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对。记得便好,还怕你忘了呢。”
霁徇摇摇头,“小舅舅,没忘。”
接着还想说什么,但餮氲幕跋壤戳耍“霁徇,吃饭,再不好好用饭阿娘生气了。”
霁徇乖了,终于好好吃饭了。
一口口吃完了,小嘴还鼓着呢,马上说:“阿娘,完。”
餮胧嬉豢谄,让他吃顿饭可真费劲。
又叫他过来,她拿帕子帮他擦擦油了的小嘴。
擦好,道:“好了,去找环枝漱口吧,漱过口再玩。”
霁徇点头。
他慢吞吞被环枝教着漱着口时,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用饱了。
林奂出声唤韶书,让韶书到跟前来。
韶书跑过来,“小舅舅。”
林奂:“看看小舅舅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韶书探头看。
霁徇也马上好奇的颠颠跑过来,一起看,“什么?”
林奂拆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袱,拿出其中一包东西给韶书。
韶书捧着看了看,又扯开包的严实的油纸看看。看清时,惊喜,“小舅舅,五味子?!”
林奂:“是啊,上回你说得阿娘祖父那边,祭拜后下山一处有五味子,舅舅这几天去看了看,正好成熟了,便摘了下来,顺道给你带来。”
“小舅舅最好!”
林奂摸摸她小脑袋。
霁徇问:“姐姐,好吃吗?”
“霁徇,这是药。”
哦,霁徇不感兴趣了。
餮胝獗撸晚上在林奂要入睡前问了他一句,“还没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呢?”
林奂尴尬,摸了摸脑袋。
餮肟此这副神情,挑了眉。
林奂却一时没说,“就是来阿姐你这看看,顺道看看韶书几个。”
餮胄南牖共凰担
但她也没立刻追问,说起另一个,“那打算在这边待几天?”
“五天后我再回去。”
“书都带了?”
“带了的,阿姐,我不会把读书的事落下。”
“嗯,好。”
“这两天赶路你也累了,你先歇吧。”
林奂舒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林奂来了最高兴的是孩子们。
霁安是觉得有小舅舅和他一起学,他也算有个同窗了。韶书则是觉得小舅舅山野里什么都懂,她最喜欢小舅舅和她讲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霁徇就单纯是觉得多一个人陪他玩,他喜欢,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小舅舅只能傍晚空的时候陪他玩一玩,其他时候也和哥哥姐姐一样要忙自己的事。
一连五天下来,林奂和阿姐家的孩子们已经打成一片,他待在这边的最后一天,韶书几个都有些不舍。
彼时是傍晚,在院子里。
韶书不舍抬头,“小舅舅,你明天就回吗?”
本来专心低头在玩手上鲁班锁的霁徇闻言昂了小脑袋,也看林奂。
林奂是半蹲着的,手里在帮坐在小矮凳上的韶书和霁徇拿刀剥鲜核桃。
这东西沾手不容易洗,就不让韶书和霁徇碰到了。
剥好一个,砸开核桃,里面的核桃仁分给两人。
又边说:“嗯,小舅舅明天就回。”
还说:“书姐注意把核桃衣剥了,那层衣有点苦。”
“好。”韶书剥开一层核桃衣,剥了,自己吃一些,喂霁徇吃一些,又分一些给小舅舅。
鲜核桃很好吃,她喜欢。
随后自己又吃一颗,小嘴鼓鼓说,“小舅舅过几天再回好不好?”
林奂听到笑了,但本来打算的就是只待五天的,来时和母亲父亲说得也是待五天,自当如时回去。
“小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说过明天就回的,韶书想小舅舅了,那小舅舅下回再来。”
“什么时候?”
“过年那会儿?”
韶书:“小舅舅来这过年吗?”
“阿娘说今年过年可能回不去。”
她上个月就问过阿娘了,阿娘说去年回去过了,今年应该是不回去了。
林奂又剥开了两个核桃,砸开。
“小舅舅得在家里过年,年初拜年那会儿,小舅舅来看你们。”
“好吧……”韶书遗憾。
翌日,林奂走了,韶书特地到门外送了送。这天,餮胍簿凸年的事特地问了问祁长晏,得到的答案是多半是不会回的,和她之前答韶书的差不多。
祁长晏看她,“过年想回家了?”
“韶书问的。”
祁长晏嗯一下,嗯一下时,看到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已笑着和他说起林奂的事。
“你道林奂为何上次一开始不好意思说?”
“上回过中秋……”餮胨底乓丫更乐了,一时话都停了停,这让祁长晏听得也认真了些,“嗯?”
