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肚兜还挂在他的手指上,晃眼刺目。乞丐捂着下巴,慌张的跑向门口,刚要开门,就与门外撞进来的沈青篱碰到了一处,被撞倒在地。
沈青篱甚至没看他撞倒了什么东西,而是一眼就看到了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躺在地上的江满,身上的血液好似瞬间都凉透了。
手脚发麻的走到她身边,替她拢着胸前的衣裳,将人托在手臂里。
“阿满?阿满?你醒醒!”当他看到江满这一身狼狈的时候,眼睛瞬间就红了,说话的声音都怕吓到她。
江满好像听到了沈青篱的声音,她怕是自己的幻觉,好像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她带着期望向那只手摸去,手指修长柔软,骨节精致分明,是他的手。
好困好想睡觉,可是又想看看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在两道虚影中,终于看清了沈青篱的脸。
“呜呜呜呜………沈青篱………我难受!”确定是沈青篱后,红唇微张哭了起来,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眼角流进发丝。
见她醒了,沈青篱好似溺在海底的人,突然浮到水面一样,胸腔里终于进了空气的感觉。
门外的乞丐,在风谷的一顿捶打下,还在嚎叫:“我没碰她,我真没碰她,你们饶了我一条狗命吧。”
沈青篱这才看了看江满的样子,身上除了领口被扯破,并没有别的外伤,只是手臂处刺目的鲜红,缓缓掀开衣袖,里面长长的一道伤口,血肉模糊,看的沈青篱心尖都跟着疼。
“我们马上就去找大夫,这就走!”沈青篱刚要抱起江满,就见门口处扔着一件水绿的肚兜,他上前将东西捡到手里,放好后脱了外衣给江满穿上。
江满身子热的很,好像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一样,一点也不想穿,手指紧紧抓着沈青篱的手不放。他只好将长袍盖在了她的身上,抱起江满出了破庙。
这会真是庆幸,风谷追出来时还驾着一辆马车,他将人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马车内。
“我马上就回来,你别怕!”将她安顿在车厢后,沈青篱转身出了马车,穿着里衣走向那跪地求饶的乞丐,精致惹眼的五官上,挂着一层冰霜。
那乞丐被发簪扎的满脸是血,这会被风谷踩在脚下,眼神四处乱转,还想着说点好话逃过一劫。
沈青篱推开风谷,一脚踹到乞丐的脸上:“说,谁找的你们?”
那乞丐不知死活的还迟疑了一下,沈青篱见状捡起旁边碗大的石头,朝着乞丐的头就砸了过去。是谁已经百分百确定了,问他只是核实而已,他说与不说沈青篱都不会饶了他。
乞丐其实没想替谁瞒着,只是反应慢了些,便被打的不省人事了。沈青篱打到青筋凸起,才将石头扔到了一边。
风谷看了看庙里的几人,说不上是死是活,都伤的很重,可也不见得都没气了。这群逗留在破庙的乞丐,就是都死了,去报官也不见得官府会管。
查看一圈回来后对沈青篱说道:“我们快走吧!”
沈青篱将人打到不省人事,想着凤舞走前说的话,凤眸暗的幽谭一般,带着藏不住的杀意。
此刻也不容他多想,江满状态不大对劲,他得赶快回去给她找大夫,两人动作迅速,从找到人再离开,也就一刻的功夫。
江满知道是沈青篱抱着自己后,刚刚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可这并不会减少她的痛苦,身上依旧难熬的很,她紧咬着自己下唇克制着。
沈青篱看着她,将自己的嘴唇咬的都流血了,连忙掰开她的贝齿,将自己的手指送进她嘴里。
“……咬着吧………。”说完还用另一只手,将她搂紧。
江满伸手,就将盖在身上的长袍扯了下去,转身贴在沈青篱身前,好像那里能凉快些。
穿着单衣的身子,触手冰凉,江满搂住沈青篱的脖子便与他贴在了一处,还在他耳边呢喃着,刚刚第一眼看见他时说的那句话,搅的沈青篱一阵心乱如麻。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马上就去找大夫。”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将自己的衣裳松了松。外面春寒料峭,江满却像个小火炉一样紧紧挨着他,好在贴着他之后老实了许多,也不再一直喊着难受。
沈青篱眼底涌起的波澜闭上又睁开,想着一会回哪里才好,可是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地方。
“兄弟,我看你那姑娘八成是被下药了?”外面赶车的风谷说道。
“嗯…………一会我先带她回去,你帮我请个大夫吧。”沈青篱低声道。
“好说,把你们送到地方我就去。”
“多谢了!”
“客气什么!”
这会接近午时,正是春风楼忙碌的时候,楼下开始了吹拉弹唱。沈青篱将两人的衣服穿好,抱着江满从后门悄悄的进了春风楼。
明月阁内,大夫皱着眉替江满诊脉,神情就没见放松过,看的沈青篱心里七上八下的。
“大夫怎么样?”他有些焦急。
“这是中了媚药了,只是下药之人也太歹毒了些,不只是想毁人清白,这是想要人半天命啊!”相熟的大夫,也没瞒着,有话便直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解药吗?”
