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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王：怎么样？解气吧？
如棠：解气是解气，但是今后呢？我还在后宫混不混？难道又跑路？
岐王似乎懂得如棠的意思，补了一句道：“今后这宫女出了事，就是你们弄的。高璇玑我告诉你，明媚很喜欢这宫女，这宫女若出事了，我也不找你算账，只弄你弟弟。”
高贵妃气得脸色通红。
岐王扫了一眼和嫔：“你也一样。”
和嫔福了福：“嫔妾不敢。”
袁太后不由得笑道：“你和孙丫头也太好了，连她的丫鬟也要维护。”
瑞香姑姑老资格，也能插一句半句嘴，她笑道：“今后王爷大婚时，让这宫女陪嫁了去。”
岐王缩头道：“姑姑饶我，让我多陪母后两年。”
“这孩子孝顺。”袁太后摸着岐王的头，“不过高首辅是朝廷肱骨之臣，今后不得无礼。”
岐王道：“儿臣知道了。”
见太后高兴，如棠忙道：“王爷得了三只鸟，特特吩咐给太后两只，比皇上的还多一只呢。”
袁太后更高兴了，问如棠道：“方才你怎么也不说，是岐王让你带的鸟儿？”
如棠低头：“王爷说要给太后一个惊喜，奴婢不敢先说。”
“好丫鬟。守口如瓶忠人之事，连挨打都愿意，重赏。”袁太后大悦后责备高贵妃，“今后主理六宫仔细些，莫让无辜的人受委屈。”
如棠又得了两百两银子。
当奴婢真能发财。
高贵妃含恨咬牙退下。
回头在昭阳宫免不了大骂岐王道：“本宫和他是克星不成？三天两头被他指着鼻子提着名字骂。”
又骂柳如滟：“凤仪宫里没一个好东西。”
德妃道：“可不是，都是些混帐。”
和嫔劝说了一句：“皇后愚蠢，娘娘等着她出错就是，何必频频出手将自己置于险地。”
高贵妃劈头盖脸骂道：“连个宫女都奈何不得，还说别人愚蠢，本宫看你才是蠢材。”
和嫔无奈。
德妃道：“咱们岂能罢休，要不继续对付楠竹？”
高贵妃啐过去：“你没听到岐王的话，这宫女出事，本宫的弟弟要给她陪葬。”
一个宫女，岂能和弟弟比。
德妃悻悻的。
和嫔出了昭阳宫后，她告诫碧桐：“让府上都收敛些，尤其是弟弟，别让岐王抓到把柄。”
碧桐笑道：“和公子如今一心继承家业，认真做铺子生意。”
和嫔叹气道：“若是将这心思用在仕途就好了。”
继承杀猪铺子有什么光彩的。
碧桐忙道：“只要不惹祸，比什么都强。”
和嫔道：“也是，像高知闲那样到处惹祸，还不如守着家业富贵。”
第一百四十三章 索贿
绿叶和阳光让地上满是小光圈，踩着光圈，如棠轻盈回到凤仪宫。
柳如滟见好几百两的赏赐，眼睛瞪大：“本宫都没得过这么多。”
一如既往地贪财。
如棠献给柳如滟道：“不是主子让奴婢出宫，奴婢得不了这么多，这些请主子帮奴婢收着。”
柳如滟眉开眼笑道：“还是你懂事。”
玉壶提醒道：“这是太后赐给楠竹的，若娘娘拿了恐怕不妥。”
柳如滟想想芳嫔的下场，缩了缩头道：“算了，本宫也不差这几百两。”
前后被岐王骗走十万两，还有宫里人骗的，足足好几万。
想到这里，柳如滟吃饭都不香了。
如棠懒得管她，提了笼子去御书房，将鸟送给元泓。
不巧的是高首辅又在，两人说的是春闱考试，如棠安静在外头侯着。
“明日便是春闱，今年比往年晚了些。”
“这一年来朝廷损失连不少人才，于同楠、陈培迟、孙浩然都是朝廷大员。”高首辅痛心说着，这些都是他亲手栽培的。
如棠：都是我弄的。
元泓道：“这次选几个真正的人才，填上他们的位置。”
高首辅叹息道：“从进士到一方大员，他们还要多多历练呢。”
“百年树人本就急不得，等结果出来再细细讨论。”元泓转而道，“朕听说你又去岐王府陪罪了，岐王调皮，你别当真。”
第一次岐王对付了高衙内，第二次对付高氏，听说和高贵妃也不睦。
高首辅忙道：“是臣治府不严，岐王严格要求，臣感激不尽。”
如棠：高进是真怕岐王。
高首辅离开后，如棠提着笼子进去：“皇上，鸟儿来了。”
元泓笑道：“这小东西就是朕亲手捉的那个？挂在书房架子上吧，将白头鹦鹉挪出去。”
如棠笑得眉眼弯弯道：“奴婢遵旨。”
汪德海忙过来：“姑娘放着，让奴才来。”
“你别动鸟。”元泓忙吩咐，“那鸟儿受了惊吓，如今谁都不认，只认楠竹。”
汪德海停了脚步：“可是喂鸟也得其他奴才……”
“这鸟让楠竹来喂，”元泓温和对如棠道，“你每日来喂鸟吧，朕的御书房你可以进出。”
如棠大喜道：“谢皇上信任。”
汪德海眼珠子转了转，出御书房吩咐小鹏子：“按照女官的分例每月给楠竹姑娘，从我的份例里出，偷偷送个楠竹，不必告诉别人。”
