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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扑愣愣在里头撞击，显然是发现了危机。
孙明媚道：“要不饿它们两天？”
岐王没好气色：“难道要咱们等两天？”
“那你说怎么办？”孙明媚拔剑，“干脆一剑砍死。”
岐王道：“你砍死我得了。”
真是拜把子兄弟，元泓咳嗽两声：“不妥不妥。”
岐王转向如棠：“你主意多，你的意思呢？”
鸟儿扑腾了一阵没了力气，如棠笑着拿出锣鼓和笼子道：“稍后奴婢开筛子，皇上、王爷下手抓。”
岐王跃跃欲试道：“我必定配合。”
元泓好奇道：“朕听你的。”
花影婆娑下，如棠请孙明媚退后，又让元泓和岐王用棉花堵住耳朵，再猛然敲起锣鼓。
几声响后，如棠开筛，岐王瞪大眼睛扑上前，一把抓住两只鸟儿，欢呼道：“我抓到了。”
那鸟儿都被吓傻了。
元泓抓到一只鸟，大喜笑道：“没想到朕也能抓到。”
这种乐趣在朝廷是没有的。
两人将鸟关进笼子里，取了耳里的棉花。
如棠笑道：“鸟儿没了力气，猛然听到锣鼓声，吓得不敢动，这才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
元泓赞不绝口道：“这也是皇后教给你的吗？”
如棠笑道：“是的。”
岐王撇嘴。
那鸟儿还挺好看，并不全是麻黄色，有些羽毛还带了金色光泽。
管家婆子接了鸟下去。
元泓和岐王聊天：“马上春闱，这回又可以选出几个人才了。”
岐王笑道：“皇兄亲自早早出了题，就是等待今日呢。”
“这次有几个人才值得期待。”元泓笑道，“一个是王子序，一个是秦常宜，还有一个是你大舅子。”
岐王反映半日才知是孙书川，笑道：“臣弟和孙姑娘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母后喜欢她，臣弟讨个欢心罢了。”
元泓笑了：“朕看着你们也不像一对。”
岐王忙笑道：“既然皇兄知道，皇兄可别赐婚，咱们讨母后欢心也就是了。”
如棠麻利收拾桌子：“皇上王爷，用膳了。”
“这里有什么可吃的，应当去酒楼要几个小菜。”元泓笑道，“棠儿上回带朕去的就极好。”
岐王笑道：“就在这里吃也好。”
如棠上了几个菜，元泓本不以为然的目光收了，惊讶道：“这菜闻着不错看着也有食欲。”
热腾腾的大骨头汤，贴的饼子金黄，野菜绿油油的洒了鲜红的辣子，烤的鸟儿外焦内嫩。
孙明媚忙笑道：“楠竹一个人做的，难为她能干。”
元泓笑道：“这鸟是刚才的鸟？”
如棠忙笑道：“刚才的鸟儿是皇上亲手捉的，放在御书房外更应景。”
“另外两只，我拿给太后养。”岐王笑道，“这鸟被吓了，估计得缓一日才能恢复。”
元泓点头。
岐王尝了一口汤，赞不绝口道：“这汤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皇兄认为呢？”
花影下隔着帘子，如棠在泡茶，身材曼妙。
元泓慢慢喝了，回忆道：“和棠儿的手艺很像，身段也像。”
可惜如今棠儿性情变了。
呜咽的哭声传来，岐王问道：“这是哪里的哭声？”
宅子里头的小丫鬟道：“这是隔了两条街的婆子，她相依为命的孙儿丢了，她在哭呢。”
元泓吩咐道：“可怜人，你们平时也帮她找找。”
那小丫鬟应了声，低声嘀咕道：“最近听说的丢孩子的就有好几个，这哪里找去?”
