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不也是发了烧,然后就捡了条送上门的小狼。
如今小狼生病了,脆弱又可怜,她就勉为其难顺着他算了。
钟Z喉结滚动,垂着眸,将她的蜷曲的手指根根舒展开,而后十指交缠,掌心相贴。
“我好喜欢你。”
说完,又嫌不够似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亲昵道:“特别喜欢你。”
另一个人的体温近在咫尺,林念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却被他抱着调整了坐姿,变成完全靠在他怀里。
“早就知道了。”
林念不认输回了一句,平日里闷着声,现在发着烧也要表白。
钟Z低垂着目光揉揉她的头发,一手柔顺。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林念的心脏重重跳动两下,而后哄小孩似的:“谁说不喜欢你。”
都跟他同居了,还带他见过家长了,还要怎么喜欢。
林念潜意识想逃避这个话题,戳戳盖在自己手上的大掌:“不要得寸进尺啊。”
钟Z动作一顿,抱她抱得更紧。
“可是我很爱你。”
每天都比前一天还要爱。
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第55章 教会弟弟,累死姐姐
生了病的钟Z比喝了酒还大胆,仗着自己病患的身份黏在林念身边不走。
林念说要去给他倒水,他就跟在身后,林念去柜子上面找温度计和感冒药,钟Z就在一旁瞧着,偶尔从身后抱住她,摸摸她又亲亲她,就是不亲她的嘴。
林念强撑着年轻美好的肉体诱惑,给他量了体温,38度多点。
发了烧的钟Z是没有脑子的,林念再三告诫自己,不能欺负弱势群体。
把水杯放到他面前,又把胶囊扣到他手里,林念语气僵硬:“快点吃药,然后去睡觉。”
钟Z捏着药片乖乖咽下去,灌了几口水,皱着眉毛看她。
“水有点冷。”
?
林念眯了眯眼,没跟他计较。
就在她找东西、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有了很大的变化。
要说变化也不妥当,更多是一些细微的小地方。
比如她去翻感冒药,之前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要么就是找不着,要么就是过期药;东西这边放一块,那边堆一点,她自己看着倒是有一种肆意的洒脱感,可要找东西往往得翻好久。
自从钟Z来了,家里一天比一天干净整洁,脏衣服头天晚上换下来,第二天回家就已经晒在阳台上,要找什么东西也方便得多,找不着就提着嗓子喊一声钟Z。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她当初是站在长辈的身份上,抱着收留他的心思让他留下的,可那个晚上就越了界,后面的发展更是跑偏十万八千里。
林念收了收心思。
“赶紧去睡觉,我明天出差,没空照顾你,明天还不好的话记得去医院。”
她去翻了一包卫生巾扔进行李箱,然后拉上拉链。
这些东西她出门的时候习惯自己备一点。
钟Z听见她那句话消化了一会,在心里默默反驳:平时不出差的时候也没见你有空。
林念环顾一圈,总算是收拾好了,明天要早起赶高铁,今晚还得早点睡,一个回身见钟Z还傻愣愣坐在沙发上。
可能是因为刚刚喝过水,他的嘴唇还沾着点水光,因为发着烧,唇色也比往常艳丽,一双澄澈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灼热的目光随时随地都黏在她身上。
嘶,这是病人。
林念面无表情压下心里那点绮丽的念头,毫不留情地回了房。
这种时候,越惯他越来劲。
第二天钟Z起床时林念已经走了。
他抓了把头发出卧室,客厅茶几上摆着开了封的感冒药,旁边一张纸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
“起床了就吃药,照顾好小萨。”
和她这个人一样,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
甚至能从不那么规整的笔画里看出她写这张字条时的不爽。
让她这么照顾,他大概也是第一个。
怎么不让他照顾好自己呢。
钟Z把纸条折了两折捏在手里,扣了两粒胶囊,就着冷水囫囵吞了药,向后一仰靠在沙发里。
侧着头拿起那板药盯着瞧,半晌轻笑。
这还是年前那个晚上,他像一个流浪汉一样蹲在她家门口,被她捡回家那次买的。
那时的她浑身是刺难以靠近,唇角扯着笑,眉宇间都带着冷气,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带回家了。
