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第一单元就拿了魂瓶,第二单元又夺走魄瓶,主角团忙活了那么久却替人做了嫁衣,自然不会高兴,就此同他反目成仇。
即使闹得再僵,“方肆”和主角团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引出大妖扶柳。后来经过交涉,“方肆”和主角团做了笔交易:他可以跟他们共享魂瓶和魄瓶,不过他们要帮他杀扶柳。
于是“方肆”和主角团合力做了个伏妖法阵,并成功引来了扶柳,团结的一起对付扶柳,直到连温禄在战斗中发现了自己是扶柳的后代,连温禄顾念亲情拦住要诛杀扶柳的“方肆”,到此,他和主角团表面的和睦被撕开,双方决裂。
回忆完部分原剧情,栾芾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重温原著了,或者说,她潜意识里不想去回忆原剧情,因为最后那场大战太惨烈,几十人去伏妖,最后仅幸存了陆戈一人。
是的,原著正文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番外里男女主在死前结了共生术,相约来世再会,算是有了再续情缘的盼头。
“方肆”这个跟男女主对着干的反派孤零零的牺牲了。
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愿去想原著的原因,她一直在努力改写方肆的结局。他带她去第一道门断事时,她得知他没有像原剧情那样跟主角团去雀枝山找魄瓶,而是留在千泽山教导她,她真的松了口气。
不过这不代表着原结局就会被改写,没到最后那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栾芾搂紧了他,轻声问:“你觉得他们这个办法能行吗?”
方肆放下信,皱眉:“耗时太长,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察觉,一系列繁琐的准备工作就功亏一篑,万一两个月不下雨,就真的等上两个月?太蠢,我选择先发制人。”
其实连温禄的办法一环扣一环,只是受制于天,有雨就是个精密的好办法,不下雨,就是累死累活白忙活一场。
栾芾轻笑,有种东西叫主角光环,这个环节要凸显的是男主连温禄的智慧,办法都想好了,下个雨还不是小意思?
她顺势枕在他颈侧,不解:“对了,你一直在跟陆戈通信?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们有那么深的交情。”
方肆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他们结盟了。”
栾芾很诧异,刚靠下去的头又抬起来:“啊?”
有脚步声,他只说:“暂时的,回头细说。”
哑叔去而复返,看到一对小年轻相依相偎也目不斜视:“山下送来几个箱子,我搬回来了。”
自他一进来两人就光速分开了,听到箱子,猜测是衣服到了。
夕阳西下,方肆索性提早下课,带她回他住的院子。
一共五个大箱,都是常服,哑叔一箱,方肆两箱,她两箱。
哑叔默默抱走自己的那份。
栾芾怀着拆快递的心情打开箱子,除了之前选的裙子和外套,还有三件白色的冬装外袍,款式和方肆一样,包括胸口处绣的殊灵字符,惊喜地说:“这是我的?你跟老板娘说的?”
方肆没有去开自己的箱,他的衣服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款式,不过是绣纹不同,于是抱臂在一旁看她欢喜。
“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提了几句,试试?”
她迫不及待地套上,袍子有淡淡的栀子香,长及脚脖子,喜滋滋地转了两个身,笑逐颜开:“我穿这个好看吗?合适吗?”
他定定瞧了几眼,低声说:“合适。”
“我知道这件衣服的意义,穿上它,我就不再是寄人篱下,而是成了千泽山的一份子。”栾芾心潮澎湃,走在他面前,真挚地说,“谢谢你,方肆。”
方家人每逢下山都穿着这种样式的袍子,独一无二,已经成了标志,她若是这样穿出去,别人也会认为她来自蒙浬市千泽山盘云观。
归属感油然而生,她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里,从此有了家,有了依靠,有了安身的归处。
方肆不懂得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先是酸酸胀胀的怜惜之情,再是铺天盖地的疼惜之意,头一次涌起一股冲动。
他伸出手:“先前没问过你,我只问一次,你愿意来吗?”
“去哪?”
