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东西和便宜东西一起买,总感觉有些不妥。
“姑娘说的是。”王夫人忙笑道,“我明日便去办。”
如棠笑道:“我陆续让人送些好的回来,放在铺子招揽客人。”
“京城不缺银子,就缺新奇的。”王夫人笑道,“我配了几样市面上没有的香粉,并不值几个银子,大家抢个不停。”
如棠忙笑道:“我正想向你讨些药呢,上回的都用完了。”
“我配了许多药,正想给你送去。”王夫人笑道,“夫君说姑娘是去南巡的,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药。”
如棠笑道:“一路上没少用。”
恰好,王子序进来道:“姑娘回了?下官失礼了。”
“昨日刚到,准备回了。”如棠笑道,“特特来找尊夫人要药,也想求王大人一事。”
王子序压低声音道:“娘娘只管吩咐。”
如棠道:“梦冬可按我的法子关押,如今可为我使用了吗?”
梦冬是郭迁仇人翁明的妾,如棠想用她报仇。
郭迁听到梦冬两字,也精神一震。
王子序道:“开始她不服气,下官按照娘娘的法子,将她关押在黑屋子,没有光也没声音,不到三日她就哭着说配合,可刚放出来,她又开始不配合了,下官关押了她五日,这次放出来好许多,可眼神还是不服,说话也不客气,下官又关了她七日,这回她老实了,说什么都听。”
郭迁道:“没有打骂,光是关押不见人不见光就能如此?”
如棠笑道:“你可别看不起这种,这种刑罚是最厉害的,任你什么高手大侠,也过不了半个月,不知道时间和方位,能将一个人活活逼死逼疯。”
王子序道:“下官开始也不信,最近试了好几个犯人,果然效果极好。”
从前在妓院,有新来的女子不配合的,老鸨总会关几日黑屋子。出来后就服服贴贴了。
见梦冬愿意配合和翁明周旋,如棠满意点头道:“极好,你将她提了,我们要带去南巡。”
郭迁谢过如棠:“姑娘真是将我的事放在心上。”
如棠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见王子序眼里带血丝,如棠问道:“你昨晚没休息?”
“昨日刚睡下,便让宫里叫了进去,足足忙了一夜。”王子序低声道,“昨夜德妃没了。”
如棠大吃一惊:“昨夜我进宫了,并没听说此事,德妃什么时候没的?”
王子序道:“深夜没的,高首辅亲自进宫,太医看了是因突发的心病。”
如棠蹙眉道:“太后饶了她的罪,还让去南巡见她父亲,没想到突然死了。”
“高首辅说既然有圣旨,让送尸首去荆州,让她父女见最后一面。”王子序道,“尸首已经出发了。”
如棠道:“昨夜皇后可曾出现在德妃宫里?”
王子序道:“听说皇后胎动,请岳父为她安胎,不曾去德妃宫里,不然也不会请高首辅出面。”
想必是被自己吓到了。
“你带句话给石太医,再准备以下几样。”如棠在王夫人耳边说了几句,方道,“切记切几,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王夫人听如棠要走,准备了一大包果子点心,塞到如棠的包里。
如棠推辞不了,只能接了,又吩咐王子序:“好好当差,最近朝廷是用人之机。”
王子序愣愣道:“没听说是用人之机呀?”
如棠笑道:“姜大人得了知府,你听说了吗?”
“那是因为尹知府犯错。”王子序道,“总不能一路的官员都犯错。”
如棠:只要是高首辅的人,我一路清过去。
京城起风了,是个多事之秋,如棠和郭迁带了梦冬回去。
郭迁问道:“姑娘打算将梦冬安置在哪里?”
“岐王船上很大,还有底层,就让她白天在底层,夜里出来透气。”如棠道,“翁明在江南,咱们还要经过荆州、济州,才到江南。”
郭迁点头道:“你说得是,到时候找翁明,和他接近,都要靠梦冬。”
如棠笑道:“天网恢恢,我倒想看看翁明到底是个什么人。”
郭迁说起当下,道:“我总觉得德妃不是心病死的,那尸首送得也很突兀。”
“太医说心病必定是心病。”如棠笑笑道,“是不是的,总归和我们没关系。”
郭迁道:“我觉得此事和皇后脱不了干系,也觉得此事是冲你来的。”
如棠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两人回到荆州,元泓等已经在别苑落脚,如棠和郭迁将梦冬安置后来到别苑。
楚府姨娘正在张罗,见如棠牵马过来,愣道:“姑娘昨日不在别苑?”
如棠笑道:“太后允许我四处走动。”
楚府姨娘哦了一声,目送如棠进岐王院子。
崔夫人过来道:“瞧我说什么,这丫鬟可不安分,什么时候了还四处逛。”
楚府姨娘笑笑,过两日就走的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要不惹事,爱去哪里去哪里。
如棠见了岐王和玉壶,一五一十说了去京城的经过,说了另开铺子,又说了皇后的不妥,德妃的骤然离世等等。
岐王闭着眼睛思索道:“如棠,我总觉得德妃的死不是偶然,是冲你来的。”
玉壶忙道:“德妃死是因为心病,和如棠有什么关系?”
