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在了那一日武林盟围剿日月教中,还是在亡命天涯?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所以现在落了这个下场,好像又活该。可是她不甘心,明明是那束竹言说以后要娶自己的。
但是,他不但违背了当初的山盟海誓,现在就要迎娶南宫山庄的大小姐就算了,还将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
可即便是再怎么的不甘心,如今她除了空余一腔恨意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定夺。
而李若水此刻听到洞洞幺说起娉儿被做成了人彘,吓了一跳,“这束竹言也太狠毒了吧?杀人不过点头地。”虽说吧,娉儿害死了日月教那么多人,活该报应,但那也是日月教的人有这个权力吧?
这束竹言凭何?
这时候听洞洞幺说道:【按照剧情提醒,说束竹言好像得了什么怪病,会时常头疼,他这个人和他爹一样性格多疑,总觉得是娉儿给他下了毒,所以借那傅家父女逃出水牢之事,便报复起了娉儿。】
李若水一听这话,难免是心生出些愧疚来:【如此说来,反而是我害了她。】自己方才想那束竹言没有资格审判娉儿,但自己同样也没有道理叫她背这黑锅啊。
【与水水你有什么关系?束竹言道貌岸然不信任娉儿,对她产生了疑心,即便是没有这傅家父女俩的事情,也会想别的办法对付娉儿的。】不过洞洞幺心想,那娉儿现在下场虽不好,但到底也是活该,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非要为了一个男人害死身边那么多人。
这让洞洞幺一下来联想到了李汝兰的身上,李汝兰何尝不是如此,可因为她是女主角,她这些害亲戚朋友的行为举止,最终都会圆过去。
越想就越是让洞洞幺生气,太理解系统们为什么都不愿意绑定虐文女主了,就自己这会儿单想一想,都好生气。
李若水察觉到了洞洞幺愤怒的表情,有些担心:【洞洞幺,你怎么了?】
洞洞幺摇着头,自然没和李若水提这晦气事情,【没事,倒是水水咱们得加快行程,这个时候南宫山庄的人,都已经到了乌当城了。】指不定已经去了平月山商谈婚事细节呢!
李若水闻言,自然是催促起了外面的秦照雪快一些。
秦照雪自然是想快的,既是为了让李若水快些完成任务,又能阻止云峥表哥的这个远房表妹嫁给束竹言这样的渣男。
渣就算了,居然还那样心狠毒辣。
如此这般,两人过了河后,一路是快马加鞭,不过几日光景,便到了乌当城里。
此事已经听闻城中人在闲谈这南宫山庄大小姐与武林盟少主喜结连理的美事,如今正在商议婚期,指不定就要定在今年。
李若水听罢,越发着急了,今年也就剩下一个月不到了。
而秦照雪没再男扮女装,但是却装扮成了小斯的摸样,跟在李若水身后,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南宫山庄的人并未住在平月山武林盟里,而是留在了这乌当城中。
也是南宫山庄的人到来,所以这城里那各种各样的收费现在到底是收敛了许多,李若水和秦照雪也节约了一小比银钱。
然而就在他们俩商议着如何去和这南宫山庄的人见上面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先闯入李若水和秦照雪的视线。
但是两人都觉得不可能,按理这个时候薛若雪在陇西才对啊。虽说陛下为了顾及永安公主名声,自然是不提什么真假驸马,但是薛若雪联合他人毒害皇亲贵族,这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恕的。
而且对于陇西薛家这个土皇帝,陛下也早就起了想要将其拔掉的心思,如今赶上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没有错过的道理。
早在李若水和秦照雪还没到房州的时候,已经听说陇西那边薛家出了事,大小官员被革职了数个,还被抄了家,男子流放,女眷则被贱卖到各处去。
但即便是再怎么快,薛若雪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被卖到了这乌当城里啊。
就在他俩疑惑之际,薛若雪却已经将李若水给认出了,此刻的她再无初见时候那娇弱,浑身上下穿着粗糙的粗布衣衫,露出来的手腕脖子脚踝处,全都是青紫。
“李姑娘,救我!”她忽然甩掉身旁的凶恶男人,跑到李若水的面前就跪了下来,一把将李若水的腿抱住,不停地朝她磕着头:“李姑娘求求你大慈大悲救救我吧。”
【洞洞幺,这是怎么回事?】李若水被她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她在被送回陇西的途中就被人给转手卖 。】洞洞幺不喜欢薛若雪,对她的第一个印象还是她在观音庙里小绿茶行为,所以哪怕看到她受了伤,也没有半点同情。
和当初看到李焉知和楚一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李若水听得这话,心说都是见风使舵之人,若她还是薛家的小姐,背后还有永安公主和长宁王这两门亲戚的话,谁敢打她的主意?