“何止是没有解药,你别看她现在如此安静,其实内里已经血脉喷张,若是两个时辰内还得不到疏解,就会口鼻流血,爆体而亡绝非玩笑。”
听完这话,沈青篱光洁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还不是最难办的,最难的是……是……。”
“是什么?”看大夫支支吾吾的,沈青篱急了。
“一个男子不行,最少需要两个人,有三个更好!”大夫心一横还是说了实话,这一夜春歹毒的很,多半是不能流通的禁药。
大夫的话,重重的砸在沈青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第56章 一夜春宵
◎不眠夜◎
大夫的话, 就像寺院敲钟的钟杵一样,重重的敲进了他的脑子里,甚至带着回音。
大夫一看对面的人脸色发白, 想了想又道:“公子莫慌, 我在给这姑娘看看。”
江满躺在床上,架子床四周的帷幔都落了下来, 只余一只小手臂伸向外面。刚刚大夫为其把脉之时, 虽说感到血脉膨胀,可总是能被一股强有力的脉象压制着。
“这姑娘的脉象,是在下从未见过的强劲, 就是身子最强壮的男子, 也敌不过她。况且瞧着也是个心智坚定的, 不然只怕是早已失去理智了。”大夫又细细的查看一二。
沈青篱不敢打扰,只是站在床边, 一只手送进帷幔内,给江满牵着。
“虽说这一夜□□力强劲, 可底子这般好的姑娘,没准扛一扛便能过去。当然在下的意思是, 不一定非得用两三个男子, 而不是让她自己硬生生挺过去,你可明白!”大夫总算是说了一句, 沈青篱能听进去的话, 沈青篱连忙点头称是。
“可若是只打算用一人的话, 这个人必须得是弱冠的童男子才行, 这样方可一试!若是找了破过身子的, 这效果上就差了一半啊!”大夫诊脉后离开了床边说道, 他常年为这百花街上的男男女女瞧病, 可谓是经验老练见多识广。
大夫这两句话,让沈青篱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死局。
大夫瞧了瞧床边的沈青篱,与门口的风谷,心道这欢楼里想找年龄大些的童男子,估计有些困难,眼神在二人脸上直打转,好像在看这二人哪个更像。
他也很好奇,为何一个女子有着如此强劲的脉象,他行医小二十年,还是头一次看到能碾压男子的脉象。
“可公子到底年龄上小了一些,不知能否挺过今夜,若是不行,就叫人帮忙吧。”观察一圈后,大夫又扔了这么一句,颇有拿屋里这二人当药引子的感觉,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沈青篱注意力,这会被床上的人拉了过去,江满拽着他的手,掐的有些紧,同时又有些四处撩拨的意思。
听了大夫这模棱两可的话,沈青篱的心脏上上下下的竟有些适应了,好在还有一线生机,总要先试一试。
将大夫送走后,风谷也准备给二人清场。
“谢兄,可否麻烦你去帮忙,抓两副汤药过来,若是晚上………熬不过去………我便喝药。”沈青篱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这一个了。
冷不防听见沈青篱喊他谢兄,先是一愣,随后又是莞尔一笑,心下明了。沈青篱这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吗?不过眼下也不好多问。
“抓什么药?”他回头故意问道。
沈青篱漆黑的眸色,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瞪着门口的人。
“好了,我错了,知道了,这就去。”他在沈青篱的眼神里,看到了谴责。
看似几个人商量了半天,其实也就才上楼不到两刻钟到时间。这边情况焦急,也不容拖沓。
见人都走后,沈青篱插好门栓,想了想又将门口的软榻,堵在了门前。主要是门外越来越吵闹,他心里不踏实,这样做聊胜于无。
他这间明月阁,就一个邻居在对面,是一个不大爱说话旧人,没什么新客人,全靠几个老顾客在支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他这边还算清净。可这墙里墙外,楼上楼下的,要是动静大些,还是能听到的。
这会他在屋里,就能听到楼下的琵琶声。而且正午的时间,楼下的客人也要比楼上多些,楼上也就五六间屋子有人。
沈青篱走到床前,掀开厚厚的遮光帷幔,里面还挂着一层透明的轻纱。江满乌发海藻一样铺在床上,青底白袖的褂子残破凌乱,长长的百迭裙划至膝盖处,褂子与裙子之间空出一段缝隙,不可让外人窥视。
刚刚大夫来时,给开了一粒朱砂色的药丸,说是能缓解片刻,等药丸含化之后,便也就没了效果,不可多用。
沈青篱脱了鞋子上床后,就见她双眸好似盈盈秋水,眼尾被隐忍的克制刷成了粉红色。饱满水润的红唇,更是被药丸上了朱砂的颜色,整张脸如上了艳丽的彩妆,动人心魄。
偏巧这会还乖的很,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睛好像会笑一般,拉着他的手指晃着。
“好些了吗?早知那药丸这般有用,就该让大夫多留几个的!”他修长的手指抚在江满发顶,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含在嘴里凉的很,可惜吃没了。”她还伸着舌头让他看了看。