餮胱旖峭淞耍继续说:“上回借着中秋过节那会儿,有好些人家打听弟弟的亲事,弟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又还没开窍,中秋才过一天,就尴尬的跑来我们这边避了避。”
祁长晏:“……”
听完他也笑了。
“他说他压根没想过成亲的事。”
不过餮胄归笑,说完却是理解的,曾经要议亲时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实感呢,林奂如今虽然比她那时大好几岁,但曾经三年都没提过这事,突然提了,他不适应也情有可原。
“我估计明年他的亲事也定不下来。”
祁长晏:“父亲母亲很着急让他成亲?”
“那倒没有。”
“那就随他去。”
餮胍彩钦庋想的,点点头,可随后嘴上却是看着他笑了一句,“你倒是开明?”
祁长晏勾唇一下,何谈开明不开明,只是明白林奂如今的心思罢了,曾经,他也未想过他弱冠便会成亲。
甚至想过自己可能到二十五二十六之后才会考虑这事。
那时心想不想便是不想,无论父亲母亲是何看法,他的主意都不会改。可后来……倒是一切相反。
目光不由得看了看她,被他看了的她扬了眼神。扬了眼神后,目光却在他的视线中改而看向另一处。
盯向那处时,忽而见她说:“外面起风了。”
祁长晏跟着也看过去,看到的是窗外晃了下的树影。
“嗯,起风了。”
这一句后,不久窗户上的树影消失,因为餮牒推畛り檀盗死烛,往榻上去歇了。
歇过清早起来,一夜叶落。
也才开门,已经见穿得稍微暖和些了,又戴着帽子的小霁徇在清早低头踩树叶玩。
小脚摇摇晃晃,一踩一片叶子,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还圆墩墩弯腰去捉。
餮氩挥傻眯ψ藕八,“霁徇。”
小霁徇扭头看来。
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爹爹和阿娘,大眼睛弯了。
咯咯笑一下,霁徇向爹爹阿娘这边跑来。
跑过来了,稍后等吃完早膳,他又去踩落叶玩。
踩着时碰见小厮拿着扫帚扫落叶,还张开小手也要一把扫帚。
小厮看向夫人。
餮耄骸案他一把吧。”
小厮哎一声,去拿扫帚。拿的不是正经的扫帚,而是平常用来扫灰除尘的小笤帚。
这样小的东西刚好够霁徇这样的身高拿着。
霁徇两手握着,没握多久又松开了,还是觉得弯腰捡落叶方便。
孩子在外面撒欢玩,餮朐蚴窃谖堇锟葱牛京里紧急送来的信。
撕开信封,餮胱邢傅目础
看完,吩咐嬷嬷去收拾东西,这两日得外出一趟。
李嬷嬷:“去哪?急不急?奴这就去收拾?”
餮耄骸安凰慵保但可以现在就收拾,免得到时匆忙落了东西。”
“是去表伯父那,表伯父的父亲走了,五日后下葬,父亲让我们回去一趟。”
“这几日母亲会过来,到时我们随母亲一起过去。”
去那边正好要经过邯辅。
李嬷嬷吃惊,竟是因为有人离世了。
随后点头,“奴这便收拾东西去。”
二十六上午,平宁公主到了餮胝獗摺5碧熘形纾没歇太久,餮胨婺盖谆褂写笊┯殖松下沓蹈贤表伯父那。
这趟只带了韶书没带霁徇,放他在家里待着。母亲说霁徇太小了,就别带去参加丧事了。
二十八下午,抵达临郡离邯辅郡最近的一个县,祁长晏的表伯父便是住在这个县里。
到了丁宅后先去上了柱香,然后才稍事休息。
丁宅女眷这会儿空着的绝大部分都来了,平宁公主在这,她们自然得好好招待着。
在丁宅这边待到下午太阳快西落了,从丁宅出来,回镇国公母亲名下的一处宅邸歇息。
这几天都在这边落脚。
韶书扭着头左右看了看,看过,当夜回房只剩母女俩时,忍不住问:“阿娘,这是哪?”
“这是祖父的母亲在这边县里的宅邸,也就是韶书曾祖母的宅邸。”
“曾祖母在哪?”