想到这,钟Z摸了摸耳廓,昨晚作得太厉害,把人惹恼了,给她咬了好几口。
得亏是他,不然换个别人,她也敢这么放心把人带回家。
钟Z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那点不舒服又冒出来。
林念刚开始对他不也是不假辞色的么,或许在她眼里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唯一能让她目光短暂停留的,大概就是高中时那点渊源,还有她家里那份遗嘱。
钟Z心里泛着酸,说女人真难懂。
可他偏偏就喜欢上她了,能怎么办。
冷眼旁观是她,散漫随意是她,站在他身前的是她,都让他喜欢,难以释怀的喜欢。
不管怎么样,林念这段时间看上去,对他也不是全无心动。
至少在床上的时候,就挺喜欢亲他的。
有了点,人情味和烟火气。
钟Z在林念的事情上向来无原则,想通了,心情也好了。
钟Z给小萨喂过早饭后,自己下了碗面,扔了几根青菜进去,没放鸡蛋。
盛好后给林念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吃过药了,现在在吃饭。”
林念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在高铁上,点开图片看了会,只看见一碗光秃秃的面条,还有几片青菜叶子。
昨晚照顾他大半夜,今早又掐着点赶高铁,脑神经突突跳,一下没转过来。
平时早饭不都有包子有油条的么,怎么今天这么寒碜。
顿了几秒,她琢磨出点意思――这是跟她扮可怜来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鸡蛋火腿,这是干嘛呢。
小孩就是小孩,谈个恋爱心思真多。
林念压住翘起的唇角,低头戳了条消息回去。
“做得好,生病就是要吃清淡的。”
钟Z吃着饭,回了个可达鸭落泪的表情包。
林念心里直乐,又给他回了条。
“养好身体,姐姐回去带你吃大餐。”
那边沉寂了一会,林念摁掉了手机看窗外的景色,没一会又打开手机看微信。
微信回了。
“想吃姐姐。”
林念面无表情关了手机,撑着下巴看窗外,耳根悄悄红了。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教会了弟弟,累死了姐姐。
钟Z见那边没有再回消息的动静,专心吃掉剩下的面,把碗洗干净放好。
给自己量了个体温,发现温度降了点,估计再吃一天的药就行了。
他本来打算往周围几个果园跑,探探市场的,结果还没出门就接到林屿陶的电话。
林屿陶的语气听起来不可置信。
“你跟我姐住一起了?”
像一个被父母抛弃的熊孩子。
钟Z叹了口气,今天是出不去了,索性往沙发上一坐:“对。”
他真的只是单纯回答他那个问题,并没有别的意思,不知道林屿陶怎么就听出来耀武扬威的意思,气得挂了电话就打了车过来。
“不是,就过了个年,你还真成我姐夫了?”
林屿陶坐在沙发上,看着钟Z忙上忙下,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洗水果,全然的主人架势。
钟Z扯了张纸巾擦手,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往旁边的沙发上坐,小萨吧嗒吧嗒跑到他身边。
“暂时还不是。”
林屿陶放下手里的水杯冷笑,瞧瞧这用词多精准,还暂时呢。
他定睛一看――这水杯也不是他常用的那个,就是最普通的透明玻璃杯。
“我自己的杯子呢?”
林屿陶语气不善,总觉得自己在林念这里的地位一降再降。
钟Z不知道他哪个杯子:“你的杯子是哪个?”
“就是加菲猫的,我姐送我的那个。”
林念送他的是哪个钟Z不知道,但是加菲猫他有点印象――年后回来有一次他们在沙发上擦枪走火,一个没注意就把茶几边上几个杯子扫落。
加菲猫也没能幸免。
“那天放在茶几上,不小心被小萨摔了。”
钟Z面不改色推锅给小萨,摸了摸身旁的狗头,暗暗下决心要再买点小萨爱吃的狗狗罐头回来给它赔罪。
林屿陶半信半疑,见他面色镇定,不像开玩笑,把矛头对准小萨。
贴在钟Z身边的萨摩耶咧着嘴傻笑,见林屿陶气势汹汹起身,以为要和自己玩,一个箭步冲上去,反被人捏着后颈皮。
林屿陶气得很,林念平时给他买的基本都是些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的,为了堵林家人的嘴。
他最喜欢这个杯子,还特意放在林念家里,每次喝水都钦点只用这个杯子。
结果被这只臭椰宝摔了――凶神恶煞盯了它一会,被它舔了一脸。
谁舍得对椰宝发脾气啊!
林屿陶垂头丧气抱着小萨坐在沙发上,接受了这个悲痛的事实。
罪魁祸首心里有点儿过不去,打着商量的语气道:“我给你买个新的?”
林屿陶愤愤:“你送的和我姐送的能一样吗?”
