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怎么没听说呢。”
“就昨天, 那个路过的武夫不知怎的,要带他去京城, 今个都去找楼主谈赎身的事了。”
“天啊, 竟有这般的好运吗?”
“那是,人家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魁首,怎会一点手段没有?”
春风楼内, 两人聊着这两日的大事, 凤舞竟然要离开了。
楼主本是不愿意让他走的, 可人家能拿出赎身银子,他便不能再扣着凤舞不让他离开。看着一个一个的离开, 楼主忽然觉得这春风楼怕是也快开到尽头了,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也想卷了铺盖跑路。
凤舞定了三日后,与冯都尉一起离开渝洲城, 只是想着走前怎么也要出了心中恶气才好。在他对江满产生怀疑的时候, 就悄悄的去寻了吴员外,在确定打他的就是江满后, 硬是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如今他找到到了靠山, 又要离开春风楼了,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被人盯上的江满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只觉得凤舞要走了, 她得买两挂鞭炮庆祝一下, 这碍眼的终于要离开了。
这日江满帮着何六将一只猪劈开后,觉得手上有些油,头发里没准还有骨头渣子。
看天色还早,楼里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她也没管三七二十一,打了水锁了门,将自己洗干净后才舒服。原本何六也没打算用她帮忙,是她自己看到何六在分猪肉,主动过去帮忙的,早上厨房的人少活多,她正好也没什么事做。
看看时间,厨房的早饭快做好了,她锁好屋门,提着食盒去了前楼。意外发现沈青篱不在屋子里,走近一看桌子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去县衙,让她自己吃饭不用等他。
可是这好好的去县衙做什么?哎,等他回来就知道了,那她自己先吃喽!
沈青篱不在明月阁,她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吃了,自己回了小屋将早膳吃完,将沈青篱的那一份留在了锅里,免得他回来会饿。
只是她这早膳刚吃完没多久,厨房的陈三便跑了过来,对了也不知为何今日的饭菜,是陈三给打的,往常他都不这么早来的。
“你有事吗?”江满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两人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个状态,见他忽然站到自己窗边,江满直接开口问道。
“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你那公子估计不太好!”陈三则眉鼠眼的,看着江满桌子上吃完的碗筷,见确实有动过的痕迹,便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什么意思!”这人品行不端正,江满信不过他,可他说沈青篱有事,她便不能大意。
“刚刚后门处来了一个小孩,说是在夫子庙那边,有个年轻公子被马车撞了,让他来春风楼找个姓江的姑娘。我一看姓江,这不就是你吗!不过也可能是胡说八道的,毕竟你家公子哪能这么早就去夫子庙那头,定是胡说了,许是找别人的。”陈三说的随意,好像江满信不信都无所谓,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满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县衙的方向确实在夫子庙那头,沈青篱也的确不在春风楼里,难道陈三说的是真的。越想越急,这种事宁可错信,也不能错过呀!若真的是沈青篱出了事,她一刻也耽误不得。
牵上快马,直奔夫子庙的方向跑去。夫子庙是个无人修缮的破庙,离春风楼大概十多公里不远不近。附近是十字路口,过往车辆避让不及,发生碰撞也不是没可能。
到了夫子庙,这边并没有什么马车停在这。江满四处看看,除了一个乞丐模样男人并没有其他人。
“这位大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公子,在这被车碰到受伤的?”江满下马,走近那人询问道。
对方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见江满靠近,不清明的眼神里,满是隐秘的兴奋。
“受伤的人吗?里面倒是躺着一个。”乞丐用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满。
江满直觉那人在后面盯着自己,可找人心切,也就没管身后,抬腿便进了夫子庙。
这破庙年久失修,里外都脏兮兮的,江满顾不得这些,只想快点进去,看看里面受伤的人,是不是沈青篱。
里面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人,周围还围着两个人,挡着江满的视线。她加快脚步,上前推开围着的人,一看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沈青篱,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这会也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这将她引过来的意图太明显了。她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地上那躺着的人坐了起来。