而且现在陇西薛家这棵大树也倒了,人自然是不可能再敬着她。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苦苦哀求的薛若雪,李若水到底心软了,朝着那一脸愤怒跑来的男子问:“你当初买她,花了多少钱?”
说起这个问题,男子就十分后悔,“怎的,你要买这婆娘?”
李若水点着头,“嗯。”
男人半信半疑:“你莫要唬我,这婆娘买来什么用都没有,孩子带不好,田下不了,连烧火煮饭都不会,亏死老子了,还花了十两银子买她回来。”男子虽看着五大三粗一脸恶相,但却是个实诚人,知道李若水是买家,还将这薛若雪的缺点都全部指明。
如今说完,比起手来:“但是如今我不只是要你十两银子了,她回来烧去了我半间屋子,还害得我家老四病了一场,吃药看病就花了不少钱,最起码你得给我这个数。”
“十八?”李若水身后的秦照雪忍不住出声。
男子大喜,他本来是要十六的,但是对方既然已经说十八了,于是立马笑眯眯地点头:“那就成交,一手银子,人你们马上带回去。”不过他说完,似又想起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薛若雪一眼,“她虽这做不了这,又干不得那,但到底是好人家出来的姑娘,你们若是那种地方的人,我是再多银子也不卖的。”
李若水没料想,他竟还是这样一个好心人,不然李若水还纳闷了,就薛若雪这身段和脸蛋,但凡这男人想卖她,容易出手得很,只怕那些个地方,争着抢着要。
没想到原来是这男子虽相貌丑陋,看起来有些凶恶,却没想到是个良心不错的。
一时便有些疑惑起来,既然良心还不错,那薛若雪身上这么多青紫,难道都是磕的?于是便多问了一句:“她身上的伤,如何来的?”
说起这个,男人就更生气了:“我说她是自己摔的,硬是没人信,我好好的名声在那巷子里都给她毁掉了。”说罢,气呼呼地朝薛若雪道:“你老实说,这都要走了,别在坏我的名声,我还要另外说一门正经媳妇回家过日子了,以后可不敢再贪你这样的便宜货了。”
这话对于薛若雪,到底是有些伤自尊的。若不是她母亲和外祖母,她堂堂薛家的千金小姐,这魏大海连同自己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呢!
如今还敢嫌弃自己是便宜货。
一时,那眼泪也是掉了出来。
没想到秦照雪见着,一点怜香惜玉没有,反而皱起眉头来,“人家还真没说错,你是一点不值钱,啥也不会干,要你何用?”一面又颇有些埋怨李若水:“你说你买她做什么?”火都不会烧,要来作甚?路上还是个拖油瓶呢!
李若水也有点后悔了,她此前还以为这男人是坏人,结果人心底还挺好,不过口都开了。
也只好作罢,便同男人道:“方才你也听到了,她认识我,我们原是旧识,我自是不会将她送去那种地方。”又让秦照雪多拿了几两银子给男人:“算是她赔给你这些日子的损失费。”
男子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情,当下只连连朝李若水道谢,直呼她以后会有福报的。
只不过卖身契这种东西,自是不会揣在身上,便问:“你们与我家去拿?”