钟Z深以为然,就像林屿陶和林念在他这地位也不一样。
林屿陶捏着小萨两只前爪,人言狗语的交流了好一会,才回归正题。
“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56章 端倪
什么情况?
钟Z想起上次跟林念一起回江市,遇到那个一口江市口音的餐馆老板那次。
她那次是喊自己男朋友了对吧。
他很浅地笑了一下,眉梢都是林屿陶看不懂的春意。
“不会吧,我姐承认你正宫的地位了?”
林屿陶难以置信。
他姐姐,一个断情绝爱多年的冷艳美女,跟人家订婚了也能好几个月不跟人见面,生起气就连向来得宠的他都不敢靠近方寸。
怎么就给这位搞定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
林屿陶上上下下瞧了他半晌,实在看不出来这两人的CP感,一个惜字如金不多言,一个看破红尘冷如霜。
不是,这俩人在一起怎么处啊?
林屿陶眉头紧锁,忽然福至心灵。
他姐比钟Z差五岁。
不会是……玩包养吧?
这要是真的……
又是姐弟恋又是包养的,他姐可真能耐。
林屿陶摸着怀里的狗子,迟疑道:“你跟我姐到哪步了?”
钟Z一脸坦荡:“我们走的是正常恋爱步骤。”不过就是快了点而已。
哟哟,还正常恋爱步骤。
林屿陶表情不屑,阴阳怪气在心里酸了几句。
就怕他姐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位走正常恋爱步骤的学霸怎么收场。
林屿陶倒不是唱反调,相反,他觉着林念如果真的能早点结婚,或许她跟奶奶的僵局就能破了。
当然,不是和解,而是彻底摆脱束缚,不破不立。
林屿陶虽然是个不理俗事的小少爷,可这么多年过去,也看得清局势。
而且他心里更向着林念,因此潜意识也更能注意到林念处于弱势的时刻。
比如当初林念大学毕业,分明是想考研,奶奶也被爸爸说服,不干涉她的选择。
可就是因为爷爷猝然离世,留下那份遗嘱,本以为是给她的庇护。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念和林家老宅的关系更加恶化。
奶奶怕她考去其他地方,控制不了她的婚事,连带着林氏的股份也要落到外人手里。
林屿陶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隐隐就是从记得那段时间开始,林念越来越颓丧,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后来林念就进了林氏。
再比如林念的婚事。
虽然林屿陶也不太喜欢那位前准姐夫,但是奶奶直接找上傅家的门,他心里想为奶奶说话,站在那却哑口无言。
19岁的林屿陶已经有了健全的是非观,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姐姐林念,因为这个身份受了多少委屈。
她分明可以跳出这个牢笼,偏偏画地为牢留在这里。
林屿陶不知道是什么禁锢了她。单单是林氏15%的股份吗?他不太相信。
但是他希望能有这么一个人,救她出牢笼,渡她离渊狱。
林念在林家这些年里,太累了。
钟Z并不知道,未来小舅子已经在心里力挺他和林念的关系了。
他看了眼手机,还不到十点,现在出门也不迟。
“没有其他要问的话,我现在要出个门。”
钟Z起身,不温不火地瞄了眼一直窝在林屿陶怀里的萨摩耶,回了自己的房间。
狗子也是墙头草,谁朝他招手他就跑。
林屿陶看了眼他的房间,应该是客房,他姐应该还没这么把人吃了。
换好衣服出来,林屿陶等在门口,一副“你怎么这么慢,让我等这么久”的不耐烦表情。
终于要走了吗?
钟Z客套道:“不再坐会吗?”
林屿陶抓抓头发:“不坐了,我跟你一起出去。”
行吧。
钟Z以为林屿陶只是要一起下楼,没想到他真的和自己要一起出门。
“我有正事,不是出去玩的。”
钟Z被林屿陶拽着上了出租车,以准姐夫的身份告诫他。
前面师傅见缝插了句话:“上哪啊,先报个地址。”
赶鸭子上架的钟Z报了周边一个果园的位置,那师傅果不其然皱了皱眉。
“这地方偏啊。”
林屿陶无所谓:“没事师傅,给你加钱。”
“好嘞。”
钟Z皱着眉盯了他一会,把林屿陶看得浑身不自在。
“干嘛,还不准我跟着了?”
钟Z点点头,对,就是不想。
林屿陶摸摸鼻子,语气理所当然:“我姐一出差你就往外跑,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偷香窃玉的。”
行,他去果园偷香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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