如棠将剩饭菜包了，让小丫鬟给门外那婆子送去。
看天色不早，元泓也回宫了。
回宫前，他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宫？”
如棠忙笑道：“奴婢明日便回。”
元泓点点头和岐王离开，孙明媚带了如棠回府，路上依依不舍道：“明日你就回宫了？”
如棠笑道：“太后喜欢姑娘，咱们今后在宫里还可以常见的。”
孙明媚有些舍不得道：“若是遇到为难事，只管来找我。”
岐王翻白眼，你自己不遇到就行。
第二日，两人依依惜别，如棠又辞别了孙夫人离开。
孙书川在门口，深深看了如棠一眼：“姑娘可将府上当成娘家，常来坐坐看看。”
如棠行礼笑道：“祝公子金榜题名。”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刚进宫就被罚
回宫已是午时一刻，高贵妃正带着德妃、和嫔赏花，她的心里满是怒火。
“姑姑刚回不多久，就被送回去老家了。”高贵妃摘了一朵牡丹道，“姑姑比本宫只大几岁，从小一起长大的，本宫还未好好和她说话呢。”
两人关系不错。
和嫔问道：“高夫人怎么说？”
高贵妃摇头道：“本宫问母亲原因，母亲总是支支吾吾，似乎有难言之隐。”
德妃笑道：“或许是老家有事。”
高贵妃摇头道：“不像，而且听说父亲又去岐王府谢罪了，莫非是姑姑得罪了岐王？”
和嫔奇道：“娘娘的姑母和岐王有什么瓜葛？”
“本宫不知。”高贵妃气道，“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何，岐王处处和本宫做对，和本宫府上做对，真是气死人了。”
偏他又是太后的爱子，心坎上的人，得罪不得，连自己父亲都多次请罪。
父亲还送话进来，让自己和岐王搞好关系。
可是岐王偏不领情。
和嫔笑道：“好在太后一如既往宠爱娘娘。”
高贵妃这才笑道：“可不是。”
此刻，如棠正提着鸟笼进宫。笼子里头是元泓亲手捉的鸟儿。
德妃冷笑道：“这不是楠竹吗？听说孙夫人的病好了就是她伺候的，果然是岐王看上的人，能干得很。”
和嫔笑道：“从前她是德妃姐姐的奴婢，怎不见她这么厉害？”
“从前畏畏缩缩的，头也不敢抬，换到凤仪宫就得意了，还混上了大宫女。”德妃啐道，“可见是个攀高枝的家伙。”
高贵妃冷冷道：“和嫔，你去惩罚这宫女。”
自己对付不了岐王，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宫女吗？
至于德妃这个草包，连宫女都制服不了，不指望她。
和嫔缓步上前，如棠见了忙行礼：“奴婢见过和嫔娘娘。”
和嫔笑容温和如三月阳光：“你回了？孙夫人可好了？”
“奴婢幸运，托太后的福气，孙夫人好了。”如棠暗自警醒，和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嫔笑道：“哟，这还有只鸟。”
说罢便伸手去逗鸟，那鸟本受了惊吓，见有人过来，急忙用喙去啄。
和嫔收手不及被啄出血。
碧桐斥道：“好丫鬟，我们娘娘好心问候，你居然放鸟啄人。”
和嫔的脸色沉了道：“将这宫女拖下去杖责。”
高贵妃含笑，对德妃道：“你瞧瞧和嫔，办事不露声色，再看看你。”
自上回后，如今圣上和太后还不理不踩。
德妃气道：“嫔妾是被皇后害的，凤仪宫从上到下都不是好东西。”
高贵妃笑笑道：“今日为你报仇。”
如棠被内侍围住，眼看就要拖下去挨打，她忙高声道：“我是太后赐给孙夫人的，如今正要去慈宁宫复命，谁敢打我？”
几个内侍不敢动了，看着和嫔。
和嫔看着高贵妃，毕竟事关太后。
高贵妃气道：“将太后当成靠山吗？那么我们陪你去慈宁宫复命，看看太后会不会饶恕你？”
不过是伺候孙夫人，又不是什么大功劳，还想逃过去？
德妃冷笑道：“到底是凤仪宫的，油滑得很。”
高贵妃越发气了：“走，咱们这就去慈宁宫，不仅你要治罪，而且本宫要问问皇后，到底怎么御下的。”
德妃道：“是了，这鸟儿必定是皇后让带进宫的，宫外私自夹带，可是大罪。”
如棠提了鸟笼起来。
只要有机会，未必会受罚。
德妃的宫女竹霖受过如棠的恩惠，乘人不备去凤仪宫找玉壶。
如棠看着竹霖的身影，抿嘴一笑。
那银瓜子和银子到底没白费，从前的情谊也在，只要竹霖送信出去，玉壶自然知道怎么办。
慈宁宫内，供着一尊金玉观音，端居莲座之上，慈眉善目，俯瞰人间苍生，观音像前燃着三支檀香，香烟袅袅如雾。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抵住灭门的罪行。
袁太后一颗一颗捻着佛珠，慢条斯里道：“孙夫人好了？”
如棠回道：“托太后洪福，孙夫人药到病除，孙姑娘连连感谢太后恩典。”
拉孙明媚当挡箭牌。
“赐十锭银子，你依旧回凤仪宫伺候吧。”袁太后平淡放下佛珠要茶水。
和嫔从团香手中接过茶水，呈给太后：“请太后用茶。”
袁太后看着和嫔食指的伤口，蹙眉问道：“和嫔怎么了？”
“这丫鬟从宫外私自带鸟儿进宫。”和嫔轻描淡写道，“臣妾的手正是被这扁毛，畜生啄的。”