小鹏子张嘴：“为何？”
“今后楠竹姑娘进出御书房可以不必禀告，连皇后娘娘都没有的待遇，拿个女官银子过分吗？”
小鹏子惊讶不已，即使是进出伺候鸟儿，那也是了不得的恩典。
汪德海敲了下小鹏子笑道：“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小子，你可走运了。”
小鹏子笑道：“楠竹人很好的。”
回到凤仪宫后，如棠轻描淡写说皇上让自己去御书房，柳如滟听说是喂鸟，也不以为意。
波澜不惊到午后。
突然厚厚的乌云涌动上来，晚膳后眼看就要下大雨。
柳如滟看着风云交会，出了一会儿神道：“去请王美人过来说话。”
玉壶笑道：“眼看就要下雨，娘娘有话明日说吧。”
柳如滟气道：“怎么？本宫使唤不动你了？”
如棠忙上前笑道：“娘娘何事召王美人，玉壶去请也得有个名目，不然让人误会娘娘折腾后宫。”
柳如滟扭了扭身子道：“王美人兄长马上考进士，石姑娘又是本宫做的媒人，本宫想和她说说话，鼓励她兄长高中，这也不行？”
这道理还说得过去。
玉壶拿了油伞去请王美人。
若是平时，王美人是不会来的，因为皇后病情不曾稳定，可听说是兄长春闱的事，王美人欣然前往。
雷电劈下来，雨点哗啦啦落下，狂风灌进窗户的缝隙，凤仪宫的蜡烛摇晃不已。
王美人满头雨水进来，如棠连忙给她帕子，又倒了热茶。
王美人给柳如滟请安坐下，笑道：“这大风大雨的，有些像当日娘娘拒绝嫔妾捐官那日，也是雷电交加的。”
柳如滟哪里知道这些，摸着几案上的赤金和合如意敷衍道：“本宫记得。”
如棠笑道：“记得那日，美人也是独身来凤仪宫，并未带宫女太监。”
王美人笑道：“嫔妾独来独往惯了。”
柳如滟道：“王美人洒脱。”
赤金和合如意沉甸甸的，在柳如滟的手上，发出暗沉的光芒。
“娘娘对嫔妾和兄长的恩情，嫔妾没齿难忘。想到嫔妾曾经误会过娘娘贪财，还污蔑过娘娘心狠手辣，嫔妾心里十分不安。”
王美人主动提起从前的往事。
如棠心里泛起不安。
果然，柳如滟轻笑一声：“王美人可知，你兄长此次本是不能中举的，皇上看在本宫举荐的面子上，才提携的你兄长。”
王美人愣了愣，不知如何接话。
柳如滟道：“上回你兄长的孝廉，本宫没收半分好处，这回你兄长中举，怎么也得感谢本宫吧。”
玉壶忙道：“娘娘和美人说笑呢。”
王美人站起来，不安笑道：“果然娘娘和臣妾说笑。皇上今日过来，说兄长文韬武略，文章大开大阖，前两次没中举可惜了。”
柳如滟带着愠怒和羞恼，放下赤金和合如意，拿着茶水抿了一口。
如棠又笑又气，柳如滟居然为了银子，如此没有廉耻，连皇帝的招牌都打出来了。
如棠奉上茶水：“娘娘好些日子闷在宫内，无人说话，也唯独能和王美人这么说话。”
玉壶也打圆场笑道：“等美人兄长大喜，奴婢们到时候讨些喜糖。”
王美人忙道：“那是自然。”
见两个宫女打岔，柳如滟很不爽快道：“本宫稍后要沐浴，你们去采些新鲜的花儿。”
外头又是一阵雷声，雨点倒是小了。
玉壶为难道：“外头雨大，娘娘要不用干花沐浴，明儿天晴了奴婢们再去采花。”
王美人也道：“娘娘身边不能无人伺候。”
“快去。”柳如滟瞪眼道，“本宫和王美人说话，不必任何人伺候。”
第一百四十四章 香消玉殒
如棠和玉壶打伞去御花园采花，这场面有点违和，满是灰色大背景下的两个鲜艳人，如同阴间接引的丫鬟。
玉壶气道：“这人眼睛里只有银子不成？王美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要讹诈？”
如棠撑伞摘了粉色月季道：“我算是见识这对姐妹了，当姐姐的心思缜密，眼里只有权势和谋算，连亲弟弟都不顾。当妹妹的蠢笨虚荣，眼中只有银子，蠢笨不堪。”
玉壶闷闷道：“都不是好东西。”
雨中月季朵朵绽放。
如棠缓缓道：“两姐妹比起来，姐姐难对付得多，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若是真皇后和你联络，一定要记住，你还是从前那个忠心的丫鬟。”
“无人和我联络。”玉壶不解道，“我实在想不出来，她既然已经出宫了，还能怎么进宫？”
宫里已经有柳如滟，真皇后除了隐姓埋名，还能怎么样？
她即使想进宫，也有心无力吧。
除非她打算一拍两散，告发柳如滟，自己重新登上后位。
不过，以真皇后的隐忍和算计，她不可能这么做。
如棠轻声道：“我也在等待，我也很好奇。”