岐王道:“话虽如此,但还是小心为上。”
第三百零三章 罪名
将京城带来的东西分给众人,如棠歇息了一会,不觉已是午后。
玉壶急忙过来道:“德妃的灵柩已经到荆州了,楚大人见了立即昏了过去,醒来后哭个不停,皇上和太后见他可怜,下旨恢复她的位份,让以德妃规格下葬。”
如棠道:“楚大人如今怎样了?”
“楚大人醒来后,在德妃身边哭,不让下葬。崔大人见他失态,一直陪着。”玉壶叹道,“今日的接风宴,太后吩咐停了。”
没有人家女儿死了,还要强颜欢笑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瑞香姑姑亲自过来道:“太后请岐王、玉夫人和楠竹姑娘过去说话。”
玉壶忙问道:“太后可说了什么事?”
瑞香看了一眼楠竹,低声提醒:“楚大人告楠竹姑娘杀了德妃。”
玉壶吓了一跳:“胡说八道。”
“夫人和姑娘快去看看吧。”瑞香道,“皇上和各位大人也在,只怕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会罢休。”
岐王叹道:“我知道必定是对你的。”
如棠忙换了衣裳,跟岐王和玉壶来到太后宫殿。
楚大人哭得悲戚道:“德妃娘娘向来身子好,从没有过病痛,怎么会突然心病发作,臣冒死请皇上太后做主。”
元泓道:“方才太医和仵作都看过,德妃确实死于心病。”
楚大人哭道:“非是臣多心,只是听说许多手段能让人看起来像是心病。”
岐王进来,给元泓和太后行礼。
元泓看了一眼如棠,眼里有担心。
袁太后让岐王坐下,继续问道:“你让哀家做主,怎么个做主法?”
楚大人眼里有寒光,他盯着如棠道:“是楠竹杀了德妃娘娘。”
如棠忙退后半步道:“楚大人慎言,奴婢不曾杀德妃娘娘。”
柳侯爷和如棠熟悉,又得了素锦吩咐,偏袒如棠道:“这宫女是凤仪宫的宫女,好好的怎会杀德妃?你爱女心切也不能诬陷好人。”
楚大人拭泪道“这宫女叫楠竹,从前是娘娘身边的宫女,因被娘娘多次教训怀恨在心,去了凤仪宫后依然对娘娘不敬。”
如棠忙道:“奴婢并没有,大人误会了。”
柳侯爷继续为如棠说话:“楚大人失去女儿,确实痛心,可是这宫女一直跟着咱们南巡,德妃是昨夜没的,怎么和她拉得上关系?”
崔尚书也附和:“是啊,这宫女一直跟着岐王。”
楚大人抬头眼里带了恨道:“这宫女可以自由出入,她昨日并没有在岐王身边。府上姨娘亲眼见她今日骑马回的。”
崔尚书道:“那么楠竹姑娘,你昨夜去了哪里?”
屏风遮住的是宫中嫔妃,她们也在。
听说德妃死了,高贵妃有些唏嘘,贤妃也叹气擦泪。
听崔尚书问如棠,高贵妃忙道:“楠竹有太后的旨意,可以去采买东西。”
贤妃也为楠竹说话道:“楠竹去哪里也不能去宫里,宫里离这里有两三百里,怎么可能来回?”
崔夫人低声道:“娘娘,快马一日来回足够了。”
高贵妃道:“楠竹,你昨夜在哪里?”
如棠昨夜可不是在宫里,但是如今是否认还是承认呢?如棠快速思索着。
还没等她思索好,外头有人送信来:“皇后娘娘让人送东西给楠竹姑娘。”
袁太后眼睛一凝道:“她送什么来了?”
来人道:“娘娘说昨夜楠竹姑娘来探望,将发簪不当心落在凤仪宫了。”
高贵妃冷笑:“这也值得她巴巴送来?”
楚大人大哭起来:“可见昨日楠竹在京城,而且在宫里。”
如棠心里怒骂皇后,只能道:“昨日奴婢确实在京城,也进宫了,但奴婢没去德妃娘娘宫里。”
袁太后的语气冷下来:“哀家让你去买东西,不过是方圆十里,你居然去京城了?好好的你去京城做什么?”
楚大人哭道:“必定是这宫女听说昨日皇上太后让德妃出冷宫,恢复位份,而且让娘娘跟着南巡,这宫女害怕,特特回去害了德妃。”
岐王冷笑道:“楠竹回京,是本王不放心京城的生意,让她去看看铺子。宫里也是本王托楠竹进去的,有什么不妥当吗?”