“我身边。”
栾芾目光闪烁,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没有迟疑地握紧他的手,上前两步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闷声说:“你太狡猾了,知道答案了才来问。”
胸口有股微痒的热意,那是她的气息穿透了薄薄的布料,方肆首次愣了神,不出瞬息,顺从心意地环上她的腰身,搂紧了柔若无骨的娇躯。
小白蛇不在,他身上没有薄荷味,鼻尖萦绕着淡到不可闻的草木香,她很喜欢这种清新淡雅的气味。
两人都没有出声,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没多久,他的身形一动,从旁边的石桌上抄起茶杯往屋顶某处狠狠扔去,只听“哎呦”一声,再重物坠地的“噗通”一下,隔壁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哼!这种时候亲女娃都不会,都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真是没种……嘶~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那么大,偷看一眼怎么了?下手那么重,真是逆子!也不怕把老子的三魂七魄都打散了。”
方肆冷笑:“一个月不点香。”
“……又没说你,自言自语不行吗?打了老子还想饿死老子。”
隔壁嘟嘟囔囔的声音远去。
还有个神出鬼没的方爷爷不知所踪,不知道是否也在角落里偷窥,栾芾怕他众目睽睽下忽然“有种”,默不作声的退出他的怀抱,尴尬地整理了下颊边的碎发。
方肆抬眼看天色,见日头还挂在天边,开了自己的箱子拿出一件新的黑色外袍,坐到桌边:“坐,我教你怎么在衣服上加防护。”
提起正事,栾芾顿时把尴尬抛到九霄云外,脱下外衣坐在对面,学着他的样子把衣服置于桌面,以右掌心覆之。
“凝神,用你的气顺着字迹游走,默念火诀。”
栾芾照做一遍,张开眼睛,看到他新衣上的字符在冒火,这个字符有十七个笔画,每一道笔画都是一条火线,但火线并未把布料点燃。
她没靠近都能感受到他衣服的字符上有能量在燃烧,再看自己的衣服,原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方肆并不意外:“多练就行。”
他再次把掌心合上去,火舌被禁锢在字符里,外表看起来跟普通衣服无异,只有字符里蕴蓄能量。
当晚,栾芾打了鸡血般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练了起码两百次,字符才有了微弱的热感,但是并未起火,不过这足以令她欣喜,更加精神的苦练。
不甘心的练习到凌晨四点,字符终于起了火线,比起方肆的弱小得多,像火柴棍和小拇指的差距。
次日起,方肆除了给她上理论课,还带她动手实践,每天的作业包括把第二道门的大机关卸了再重新组装、给第三道门做隐身法阵、拿方肆练习定身符、给哑叔加防护术等。
这期间方肆也很忙,常常给她讲完课留下作业就不知所踪,过了半天才回来,后来从方爷爷口中得知他在研究着做某个法宝。
日复一日,时至十二月初,小雪絮絮。
自入冬来他们就搬进了堂屋授课,方肆越来越忙,而且随着天气转冷,他左眼的灼痛感一天比一天强烈。
那是扶柳给方家下的禁咒在作怪,扶柳是梅妖,梅花在寒冬绽放,每当隆冬,就是她一年一度法力最强盛的时候,故而他的眼睛每逢冬季就倍受煎熬。
雪越下越大,她坐在书案前,练习新业务:画符、用符。
书案上摞着两叠符纸,她画完第三十张就放下笔,把符晾在桌上等墨干,拈起一张早前画的符,按方老师教的步骤,捏请雷指、念口诀,再用力一掷。
雷符在空中化作一道细细的光,噼里啪啦响几声,冒了两缕黑烟,没了。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方老师只说了一句话:“我学的时候用了五天。”
已经扔了二十天的栾芾干笑:“呵呵,这烟花其实还挺好看的。”
“……”
“我再给你放一个?”
“……‘万物化无,始乾通坤,心神合一,气涌通天’,什么时候能悟这句话,什么时候烟花变闪电。”
“这话你都说了几十次了。”栾芾心中泪流满面。
她学的头三天,一百张符扔出去前是什么样,扔出去后还是什么样;第七天,扔出去的符好歹烧穿了一个洞;第十天,扔出去时有光了;第十五天,像在空中呲啦一声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萎了的烟花;第二十天……也就是今天,同十五天。
她问过方爷爷了,不是她资质太差,而是他乖孙的天赋太变态!普通人和天才哪里能比?老天爷赏这口饭吃和不赏这口饭吃的区别太大了。
不过看到他时不时难以忍受地捂着左眼,想到他明明很难受却还在陪练,她又觉得有点愧疚,捏了一枚新符准备扔,哑叔来敲门,对他指了指外面。
她练习雷符,逐渐心不在焉,他们就在门外谈话,隐约听到哑叔说一个叫“阿宁”的人在第一道门等他,“阿宁”隔几天来一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雪下得很大,“阿宁”不肯走,哑叔怕出事就来知会一声。
“阿宁”听着就是女孩子的称呼。
栾芾想起那个拎着竹篮的姑娘,心里觉得奇怪,她“肆哥”名草有主那么久了,她怎么还找上门呢?还来得那么频繁。
方肆回来取大氅,系好带子,扔下“继续”两个字后匆匆而去。
是去见阿宁姑娘了吗?
