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不过拍个戏,就跟清纯小花岑梨爆出了一起游湖回酒店的劲爆新闻,她连夜飞过来想问个清楚,却在楼下亲眼见证这一幕。
话题#顶流洛川巅峰期公布恋情,男友力爆表#登上了媒体头条。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马路对面那辆大奔上,熟悉的车型与骚气的车牌号提醒着她里面坐的是谁,那是她的青梅竹马,传言也是岑梨的金主。
穿过马路,她拢了拢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上前敲了敲车窗。
暗黑玻璃摇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面无表情的俊脸,金丝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沈妍知道他现在跟她一样不悦。
随手将波浪般的长发撩至一边,她曼妙的身姿斜斜攀进车窗,红唇微启,“抢头条吗?爆炸的那种。”
......
顶流公布恋情的新闻在热榜待了半个小时后,热度迅速退了下去,取而代之——
#新晋影后与高盛集团执行总裁长街热吻#
引发网友热议。
*
傅斯年素来以冷静自持杀伐狠绝之名驰骋商场所向披靡,却热衷于投资娱乐圈,是名利场中人人趋之若鹜的资本大佬。
有人爆料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清纯系小花岑梨,甚至当街热吻也是因为小花公布恋情赌气,就在全网吃瓜议论纷纷的时候。
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傅斯年罕见地亲自登录了官博,直接甩了张红彤彤的结婚证件照。
——已婚,勿cue
头条顷刻再度爆炸。
#霸道金主助力小花勇闯娱乐圈#
#买的不是演技,是爱情#
#青梅竹马#
#是妍妍啊#
......
第2章
◎你最好安分一点,千万别让我抓到。◎
手持弯刀的男子头戴金龙冠,长眉冷峻,眉弓较寻常人更深,鼻梁更挺直,下颌骨瘦削却线条流畅利落分明,薄薄的唇瓣深深抿着,看着较常人更具有攻击性一些,身材也更高大,但与粗狂的北地之人相比,那张脸又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精致。
因得是宫宴,他一袭典型的北魏贵族装束,内里是玄色方领袍,金玉蹀躞带系于腰间,衬得肩宽腿长,外罩一件赭色对襟深衣,静静横刀矗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因为那双危险的眼睛,实在是太让人难忘,总会让她想起当年逃荒时遇上的那只离群的野狼。
有风盈袖,之前的旖旎与热闹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宴上颇有些冷肃杀伐之气。
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一幕,崔进等人更是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一晚也算是起伏跌宕了,若是和亲的公主被当场处置,那他们这些使臣还能活着离开北魏?就算离开了北魏,回南唐也是贻笑大方。
这人能带兵器进宫宴,且看这一身装束与气势,想来身份不容小觑,只是不知道魏帝是什么意思,加之刚才这一打岔,又不敢问,只能忐忑地等着。
偏偏迎台之上,除了砸了个酒樽下来,暂时没有一点回应。
太子拓跋赫心中恼怒,偏碍于场合不好发作,只得故意以兄长的口气说将道:“老四,快把刀放下,你可知这是谁?父皇还在这儿呢,可别......咳......可别吓到了人。”
说罢,余光再度自阮阮身上划过,看美人花容失色,一旁的拓跋纮却并未放下弯刀,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太子的话当回事,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心里的火“蹭”的就上来了。
愤怒上前正待质问,迎台之上却终于有了动静。
魏帝在冯皇后的虚扶下起身,自御案行至了迎台前端,阴冷的双眼似不经意扫过台下,最后定在了中央高大挺拔的男子身上。
“那罗延,把刀放下。”他沉沉开口。
听得这句,泛白的刀刃终于渐渐移了开,阮阮的心倏地落了下来。
那罗延?因得要和亲北魏,她曾恶补了一下鲜卑族的事情,但是这个称呼还是怎么想也透着奇怪,到底是名字还是官职?倒是太子,唤他老四......联想到他刚唤的是“父皇”?莫非他就是四皇子拓跋纮?是了!方才拓跋骏身侧的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呼吸骤然一紧,她紧张地看向他。
那个被唤作“那罗延”的男子眉目冷峻,一个轻巧的躬身拾起了枣红色刀鞘,手腕不过轻翻,月影被顺势收入鞘中,动作闲适,但他却并没有退开,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柄未开封的重剑,岿然不动。
他的目光看向迎台上,又重申了一遍,“父皇,此女狐媚惑主,南唐送出此等女子,实在是居心叵测。”
这一声清晰无比的“父皇”几乎是确认了,阮阮的心彻底跌落了谷底,他果然是北魏天策军主帅拓跋纮!