看着她这会这么清醒,给他一种她已经没事了的错觉,心里都跟着轻松了起来。
“让我尝尝有多凉!”说着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话是温和的,吻却是放肆的,且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江满觉得刚刚的凉爽没有了,只剩下温热了。在窒息酥麻的亲吻里,她的眼睛很快起了水雾,而他一开始温和的眸子,却越发的晦暗幽深,她不像中了药的,他才像。
少女的莹润香甜,引着他继续向下,那双无比灵巧的手掌,在她腰间肆意放纵着。
帷幔遮住空间里,又明又暗,明清没多久的眼睛又开始摇晃恍惚。药丸的作用褪去后,她的感官放大了好几倍,身上开始发烫,一点小小的刺激,都可能让她抓紧被褥。
后来实在受不住疾风骤雨般拍打,便抬手将自己的声音堵了回去。只是这会她还是有意识的,随着药效的发挥,她受伤的那只手,重重的敲在了床架上,包好的伤口又渗出血迹。
沈青篱注意到她这会跟刚刚不大一样,有些情绪失控,又迷迷糊糊的将手臂上的白布,染红一片。他起身勾回床尾的腰带,将她两个手腕固定在一处,钳着细滑的腰身,磨合进犯。本以为是失了药性,逃过一劫,没成想这才刚刚开始。
江满觉得快要被溺死了,跑也难受不跑也难受。沈青篱无比感谢外面的喧闹声,这间屋子里的声音之所以不引人注目,全靠同行衬托,他真的没有像现在一样,感激过二楼的声音。
以上还是她清醒或半清醒的时候,到了夜幕时分,那种又疼又痒的熟悉感又卷土重来,她在心里把下药的人,骂了祖宗十八代。大夫给她看诊时,她是清醒的,他们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天刚黑的时候,风谷将熬好的汤药放到了门外。这会已是后半夜,她隐忍着掀开帷幔,看到桌子上的汤药,她不想让他喝,他年龄还小若是这次亏空的很了,怕是伤身体。
身后的人将她抱在怀里,相贴之处能感受到,他刚刚出的汗都没干透呢!哎,还是先忍忍吧,已经好很多了。
只是体内的热浪好像隔一个时辰,便会重来一次,后劲绵长,饶是江满定力强于旁人。这后半夜也是过的艰难,实在难受时,便转身在他前面咬上两口。
沈青篱小憩一会后,发现怀里的人在动,便将手往她额头摸去,还行不热,也没出汗,快天亮了,这一夜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谁知怀里的人,向上爬了爬,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过来,热烈滚烫。当他以为她的药效又开始发作时,动作却被她拦了下来,她按着他的双手轻声说道:“别动,我什么都不要。”
说完松开他的手,又继续吻着他,沈青篱被她亲的头皮发麻,完全没了自己的意识,温柔缱绻的亲吻,一遍又一遍,直到没了力气才睡着。
次日太阳升起,依旧是平常的一天,阳光透过厚厚的帷幔,依旧能照进床里,墨发交缠身影相拥。
江满睁开微微不适的眼睛,除了被光打到的不适外,还有一丝的酸胀,她抬起手心,在眼睛上揉了揉。
看见睡在暗处的沈青篱,模样好像变了,她悄悄靠前仔细打量着。说不上五官哪里变了,可就是感觉上总觉得不一样了。
以前若说是花骨朵,这会看着就像刚刚绽放的花朵,刚巧还是淋过雨的,新鲜肆意又张扬妖娆。就在她还偷偷观察着他时,那双温润贵气的勾魂眼刷的就睁开了。
江满心脏都停跳了,这么吓人不太友好。
“看什么呢?”抓住她的小尾巴,他笑的有点灿烂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觉得你长大了!”江满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话说的有点像个长辈了。
“从哪里觉得我长大了?嗯?”他不甘心,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很痒,别闹啊!”她好像说错话了。
春风楼依旧按步照班的,开启了新一天的生活,昨夜的鸳鸯并不只有他们一对,没人过多的注意着明月阁。知道内情的几人,也没刻意关心着屋里的情况。
一场居心叵测的陷害,在两人的努力下,算是平安度过了。
只是逃跑的罪魁祸首,若是不能将他找回来的话,沈青篱怕是要惦记他一辈子。
第57章 解决凤舞
◎风谷失踪◎
官路上的马车里, 凤舞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跑的了第一次,还能逃的掉第二次不成?他为他们精心挑选的秘药, 只要吃进肚子里, 便如何也逃不掉。
就算能救下人来又如何,左右逃不过残花败柳的破鞋命, 让他吃亏的人, 必定是没想到惹了他的后果,他要让清欢与他那个小丫头,带着刺过一辈子,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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