进来时韶书没有看到人啊,韶书不解。
餮朊摸她的头发,“曾祖母去的早,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有见过,听祁长晏说他的祖母身体不大好,所以才早早去了。
他的祖父她也没有见过,也是在她和祁家定亲前便已去了。
“那我去祭拜过吗?”韶书对此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不怪她,这几年清明每年都是在外地,曾经还小时拜过的事,她已经记得很模糊了。
“拜过的,那时你还有点小。”
就她虚三岁那年清明去过,往前太小没有带去,往后因为次年清明她身体不舒服,也没带她过去。
韶书点点头,点完头母女俩歇下。次日,一早起来用过膳,再次前往丁宅。
下葬是在早上,所以得早早过来。
这天餮氪┑暮芩兀给韶书也穿得很素。
进了丁宅,先去祭拜,祭拜过后便在一边等着时辰。
韶书悄悄看了看。
这个场景她是有点熟悉的,不是太皇太后丧仪那次的熟悉,而是太公下葬那次的熟悉。
皇宫里那次的丧仪比这里要壮阔许多。
韶书看着看着,见着那些哭得哀恸的人,渐渐的神情也有些哀伤。悄悄往阿娘身边靠了靠,小手抓紧阿娘的手,小声唤了一句阿娘。
餮朊摸她的小脸,无声安抚她。
随后,时辰到,前往下葬的地方。
下葬过后,一直到回来后神情才松上一些。到底是有人去逝,餮氲男那樽芄槭怯械愠林氐摹
回来后在丁宅待了一会儿,餮氡闼孀拍盖谆刈婺刚獗叩恼邸了。回去的日子这时也已经定好,那就是明天。丧仪已过,就不在这边多待了。
回到宅邸,平宁公主把韶书和昔姐搂在跟前,摸摸两人的额头。
韶书乖乖喊一句祖母。
平宁公主:“在这边还待不待的惯?”
韶书:“还好。”
昔姐也说:“还好。”
平宁公主心想这便好。
心里也放心些了,到底怕两个孩子被刚刚的场面吓着。
轻柔说着,“那去玩去吧,明天我们回家。”
“好~”
玩到傍晚,用过晚饭这天歇的很早。歇得早是为了明天的早起做准备,明日早早便要出发回邯辅。
韶书躺到床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在餮牖忱锎蛄烁龉觥
餮肱呐模“别玩了,睡觉。”
“阿娘,睡不着。”
“闭上眼过会儿就睡了。”
“现在不睡,当心明天起不来。”餮肭嵘又说。
“起得来的,阿娘。”韶书笃定的说,又滚了一下。
餮胄哼,同时搂了女儿,拍一拍还是让她快睡。
韶书咯咯乐,在阿娘怀里叽叽咕咕说话,不过说着说着慢慢也睡了,蜷在餮肷肀咚得很熟。
餮胍菜了,这一睡让她第二天成了府里起得最晚的一个。因为她在梦中想起了祁长晏第三次回来的情形,也就是太皇太后逝世那次他回来奔丧的情形。
太皇太后是夜里走得。
前一晚,在太皇太后寿命将终时,宫里连夜有人来国公府递消息。
随后,她被母亲紧急喊着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最后几面。
到了宫里时,这边已经来了一大群人。天子也在,正站在太皇太后床前。
她随着母亲一起给天子行礼。
天子摆了下手,又上前一步,走到床前,“皇祖母,平宁带着儿孙来看您了。”
太皇太后说了声到跟前来,让她看看。
平宁公主赶紧上前,祁勐随之也上前,接着是她和大嫂领着孩子们也走过去,尽量让太皇太后能看到每一个人。
太皇太后抓了抓平宁公主的手。
抓住了,又一一从祁勐看过去,最后落到霁安身上。
落到霁安身上时,说了句,“怎的长晏没来?”
她此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忘记了祁长晏远在九稽,但她还未意识到。
平宁公主:“皇祖母,长晏在九稽,孙女这就给长晏去信,让他回来看您。”
“嗯。”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让他快些。”
说到这句时,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平宁公主鼻子一酸,抓紧皇祖母的手。
“好,我一定催他快些,皇祖母您等等,等着长晏回来看您。”
“您一定要等啊。”
“好。”
这一句后太皇太后好像有点乏了,表示要睡觉,都退下吧。
平宁公主不放心,“我留在这陪着您吧?”
太皇太后:“担心哀家啊?”
平宁公主:“不是,孙女就是想陪陪你。”
“用不着陪,去睡吧。”
可这夜平宁公主还是未走,餮氲热艘脖涣粼诹斯里,没有回去。
翌日,太皇太后清早照常醒了。
平宁公主松一口气,这天一直陪在皇祖母身边。
太皇太后这天又召了些人进宫看了看,看过,夜里歇时倒是精神奕奕。
所以倒是谁也没料到,这天深夜,这位老人忽然就走了,谁也没有惊动的走了。
这天天再亮时,迎来的是从发现起就一直持续着的哭恸声音。
同样的,天子因国丧罢朝。
这天夜里,祁长晏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即刻赶赴京城。
赶赴京城途中,从南下的船只那得到了太皇太后已逝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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