九十度的弧度。
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好久不见。茅房?月儿,你还是这样有趣,云家宣布隐退,云家大小姐却没了踪迹,真是让我好找,却不曾想,是你自己,送上了门。”
这声音熟悉,云挽月紧紧握着手中的白骨,缓缓抬眸看去,一个面若冠玉的公子模样走了进来,他眉眼沉着,像是蒙了一层看不见的黑布,与云挽月记忆中的那个人全然不同。
黎清桦抽出几道符篆,指尖轻划,环绕在几人周围,而她腰间的酒壶,也闪着盈盈的光,是全身戒备的状态。
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老李那一声:“见过龙神大人。”
第32章 怪味米线(四)
云挽月下意识吞咽, 常言道,一报还一报,彼时未报, 是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
“我云某不过是个小人物, 平时喜欢的也就是一些吃喝玩乐, 顾公子我们虽有些渊源, 但那也只是一桩未结下的亲事, 男欢女爱不可强求,顾公子又是何必……”
她将手中的白骨往身后藏了藏,大意了, 不该让裴长渊走的,毕竟谁能想得到这样一个村落, 他们所谓的龙神是顾子商啊, 谁知道顾子商还兼职在这里当神棍啊。
头痛。
顾子商气笑了:“你莫不是忘记了我这一身功力是被谁化去的。”
云挽月觉得这人好没理:“如果不是你一定要把我捆走, 我何必?大哥讲讲道理,你恨我之前, 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对我有没有做什么。”
顾子商面色一沉,不知为何, 云挽月总觉得这人变了样子, 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不是长相的问题。
云挽月扯了扯黎清桦:“你打得过这人吗?”
黎清桦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的他比上一次见他, 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 他的气息也变了。”
“气息?怎么个变法?”
黎清桦皱起眉头:“世间万物都有其自己的规律,人类有人类的气息, 妖物有妖物的气息,即便挽月你的气息也与我们不同,但这顾子商的气息又格外不同些,他身上一会儿是人类的气息,一会儿是妖的气息,十分诡异。”
云挽月倒吸一口凉气:“听起来他变异了,这人跟我有大仇,给他抓到我可能要掉一层皮。不知道裴长渊他们啥时候回来。”
那边顾子商像是洞悉了云挽月这边的想法。
他动了动手指,身后涌上来一堆人:“想拖延时间吗?应是不行了。”
云挽月拉着白炽往后退,嗯?对了白炽,一只速度跟裴长渊不相上下的九尾狐。
她悄摸着:“白炽,你呢,你行不行?这个人打不打得过?”
白炽有些不好意思:“云姐姐,我的尾巴没有了,功力大大下降,我只有逃跑格外厉害些。”
云挽月:……也,也行,能跑一个是一个。
“那等会你先跑,去找裴哥哥和展哥哥来救我们。”
随后她将裴长渊的白骨插在腰间,将备战状态的黎清桦拉回:“我们不跟他们打,直接投降。”
黎清桦:?
“或许努力一下还是有结果的……”
云挽月挑眉:“你不是说你打不过吗?一个顾子商都打不过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
黎清桦准备大战一场的情绪提在胸口不上不下:“是这样没错,但是打都不打……?”
云挽月将停在空中的符篆拿下来放在黎清桦手里:“反正都打不过,努力啥?保留实力留着能打得过的时候打。”
一时间黎清桦觉得无比有道理,她楞了几秒后,将所有武器全部收了回来,站在云挽月旁边,格外淡定。
原本胜券在握的顾子商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了你莫不是在唱空城计?”
云挽月理直气壮:“投降啊,打不过就不打了,很难理解吗?”她甚至伸出双手示意人赶紧绑。
顾子商挑眉,他示意身侧的人上前去将人绑了,那人便走到云挽月身前拿出一团金丝线,云挽月趁人不备,点了点白炽,白炽了然,在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跑了出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众人面色一变,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了白炽的身影,顾子商眸色一沉:“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云挽月很无辜,真的,她真的打算投降的,她的手还伸着呢,只是让能跑的先跑了而已,能有什么花样啊。她于是没有回话。
顾子商却像被什么点着了一样,几步走向前,从那人手里拿了金线将云挽月双手死死困住,将手腕勒都出一道道清晰的压痕。
“这是金丝绕,绑上之后没有任何兵器可以割断,除非你的手断在当下,否则没有逃脱的可能,我劝你死了作乱的心。”
并没有打算作乱的云挽月:……
“你欠我的,全部都会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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