屋内的三人连同外面的那个,四个人慢慢的将她围了起来,起初江满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刚要抬手的时候,发现胳膊不大听使唤。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几位兄弟何至于此!”江满试探的说道,脚步不着痕迹的向后退着,眼神的余光都在寻找着趁手到家伙事。
只是这破庙里,当真什么都没有,只在墙角处有个半米长的木头,估计是这帮人晚上取暖用的。
“姑娘你也别怨我们,哥几个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等会你陪哥几个乐呵乐呵,我们也不图你性命,明个就放你回去了!”进门时打量着江满的乞丐,油腻腻的搓着手说道。
“若是只图财,他给多少我出双倍!”江满脚步向墙角的方向后退着。
“雇主说了你就是个丫鬟,根本没银子,况且这银子,哪里比得上姑娘你销魂水灵啊?”几人的眼神要给江满盯出一个窟窿,迫不及待的关了庙门,灰暗的屋子里四人衣衫褴褛的男子,围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看都是在劫难逃。
要说平时江满定是不会怕这几个杂碎,可这会她手脚不太听使唤,脑子也开始有点发热,再加上这几人说的雇主,她判断自己是中了药了。
想到这要说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清白对于每个女子都很重要。就算她胆子再大,这会也是强装镇定。
越来越热的身体提醒着她,她可能没多久的时间了,亏得这药见效慢,给她争得了半刻钟的时间。她让自己冷静着,她只有一次机会,绝不能失手。
“不图我性命?呵,可我图你们的命!”江满眼神冰冷如刀片,周身气场全开,一个转身将木棍捡在手里。
趁对面反应不及,一个起身飞跃举着手里的木棍,狠狠的敲在了为首乞丐的脖子上。
那人甚至还来不及喊叫一声,便咣当倒地,其余三人看了,惊吓不已。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硬茬子,哥几个别怕,今个我们说什么也得将人拿下,才能得了剩下的银子,她中了一夜春挺不了多久的!”另一个乞丐壮着胆子说道。
刚刚的使尽全力,已经让她血流加快,灼热从脸上漫向全身,那乞丐说的对她挺不了多久了,她只有几息之间,解决了剩下的三人才行,可这会她心尖处,像有蚂蚁在咬一样,又痒又疼。
眼前的三人好像变成了六个人,其中一个直直的向她伸出拳头,江满摇晃着侧身,抓着这人的胳膊肘,往前一拉,将他拉倒在地。随后弯起胳膊,用肘关节借着身体的惯力,狠狠的杵在了歹徒的后腰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可即便是惨烈的嚎叫,也没能挡住那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样清脆的咔嚓声。
解决掉地上这个,江满抬头看向另外两人,其实这会她的眼睛已花的厉害,根本看不清人在哪里,只能装作没事一样,眯着眼看着大致的方向,按在歹徒身上的腿都在下面抖着。
余下的两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齐齐后退,可还是舍不得余下的银子,准备在屋子里面观望,等江满一个撑不住,就一起上前。
“小娘子你就从了吧,这是何苦呢,哥哥们保证不会让你受罪,你看这样成不成?”剩下那两人,依旧不死心的等待着时机。
可江满,这会估计已经到了极限了,她浑身没劲,又热又渴,从里到外都难受的紧,就想跳进冰水里面去,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快撑不住了。
听了这两人的废话,她直接拔了头上的蜻蜓发簪,对着小臂处狠狠的划了一条,瞬间鲜血涌出,将她身上的白色袖口,染成了片片的红梅。
放了血后,疼痛刺激着脑子清醒了些。她知道不能再等了,这药劲太大,她甚至能感觉到脚心都在痒。
拿起木棍缓慢站起身,向剩下的两人走去,两人见她还能站起来,都纷纷后退着,想开门逃出去。可江满知道要是让他两逃了,一会这二人再回来,她就顶不住了。
就在那歹徒打开庙门时,将手里的木棍一扔,庙门咔嚓一声,便又关上了。
看着指尖滴着鲜血,披头散发目光坚定着,冲他们二人过来的江满,两人吓得又想抱头又想反抗。
“姑娘,姑娘,你饶了我们吧,那银子我们不要了,不要了!”一人连忙求饶道。
江满可不信中山狼那套,这会不是他们死,一会就是她亡,捡起木棒又照着歹徒的头上削去,没几下这个也趴下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还有最后一个,只是这个歹徒却没刚刚的那个好对付,他转着圈躲着江满。本就头晕的江满,这会又流了血,一阵天旋地转后,终于挺不住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第55章 歹毒禁药
◎寻回江满◎
沈青篱一大早的去了县衙, 昨晚他想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他爹说过要他去江陵看看的,他的母亲葬在江陵。
他对母亲没多少印象, 在他还没来得及懂事的时候, 母亲就病逝了,听哥哥说他们一家曾经在江陵短暂的居住过。
那么他爹的话, 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去祭拜母亲吗?还有为何不是京城也不是老家, 偏偏是江陵。
他托了裴述的人,去找江陵的地形图,可县衙的库房常年无人打理, 要找外地的地形图, 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找到的。