雷电已停，但雨还在下，天空黑灰得阴恻恻的，两人边说话边采了满满一篮子花。
回到凤仪宫，绣鞋已满是泥土和雨水，两人换了衣裳和鞋子来到寝宫。
只见王美人躺在地上，满头是血，柳如滟衣裳凌乱，手里拿着赤金和合如意，一脸惊惶。
“我……她……”
如棠大惊失色，跑上前扶起王美人，只见王美人身子尤热，但鼻息已无。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王美人的眼神不甘又惊讶，似乎生前见到了什么不应该见的。
如棠抱着王美人，惊怒问道：“王美人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打死她？”
就因为没有贿赂银子吗？
柳如滟心虚道：“你们走后，王美人也要告辞离开，本宫见她敷衍的样子，心里来气，于是让她伺候洗脸，又让她按摩脖子头部。”
如棠压住火气问道：“然后呢？”
“王美人给本宫按摩脖子，上药膏的时候，突然发疯要掐我的脖子，本宫为了自保，不得不杀了她。”
柳如滟说话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她没有完全说实话。
她的衣裳斜斜披着，肩膀上的胎记若隐若现，上头还有王美人为她涂的活络油。
如棠怒道：“即使王美人手重了些，你也不能滥杀无辜。”
愤怒下，如棠也不叫娘娘，你我的称呼起来。
柳如滟指着如棠的鼻子，眼中闪烁凶光：“好丫头，你以为你翅膀硬了，连本宫也敢指责？本宫干脆连你一起打死，就说你和王美人斗殴而死。”
如棠眼中有怒火，好个柳如滟如今还不思悔改，居然想嫁祸自己。
玉壶忙上前道：“娘娘，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赶紧处置尸首吧。”
说罢，又扯了扯如棠道：“楠竹是替娘娘担心，并非对娘娘不敬。”
两人都压下了怒火。
柳如滟道：“你们说怎么处置？”
如棠铁青着脸道：“美人不是宫女，宫里没了活生生的美人，岂有不寻根究底的。奴婢们没有这本事，娘娘自己想法子吧。”
柳如滟发狠道：“若是本宫出事，你们都逃不了。”
里头声音喧闹引来了茉莉。
来不及阻止，茉莉已经推开殿门进来。
她见到王美人的尸首，吓得哆嗦：“这是怎么回事？王美人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
玉壶和如棠对视，事情越发不好善后了。
柳如滟换上和善的面容：“楠竹不当心打死了王美人，恐怕连本宫都有责任，你是个得用的，赶紧将王美人的尸体扔到太液池。”
茉莉道：“好个楠竹，居然打死王美人，这不是替主子惹祸吗？”
如棠冷笑连连：“主子不怕，我更不怕。”
玉壶不说话。
茉莉一愣，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难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并非楠竹打死了王美人？难道是皇后打死了王美人，可是皇后为何要这么做？
一瞬间，茉莉闪过无数念头。
茉莉犹豫了：“王美人是嫔妃，就这么处理了……”
“趁着雷电下雨，你赶紧将尸首处理了，没人会知道，王美人没带宫女，咱们就装不知道。”柳如滟道，“平时本宫和王美人关系好，没人会怀疑本宫的。”
茉莉心下惊慌，原来人真是皇后打死的。
茉莉不肯自己担风险：“奴婢一人抱不动美人，不如请楠竹和玉壶一起……”
如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刚才采花扭了手和腰，不能去。”
玉壶也为难道：“我要处理殿内。”
“王美人也不是很重，御花园也不是很远，你辛苦一回。”柳如滟狠狠看着两个大宫女，向茉莉许诺道，“等事情平息了，本宫提拔你为大宫女。”
有钱能使鬼推磨。
茉莉满心想往上爬，壮起胆子道：“奴婢试试。”
“主子，楠竹吓坏了，奴婢带她下去歇息后再来收拾。”玉壶拉着如棠回房。
柳如滟衣裳松动，茉莉替柳如滟换衣裳。
柳如滟肩头的胎记惹眼，茉莉特特看了好几眼。
见她磨蹭，柳如滟催促道：“你快去，我自己穿衣裳，别让人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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