崔尚书道:“王爷对下人真好。”
意思是岐王说的假话。
连袁太后也不信,蹙眉道:“岐儿,你不许捣乱,不许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岐王道:“儿子说的都是实话。”
不过没人继续听岐王的。
柳侯爷道:“即使楠竹在宫里,也不能证明她谋害了德妃。”
楚大人拿了一枚玉佩出来,伏地不起道:“今日臣见德妃的左手紧紧握着,便将她的手打开,里头握着这枚玉佩。”
众人看去,这玉佩样子是小小的楠竹。
楚大人泣不成声道:“德妃死前不忘放在手里,可见这东西极为重要。银蝶说,这东西并不是德妃的爱物,必定是提示杀人的人。”
玉壶再次强调道:“太医说是心病。”
崔尚书道:“下官曾在刑部,知道许多手段都能和心病的发病一样症状。”
如棠无奈道:“那么让德妃娘娘的宫女银蝶出来,问问她那晚的经过。”
楚大人叫银蝶上来。
银蝶是德妃的贴身宫女,她也跟着到了荆州,从前楠竹和她也认识。
银蝶上来跪下。
元泓道:“你将昨夜的详细情况事无巨细说来,若有半分错漏,绝不轻饶。”
银蝶哭道:“昨夜娘娘一切都好,只是思念老爷,不断向奴婢打听南巡到了哪里……”
楚大人又哭起来。
袁太后道:“后来呢?”
“后来皇后娘娘过来了,说和德妃说说话。”银蝶道,“皇后娘娘让奴婢下去。”
元泓蹙眉道:“你见到皇后带了楠竹?”
“并没有,但是皇后娘娘频频看窗外,似乎窗外有人。”银蝶道,“后来,不知皇后说了什么,娘娘整夜闷闷不乐。夜里奴婢见到一个黑影,等奴婢穿了衣裳过去,只见那黑影离开,娘娘捂着胸口叫疼。奴婢请来太医,娘娘已经不行了。”
贤妃道:“德妃没说什么话?”
银蝶摇头道:“没来得及。”
楚大人道:“那黑影必定是楠竹,娘娘的心口疼必定是她弄出来的,娘娘的死也必定和她有关。”
第三百零四章 无罪的证明
正如岐王说的,德妃的死是冲如棠来的,而且很明显是皇后弄的鬼主意。
没想到皇后的反击这么快。
皇后宁愿自己惹上麻烦,也要将如棠拖入更大的麻烦。
楚大人果然怀疑如棠,别说楚大人,其他人看如棠的目光也带了疑惑。
贤妃力挺如棠道:“楚大人,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如棠道:“德妃娘娘从前确实责罚过奴婢,奴婢并没有怨言,而且说句不恭敬的,德妃娘娘责罚的下人也不止奴婢一个,为何楚大人一定要怀疑奴婢?”
崔夫人道:“因为你昨夜在宫里,仅仅这一点你就说不清楚。”
如棠反驳道:“刑部若要问罪囚犯,必须找出证据,而不是让犯人自证清白。”
崔尚书冷笑看着如棠道:“楠竹姑娘对条律倒是清楚。”
如棠道:“奴婢曾跟随岐王千岁在刑部,对条律略有耳闻。”
两边争执不下。
玉壶有些急,低声对岐王道:“王爷不帮帮她吗?”
“不必。”岐王道,“这几个小丑,她能对付的。”
此刻,楚府姨娘进来道:“外头有人鬼鬼祟祟,说是从京城来的,给楠竹送信。”
崔尚书道:“赶紧拿住来人,必定是给楠竹通风报信的。”
袁太后吩咐道:“带进来,哀家亲自听听。”
一个小厮被带上来,那模样是连着赶路来的,颇为疲惫。
楚大人厉声道:“你是谁?是宫里来送信给楠竹的吗?”
那小厮吓了一跳道:“奴才是王子序大人府上的,王夫人让给楠竹姑娘带个口信。”
崔尚书道:“你仔细说来。”
那小厮战战兢兢道:“王夫人说,昨日姑娘说的铺子已经开了,请姑娘问问岐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到新铺子里卖的?再请几个伙计可使得?”
贤妃忙笑道:“果然楠竹是岐王派去的,并不是自己去京城的。”
岐王冷笑一声道:“本王说的,人人都当耳边风,楠竹分明是本王派去管铺子的,年底到了,本王的铺子需要盘账,本王身边唯独楠竹懂算帐,不让她去让谁去?”
元泓忙道:“朕和母后都信你。”
楚大人不甘心道:“王爷派楠竹进京,并没让她进宫,她进宫必定不怀好意。”
袁太后问那小厮:“王夫人还说了什么?”
那小厮又道:“王夫人还说,石太医有话转告楠竹姑娘。”
崔夫人忙道:“是了,王子序夫人是石太医的女儿,石太医精通医术,和太医院也熟。”
暗指石太医和德妃的死有关。
袁太后问道:“怎么又扯到石太医了?石太医又有什么话带给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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