崔进额头也冷汗直冒,北魏吞了十三个州府的嫁妆,这位主帅功不可没,先是羞辱这又转头就翻脸不认人,敢情都是设计好的?他要是同意了,就算今晚不交代在这儿,回去也死定了,北地蛮子胃口太大欺人太甚!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着迎台之上拱手,“魏帝陛下,两国缔结友好盟约,实为两地百姓之福,公主高义,愿背井离乡出降北魏,实担不起狐媚惑主之名,那约书上还盖着两国陛下的玺印,若北魏想要单方面撕毁盟约,我南唐自然也不会勉强,只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公主一女子乎?”
美人舞裙轻薄,瑟瑟立在寒风之中,太子坐不住了,赶紧表态,“崔侍郎多心了,父皇并无此意。”
他是这次和谈的牵头人,最不想看到出事的便是他,据崔进所知,太子是魏帝一手扶持上来的,地位稳固,他的话,便如给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拓跋纮却不以为然,剑眉微挑,似笑非笑,“崔侍郎,你口口声声提及盟约,可知缔盟的基础是诚信?此女......”
“老四,你住嘴!”太子拓跋赫瞪眼。
“够了——”魏帝森冷的双眼在这一刻燃着两簇火苗,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儿子,随即将目光定在了舞台中间的女子身上。
这一刻,阮阮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魏帝想要她死。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强烈,还夹着一点不甘心,她鼓起勇气直视着冕梳下的眼睛,“陛下,瑶华有几句话想要问这位将军,不知您是否可以给个机会?”
十二白玉珠串微动,这是默许的意思。
阮阮福身以示感谢,随即缓缓转过身子,直视着拓跋纮,“方才斗胆献艺,实是郡主所请陛下所令,每一拍都有迹可循,敢问将军,瑶华可有品行不端,亦或借机献媚之事?”
北魏贵族并非没有见识过这《绿腰》,不能因得人家跳得美就说借机献媚,实则勾栏坊市比这妖媚的多了去了,相反她跳起来,每一步都仿佛有神性,轻盈,空灵,美而不妖,让人不忍亵渎。
“当然没有!”崔进自诩名士,但此时也是拍着胸脯保证的。
黑沉的眸子低垂,拓跋纮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阮阮又问:“古来能被称作狐媚惑主者,妲己妺喜之流,将军将罪名安在瑶华身上,莫非在将军眼里,陛下是纣王夏桀之流?”
她的嗓音清脆,此时却掷地有声,众人闻言纷纷紧张起来,就连魏帝与冯皇后都不由自主看向了此处。
拓跋纮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样人畜无害,相反,她绵软的外表下,包裹的是数不清的软刺,一个不慎就会被蛰到。
太子拓跋赫朗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父皇年少御极,威加海内,又岂会连一个区区女子都容不下,四弟,是你狭隘了。”
随着拓跋纮在军中威望愈高,他不爽已经很久了,方才又公然无视让他在美人面前颜面扫地,难得有机会,他故意摆起太子大哥的谱教训起来,顺道恭维一下皇帝,也争取一下美人的好感。
“对呀,四弟,咱们泱泱大魏,难道连个美人都容不下?”拓跋骏也跟着附和。
拓跋纮唇线微抿,似笑非笑扫了一眼,却也没有再做声。
魏帝森冷的目光自太子扫到拓跋骏,最后定在了拓跋纮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多跟你大哥学学。”
拓跋纮眼帘微动,淡淡道了声“是”,恰如暗墨滴入水潭,疏忽消失不见。
南唐使臣们这一晚上也算是跌宕起伏了,此时听得魏帝如此表态,虽则仍旧没有说如何安置公主,但他们还是尽皆松了一口气。
这趟送公主过来和亲,来了北魏这边,北魏太子一直在驿馆盘旋,看样子对公主很是殷勤,众人还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偏他们出尔反尔一直没有给个准话,到底是吞了嫁妆撕毁盟约还是继续,到底是嫁给魏帝还是皇子,一直没有定下来,南唐这边也只能被动等着。
不变坏就是最好的消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主露了面,这张脸或还可利用,崔进努力压制着身体的颤抖,伏身而下,“魏帝陛下圣明,愿两国国运昌隆,邦交永固。”
内侍捧着酒樽恭敬的递了上来,魏帝笑了笑,举杯扬声邀在场众臣共庆,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场上气氛重新热烈,南唐的使臣们也只能尽力配合,表面上看着倒也算是真正的两国共欢。
阮阮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身不由己的心酸,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怕与忐忑。
坐回迎台之上,冯皇后领着嫔妃们与她见礼,她打着精神小心应对着,总觉得有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她凭着直觉看回去,那人却似完全没有注意这处,只自顾跟一旁的兄弟近臣们谈笑着。
倒是一旁的拓跋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咧嘴一笑,不期然却被太子拍了下肩膀,两人耳语了几句,拓跋骏被转移了注意,心思很快就到别处去了,太子却似不经意般看了过来。
群狼环伺之下,以后说不得还要仰仗这人,阮阮朝他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对他之前美言的感谢,不曾想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回了来,她有些紧张往旁边瞧去,正好撞见那人将酒樽搁在一旁,不加掩饰的危险目光就这么直直扫了过来。
仿佛在说“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你最好安分一点,千万别让我抓到”。