栾芾知道他肯定不会移情别恋,要恋的话,他们青梅竹马早就恋起来了,也知道他不想见那个阿宁,否则同游市集那天不会看到她就走,她更知道现在雪越下越大,那个姑娘再等下去可能会冻死,他是去劝人走的。
她什么都知道,可心里还是有了一股莫名的火气,手下一时没个轻重,扔出去的雷符化作一道强光,方某人的桌子被劈成两半,断处还在冒烟。
哑叔在外面扫雪,听到动静探头看,难得咧嘴一笑。
栾芾回神,接着狂喜,迫不及待地再扔一张,失望的发现还是呲啦响的烟花。
她定下心,摒除杂念,两指夹起雷符,回忆刚才成功那次气的状态,调动气流集中到捏符纸的食指和中指,翻指念口诀,一掷,雷符再次化作奔雷,“轰隆”一声,方某人的书桌焦了。
栾芾摸了摸下巴,想起第一次上千泽山时,方某人说过没有人能让他走后门那句话,笑眯眯地自言自语:“哼,我就偏要让你走后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末尾说过除了陆戈其他都团灭,先打个强心针,这个世界方4不会死。
下章换地图。
最新评论:
好看!!!
所以扶柳也太强了吧,这在漫威里边都超过灭霸了,灭霸为了星际发展只灭一半,这个扶柳报私仇简直是要让玄门凐灭
啊啊啊啊啊,kdl,4哥冲冲冲
第72章 方外遇游士17 ┃你乖一点
她换了第二道门的机关,加固了结界,门栓处多了一把新锁,再来个隐身法阵。
方爷爷和方老爹听说了始末,饶有兴味的打开宝库。
方爷爷翻出积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紫金琉璃塔,这个法宝外表平平无奇,内里暗藏乾坤,如果置于阵法上,它能吸走外界涌来的法力,也就是说他乖孙一旦用法力破阵,那么法力会被紫金琉璃塔吸走。
若是想破阵,先找到紫金琉璃塔的方位,设法以不用法力的前提下把它取出防护法阵外,这一来二去,即使是天纵奇才也得花费半天。
方老爹找出一个挂了蜘蛛网的卷轴,它有个响当当的名字——迷心境轴,打开它以后,远处施法,卷轴变成透明融入当前环境,只要有人走近它半米,心神就被吸入卷轴所绘的法阵之中。
迷心境轴杀人于无形,自从面世,收割过无数人命,你能在卷轴的幻境里看到你想要的一切、或是惧怕的东西,若是修为不高,亦或心有无解的执念,就会一直沉迷在幻境中,直至卷轴外的身体饿死,幻境里的魂魄便自行消散。
两个慈眉善目的老家伙坑起子孙来一个比一个狠,把外人千金难求的法宝当玩具似的扔给她,还贴心的指导她怎么用、在什么位置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方肆下午神采英拔的出去,晚上灰头土脸的从后门翻进来,高视阔步来到堂屋,一见到她就恼怒地吼人:“你!”
栾芾刚吃过晚饭,今晚哑叔做了美味的红烧肉,二人份的,她和哑叔分吃了,当然没有剩菜留给晚归的方大天师。
她放下看了一半的丹箓,挑眉:“怎么样,我进步了吧?”
“……勉勉强强。”
到底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方肆发火也不是,不发火又憋得慌,脸色铁青了片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尽量心平气和:“为什么生气?”
相处了几个月,方肆对她的秉性了如指掌,譬如此时,她脸上没有一丁点生气的迹象,他不去触碰她的气都能通过她的言行举止察觉她生气了。
栾芾放下书,与之对视:“你单独去见了年轻女子,你当时一句话就能告诉我,你却没有说。”
“就因为这个?”
“她很喜欢你,我明白你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是她如果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求,我担心你终有一天会感动她的付出,这会令我感到不安。”
即使那并非是出于男女之情的怜惜,栾芾也不希望别的女人在他心里留下烙印,顿了顿,没有把这句醋味十足的话说出口,继续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以后都不能单独见她和别的女孩子,你可以去,我只是希望你去之前能告诉我一声,别的恋人也是这么做的。”
方肆不可思议,很想嗤笑男方提前跟女方说一下再去见别的女人,男方就绝对不会对别的女人移情别恋了?听到最后一句,纵然难以理解女人的想法,也决定照做,起码别的恋人里男方能做到的事他也要做到。
他揉着灼热刺痛的左眼,嗓音沉沉:“知道了。”
栾芾其实没怎么生气,听到他应得爽快,往他方向歪了半个身位,忧心忡忡:“今天是不是比昨天难受?”
随着气温转冷,眼睛一天比一天疼,方肆不想她担心,随口应:“差不多,习惯了。”
这么过了二十几年,有过痛得打滚,有过疼得彻夜未眠,有过想直接挖掉左眼的强烈痛楚,真的习惯了。
真正让他寝食难安的不是疼痛,是扶柳的禁咒令方家人丁凋零,前三代更是殁于青壮年,而他是单传的第四代。
“若是不杀扶柳,我没有几年可活了。”
方肆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仿佛在说别人的命运。
栾芾内心酸楚,慢半拍才回:“我知道。”
她是半路修行,缺乏常识,因此授课之余他会讲三山五会的杂谈,其中包括方家的辛秘,当然也说过方家最近三代里最长命的才31岁,平时相处,他多次有意无意的强调他时日无多,不知是在提醒她别飞蛾扑火,还是在提醒自己别轻易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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