高贵妃道：“臣妾要惩罚这宫女，她却口口声声说有功于孙夫人，要面见太后。”
袁太后听了不喜道：“赏罚分明，伺候孙夫人的功劳刚才哀家已赏了，私自带鸟进宫的罪行不能抵，你主理六宫看着罚便是。”
高贵妃想拉皇后下水，特特问道：“是谁让你带鸟进宫的？”
如棠故意想想，毅然道：“没有别人，是奴婢自作主张。”
高贵妃冷笑：“还挺忠心，你不过一个宫女，可苦自己承担呢？”
如棠沉默片刻。
和嫔以为她被说服，笑道：“若你是受命的，老老实实说出来，本宫也不会与你计较，贵妃娘娘也会从轻发落你的。”
如棠抬头道：“那鸟是奴婢带进来的。”
“你不老实说吗？”高贵妃道，“先让人将鸟儿拿下去拔毛炖了，若再不说，将你扒了衣裳打。”
花间过来拿鸟，如棠紧紧抱着道：“贵妃娘娘打奴婢吧，这鸟不能动。”
高贵妃冷笑道：“不过一只鸟，你这宫女不要命了吗？”
如棠道：“娘娘何必和鸟儿过不去，请娘娘手下留情。”
凝霜和花间过来夺鸟，如棠拼命护住。
三人乱成一团。
袁太后的脸色不善：“岂有此理。这是什么鸟，值得这么维护？到底是谁让你带进宫的。”
如棠假意哭道：“请贵妃娘娘放过鸟儿，打奴婢吧。”
高贵妃怒道：“将这宫女拖下去重重的打，再让人召皇后过来，问问她怎么教导的下人，在太后跟前还敢嘴硬。”
花间和凝翠将如棠拖下去，
碧桐要去凤仪宫。
眼见一场打骂免不了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鸟儿是我的
正在此时，岐王提着鸟笼心冲冲进来：“母后，儿子和孙姑娘捉了鸟，特地孝敬母后。”
如棠：稳了。
袁太后见儿子来了，笑嗔道：“又在哪里淘气了？”
“儿子捉了三只鸟，特特给母后两只，皇兄一只。”岐王笑道，“母后看看喜欢不喜欢。”
袁太后咿了一声道：“这宫女这鸟儿，和你这鸟儿挺像。”
几只鸟儿都是斑鸠，都是灰色的。
唯独如棠的鸟笼里头鸟儿受了惊吓，不停扑棱。如棠低声安慰。
岐王这才装作看见如棠，假装惊讶道：“本王让你带给皇上的鸟，你怎么拿到慈宁宫了？”
和嫔退后半步，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
是岐王的鸟？
高贵妃反映不如和嫔，笑问道：“这宫女的鸟儿是王爷捉的？”
岐王没好气色：“不是本王捉的还是你捉的？”
德妃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岐王懒得回答，只对如棠道，“你不是今日回宫吗？让你带鸟儿给皇上玩儿，你怎么听错了，来了母后这里？”
如棠悲悲切切道：“奴婢正要去御书房，可是鸟儿不当心啄了和嫔娘娘，贵妃娘娘要杀鸟。”
那鸟儿扑棱不停。
“高璇玑，你尽跟本王对着干是不是？”岐王指着高贵妃的鼻子道，“本王给皇兄的礼物，你敢炖了，本王炖了你。”
高贵妃忙道：“本宫不知道是王爷的，这宫女也不曾说。”
岐王气道：“你是贵妃，她是一个宫女，她哪里敢说。”
高贵妃道：“既然是王爷的鸟儿，那么便饶了这宫女。”
岐王哪里肯罢休，跳脚骂道：“你必定是听说我惩罚了高氏，你故意替高氏出气的。你有本事对着本王来，欺负宫女，欺负本王的鸟算什么？”
高贵妃站起身，脸色不好看：“本宫并没有。”
袁太后听了问道：“我的儿，什么高氏什么出气，哀家竟是听不懂。”
岐王冷笑道：“母后可记得百花宴，儿子没给高氏胭脂？”
袁太后这才反映过来：“你说的是高进寡居的妹妹，她怎么了？”
“她没得到胭脂，心中不满，便偷了儿子的胭脂。”岐王毫不客气，“她涂了胭脂后脸上起了疹子，到处说儿子的胭脂有毒，见儿子在孙府，她居然打上了孙府。”
岐王掐头去尾，说得煞有其事。
高贵妃反驳：“姑姑从小生在富贵中，知书达礼，怎会偷一盒胭脂，怎会打上孙府？”
“呸！”岐王道，“若不是真的，你爹怎会去我府上赔礼道歉。你自己去问你爹去。”
高贵妃不说话了。
袁太后十分不满道：“她自己偷的还有脸怪别人？这种人就该狠狠教训。”
“可不是，儿子见了气不过，轰了她出去。”岐王道，“然后让高首辅将她送回老家。”
袁太后冷冷道：“这种不守妇道的女子，这么打发了还是便宜她了。”
岐王看着高贵妃：“所以你不满，找本王的茬？”
高贵妃忍气吞声道：“嫔妾不敢。”
岐王怒视和嫔：“你呢？鸟儿啄你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吗？鸟儿在笼子里好好的，你不伸手，它能啄你？分明是自找的。”
袁太后点头道：“岐王说得有理，你是活人，鸟儿是畜牲，你和鸟儿计较什么？”
和嫔忙道：“是嫔妾的不是。”
袁太后责备高贵妃道：“你主理六宫，今后要分清是非，不能因为亲戚好友就庇护。”
高贵妃忍气吞声：“嫔妾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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