她整个人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粉白的指甲下意识用力抠着腕间的红色印记。
将唇角的酒液倏地揩去,拓跋纮百无聊赖般掸了掸指腹,这才满意地将目光移了开。
狩猎的乐趣不在于捕获了多少猎物,而在于欣赏这些囊中之物们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
他给自己重新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第3章
◎看看到底是父子情深,还是红颜祸水。◎
北魏有祖训,除了太子住在东宫,其余皇子若无敕令,一律住在宫城东南的皇子所,成亲之后再另行开府。
现任魏帝有六个儿子,太子与二皇子已婚,所以目前皇子所还住着四个皇子。
崇明殿暖阁灯火通明。
拓跋纮坐在桌案前,正专心处理着军务,两国和谈了,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亟待安抚。
阿史那浑与邱穆陵河守在殿外,随时等待差遣。
邱穆陵河向来性子跳脱,早就被矮炕上巴掌大的锦盒吸引了目光。
红色锦盒里铺着细密的玉色绒布,而绒布正中躺着一只黑章扳指,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幽暗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
他好奇的朝阿史那浑使了个眼色:“是方才昭阳宫那边送过来的?”
阿史那浑瞥了一眼,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邱穆陵河诧异,“皇后娘娘倒是大方,这没办成也有谢礼?”
说罢,朝着帘后正专心处理军务的主子努了努嘴,“只是殿下当真是为了皇后娘娘才那般向陛下进言的么?细细想来,那瑶华公主也怪可怜的呢。”
他的话真的很多,阿史那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张嘴堵他,“要不你亲自进去问殿下?”
邱穆陵河缩了缩脖子,虽然心中着实好奇,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想起宴上见到的公主,虽则面纱半遮,但不难想象确实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今晚上没少被惊吓到,也不知魏帝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看他这样子,保不准想到哪里去了,阿史那浑提点道:“你看她可怜,她好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比起战场上流离失所的孤儿寡母,已经好了不知百倍千倍,你可知那时候陛下已然动了杀机?若非殿下想要她死,陛下也不会给她开口的机会,那句话若当真从陛下口中说出来,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所以她已然是幸运了。”
邱穆陵河只是性子跳脱,不代表他傻,只要一提点人就反应了过来,感叹道:“也算她聪明,自己抓住了机会,唔,这还是咱殿下第一次失算呢,这阴差阳错的,好在皇后娘娘那边也没多想......”
阿史那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却也没有再接话。
想着帘后那个岿然的身影,运筹帷幄的殿下怎么可能失算?只怕殿下压根就没想过要阻止这场和亲,只是有些事情他也不明白。
正当他想得入神,帘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是印章落地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走了进去,待看见桌案上摆放得整齐一致的虎符与印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人进了来,拓跋纮站了起身,吩咐道:“收起来,明日一早,阿史那浑随我去趟太极宫。”
邱穆陵河闻言,忍不住大惊失色,“殿下,您这是当真要将天策军交出去?”
自两国和谈,魏帝虽然未曾提过,但朝上已经有几次谏言,那都是群最会察言观色的,若是没有魏帝的默认,他们是万万不会提一个字,他一心给太子铺路,母族高贵的二皇子也是说扔就扔了,更何况他们殿下?过河拆桥甚至不需要有任何负累。
拓跋纮拨弄着腕间金刚菩提手串,定定“嗯”了一声,菩提子在灯下泛着红润明亮的光泽,而其中却有一截灰灰白白的东西,看着格外突兀,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或是人骨?
因得背对着,邱穆陵河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直觉殿下心头不痛快,他十分气愤:“战场刀枪无眼,殿下经营数年,多少次差点把命交出去,陛下倒好,说收就收,也不怕金尊玉贵的太子闪着腰。”
这一次阿史那浑没有阻止或者斥责,因为说的是实话,他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但偏偏也没办法。
“好了,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拓跋纮倒是淡定,回身叮嘱,“估摸着交了虎符他会象征性给我安排些差事,到时我会自请去南山围场,你俩什么都不管,嘱咐好人就先回家里待着。”
“殿下......”邱穆陵河还待再说,却被自家主子眼神给制止了,他只得将那句不愿意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围场在邺城城郊南山,去了那里相当于暂时远离了北魏的政,治中心,殿下好不容易从那边回来,却又就这么回了去,一时间两人眼中都有些不甘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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