李若水看了看现在薛若雪的摸样,决定先带她回客栈去,只让秦照雪跟着去。
一路上又与薛若雪这里买了些换洗的新衣裳,出乎意料,薛若雪却只挑了一套最寻常普通的,带她回去等换好了,李若水方问起她:“你往后什么打算?”
不想这一问,薛若雪却哭了起来,这次不像是从前为了陷害李若水假哭了,而是真哭得伤心欲绝。
李若水见此,叹了口气,递了手绢给她。
薛若雪那里擦了眼泪,但仍旧是啜泣着,一脸感激地看着李若水:“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更没想到你愿意将我买走。”
谁能想得到呢?“方才那大哥看着是个实诚人,你既然不愿意与他做夫妻,便好好同他说,用不着这样折腾自己,你要说同他做兄妹,难道他还不肯么?”现在有内力了,这眼睛看东西好像和从前都不一样了。
薛若雪一怔,没想到李若水居然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自己故意而为之的,一时竟忘记了继续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我实在是做不了那么多活,太苦了,寅时一刻就要起来推磨煮豆花,忙活一天,子夜才能休息,白日里他家四个孩子又要伺候。”
这下李若水更后悔买她了,一开始是冲动以为她挨打,后来看清楚后已经跟人开口了,谁知道现在她想逃离买家,竟然是因为嫌太累了。一时也是没好气道:“寻常人家过日子,大抵都是如此,你现在这样,想再过从前那种金银玉石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即便是你跟着我,也没这福气享。”
自己这些日子忙前跑后的,为了赶路几天不洗澡是常态。
薛若雪也知道自己今非昔比,怎可像是从前一般做得大小姐,听到李若水误会了她,连连摇头道:“我求你买我,也不单是因为日子太苦,而是如今魏大海他做这豆腐,原本就是送给武林盟在城中的档口,如今南宫家的人来了,武林盟的人叫他往那头送,可是我祖母和母亲的事情,你多半是知晓一些的,若是叫南宫家的人知道他买了我,别说是豆腐生意,只怕是以后在这城里都待不下去了。”
说到此处,又哭了起来:“你说的对,他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嗓门大一些,可正是如此,我才想着急急脱身,与他分开瓜葛来,免得哪一日他一家叫我连累了。”
洞洞幺在一旁听着是有些道理,但是觉得不对劲:【所以合着水水,她拿你做冤大头呗,你和司云峥还是未婚夫妻呢!那南宫家的人晓得你救了仇人的女儿,难道能给你好脸色?】要不是薛若雪的外祖母,长宁王妃怎么可能与父母分别这么多年?还害得她母亲因此而得了疯病。
没想到洞洞幺这话音才落,薛若雪忽然又起身朝李若水跪下,一言不合就先来三个响头,然后在李若水的错愕下说道:“我也知道,跟在你身边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只怕也会与你添麻烦,我如今只想等那卖身契在手里了,找个无人认识我的人地方安心过余生。”
【咦,水水她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她要死皮赖脸跟着你呢!】这下洞洞幺也诧异起来,感觉这不符合薛若雪的人设啊。
可薛若雪像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决定,那话并非是糊弄了若是一般。长叹了一声,那眼神也变得沧桑了几分:“我如今想来,从前的日子如梦如幻一般,那样不真实。至于我娘和外祖母的所作所为,我作为她们的晚辈,实在无资格去评判,只不过她们害人是事实,我如今说什么,也无法与她们脱罪,但我也管不她们。”
说到这里,她抬头问李若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般无情无义?至亲之人,也能冷漠置之不理。”
第70章
李若水不能说她无情冷漠,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在街上抓着自己,求自己买她了。
她最起码还知道, 那魏大海一家子无辜, 生怕自己的身世牵连到他们, 同样也怕连累自己, 没打算留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薛若雪也说了, 她母亲和外祖母犯下的弥天大罪不是假的, 即便她是亲女儿, 又能如何?只能说现在的薛若雪更为清醒吧,她知道自己能做得了什么,又做不得什么。
所以李若水摇着头:“这样反倒好。”难不成还要她喊着她娘亲和外祖母是有苦衷是被逼迫的,然后求着苦主去原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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