裴述的人前两天回了京城, 要他自己去县衙取图,他昨晚得到的消息, 县衙里像江陵这种小地方,记载的也不全面。县衙找到好几张相似的, 让他明日请早,自己去县衙核对。
他出门时刚好撞见凤舞那春风得意的脸, 沈青篱直接与他擦身而过, 凤舞也只是别有深意的笑着,并不像往日还要酸上两句。
到了县衙, 并没浪费多久的时间, 就在十几张地图里, 挑出了江陵的地形图, 因那张地图上, 有一处看着与玉佩上的纹路极其相似。
取回地图后, 回了春风楼, 刚好碰到楼里给凤舞送行。凤舞是楼里的重量级人物,他的赎身自当得摆上两桌酒席的,可不知为何他匆匆忙忙的就收拾了东西。大伙都笑话他,急着去给都尉大人做男小妾。
“你们啊,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这马上就要走的人了,不跟你们计较。”凤舞在那里扭着腰,摆着手,跟几人告别着。
沈青篱没打算理他,想绕过他直接上楼,凤舞却拦在了他面前,讥笑着说道:“哎呀,你那个小丫鬟,跟着你也不容易,往后对人家好些,莫要嫌弃了才是!”说完还捂着嘴笑了起来。
沈青篱莫名其妙,这人莫不是有点大病?可又说不上哪里怪怪的。回头再看凤舞,那是坐着马车就离开了春风楼。前后还跟着十来个官兵,都是护送那冯都尉与凤舞去京城的,场面一时还大的很,楼里剩下的小倌看的那叫一个羡慕。
将地图放好后,去后面找了江满,发现人不在屋里,可不在明月阁也不在自己屋里,人会去哪呢?开始还没在意,可前后找了两圈没有后,他慌了。
“你这来回的转悠什么呢?”风谷见他前后都走两趟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看见江满了吗?我找不到她了。”沈青篱见是风谷便答道。
“别急,她一般都呆在后院,去厨房那问问吧!”风谷见他神色焦急安慰道。
两人去了厨房,正巧看到何六在熬老汤。
“六哥,有没有看到阿满?”
“她早晨还在帮我分肉的,怎么这会不在屋里吗?”
“春风楼里我都找遍了,都没有。”沈青篱这会有些茫然。心里害怕的紧,凤舞说的话什么意思,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我上午还看见陈三与她说话了,我去将这滚蛋给找来!”何六回身去了厨房。
没一会陈三手里拿个剔牙棍,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找我什么事啊?我可忙的很呢。”陈三一脸有事赶紧说的模样,好像不愿与几人交谈。
沈清篱盯着他来回倒圈的手指,声音带着怒气开口道:“从前你看不惯她,或是她得罪了你,我们都可以好商量,但今天你骗了她,这事没完。”
陈三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眼神都有些躲闪,狡辩道:“跟我有什么关系,确实是有人喊她出去的,我就是个传话的。”
“叫她去哪?”沈青篱声音里藏着惧意。
“说是叫她去夫子庙看看,我只知道这么多。”陈三混不吝的说着,估计这会该办的事,都办上了。他们就是到了地方,没准刚好能看到热闹,想想就刺激,谁叫那臭丫头当初不识好歹的,他怎么也比乞丐强不是。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炸出消息的沈青篱便离开了春风楼,风谷见事不好,也跟着追了出去。
破庙里,江满头晕目眩的躺在地上,四肢无力,脑子还能动动,只是身子一点动不了。那乞丐一开始是不敢靠近她的,可是财帛动人心啊,雇主说了谁要是拿着这姑娘贴身的肚兜回去,单独给五十两,那可是五十两啊。有了这五十两他还当什么乞丐呀。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江满,踢了踢她的腿,见她没反应胆子大了起来。慢慢的蹲在她身边,一双脏兮兮粗糙的像树枝一样的手,从上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摸索着肚兜的位置。
乞丐怕江满突然醒来,所以身子一直向后靠着,只有双手在碰到肚兜时用力一扯,将水绿色绣着小白花的肚兜拽了出来。
江满身子热一阵冷一阵,刚刚对付几人时力气用尽了,这会就是知道这杂碎在她身上摸着,也抬不动手了。身子对抚摸充满了渴望,可是她还没疯,用力在唇边咬了一下,一种腥甜的味道,瞬间遍布口腔。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侧头寻找着刚刚扔在附近的金簪,那乞丐原本打算扯了肚兜就离开的,可是看着无力躺在地上的少女,又想起刚刚碰到那嫩滑的肌肤,想现在走了岂不是很亏。
一时间色胆包天竟还想着龌龊之事,慢慢向前靠近着,将她的衣领扯开,带着薄棉的衣裳,并不好撕开,刚好坏在了第三颗扣子处。乞丐看着眼下…………(这里省略两个词语啊!)
眼看着就要伺机而动。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东西,从他的下巴穿进了他的喉咙,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的瞳孔睁的老大。只是那发簪只刺进喉咙半指深,没有一击毙命。
“要么滚,要么死。”江满声音低哑,说出的话没什么气势,可扎进喉咙的金簪却往里送了送。
乞丐连忙举起双手不敢动弹:“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这就滚,这就滚。”说白了这乞丐,也只是想捡现成的,还真没太大的胆子,拿命去做花下鬼。
江满见他离开,抬起的手支撑不住落了下去,只是手里的金簪还拿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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